第25章

那次任務執行得很順利,讓夜蛾松了口氣,再之後的許多次也一樣,事實證明,最強兩人組就算被拆成兩組,依舊無往不利,戰無不勝。

經常能收到兩份伴手禮的硝子表示很贊。

這次,五條悟去了名古屋執行任務,按時間來看,大概是剛下新幹線,然後各種風景照,有別于東京的建築風照片就在群裏刷了屏。

一如他鬧騰、不甘寂寞的個性。

硝子在群裏艾特他:你怎麽每次都這麽輕松的,下次帶上我吧,起碼能在現場救助傷員嘛。

硝子這樣好用的奶媽,不論如何都是派得上用場的。

五條悟回道:又不是我攔着,你不會自己找夜蛾申請啊。

硝子:貓貓上吊.jpq

硝子:你以為我沒申請,夜蛾一次都不批啊!

五條悟:哦,那沒辦法,誰讓你菜。

于是兩人在群裏大鬥表情包,分分鐘刷過好幾頁。

自那次之後,他和夏油傑就沒有一起執行過任務了,就算當時只二年級只接到一個任務,夜蛾也會留一組在高專待命。

比如現在,他的考量就派上用場了。

“突發事件,就在東京市中心的商場,現在事發地已經被封鎖了。”

他手撐着講臺表情嚴肅,“目前懷疑有詛咒師在鬧市區投放了可以吸引詛咒的咒物,目的不明,是需要嚴肅對待,盡快平息的惡□□件!”

兩人二話不說,站起來準備出發。

硝子舉手:“我也一起去吧,反正那麽近。”

夜蛾面露難色:“這次任務的危險程度無法确定,你……”

硝子沒等他說完,噘着嘴一臉沒勁地坐回座位。

希音和夏油傑到了高專門口。

這次來接他們的輔助監督是個很年輕的女性,穿着幹練的職業西裝,開車載他們去事件發生地的路程裏,盡量詳細清楚地闡明情況。

她看起來是個新手,雖然已經盡力掩飾,但青稚生疏的地方還是畢露無遺,那副緊張的樣子讓希音甚至想要安慰她了。

再次留意到她向後視鏡瞥的視線時,她對着鏡子笑了下。

她的笑容确實有安撫人心的力量。

年輕的監督放松不少,問出了憋在心裏的話:“那個,你們都那麽年輕,看起來和外面的高中生沒什麽差別的樣子,卻要執行這種危險任務,真的沒關系的嗎?”

有這樣的顧慮是人之常情,但監督這份工作,無法摒棄無益思緒,八成是做不下去的。

游走于普通人和咒術界之間,有時承擔的壓力也是雙份的,窗和監督的職位更疊速度,甚至比咒術師更快,

“不用擔心。”

希音想到這裏,不由溫柔地安慰起她來:“別看我們這樣,其實已經執行過很多次任務了,這次也一定沒問題的。”

說到這裏,她看了眼身旁的男朋友:“對吧,傑?”

夏油傑拍了拍女友的手背,“不用擔心。”

監督好像這個時候才意識到他們是男女朋友,愣了下然後說:“啊,你們雖然很像學生,但氣場确實和普通人不太相同呢……尤其是這位男同學。對了,我是伏原亞美,以後也請多多指教!”

這個時候應該由夏油傑接腔說些什麽,可他沒有這個興趣,反而合上眼開始閉目養神。

伏原不由有些尴尬,雖然希音一直有搭她的腔,車內的氣氛還是漸漸變得沉凝起來。

好在任務地很快到了,确實是相當眼熟,經常路過,也經常能在電視裏看到的繁華商業區。

此時樓下圍了一圈負責封鎖的警員,此時商場沒被波及到的人已經被疏散了,對民衆公布的信息應該是管道洩露或者其他什麽不至于引起公衆恐慌的理由。

日本人并不喜歡湊熱鬧,雖然是鬧市區,但大多數人都配合着離開了,只有幾個小學生模樣的孩子在旁邊好奇地探頭探腦。

和這類公職人員做溝通是監督的職責,伏原上前向警員出示證件溝通,結果被一個七八歲大,穿着藍西裝外套戴眼鏡的小朋友搭讪了。

“大姐姐是負責處理現場的特別警員嗎?”

小朋友有雙清澈明亮的藍色眼睛,裏面閃動着好奇的光芒。

因為他非常禮貌,條理清晰毫不怯場,并不類似于一般好奇的熊孩子,伏原愣了下,道:“是的,小朋友,這裏很危險,不過我們會處理好的,你和你的同學一起回家去吧。”

“真的是線路問題嗎,大姐姐你帶來的人也不像是這方面的專業人才呀。”

小學生清澈靈動的大眼睛掃了眼希音和夏油傑,無辜好奇地問伏原道。

伏原畢竟是個新手,倒是被問住了,一時間卡了殼,“呃,這個……”

有個胖墩在旁邊搭腔道:“該不會是有恐怖分子吧,帶着槍,可能會掃射的那種?”

伏原尴尬地笑道:“這怎麽可能。”

“我們确實有看到可疑的人哦,雖然不知道‘她’想做些什麽。”

藍灰色眼瞳的小學生見伏原支支吾吾地答不上來,轉移視線望向夏油傑,兩個人對望了一眼,前者很快移開視線,小胖墩跑到希音身邊,好奇地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不能告訴我們嗎?”

希音覺得那個看起來很機靈的小男孩非常有趣,有了些逗弄他的興趣,于是指了下商場,俯身問他:“你們之前在裏面玩嗎?”

小胖墩脆聲應道:“對啊,明明什麽都沒有發生,突然就聽到讓我們離開的廣播了。”

“除了可疑的人以外,沒有見到其他可疑的東西嗎?”

“沒有耶,柯南,你有看到什麽嗎?”

“那個,大野桑!”伏原緊張地叫起來。

希音笑着示意她不要緊張,随即望向藍灰色眼睛的小學生,“你呢,有看到什麽可疑的東西嗎?”

被稱作柯南的小學生望着她搖了搖頭。

希音直起身,意味深長道:“這世界常常會發生一點在我們理解範圍外的事,敏感聰明些的小孩子或多或少會意識到才對。但看不到就意味着和你們無關,是不能涉足,沾染上就會變得不幸的領域哦。”

柯南看了她一會兒,有些大聲地說:“大姐姐你在吓唬小孩子嗎?”

“說不定是吧。”

希音笑着道:“聽話的小朋友就乖乖回家吧,不要給別人添麻煩哦。”

柯南還想說些什麽,被身邊一個茶色頭發的小女孩扯了下袖子,“我們回去吧。”

她的面容神情裏都帶着和年齡不符的成熟,是和柯南一樣,讓人覺得很有意思的小女孩。

“對名偵探來說,這個世界上沒有解不開的謎團,無法理解的事。”

柯南有些不服氣,“我遲早會弄清楚的。”

如此般說完,他倒沒再糾纏逗留,帶着領着幾個同學一起離開了。

伏原抹了下額頭上的冷汗,轉頭對希音和夏油傑說:“商場裏面大概還有十多人被困住了,請你們務必營救他們!”

于是兩人彎腰鑽過黃色的封鎖帶,進到商場裏。

到了大廳,夏油傑擡頭仰望幾眼,不急着上樓,先放出擅于搜索的小型咒靈,然後站在原地等了會兒。

那些咒靈很快又回到他身邊去,給他傳遞來只有他知曉的信息。

“希音,我去地下屋。”

夏油傑說:“地上的幾層就交給你了,三樓那邊還有幾個普通人在,被幾個詛咒困住了。”

他們的行動模式向來如此,分開行動,傑會把确認過,相對沒有危險的部分留給女友處理,希音對此早就習以為常,兩人迅速分開,各自行動。

正如他所說,其他樓層都很‘幹淨’,唯獨三樓角落的玩具店門口聚集了七八只二三級詛咒,被希音唰唰唰幾箭清理幹淨,然後她看到了縮在牆角瑟瑟發抖的一家四口。

那家的父親是個三四十歲的青年男人,磕磕絆絆着向她表示感謝。

年輕的媽媽抱着小女兒,臉色驚惶:“我們可以回家了嗎?”

被看不見的怪物騷擾實在是相當可怕的經歷,面前這個過份年輕美貌的女孩子沒辦法給她帶來安全感。

希音看了眼窗外,純黑的幕已經覆蓋了整座商場,這個時候,想必警員已經回去了。

對于路過的行人們而言,這塊地方,會暫時從他們的記憶和視線中消失一段時間。

“請稍微在這裏等一下吧。”

她歉疚但不容質疑地說:“很快就會結束了,等危險因素被完全排除之後,會有專人送你們回家的。”

以夏油傑的效率,想必至多再等二三十分鐘,就會傳遞來已經成功收伏詛咒,回收咒物的消息,等那層幕被解除之後,一切就都結束了。

一家四口沉默下來,稍大些的男孩精神比其他人好上不少,他望了眼窗外,驚奇地叫道:“爸爸,快看,外面的天黑下來了耶!”

他爸爸掃了眼外面,斥道:“悠太,不要說這種古怪的話了,大家都已經很害怕了!”

男孩滿臉的不可思議,張了張嘴頗懂事的沒有辯解。

希音沖他安撫地笑了笑——小孩子很容易看到原本只有咒術界的人才能看到的東西,這和天賦沒有關系。

等了大概十多分鐘,廊道中傳來一陣微有些沉重的腳步聲,希音知道這不是傑的。

她不由有些驚訝,她确定,除了地下室外,整間商場裏已經沒有別人或者詛咒了,那麽,來的人會是誰呢?

熟悉的嗓音很快解開了她的疑惑。

“那個,大野桑,有個之前被疏散出來的阿婆,說兒子媳婦還被困在這裏,無論如何都放心不下,無論如何一定要進來看看。”

年輕女性的身影停在了玻璃門外,尴尬為難地說:“我想你們已經進來有段時間了,應該已經沒事了吧?”

是心太軟磨不過家屬的哭求嗎?

在她身後不遠,果然跟着一道枯瘦,略有些佝偻的身影。

希音眼睫微動,側頭對伏原笑道:“你帶她進來吧,這裏面的詛咒已經被清理掉了。”

伏原這才推開門進來,阿婆跟在她身後,被母親抱在懷裏的小女孩擡頭望向她,脆生生地叫道:“奶奶,你來啦。”

老妪枯瘦的臉上綻開菊花般的笑容,笑着向小女孩張開手臂:“乖孫女,你還好吧,沒被吓到吧?”

他們一家相處甚歡,伏原向希音走來:“你一個人嗎,那個和你一起的男生?”

“他還有其他事要處理……”

話沒有說完,便被突然襲來的攻擊打斷了,伏原左手握着匕首,一擊不中,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波動,只高高揚起手臂,機械般地試圖再次發動攻擊。

“那,有點麻煩……等他,結束了,再來收拾。”

她木然地動了下腦袋,“先把你解決了再說……”

如同提線木偶般的監督力氣變得很大,雖然行動遲緩但好似感覺不到痛了,希音在閃避她的攻擊時,拿沉重的弓臂在她不易受傷但敏感的數個地方敲擊數下,她只略頓了下,就繼續向她撲過來了。

投鼠忌器之下,讓希音應付的有些狼狽。

希音有意引着伏原避開那家人躲避的方向纏鬥,那一家子也異常沉默地圍觀着這一幕,她一邊留意情況,一邊找準機會繞到伏原背後,以手做刀狠狠劈在她頸後——尋常人挨了這下早就昏倒了,她卻轉了轉腦袋,又攻了上去。

“喂,女孩子。”

抱着孫女的老妪突然開口問道:“你沒有術式,只能靠咒具攻擊嗎?”

“哎呀,被你看出來了呀。”

希音一個後仰避開伏原勢大邊沉的攻擊,回答道。

那老妪用混濁的眼珠盯她一眼,嘿嘿笑道:“老婆子年紀大了,不中用了,好在見識的多。”

“你們這樣沒有術式的術師,依賴咒具就像我們依賴自己的術式一樣……雖然如此,但你還是把那把弓丢掉吧。”

這個曝露了自己術師身份的老婦人指間夾着刀片,在懷中小女孩白嫩的臉蛋是劃出一道血痕。

傷口離眼睛很近,惡意昭然若揭,蜿蜒流下的血跡就像淚水一樣。

看着這一幕,小女孩的另三個家人被障住了般沒有反應。

“您的術式是操縱人嗎,還真是好用又麻煩呢。”

希音握着弓臂上的手緊了緊,臉上露出忌憚擔憂的神情,“被您操縱的人,就會像這樣一直聽從您的命令攻擊下去嗎?他們還有意識,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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