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Chapter 21
[臭不要臉大賽世界冠軍]:起床了
[臭不要臉大賽世界冠軍]:快送我去機場
[臭不要臉大賽世界冠軍]:太陽曬屁股了!!!
[臭不要臉大賽世界冠軍]:餘杺!
[臭不要臉大賽世界冠軍]:你會睡成豬的
……
……
[吵人睡覺頭發全掉]:g
餘杺居然叫他滾。
這小兔崽子。
膽兒真肥。
十分鐘後。
[吵人睡覺頭發全掉]:這麽早
[吵人睡覺頭發全掉]:你去機場投胎嗎
[臭不要臉大賽世界冠軍]:你再不倒時差明天上學會很痛苦
[吵人睡覺頭發全掉]:我謝謝你
Advertisement
餘杺翻了個身,呈大字躺在床上,心裏默數了三十秒,然後慢慢坐了起來。
現在是上午十點,餘燼訂的航班是下午一點。
所以她覺得這人有病。可怕的是,不知道這種病會不會傳染,或者是遺傳性的,那她也會患病的可能。
[臭不要臉大賽世界冠軍]:我說你這樣不行啊
[臭不要臉大賽世界冠軍]:真不去看一下醫生什麽的嗎
[臭不要臉大賽世界冠軍]:拿點藥好歹好受一點
[吵人睡覺頭發全掉]:中午吃什麽
[臭不要臉大賽世界冠軍]:……
[臭不要臉大賽世界冠軍]:我現在來接你
其實餘燼并不需要餘杺送他去機場,他也不是不認識路,而且放暑假了還會再見的,沒那麽濃重的離別情緒。
餘燼坐在路邊的長椅上,長腿随便支在地上,一撮藍毛被風吹得左搖右晃。
餘杺随便套了一件白T,左手小臂上的紋身紅豔欲滴。
玫瑰在荊棘中掙紮,一片葉子被刺穿,綠色的碎片四散零落,看着有一點壓抑,但更多的是生命将垂時動人心魄的美。
餘燼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餘杺說:“走吧,我下午還約了人打球。”
“之前小區裏那個女生?”餘燼有點印象,他聽到餘杺嗯了一聲,“你們什麽時候玩熟了。”
“又碰到過幾次,就熟了。”
他們說的女生叫秦時月,餘杺在小區打籃球認識的,挺巧,一問還是校友。沒有餘燼和他的一群哥們兒陪着,她一個人打球也沒什麽意思,秦時月有時候會叫上她,周末或者假期出門活動一下筋骨。
“你不是說她是校隊的嗎,你打得過?”
餘杺虛着眼睛看了一眼遠處:“之前是。她讓着我吧可能。”
餘燼笑了笑,沒再說話。
飛機的轟鳴聲從天上傳來,餘杺扯着衣領擦了汗,擡頭望了過去。
一瓶冰水被貼到臉上,餘杺伸手接過,擰開瓶蓋又遞了回去。
“給你喝的。”秦時月好笑道,“今天沒有小弟弟小妹妹看你打球還要你幫忙擰瓶蓋。”
餘杺把水拿回來,灌了一口。
“你哥走了?”秦時月也看了一眼空中飛過去的白色物體。
“嗯。”餘杺剛把水放下,接住了迎面朝她扔來的一個籃球。
一個約莫一米八的女生對着她揚了揚下巴,餘杺照着方向看過去,有幾個穿着球鞋的高個女生走近了。
“她們倆可讓人好等。”秦時月攬着餘杺往球筐走,“待會兒3V3,我給你搶籃板。”
餘杺站在三分線外投了個球,沒進。
“讓她們放點水。”餘杺說。
球被彈回來,秦時月向前跨兩步接住了球:“當然。”然後她利落地三步上籃。
“帥啊秦哥。”有人說了一句。
“來個三分。”又有人說了一句。
“讓小餘來一個吧,剛才球沒進,看起來要氣死了。”有一個短發女生走到餘杺旁邊,大聲說,然後有人把球扔了過來。
“喂球多沒勁,得自己搶啊。”餘杺笑了一下,下一秒走位到短發女生跟前,跳起來接住了球。
—
假期結束的第一天,餘杺不出所料地遲到了。
就是這次的時間點踩得不好,她比上第一堂課的老師還晚了兩秒.
化學老師年輕幽默,脾氣也很好,什麽也沒說。
倒是池唐開始叭叭叭:“小餘,你真的好嚣張啊。”
“是的。”餘杺說,“但我覺得你上課後特地轉過頭告訴我我很嚣張顯得你更嚣張。”
陳子昔笑了兩聲:“餘杺繞口令考過級吧。”
五一回來後上四天課,其中只有第一天是全天行課,後面三天開運動會,運動會期間早讀和晚自習照常。
一到課間,教室裏人沒了大半,餘杺還沒來得及埋頭睡覺,施寄原不知道打哪冒出來:“小餘小餘小餘!”讓餘杺有一種根本沒有換過座位,這二貨還坐在她前面的錯覺。
而施寄原現在啊确實鸠占鵲巢坐在了池唐的位置上:“我們下午和七班有場友誼賽,你要不要來看看?”
“籃球麽。”餘杺打了個哈欠。
“對,我們班籃球主力和他們班的,打全場練練手,小喬會上場。”
啊,其實你不用強調一遍喬栖會上場的,她知道他是主力。
“行。”餘杺答應了一聲,又想接着趴下去,卻感受到施寄原炯炯有神的目光,“怎麽了,還有什麽事。”
“嘿嘿。”施寄原笑了笑,有點不好意思,“還想麻煩你幫我們帶下晚飯。你也知道一打球就容易上瘾,而且下個星期就是比賽,我們也想多練練,就沒有時間去吃飯或者買東西了。”
“啊,好。”餘杺頓了幾秒,“你們要吃什麽?”
“學校小賣部随便買些面包三明治什麽的就行,估計我們打完球回來都餓得不行,會忍不住在教室吃,所以不要有很大味道的。”施寄原說,“錢晚上給你。”
“嗯。”
看着施寄原離開前桌的座位,餘杺終于能安心睡一會兒了。
當跑腿兒的啊。
行吧。
餘杺到籃球場上的時候已經是熱火朝天。
僅僅打個友誼賽,觀戰的同學已經快要把那塊場地圍得水洩不通,定睛一看,女生比男生還多。
江深剛投進一個三分球,轉過身來對一衆正在尖叫的女生露出友好的、能看清八顆大白牙的笑容。他沖着球場另一邊的喬栖揚了揚眉。
喬栖象征性地拍了兩下手,帶着點兒笑意,算是鼓勵。
不知道那群女生究竟是看到了什麽驚為天人的畫面,一個個興奮得快要蹦起來。
餘杺擠在人群裏不自在,這邊幾個女生尖叫連連,那邊幾個身高腿長的男生往她面前一站,還能看個啥。她索性退出去,爬上了肋木,坐在高處晃着腿,也沒人擋她視線。
不得不說,看着還真是挺享受,一個個血氣方剛的少年人在球場上你争我搶,跳躍和奔跑牽動起的肌肉線條流暢,有時候動作快得甚至讓人看不清。可惜餘杺哪有功夫挨個去看那麽多人,她的眼睛就跟黏在喬栖身上了似的,別人盯着球看,她只盯着人看。
好吧,只盯着人看的,也不少。
一個大高個男生把球扔給了施寄原,說:“問球。”
施寄原疑惑地“嗯?”了一聲:“我啊?行吧,我行的。”
他運着球到罰球線上,瞄準球筐屈臂蓄力。
江深這時候湊近喬栖低聲說:“我之前問你那事兒怎麽樣了?”
籃球入筐,發球權落到三班的隊伍手中。一聲口哨響起,比賽正式開始。
“哈哈哈哈居然還有個吹口哨的。”
餘杺聽到笑聲,這才分出注意力在球場上環視了一圈,果真看到一個吊兒郎當的男生站在球場邊上,嘴裏含着一個熒光黃的口哨。
大高個站到線外,對着另一個隊友使了使眼色,接着卻把球高傳給了喬栖。
江深伸手想要截球,沒攔住。
球落入喬栖手中,江深伸開雙臂擋在他面前。
喬栖手中運球,觀察好對面的占位,拟出進攻路線後把球傳給了施寄原。
球在誰手上,自然成為焦點,施寄原帶球運進線內,做出一個假投籃姿勢,再反手把球傳回給喬栖。
江深早就知道這兩人配合默契,唬人的動作多得不行,一般情況下都會有所防備,但這當下他等着喬栖的回答,還沒進入打球狀态,沒攔住喬栖三步上籃,也不惱,似笑非笑地打趣:“一來就這麽不留情面啊。”
喬栖把球扔給江深的隊友,他們的規矩是失分方發球。
“你贏了再說。”
江深收斂起嬉笑,撸起袖子準備好好打球了。
喬栖站在三分線外,前面堵着江深,四個隊友都被一防一看得死死的,他運球晃過江深,對方緊追不舍,他只好退而求其次,沒能到最舒服的發球點,微微踮腳,蓄力發力。
籃球的路徑是一條非常完美的抛物線。
哐當,正入球網。
“好球!!!”
“栖哥帥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好球!”
吹口哨的,尖叫的,歡呼的,此起彼伏,潮水一樣瞬時把所有人淹沒。
喬栖退後兩步,眉眼間染上一些笑意,發梢的汗水滴落至颔,再順着滑進衣衫,只留下一道痕跡。他完全脫離了平日的模樣,此刻透露出少年人該有的輕狂恣意。
喬栖回過頭,在人群裏尋找什麽,然後目光停在了不遠處稍高一些的肋木上。
他的背脊筆直如雪松,站在夕陽的光輝下迷蒙上一絲溫柔,眼神卻再沒有絲毫流連,定定地看着誰,笑了。
球場外面圍着烏泱泱的人群,喬栖誰也沒看,誰也不在意。
他沒關心那些不知道在為什麽而激動的女同學,沒注意對手的佩服和贊嘆,也沒回應兄弟們的大聲喝彩叫好。
他的視線,準确無誤地落到了人群稍遠處,一直看着他的那道目光上。
誰人能不心動。
反正餘杺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