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DI WANG NU

“儀式結束,今日的早會取消。”殷北卿扯開盤起的頭發,“回屋。”

輪到今天近身伺候她的侍女忙低頭走上來,伸出胳膊等她搭手。

殷北卿擺擺手,“不用你,神女會陪同我。”

旁邊驚魂未定的顏钰猛地擡頭看她。

回去睡覺為什麽還要陪?

為什麽指定要她陪?

陪去做什麽?

對了,殷北卿可是直女,再怎麽瘋再怎麽一時興起,也不會對她一個女人做出什麽不軌之事。

顏钰給自己喂了口定心丸。

“還有,你們分幾個人去,将神女的東西搬去我的隔房,以後她就住那了。”

隔房就附在殷北卿主卧的隔壁,雖不如她的卧室大,但房間裏各種配置都是同主卧無異的上品家具。

這房間一開始是建來給過夜的男寵使得,可殷北卿百年來從不沾半點美色,別說留男寵過夜,她連男人都嫌得多瞧一眼,于是這房間便一直空着沒用過。

倒是後來她嫌夜裏來來回回去書房麻煩,搬了幾張書櫃進去,夜深人靜的時候常躺在隔房看書。

對殷北卿的心思,侍女們從不敢猜,只管低頭去按她吩咐辦事就是,“是,我這就去辦。”

顏钰話沒說上一句,連住處都給換了,她壓低聲音詢問,“為什麽要換房間,我住原來的地方挺好的。”

殷北卿轉過頭,銀眸凝視她,“神女身子骨弱,谷中風重,你若是哪天夜裏又受了風寒一病不起,我可要擔心的,讓你搬過來,當然是為了方便我照應你。”

顏钰扯扯嘴角,“您照應我?”

上次不就你把我丢進冰水裏我才感冒的嗎!再“照應”幾下,把我照應死完了!

“當然了。”罪魁禍首對上她詢問質疑的眼神,還略顯無辜地挑挑眉,指指左肩上的血窟窿,重開一個話題,“這疼。”

這意思是要她來伺候。

顏钰原本想吐槽一句,後面這麽多侍女你不喊,偏使喚我一個,可轉念想想,這傷還是自己弄的,又有些過意不去。

“你房裏有藥麽,沒有的話,我先随人去藥房取一些。”

“你需要什麽和人吩咐就是了。”殷北卿身子放松,全部重量壓在她身上,“但你得先扶我回去,我失血過多,渾身沒力氣。”

知道這人多半是誇張了在演戲,但孽是自己造的後果當然得自己承擔,顏钰咬咬牙,握住她的胳膊,把人扶住。

兩人走下臺階,下方跪地的衆人立馬起身讓開一條道來。

顏钰在一群人的注目禮中,一瘸一拐地扶着殷北卿往門口走,她累得額冒細汗臉頰俏紅,搭在她肩上的殷北卿卻表情慵懶姿态輕松,看上去顏钰才像是受了傷的那一個。

所有人雅雀無聲,但等她們的背影一離開,立刻吵得和炸開了鍋似的。

“沒給腰帶沒給坎肩也不是發釵,給對镯子是什麽意思啊?”

“管是什麽意思,都一樣伺候着。”

“我們谷以前也有人把箭射到過谷主身上嗎?”

“胡說八道,這的侍女都是千挑萬選,要是連只箭都射不準,還留着做什麽。”

“不對,倒是有一個膽大的……”

“誰啊誰啊,哪位姐姐?”

“死了。”說話的侍女回答,“能舉起那只弩的,體魄至少在乙級之上,若這樣的體魄還是射偏了,只能說明她本來的目标就是來刺殺谷主的,所以當場就拖出去喂狼咯。”

侍女們聊得熱火朝天,站在前位的七人,關注點卻完全不同。

“這點傷還要人伺候?”渾身裹着繃帶的女人啧了一聲說,“怕是再晚點處理就自己好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誰知道谷主在想什麽。”嬴梵模仿殷北卿的語氣,嬌滴滴捂着肩膀,“哎呀,人家也疼嘛,要阮姐姐呼呼。”

阮月冺狠狠剜她一眼,“滾!”

“不嘛,不嘛,人家身子骨弱容易着涼,要姐姐照應才能好。”她靠到阮月冺肩頭。

一只纏滿繃帶的手在嬴梵後腦上敲了敲,“閉嘴!”

嬴梵似是有些怕她,不甘心地縮回去,與阮月冺保持距離,哪知對方自己甩了甩肩上的一縷繃帶又說,“你學得一點都不像,看我。”

受不了的阮月冺終于爆發了,丢掉茶杯站起來,“鬧什麽鬧,沒活幹嗎?”

六人眨巴眨巴眼睛,齊聲答話:“是啊,沒活啊。”

……

顏钰沒想到那群侍女動作這麽快,她扶着殷北卿把人送到卧室的時候,發現她們已經把東西都搬好了。

果然這裏人走路都是用飛得。

有位二等侍女低頭在門口等候彙報,“谷主,東西都齊了。”

“主……主人。”魯甲藏在那侍女的裙擺下,眼睛盯着殷北卿,一副想過來又不敢過來的膽怯模樣。

侍女蹲身抱起它,遞給顏钰,“神女這是您的獸寵,我們搬東西的時候,也一并帶來了。”

顏钰尴尬地接過來,心想這搬家服務也太周到了。

“嘶,疼。”

某人幹巴巴一聲把顏钰的注意力拉回來。

侍女在一旁應聲,“谷主,您要的藥也已經替您準備好了。”

“你們都退下吧,神女會照顧我。”

“是!”

顏钰前面看見那箭确實是射穿了殷北卿的肩膀,似乎還挺嚴重的。

衣衫解開後,這個猜想果然被驗證。

“還疼嗎?”前面聽她那樣嚷嚷,應該是難受的。

“疼,火燒似的。”

顏钰本着對傷者負責的态度說,“我替你覆些白竹草,會舒服一些,血也止得快點。”

“就這樣?”

正在搗藥的顏钰停下動作,“不然呢?”

“你伸手。”

顏钰不太放心地把胳膊遞給她,随後就看見殷北卿捉着自己的手,毫不猶豫地摁到自己的傷口上,那力道大得顏钰都替她皺眉頭,可當事人卻一副無關緊要的态度,“你會替我縫好的對嗎?”

“……”

說實話,這傷對別人來說可能有些嚴重,但以殷北卿的自愈能力,就算什麽都不處理,她打包票不過三天傷口就能完好如初。

“你這個傷不用縫合,縫了反而留的疤更大。”顏钰拽回自己的胳膊,十分淡定地用帕子将它擦幹淨然後繼續搗藥草。

這人做事就是愛由着性子亂來,有時候狂暴如魔有時候又比三歲小孩還幼稚,經歷過這麽多回,她要是還一驚一乍的,那心理素質可太差了。

“可是我覺得它不縫就好不了。”殷北卿身子後仰,肩頭的衣服又滑下來半截,露出她左上臂的獸印。

有些人的獸印只是巴掌大的記號,可她的卻是大片的圖騰,從肩頭一路包圓到小臂中部,配上那犀利的銀色眸子,莫名有幾分野性的味道。

“可能是神女的箭帶了神火,紮得我這千年禍害疼得死去活來。”她一邊說一邊伸着脖子微張紅唇,模仿将死之人枯啞幹癟的聲調,“救救我……神女救救我……”

顏钰被她這兩聲喊得腦仁發疼,忍無可忍地沖過去捂住她的嘴,“別喊了。”

殷北卿終于停下,卻彎起眼睛沖她笑,随後顏钰感覺自己的手心好像被什麽東西碰了一下,意識到這是對方的口口後,她被針紮到似的想要躲開,卻被捉住手臂動彈不得。

“怕什麽。”殷北卿說着,手心貼到顏钰的臉頰上,拇指沾着血将她光滑白皙的皮膚弄得和自己的一樣。

一樣的一塌糊塗。

她愛看一塵不染的雪蓮沾上鞋底的淤泥,可那也不及眼前高潔純淨的女人染上自己鮮血的樣子半分美豔。

仿佛渾身的血液都開始沸騰,每個細胞都在大聲叫嚣着興奮。

“我可是你最虔誠的信徒啊,親愛的神女大人。”

作者有話要說:

顏钰: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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