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FULAVOO

第36章 FU LA VOO

“藺老師, 我獸魂珠測試是……白色。”

原身出生貴族,全族共有十幾位甲級獸術師,就算是年輕一代, 再不濟也早早通過了丙級考試, 單單就她, 獸魂珠測出與平民幾乎沒有分別的白色不說, 随後又咳又病地過了四十歲的門檻,還連個入門測驗都過不去。

家裏人也是擔心她這樣在外面連個自保能力都沒有, 才特地替她馴服了獸寵, 但又因為體魄太弱的關系,只能駕馭得住魯甲這樣的乙級。

現在來回頭說說藺鶴歸的收徒門檻。

獸魂珠測試必須在黃色資質以上。

體術考核過丙級。

只收女徒弟。

顏钰她除了性別對得上, 其他的……

“你的獸魂珠只有白色資質?”藺鶴歸明顯不信。

剛才用靈識感應的時候,她分明從顏钰體內感受到了十分強大魂力。

一波來自寄生于她體內的特級獸魂,還有一波的的确确源自她自己。

這兩股力量不相上下,前者性烈氣勢兇猛, 後者性溫游滑變通,二者交彙相互融合依附生長, 要不是這樣,顏钰這身子也承受不了這麽久。

藺鶴歸轉身去拿了一顆獸魂珠測試球下來。

這玩意外面可不多見, 一般只有官方的獸魂珠測驗所才能持有, 但她有禦靈學院職務之便, 被特許可以個人持有一顆。

“來,試試。”藺鶴歸把那顆比人腦袋還大的測驗球放穩, 示意顏钰搭手上去。

顏钰猶豫地伸出手, 輕輕地蓋到測驗球上。

這測驗球的感應速度十分靈敏, 幾乎顏钰的手一碰上去,球中心的霧氣便開始快速旋轉。

它轉出一圈又一圈的旋渦, 霧氣的顏色也随着速度的加快越來越深。

白……綠……黃……

顏钰的表情跟着顏色遞升變得驚訝。

但測驗球并沒有只到黃色就停止轉動,它還在不斷地加快速度,一路越過紅色和紫色,凝聚成一股飽漲的黑,黑霧很快塞滿了測驗球,原本透明的玻璃球幾乎變得和黑曜石一般色澤。

藺鶴歸一臉滿意地點點頭,更加确定了自己心中判斷,可顏钰卻蒙了。

從來沒有聽說過誰的獸魂珠資質還能中途改變的,确實有靠努力破格晉升到高級獸術師案例的存在,但人家靠得是偏科拉分,這資質可是生下來就固定了的東西,如果想改就改,那群貴族又為什麽如此歧視楞石。

“姑娘你日後必成大氣。”藺鶴歸握住顏钰的手,笑得一臉慈祥,“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家住何方呢。”

顏钰從剛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慢半拍說,“我叫顏钰,家……家裏已經沒人了。”

“顏钰。”藺鶴歸似乎對這個名字有影響,“你是顏家的獨女?”

顏钰點點頭,以原身的背景,藺鶴歸會有所耳聞并不奇怪。

原身母親曾是金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将軍,奶奶更是當年參加過國/戰的開/國/元/勳,爺爺又是上一任女皇的親弟弟,加上顏家家規甚嚴,尤其注重品德修養,平日裏頗受百姓愛戴。

但正是因為這樣,現任女皇下起滅族的命令才毫不猶豫,她需要的是一支自己的軍隊,如今她羽翼豐滿,已經不需要依靠顏家的力量,當然也就沒有理由留着這個威脅成天礙眼。

原身的母親似乎早就料到會有這麽一天,命令下來之後,她十分平靜地回到屋裏,拿出了上一任女皇賞賜自己的免死金牌,将它塞到女兒手中,要女皇放過她。

原身拖着個半廢的身體,獸魂珠資質還只有白色,加上她連續三年都被禦靈學院攔在門外的三腳貓靈法,就算留下也不會造成什麽威脅,而且原本下令滅族顏家就已經引起不小的民憤,若是再無視上任女皇的免死金牌,怕是會生出許多不必要的事端。

權衡之下,女皇赦免了原身,并命她再也不能出現在主城。

這也是顏钰現在還能活着站在這的原因。

“唉。”藺鶴歸搖搖頭,“你母親……不,是顏将軍她太可惜了。”

若是按照神女的那則預言,此時站在她眼前的“顏钰”應該是從另一個世界降臨而來的天人,并非這身體原本主人,那還是稱呼“顏将軍”更為合适。

“我知道,顏家受了不少委屈。”顏钰表情也暗下來。

顏家之所以被抄家,同郭碌的那把開山斧有關。

現任女皇上任之後,大改前任女皇平和的管理制度,打着為國為民的借口,列了一份名單,要求名單上的家族每年對皇族進行一次上貢。

這開山斧便是酉乞家族獻上的其中一份貢品,可因為管理人員的失職,讓郭碌尋到可乘之機給偷走了。

雖然他帶了面罩,但矮小的身形和特別的走路姿勢讓人記憶深刻,加上原身平時和他同進同出從未避諱過,很快就有人查到了顏家。

不過因為郭碌身穿隐身衣,皇家衛兵很難找到他的身影,最後在女皇的默許下,直接給顏家按了一個包庇的罪名,逼她們一日內把人交出來。

郭碌的原身與顏家相識多年,雖然家境貧寒,但品性一直不錯,所以當他堅稱自己是被冤枉的之後,顏钰的母親選擇相信,于是請求女皇重新調查此事。

收到信件的女皇暴怒,直接将忤逆與包庇二罪并罰,給顏家下了滅族的命令。

其實許多人都不滿當今女皇的□□,可她背靠大家族,勢力遍布各國,就是有想出手救人的,思量過後還是選擇明哲保身。

“但現在你出現了。”藺鶴歸眼中重新燃起希望,“預言中說到神女會輔佐一位新女皇上位,那時金國的頹态将會大有改變。”

是,所以顏钰當初才用這個借口讓殷北卿留下自己。

她想做女皇,但身為一個只能藏身琅疊谷的“禍害”,做到這點談何容易,所以她需要一位神女的輔佐。

這神女是真是假,對她來說,其實并不重要。

“禦靈學院七月開學,距離現在只有不到一個月,報名時間已經截止……”藺鶴歸自言自語地說着,拿出紙筆開始寫,“我為你寫一封推薦信,入學考試那天,你拿着這封信去,再加上你的實力,破格錄取不成問題。”

“不——”顏钰不知道她怎麽突然又扯到禦靈學院的事去了。

“這件事不容商讨。”藺鶴歸眼神一下變得嚴肅,“你那位朋友要是真的想做女皇,就必須要先成為候選人,換屆時間将近,現在各大家族都已經定好代表人選,你們只能走民間推舉的路子。”

女皇換屆,要先從所有擁有選舉權的家族中挑選年輕一輩的候選人,但得到這張入場票談何容易,一個龐大的家族也許經歷了幾百上年的獵靈生活才積攢到足夠的榮譽,獲得候補的權利。

每十年的換屆必将掀起獸術師界一陣大浪,無數的人擠破腦袋去接高級的獵靈任務,用生命的代價為家族掙得積分推出候選人,而各位家族最終的候選人又要經過層層篩選,才能真正坐上那個位置。

但所謂的候選人也不僅僅是從各大家族選出,民間也有候補的人選,選拔條件卻異常苛刻,縱觀歷史,這樣出身的女皇僅有寥寥兩位。

藺鶴歸很清楚,如果沒有絕對的實力,女皇選舉最後只會變成一場貴族之間的角逐游戲。

但現在的顏钰還太稚嫩了。

“禦靈學院會與下半學期會進行候選人初步選拔,這是你朋友唯一也是最好的機會。”

顏钰垂眸深思,其實藺鶴歸說得也不無道理,畢竟原書郭碌走的也是禦靈學院這條線。

去禦靈學院雖好,但她比較擔心殷北卿的性格不能輕易答應。

“謝謝您的好意。”

“要是真的感謝就先收下。”藺鶴歸把信塞到她懷裏,“我知道你現在一心擔心你那朋友的身體,別的事情聽不進去,但也請你務必相信我,我不會害你。”

“我當然信您。”顏钰感激道。

……

兩人談話結束,外面的人也差不多等得腦袋冒煙了,可以說要是顏钰再晚出來一秒鐘,殷北卿就得提着劍沖進去。

“先把這東西處理了吧。”在衆人面前的藺鶴歸沒了剛才的溫柔和藹,表情冷漠得很,她指指癱在地上呼吸漸輕的郭碌,“擡到外面,起架燒火。”

見兩人一副已經達成協議的樣子,殷北卿才向身後的人使了個眼神,幹習慣體力的活的仲蒲立刻上去,手臂抓住郭碌的腳踝,提小雞一般的姿勢将他轉移到屋外。

随後她使用靈法憑空長出一只敦實的木樁,随手把快沒氣的郭碌甩到上面。

此時的郭碌已經完全打消了求救的念頭,這群女人一個比一個鐵石心腸,就算他跪下來磕頭估計也不會有一絲一毫的動搖。

“你們這樣對我……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回應他的是殷北卿清脆的響指聲。

火焰轟然降臨,将他全身包裹住,慘叫聲和木頭被炙烤時所發出的斷裂聲混合在一起,聽得人毛骨悚然,可藺鶴歸心裏卻只覺得解氣。

她向來不是什麽大度的人,她哥哥身上所遭受的疼痛,都要這個賤畜一一償還!

火燒的痛苦中,郭碌很快疼得暈了過去,在他呼吸停止前的最後一秒,系統嘀嘀的提示聲再次響起。

“任務失敗,将為宿主快速選擇進入下一條任務。”

任務?

還有任務?

此時唯有意識殘留的郭碌在腦海中大罵一聲這系統的冷血,他都成這樣了,不想着怎麽救他,還想着要他完成任務?

“由于宿主已經連續兩次任務失敗,若下一次還是無法完成,系統則判定您不具備完成劇本的能力,将會對您的存在進行抹殺。”

“請宿主做好準備接受下一個任務,倒計時開始……3……2……1!”

誰都沒有察覺到,在冉冉升起的煙霧中,一股黑色的氣體飄着向山下的地方去了。

半山腰處

尋着味道找來的郁茯桑,像是心裏有所感應突然擡起頭,定定看着空中那抹不斷向自己靠近的沼氣。

“新鮮的肥料,我正好需要。”她露出一抹輕淺的笑。

此時郭碌雖然沒有實體,但他的五感有所保留,看見那張在系統資料中被标注為“反派”的臉,登時開始驚叫。

“你要送我去幹嘛!把我往反派手裏送,你是要殺了我吧,你個破系統!”

“請宿主注意言辭。”系統冷冰冰地說,“由于您黑化值過高,系統已經在之前将您的任務修改為反派劇本。”

“反派也不能輕易送死啊,你不得先讓我變強!”

“郁茯桑是現有的反派。”

“廢話,這系統裏不是寫着嗎!”

“您的下一個任務,便是取代她的位置,成為本書中的最強反派。”

“我去你大爺——”後面的話全部被扼回喉嚨裏,因為郭碌也不知道為什麽,郁茯桑的手只是輕輕碰了自己一下,他就立馬擁有了實體。

只是,這身體似乎并不是他的,骨節寬大皮膚粗糙,身上穿着游族人的服飾,但沒等他琢磨出什麽腦袋猛地一震,向後砸到地上,眩暈中,他看見那表情冷酷的女人朝自己慢步走來。

“啧。”郁茯桑一腳踩在他的臉上,臉上表情十分不悅,她将他像物品一樣上下打量,“下等貨色,勉強用用吧。”

随後,郭碌便看見她擡手,用不知道是什麽的靈法,從樹林各處吸來了更多的沼氣,寬大的袖子一揮,那些沼氣便全部湧入了他口中。

沼氣與沼氣之間的争奪不比野獸氣勢弱,它們都十分渴望□□,恨不得用最快的速度在這裏生根發芽。

郭碌只感覺自己的皮肉被撕開又重組,并在短時間內不斷重複以上步驟,他腦袋裏的聲音越來越多,尖銳的、低沉的、沙啞的,像是一具身體裏住進了無數的靈魂,每個人都掙着搶奪話語權。

“啊!疼啊啊啊——你在幹什麽!”郭碌目眦欲裂,滿嘴都是血腥味,“快停手!給我立刻停手!”

“呵。”郁茯桑輕笑一聲,默不作聲地加大了腳上的力度,像是要活生生将他的頭骨踩爆。

她朝郭碌俯下身,金眸倒映紅月的血色,顯出幾分嗜血,“需要我教你怎麽閉嘴嗎,賤畜。”

“你……你……”郭碌她的眼神吓得說不出來。

這種感覺就像是有人扼住了他的喉嚨,并硬生生将他壓近冰湖中,但眼前女人身上所散發的壓迫感,卻比低溫和水壓都更加讓人感到窒息。

“我有一百種生不如死的辦法讓你選擇。”郁茯桑眯眼,藏起眼中殺意,卻掩飾不住嗓音中的殘忍,“很仁慈吧。”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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