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這姑娘人品有問題

三天後，薄涼在辦公室等孫路的消息。

電腦登着QQ但一直沒動靜，他盯着電腦屏幕上新交上來的設計概念圖有點集中不了精神。伸手拿過咖啡杯想喝，發現已經喝完了，丢下杯子捏了下眉心，心情有點煩躁。

不知為什麽，對于調查結果他有點忐忑。

***

有人敲門，他擡頭，秘書推門進來手裏抱着一摞稿紙，臉上堆着谄笑走過來，把一個暗紅色封面的小本兒遞給他：“BOSS，簽證拿到了，需不需要幫您訂機票？”

聽到那個把前鼻音強調成後鼻音的“您”字，薄涼擡了下眼皮：“今天的任務完成了？”

“完成了！”秘書把手裏那摞稿紙放到薄涼手邊，眼睛笑得眯成一條縫，“一百張一張都不少！”

薄涼随手翻了翻：“速度越來越快了，這些小東西畫得差不多那明天改畫汽車吧，先畫三十張看看效果。”

“BOSS……”秘書一聽差點跪了，“我是你秘書啊，整天不務正業去畫草圖算什麽！”

薄涼手指輕敲稿紙擡眸看他，眼裏帶了幾分笑，骨子裏卻是冷的：“那你帶頭倒賣門票的時候就是務正業了？”

秘書瞳孔一陣收縮，連連擺手：“BOSS你這越說越嚴重了，我沒倒賣啊，我只不過是低價把票出給那個保安了……”

“還帶動幾乎半個公司的人一起低價出掉了？”

秘書冷汗連連，擡手擦了好幾次汗，還想解釋薄涼擡手讓他打住：“這次罰你是要你長長記性，以後這種事要幹也別在公司周圍幹，影響不好。另外多畫畫稿也把手上的感覺找一找，你還想一輩子當我秘書麽？”

秘書眼中的惶恐被吃驚取代，正要開口，辦公室門被重重推開撞在牆上，“砰”一聲吓了他一跳。

“有事？”薄涼往後靠着椅背，問一臉怒氣沖進來的女人。

林夢澤一把推開杵在辦公桌前的秘書，兩手拍在桌面上氣勢洶洶瞪着薄涼：“為什麽讓我去盛星做項目溝通！”

薄涼臉色未變，還是那副氣定神閑的模樣：“盛星那邊的要求。”

“我不去！”林大小姐傲嬌的揚着下巴，哼了聲。

秘書怕殃及池魚往後退了兩步，薄涼餘光掃過他他趕忙站直身子不敢再動。

“你有沒有聽過公司裏私下對你的傳言？”

薄涼突然轉開話題讓林夢澤有些不明所以，看着他挑了下眉毛示意他說下去。

薄涼直起身手肘支在桌上兩手交疊握拳，看着林夢澤緩緩說：“我們公司這兩年沒有招人的計劃，你的出現在其他人眼裏完全是空降，帶着背景光環的。”

林夢澤扭頭看向秘書，瞪大的眼中似乎寫着“你是不是也這樣看”幾個字，秘書眨眨眼表示不懂她的意思。

林夢澤這麽大反應是薄涼沒有預料到的，本想着其他人手頭都有活，她剛來把這個新項目給她練練手也探探她深淺。前幾天盛星那邊提出希望林夢澤能跟這個項目的時候他也沒多想，以為就是沖着她的名氣，現在看來應該沒那麽簡單。

該不會她和葉闌有什麽吧？

見林夢澤不說話，他說下去：“如果不想再聽到那些質疑就接下這個項目，做好它。”

林夢澤突然攥着拳頭原地跳了幾下，有種滿身憤怒無處發洩的意思，跳完咬牙切齒看着薄涼說：“非逼我說真話！葉闌那家夥是我前男友，我不想看到他！”

秘書的嘴頓時張成一個“O”，薄涼也有些詫異，不過如果是前男友，很多事情就說得通了。比如酒會那天晚上葉闌處處針對他，之前一直沒怎麽想明白自己怎麽得罪葉闌了，現在看來是因為眼前這個張牙舞爪的女人。

他抿了下唇，語氣輕緩：“這就有點麻煩了，你自己考慮吧，實在不想去我就找其他人。”

說話時電腦響起連續幾次“滴滴”的提示音，他伸手碰一下鼠标，休眠的電腦亮起來，右下角QQ圖标跳得正歡。他心頭緊了下，擡手對他們揮揮：“好了都出去吧，該幹什麽幹什麽去。”

“薄涼我……”林夢澤還想說什麽，薄涼擡眸冷冷看她一眼，沒說完的話又憋回去，轉身氣呼呼的走了。秘書挺胸收腹踮着腳跟着跑出去，門一關，辦公室裏空氣開始凝固。

***

輕輕吸口氣，鼠标移到跳動的頭像上，點開。

先是一個文件傳輸的請求，接了一個跳草裙舞小人的表情。

薄涼點下“接收文件”，傳過來的是個名為“唐沫”的壓縮包，有一百多兆，也不知道為麽有這麽大。

他準備說聲感謝，“謝謝”兩個字打完正要按“Enter”鍵，孫路又發過來一條消息。

“班長，你讓我查的這姑娘人品好像有點問題啊……”

已經放到“Enter”鍵上的手一頓沒發出去，抓起鼠标點開已經傳送結束的文件，保存到桌面之後解壓縮，出來一個名為“新建文件夾”的文件夾，點開前薄涼遲疑了。

孫路說唐沫人品有問題，她到底做過什麽讓他下此結論？回想和唐沫認識以來，雖說有奇怪的地方，但看起來也不像是三觀不正……但不管做過什麽，他敢肯定絕對和工業設計有關。

沒再遲疑，雙擊打開文件夾，一堆圖片和一個word文檔。瞄一眼右下角，圖片有27張。想了想先打開文檔，第一行标紅加粗的字跳進眼中，他頓時忘了呼吸。

“五年前參加N+設計大賽獲得頭獎，卻因為抄襲被大賽除名（詳細報道見截圖1-5）。”

薄涼感覺自己的心像被什麽人掄了一拳，他們做設計最痛恨“抄襲”二字，唐沫竟然……深吸口氣，點開圖片一張張看，都是網上截圖保存下來的相關報道，粗略看過一遍，心情很複雜。

再回去看文檔，關于唐沫的其他事情已經平淡得像輕煙一樣可有可無了。

關掉文檔用力捏了下眉心，孫路又發來消息。

“看完了沒？”

他把輸入框裏“謝謝”兩字删掉，打了個“嗯”發過去。

孫路沉默片刻：“你一個人靜靜吧，我撤了……”說完頭像直接暗掉，看來是下線了。

薄涼嘆口氣，一把合上電腦站起來轉身走到窗邊。

他們公司在這棟寫字樓的十六層，這個高度視線還是被旁邊的大樓遮住，看出去天地很小，心情壓抑。

擡手一拉，百葉窗“嘩”一下落下來，将窗子遮了個嚴實。他背靠着窗沿仰頭有些疲憊的閉上眼，不知為何心中總有一個念頭覺得唐沫抄襲這件事沒有這麽簡單，一個作品要經過重重篩選進入三強最終獲得頭獎，按理來說根本沒有可能存在抄襲的問題，否則早就被發現了。

想着又回到桌前打開電腦，重新點開相關新聞的截圖一條條看，其中一條說是因為有一家生産相關産品的公司在比賽結果公布的前一天推出上市的新産品和唐沫的作品撞了，結果公布後就有人提出質疑，最後經比賽組委會研究決定，以“涉嫌抄襲”的理由取消唐沫比賽資格。

他說不出到底哪裏不對，但看這一段文字總覺得哪裏都不對，煩躁的推開電腦，難道是因為認識唐沫所以才會下意識覺得她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