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哪裏對不起？
他是不是生氣了？應該好好說的，幹嘛直接抽手，弄得像嫌棄他似的，不生氣才怪……好不容易有個人對她挺好，矯情什麽啊。
唐沫鼓着腮幫子站在原地沒去追，因為不知道追上去該以什麽表情面對他。就這麽站着看着，挺幽怨的樣子。
薄涼走着突然停下來，回頭愣了下，視線擡高放遠看到她，微蹙了下眉，輕嘆口氣走回去站到她面前：“想什麽呢？”
唐沫攥着衣擺跟個犯錯的小媳婦似的扭扭捏捏：“對不起……”
“哪裏對不起？”
她發現薄涼說話總是不按套路走，她說對不起不應該回沒關系麽，幼兒園就教過的，他為什麽會問哪裏對不起……
哪裏對不起……咬牙：“哪裏都對不起！”
薄涼“嗤”一下笑出聲，她頭還抵着擡起眼睛看他一眼：“你笑什麽？”
“沒什麽，”薄涼含笑搖頭，“接受你的道歉，走吧送你回家。”說着伸手在她手臂上拍了拍，頭一偏示意她快走。
唐沫“哦”了聲跟他走，走兩步半開玩笑的說：“我能說我不想告訴你我住哪麽？”
薄涼頭都沒回，以一向平淡的語氣回她：“你可以不想說，但我不能不送。”
唐沫失笑：“沒見過你這樣的！”
是不是職位帶個總的都這麽霸道？人家霸道總裁，薄涼霸道總……經理……
想着“噗嗤”笑起來，霸道總經理哈哈哈哈！
薄涼看她一個人不知道在傻樂什麽，臉上又挂起無奈的笑，跟唐沫在一起的時候似乎總是很無奈，但他好像并不讨厭這種感覺。
***
走走停停總算走到停車場，薄涼解鎖車子先給唐沫開車門，唐沫微笑道了聲謝低頭上車，特意注意了一下，薄涼果然又把手伸過來擋在門框上。心裏一片柔軟，有種被呵護的感覺。回想一下之前的相處，薄涼真是一直很紳士，是那種自然而然的舉動，而非刻意假裝。 但除此之外她也沒再多想，“只對她一個人溫柔”這種想法太傻了。
坐好之後一邊扣安全帶一邊看薄涼繞到駕駛座旁開門坐進來，能夠感覺車子往下沉了沉。
薄涼發動車子起步，交完費開出停車場時把冷氣打開，冷風呼呼從冷氣出口吹出來，唐沫聽着這柔和的聲音總覺得少了些什麽。想了一會擡起頭來：“你是不是不喜歡聽音樂？”
“還好，沒有太喜歡也沒有不喜歡。”
“那你開車都不聽音樂麽？”唐沫坐過的車子幾乎沒有一輛會不放個音樂或者廣播的，所以在她的認知裏，開車時尤其是一個人開車時，不來點音樂聽聽，簡直是太寂寞了。
“偶爾聽，但電臺太吵，車上的CD聽厭了沒換新的。”薄涼盯着前方，緩聲說，“如果你想聽可以拿個U盤拷一點喜歡的音樂，下次放給你聽。”
下次放給你聽……
這句話在唐沫耳畔盤旋了幾圈不散，這麽溫柔的話再加是他那樣好聽的聲音說出來，哪個妹子聽了都會小鹿亂撞吧。
薄涼他看起來正正經經的，其實是個撩妹高手啊！
雙手抱臂窩在座椅中，偏頭看着左前方，偶爾用餘光偷看他一眼，手指一下下敲着手臂，又想起初次見面那晚。要不是她定力好，這麽個帥哥醉醺醺拉着她深情說抱歉，早就淪陷了。
車窗外路燈呼嘯而過像一道道橘紅色的光帶，這條路她熟，從市中心去她家的必經之地，按薄涼現在的車速過去大概還要一刻鐘。不如趁這個時間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擡手将安全帶往外拉一段，手一松“啪”一下打在身上像是給自己壯膽，然後清清嗓子開口：“問個問題你別打我，第一次給你送醒酒湯，你抓着我一直說對不起，把我認成誰了？”
薄涼沉吟片刻：“把你當成你了。”
唐沫愣了好一會才明白他的意思，深吸口氣：“都五年了，怎麽就還有這麽深的愧疚？”
按理這麽幾年過去怎樣都沖淡了，就比如她，開頭兩年半夜醒過來經常會想起那天，然後翻來覆去睡不着，不知道該去哪找那個出手相救的人好說一聲感謝。但近兩年真的很少會想起來了，就算偶爾想起也只是遺憾嘆口氣就再無別的感覺。
但內疚和遺憾，還是不一樣的吧。
前方綠燈開始跳，薄涼一踩油門在黃燈亮起之前過了白線，轉頭對她笑笑，說：“一般的時候很少想起來了，那天可能冥冥中注定要遇到你，喝了酒突然又發作了。”
他用了“發作”這個詞，感覺他把這件事看成了一種病症，潛伏在身體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又會出現。
可她想不明白，其實真的不算是什麽天大的事，為何會對他有這麽大影響？
只是再問下去就涉及隐私了，她沒有深挖別人隐私的癖好，想了想還是決定不再多問。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她不喜歡別人觸碰她的隐私，所以她也不會做同樣的事去讓別人不舒服。将心比心，誰還沒有點不想讓人知道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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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麽誰都不說話安靜了會，在冷氣和發動機的聲音之外又響起另外一種聲音，“嗚嗚”的震動聲。
唐沫擡眼看薄涼見他沒反應，眨了眨眼也沒說什麽，繼續低下頭發愣，幾秒後聽薄涼說：“你的手機好像在震動，不接麽？”
手機？啊手機！
唐沫這才反應過來那“嗚嗚”聲是手機震動的聲音，她工作時手機一般都是靜音，今天出來忘了調回普通模式。手忙腳亂從包裏翻出手機，看到來電顯示時有點吃驚。
張老師找她，又有什麽事？
她盯着手機不接，薄涼朝她看了看但沒說話。注意到薄涼看她的動作，她咬着嘴唇滑動接聽：“老師。”
“唐沫，這麽晚了沒打擾你休息吧？”
聞言唐沫看向車載屏幕，不過八點十六分。所以是在埋怨她接電話慢。假裝沒聽出來，虛僞客套：“沒有沒有，老師找我有事麽？”
張老師在電話那頭沉吟片刻，說：“關于N+的事有進展，周末你有空過來一趟麽，我想當面跟你聊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