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這個路口的紅綠燈時間很短,沉默間已經又從紅燈轉為了綠燈,陸铮踩下油門,慢半拍的對身邊猶在生氣的小神仙說:
“我不知道該怎麽說,但是相愛的兩個人大約都是想和對方長長久久的過下去的。”
沈清棠朝天翻了個大白眼:“嘁,你個連戀愛都沒談過的單身狗,懂什麽呀……”陸铮捏着鼻子笑了笑,沒吭聲。
過了這個路口就是王秘書住的小區,遠遠的就看見某個身影在小區門口來回徘徊,不是王秘書還能是誰?
沈清棠将車窗往下降,探出半個身子朝對方打招呼:“Hi,王秘書!你好呀!”
王秘書當然不可能看見他,見陸铮把車停了下來,下意識就要去開副駕駛的門,想着待會兒方便給老板指路。
卻聽陸铮說:“你坐後面。”
“啊?”
“你坐後面。”
陸铮一向不是個有耐心的人,同樣的話說上第二遍态度就冷下去了,王秘書哪裏還敢二話,慫巴巴的開了後座的門,鑽了進去。然後擠在座位上,縮成了一團。
準備坐副駕的時候他覺得自己膽子已經很大了,結果最後卻坐進了後座,讓大老板給自己開起了車!
這已經不是膽子大不大的問題了,這特麽簡直是他人生的巅峰時刻!
王秘書不是S市人,現在住的這套房子是他貸款買的,面積不大,但裝修的挺有格調,一看就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陸铮被引着在沙發上坐下來,好吃好喝的供着,王秘書自己則鑽進了廚房,為自家大老板準備“午膳”去了。
“家裏沒別人住過的痕跡,看來他确實沒對象。”沈清棠已經在各個房間溜達了一圈,得出了王秘書獨居的結論,“我去對面看看,一會兒就回來。”
“嗯。”陸铮壓低聲音應了一聲。他對沈清棠向自己報備行程這個舉動很受用,心裏美滋滋的,偷偷摸摸喂了人一瓣橙子。
Advertisement
小月老眯這眼睛:“很甜!對了我看見廚房裏有馄饨皮,我想吃酸菜餡兒的。”
還學會點菜了,在別人家都這麽不客氣。但誰叫他是小神仙呢,陸铮只想寵着他:“可以。”
沈清棠滿意了,身形一轉就從陸铮眼前消失不見,轉去了王秘書對門的新鄰居家。
陸铮從沙發上起來,拉開廚房的玻璃拉門走進去,跟視察似的、背着手:“有什麽要幫忙的麽?”
開玩笑,王秘書怎麽敢勞煩自家尊貴無比的大老板:“不不不!不需要!”
“噢。”陸铮本來也不是沖着幫忙來的,他根本連碗碟都沒洗過,真要幫忙只會越幫越忙。
但他也沒出去,在廚房裏轉來轉去,然後狀似不經意的将視線落在混在一堆果蔬裏的那盒馄饨皮上,口吻随意地說:“有馄饨啊,不麻煩的話我想吃酸菜餡的。”
酸什麽、菜什麽,酸菜什麽?家裏壓根沒有這種東西好嘛!王秘書斟酌着字句問:“那什麽,陸總,家裏只有白菜和青菜,要麽——”
“這樣啊,”陸铮适時流露出些許遺憾,咂摸了下嘴,勉強道,“那好吧,那就吃——”
“要麽——”王秘書見風使舵趕緊改口,“要麽我現在就去買!樓下就是生鮮便利店,您坐會兒,我現在去買,很快的!”
陸铮終于滿意了,點點頭:“嗯,辛苦了。”
沈清棠在王秘書的新鄰居家轉溜了一圈。他們特地挑的周六這天過來,就是考慮到休息日或許能在家裏堵到那位新鄰居。
而那位新鄰居果然也沒讓他們白跑這一趟。只是這位新鄰居的身份有些……超出沈清棠的意料。
她是個孕婦。
沈清棠雖然沒有照顧孕婦的經驗,但沒吃過豬肉也見過天蓬跑,這姑娘的肚子一看就知道得有六七個月大了。
而她手上确實系着一條紅線,只是天下紅線都一個樣,沈清棠也無法分辨對方的紅線跟王秘書手上的是不是一對。
如果是,難不成是王秘書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比如喝醉酒的時候,跟人産生了一夜情,然後姑娘發現自己懷孕了,輾轉查到王秘書的身份,故意搬過來尋人了?
或者是王秘書要當三,插足別人婚姻?
想到這裏,沈清棠雙眉緊皺,不認同的撇了撇嘴。他們月老掌管姻緣,幹的就是成全天下有情人的工作,最見不得那些破壞人家感情的小三小四小五小六……
但又或者這姑娘已經離婚了?
沈清棠站在靠近陽臺的玻璃拉門旁邊,一只手扶着門框,看着正在洗衣服的年輕孕婦,陷入了糾結。
好一會兒之後他轉身又去每個房間轉了一圈。
剛才匆匆忙忙顧着确認新鄰居在不在家,看得并不仔細,這時候才發現新鄰居家和王秘書家一樣,都是只有一個人生活過的痕跡。
而這姑娘更離譜,不光只有一套洗漱用品,鞋櫃裏連待客的拖鞋都沒有一雙。看樣子是根本沒預備讓別的什麽人來家裏。
所以真的是……帶球跑?
這個詞是沈清棠新學來的。介于陸铮的霸總身份,沈清棠覺得自己不能跟只無頭蒼蠅似的盲目奮進,對症下藥才能有所成效。
所以他指揮着陸铮跑去書店買了很多書,比如《總裁的天價妻子》《帶球跑,總裁的替身新娘》《999次落跑新娘》《豪門闊少霸道愛》《那個總裁說愛我》……每天認認真真學習。
帶球跑這個詞就是從這堆書裏面惡補來的。
陸铮刷完第三篇財經新聞的時候,落跑的小神仙回來了。
陸铮有時覺得他是松鼠成精,有時又覺得他得是布偶貓成精,因為總是坐沒坐相站沒站相,就比如說現在,放着好好的沙發不坐,偏要蹦到沙發靠背上,兩條腿在陸铮手臂邊晃啊晃,晃得陸铮心猿意馬,只想将這只不安分的小妖精就地正法。
“怎麽了,不順利?”他截住沈清棠的一只腳腕,拇指指腹故意在那塊凸出來的骨節上按了按,然後輕柔地摩挲着。
沈清棠覺得癢:“你幹什麽呀……”條件反射地縮了縮腳,想掙脫開去,但沒成功。
耳朵立馬紅了。
哪有人這麽親密的碰過他的腳腕啊,陸铮的手指微涼,貼在他皮膚上的觸感就像有一回他貪玩偷偷碰了電母的法器,當場被過了一層電流,整個身體都麻了。
他有點後悔今天穿這條露腳腕的牛仔褲了。
下凡之初沈清棠穿的一直是那身紅底繡金邊的月老服,他們神仙的裝束總是幾百幾千年一個德性,輕易不做大的改變,每天掐個拂塵訣,就相當于凡人的“洗衣服”了。
但陸铮是個事兒精,給他買了一大堆的衣服褲子回來,他每換一套都能得到對方的一句誇,沈清棠被誇得飄飄然,從此愛上了凡人的裝束。
有時候興致起了,一天能換上三四套衣服。至于那身月老服,早不知道被他丢哪裏去了。
“新鄰居不在?”腳腕是很好摸的,越摸越舍不得撒手,手掌蠢蠢欲動的還想繼續往上。
不過陸铮是個懂分寸的,沒敢做得太過,适時松開了手,捏着自己的手指骨節,不動聲色地問:“怎麽又哭喪着臉?”
作者有話說:
誰說棠棠是學渣,明明很會活學活用。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