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婚後的日子與婚前似乎沒有什麽區別。
除了每天晚上要面對某人不知節制的索求外,岑穎發現自己過得生活和以前基本差不多。
每天都在想着去哪玩,玩什麽,再去膳房中研究研究怎麽做菜。
要說不一樣的,也就是簡家膳房中的人,與王府的略有些不同罷。
“少夫人,您就別在膳房呆着了,這萬一哪裏有個磕着碰着,就是把我們的命拿去,我們也抵不了啊。”
岑穎哼着小曲悠哉悠哉的揉着面團,渾然沒把身邊這位大廚的話當回事。
自從自己第一天來這裏做菜,這位李大廚就“苦口婆心”的勸自己下次別來膳房了,看似是好心好意在為她着想,但岑穎在接觸到他眼中的輕蔑的時候,就明白這人是看不起她。
岑穎就奇怪了,同樣是廚師,這個人憑什麽就看不起自己呢?
是覺得自己是個男人,就更高一等嗎?
她畢竟是初來乍到,這位李大廚在簡家的膳房裏面卻呆了有二十多年的時間,就算對方再怎麽說自己,沒有實際的做什麽之前,岑穎也不好對他怎麽樣。
幹脆就不理他算了。
他說他的,我做我的。
岑穎直接将這個人忽視了個徹底。
李大廚身為簡家膳房的掌廚,又是在簡家呆了幾十年的老人,就連簡将軍和簡夫人,見了他也會和顏悅色的與他說兩句話,自覺自己在簡府也能說得上幾句話,平日裏最喜歡欺負那些新來的奴才,但對于其他人卻是和顏悅色,因此在簡家混的還不錯。
性子也愈加狂妄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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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多年了,還從來沒有人會這樣對他。
頓時,李洋的心裏就不舒坦了。
他不舒坦,別人自然也別想舒坦。
李洋眼中閃過一絲惡意,嘴上卻嘆了口氣,“既然少夫人不聽勸,那我也不好再說什麽了。”
說罷,他便回到自己的案板前,眼睛卻對着自己的幾個徒弟使了個眼色。
岑穎背對着他們,這一幕自然沒有看見。
見李洋終于不再在自己身邊啰嗦,她也樂得自在,手指靈巧的在扁圓的面團上一搓一壓,弄出兩個尖尖的耳朵,又往面團中添了些酵母,挑了兩粒紅豆和一塊切好的胡蘿蔔丁點在上面,一只活靈活現的小白兔饅頭便做好了。
她又如法炮制的捏了整整一蒸籠,望着自己的傑作滿意的點了點頭。
端着蒸籠,岑穎準備放到鍋上,卻發現這口鍋似乎有些不對勁。
她沉吟了片刻,往裏面抹了一層油,過來一會兒摸了摸鍋底,果然一手的油。
原來蒸東西的大鍋不知道什麽時候居然破了一個洞。
要單是破個洞也就算了,畢竟還有蒸籠在上面架着,這種小洞也沒有什麽影響。
但岑穎剛把蒸籠放上去,就聽到一旁在給另一個鍋燒火的小厮道:“少夫人,這口鍋用不了了。”
“用不了?”岑穎皺眉。
“竈臺進了水,不太好處理。”
岑穎到竈臺後面一看,果然,燒火的洞裏面全都是水,還在不停的往外滴着。
“怎麽回事?”她記得之前自己剛來膳房的時候,還沒有這個樣子啊。
一個廚子聽見岑穎的聲音,擡起頭道:“不好意思啊少夫人,剛剛我想幫您熱熱鍋,誰知道這鍋破了漏水,水全都淋下去了。”
這還怎麽做饅頭?
岑穎不語,若有所思的朝着李洋的背影看了一眼,伸手又在鍋上摸了摸,轉身便離開了膳房。
李洋目露得意。
敢在他的地盤上作妖,管你是誰。
郡主又怎麽樣,這裏又不是清王府,想要在簡府好好做少夫人,還不得老老實實的回屋裏繡花去。
一個女人呆在膳房裏面,也虧得大少爺瞎了眼願意娶。
他這麽想着,就看到岑穎竟然又走了進來,手上還端了個盆,徑直走到李洋面前将水澆了下去。
瞬間,李洋精心烹制的回鍋肉便泡湯了。
他又驚又怒:“你幹什麽!”
岑穎冷笑一聲:“以彼之道還彼之身!”
李洋心中一驚,難道她已經發現了?
心裏這麽想着,李洋卻嘴硬道:“我不知道少夫人在說什麽。”
“不知道?”岑穎挑了挑眉,随手舀了一瓢水倒進那口破鍋中,轉身望着李洋冷冷道:“我不知道你哪來的膽子,居然敢對我的鍋動手腳,怎麽,真當這膳房是你的了不成?”
“別忘了,只要你還在簡家做飯,我就是主子,你就是奴才!”
李洋被岑穎一番話說的面紅耳赤,被當着這麽多人落了面子,他簡直恨毒了岑穎。
他道:“少夫人,我知道您是主子,可就算是主子,要打殺奴才也要給個理由吧,不然,您讓別的奴才以後怎麽敢再服侍您?”
此話一出,周圍的廚子和外面看熱鬧的小厮,看着岑穎的目光就變了。
是啊,這才來簡家幾天,就這麽對主廚,那以後是不是就輪到他們了?
這等潑辣惡毒的主子,誰敢去服侍?
“你倒是會颠倒是非。”岑穎簡直被這人氣笑了,“做錯了事情不敢承認罷了,還敢往主子頭上甩黑鍋,真當我怕了你不成?”
“少夫人,我到底做了什麽,您要如此針對我。”李洋給自己叫屈,仿佛是被惡主污蔑的可憐奴才一般,“我不就是勸您不要來膳房,怕您若是受了傷我們不好交代嗎,怎麽到您口中,奴才們的關心反而成了颠倒是非了?”
“你到底做了什麽?”岑穎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擡手指向那口破鍋,“剛才你那個徒弟口口聲聲說什麽不知道鍋破了,給我熱鍋結果弄濕了竈臺?”
李洋眼皮一跳,不安起來:“對啊,這有什麽問題嗎?”
“我一瓢水倒進去,到現在這鍋裏面都還有不少,怎麽我只是捏個饅頭的功夫,你那一鍋水就全漏進去了?”
“李大廚,你來告訴我,要怎麽做,才能在短時間內讓那麽多的水順着這麽小的洞流下去?”
“這、這……”李洋支支吾吾起來,他自然回答不出來。
見周圍看熱鬧的人議論紛紛,狐疑的眼神不停的瞥向自己,他慌了神,連忙一把将那個徒弟拎過來,一巴掌呼在他的腦袋上:“快說!臭小子你到底幹了什麽!”
徒弟捂着臉委屈極了:“師父,不是你讓我……”
李洋心中一緊,趕緊打斷他的話:“我讓你什麽了,一人做事一人當,你自己幹的好事居然還要扯上我,虧我還那麽幫你說話,白眼狼!”
徒弟一看這個樣子,心頭一涼,頓時明白師父這是要把自己推出去當擋箭牌了,不管不顧的嚷嚷起來:“明明是你讓我給竈臺潑一盆水的!”
他對着岑穎大喊:“少夫人,您要相信我,是我師父、是李洋他指使我弄壞了您的鍋,還潑了水不讓你做菜的!”
“你亂說什麽?”李洋吓了一跳,忙捂住徒弟的嘴,沖着岑穎讨好一笑:“少夫人見笑了,我這徒弟管教不嚴,沒想到居然是這種人,白白污了少夫人的眼,等我回去我就好好教訓教訓他。”
“那倒不必了。”
李洋臉色一白,膳房門口圍着的衆人紛紛讓出一條路,簡越神色平靜的走了進來。
“大、大少爺……”
“怎麽回事?”簡越摸了摸岑穎濕透的袖子,入手一片冰涼,皺眉道:“趕緊回去換身衣服,不怕着涼嗎?”
岑穎搖頭:“只是濕了一小部分,我哪有那麽脆弱。”
簡越無奈:“是等一下我陪你,還是你現在自己去?”
陪我換衣服?
岑穎臉一紅,“我自己去!”
說罷,她灰溜溜的離開了膳房,倏地又想起自己的饅頭,扒着門框道:“對了,我那一蒸籠的饅頭你可別亂動啊。”
也不等簡越回複,便消失在他的眼前。
等确定岑穎不在了,簡越失笑,随口問道:“少夫人做的饅頭在哪?”
一個自始至終沒有參與進來的廚子戰戰兢兢道:“在……在那邊的案臺上。”
簡越走過去一看,蒸籠中整整齊齊的擺着十幾只小白兔,紅豆眼睛、胡蘿蔔鼻子,看起來又可愛又乖巧。
就像穎兒一樣。
他不禁笑出聲來。
李洋見簡越心情似乎不錯,壯着膽子湊過去:“大少爺……”
簡越連個眼神都沒有給他,轉身出了膳房:“少夫人做的饅頭誰也別動,還有……”
“讓李洋帶着他那幾個徒弟趕緊滾,別髒了我夫人的眼。”
李洋臉色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