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羊落虎口

許安然載着顧立夏到了H市公安局,把她扔在車上,自己進了辦公樓。顧立夏不知道他搞什麽鬼,只好無聊的呆在車裏,玩手機等他出來。如果公司財務有問題,難道不應該是去稅務局舉報嗎?

顧立夏玩了一會,感覺到不對勁的她,馬上靜下心,仔細思考許安然跑來公安局的目的。

半小時後,許安然上了車,無視她的存在,啓動車子離開公安局。車子行進的方向,正好就是稅務局。顧立夏不做聲,大概猜出他想做什麽。原來許安然腦子不笨,這點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斜眼瞟了他一下,顧立夏竟有些佩服他。林禮松估計想不到,許安然的動作一點都不慢。鹬蚌相争,漁翁得利。顧立夏就等着他們,鬥個你死我活,她好趁機脫身。

肚子裏憋着一團火的許安然,在H市稅務局的停車場,把車停好,馬不停蹄的去了稽查科。将自己連夜準備的資料,交給相關人員。出來後又把相同的材料,交到省稅務局,省公安廳。

走完一遍法定程序,他累的渾身虛脫,早忘記了車上,還有個顧立夏。餓得前胸貼後背的顧立夏,在回往公司的路上,終于憋不住火氣,語氣生硬的問他,“許董事長,您忙完了,麻煩放我下車好不好?您老人家不吃飯,我還要吃的。”

許安然驀然轉頭,略帶愧疚的看了她一眼,“對不起,我現在帶你去吃。”說完車子一拐,直接開到一家煲湯館的停車場。

顧立夏原本想趕緊下車,叫周庭宇把她送陳伯那去。見許安然如此說話,只得收起異心,順從的跟他下了車。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煲湯館。一句多餘的話都沒說,找了個靠窗的卡座坐下。許安然點了一盅白果老鴨湯,和一個肉末酸豆角,然後把單子遞給她。顧立夏接過單子,要了份烏雞參湯,一份上湯枸杞。

等餐的時候,兩人像對陌生人,一直沉默着,各自望向窗外。顧立夏從玻璃的倒影上,看到他眉頭緊鎖,一時竟找不到話說。她想過要利用他,如今機會難得,她卻不知道該怎麽下手。

許安然探尋的眼神,從玻璃的倒影裏看向她,各自的眼神在倒影中相遇。許安然猶豫了一會,終于開口,“你來公司很多年了,為什麽公司的員工通訊錄裏,沒有你的住址?”

“我買不起房,四處打游擊租房住的。董事長,還有什麽問題想問?”顧立夏被他問得心慌,很快收回視線,轉過頭用手支着下巴,樣子平靜的看他。

“之前你說,兩百萬賣張膜,是你自願的還是被逼?”許安然避開她的眼神,這個話題,雖然殘

忍,雖然難以啓齒。但他想要答案,想要她親口說出答案。

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的顧立夏,擡高下巴,顫抖着舉起手指着他的鼻子,壓低聲音罵道,“畜生!你知不知道,就因為早上被你撞了一下,我的一生盡毀在你手中。你看了視頻對不對?你怎麽沒往下看,看看你們這群畜生,都對我做了什麽!”

難道除了自己之外,那天晚上還有其他人?許安然被顧立夏的回答驚到,難怪她一聽自己說負責,就立即張牙舞爪。無地自容的許安然,抓住她還懸在半空的手,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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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立夏掙脫他手,憤憤的轉過頭,眼淚有如自來水的開關,一擰就來。她老早就聽周庭宇說,那晚的視頻,林禮松只給許安然看,有他的那一部分。所以剛才她故意那樣說,就是讓他愧疚,讓他覺得,自己是被他所害。

慌了手腳的許安然,一邊從包裏拿紙巾,一邊站起來繞過桌子,坐到顧立夏身邊,手忙腳亂的幫她擦眼淚。“對不起,我不知道……,我不該問你這個問題,你放心,我說過我會負責。”說罷,他戰戰兢兢的,摟住顧立夏的雙肩。

“貓哭耗子假慈悲!”顧立夏使勁甩了下肩膀,掙開他。

許安然收回手,頹然的坐回自己的位置。正好他們點的餐,都送了過來。他拿起羹匙,味同嚼蠟的開始用餐。

窗外,周庭宇站在對面街的報攤前,目露兇光。顧立夏一扭頭正好看見他,于是擦幹眼淚,湯都沒喝,火速拿起包往外走。許安然站起來追上她,抓住她的手不放,“你去哪!”

“放開我!”顧立夏心想,死周庭宇是怎麽跟上來的。又一想,先不管他,把眼前的戲坐足再說。許安然看起來,并不是那麽的好對付。

“跟我走!”許安然一手撰着她,同時用嘴巴咬開手包的拉鏈。取出兩百塊錢,放到桌子上,拖着她的手出了煲湯館。

極力控制自己不還手的顧立夏,被許安然塞進車裏。後視鏡裏的周庭宇,沒有轉身,只是側過頭陰冷的看了她一眼。顧立夏被他看得,有如芒刺在背。

鎖死車門,許安然駕車,開往自己住的公寓。他回國後,母親擔心他們父子鬧矛盾,在外面另外置了一套小公寓,給他自己住。

到了地方,許安然也不管顧立夏,同意不同意。直接粗暴的把她拖進電梯,回到自己在23樓的家。“進去!”把她推進房內,許安然很快将門反鎖。

“你有病啊!”顧立夏揉着手腕,站在門廳那大喊。

“你去沙發坐下,我給你下碗面。”許安然不理她,轉身進了門廳左側的廚房。

顧立夏懷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早知道他把自己帶回來,就為了給她下碗面。剛才在樓下,她就該廢了他。不過這樣也好,她倒是想看許安然,接下來會玩什麽把戲。她憤憤的坐在沙發上,打量着他房子。

整套房是兩室一廳的格局,入門處左右兩側分別是廚房,和到頂鞋櫃。往裏走,是牆面貼着黑白水晶馬賽克的餐廳。餐廳與客廳相連的地方,有一扇白色的屏風。

客廳裏煙灰色的布藝沙發,搭配白色藝術磚牆的沙發背景牆;客廳的另一頭是寬敞的陽臺,已經裝修成咖啡區。棕色的壁紙,與客廳電視牆上的茶色鏡,連成一體相互呼應,看不出他還有點品位。

許安然煮了好面,從廚房出來。見客廳裏的顧立夏,黑着張臉,坐在沙發上悶聲不吭的盯着,他家那個沒有打開的電視機。他轉身回了廚房,把面端到茶幾上,語氣溫和的說:“你将就吃點,不然沒力氣,把我家的電視盯穿。”

顧立夏扭過頭,幹脆的送了他一對白眼,搶過筷子,狼吞虎咽的吃起來。有些失笑的許安然返回廚房,又端了一碗面出來。坐到顧立夏身邊,呼哧呼哧的吃起來。

許安然先吃完,等顧立夏也吃完了,他把碗收回廚房後回到客廳。顧立夏還氣哼哼的,看樣子,那件事給她的打擊,應該不小。許安然在她身側坐下來,想起很多年前,那個神情和她一樣倔強的女孩,酸澀的感覺頓時盈滿胸間。

沈天,你害了小雲還不夠,居然又害了無辜的顧立夏。這筆賬,要怎麽算才算得清。

見他光坐那發愣,顧立夏有些受不了。她站起來整理了下頭發,面無表情的看着他說:“我回去了,有話就趕緊說。”

“做我女朋友!”許安然垂着頭,十指交纏放在腿上,眼睛看着地面,波瀾不興的來了一句。

聽了他的話,顧立夏扔下包,猛然把他撲倒到沙發上。瘦小但是有力的胳膊架住他的脖子,咬牙切齒的直視着他的眼睛。說:“你以為這樣做,我就會原諒你嗎?”

許安然被她的架勢吓了一跳,脖子也讓她勒得喘不上氣。情急之下他蹬了一腳沙發背,借力翻身,抱着顧立夏滾到地毯上,“那你要怎麽樣才可以原諒?陪你上公安局自首行不行!”他發狠的将她鉗制在身下。

“無恥!”顧立夏動彈不得,眼裏的怒火嗤嗤的往外冒。

“我就是無恥!”許安然火冒三丈,突然俯□去,吻住她的嘴巴。

顧立夏的力氣,明顯敵不過,比她高了一個半頭的許安然。何況還是在他盛怒的情況下。無論她怎麽

掙紮,就是無法擺脫許安然的嘴。

許安然吻了許久,還是沒能撬開她的嘴巴。狂怒的他蹬開礙事的茶幾,将顧立夏的雙手放平壓緊,再次吻上去。

欲哭無淚的顧立夏,閉緊嘴巴。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擡起脖子,額頭猛烈的撞向他的額頭。兩人痛得同時哀嚎起來,許安然放開她,滾到地毯上大口的喘着氣。

抓住機會,顧立夏翻身坐起來,抄起茶幾上的,方形玻璃煙灰缸,砸向許安然的太陽穴。許安然頭一偏,驚險萬分的避過,耳朵被煙缸的尖角擦傷。

怒不可遏的許安然,一躍而起。追上已經跑到門廳的顧立夏,将她拖回客廳,狠狠的摔到沙發上。沒等他撲過去,顧立夏雙手撐着沙發,翻進咖啡區,動作敏捷地站起來,眼神冰冷的看向他。

顧立夏有力連貫的動作,和不可侵犯的氣勢。唬得許安然一愣一愣的,兩人就隔着那張單人沙發,怒視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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