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巧合

高中的學業繁忙，就算才上高一也能感覺到不同以往的壓力，鐘毓寧雖然提前知道了之後的高考題，但還是十分努力的學習，平日裏的時間也大都用在了學習上，這樣反倒讓她沒什麽心思去想其他事。

不過每到了周末，就算龐萌不和她在一起，她也總會出去走走，她上一世讀高中的時候就愛把自己困在一個地方，然後開始胡思亂想，心裏越發不好受，深知這一點給自己造成的影響，這一世她就努力讓自己開朗一些。不過說來也奇怪，龐萌平時就和她形影不離，可每到周末可以離校的時候離開的比她還快。

這天鐘毓寧仍舊是周六放學，她事先便沒讓司機來接她，司機也像是習慣了她這天的安排，沒像前幾次那樣還說什麽讓她一個人小心、早點回家之類的話。坐在公車上的她又開始發起呆來，她已經多久沒看見過季冬至了，應該有一個月了吧，上一次見他是在一個周日的早晨，他做好了早餐叫她起來吃，她當時還迷迷糊糊不敢相信。

季晴那邊她也時常和她通電話，她就怕鐘少華那家人看家裏只有季晴一個，又上門來找麻煩，季晴也是知道她的擔心，主動告訴她她的大伯那家從她們走後就沒有來過了。鐘毓寧很了解他們那家人的性格，他們就這樣放手，她還真有些不敢相信。

她是在市中心下的車，她很喜歡這一片商場林立的地方，有一些看似很小很老舊的小店卻總是藏着讓她感到新奇的東西。

就在這片A市最繁華的地方，有一個狹窄的巷子處在兩座大廈之間，可裏面卻是花樣繁多，巷子外面是一些當地的小吃，味美價廉，朝裏走就是一些買稀奇小玩意的地方。她也是在無意中發現的，之後就對這裏有了感情。她偶爾也會去去那座寺廟的後面找那個老人，尤其是感覺自己無法平靜的時候，老人總能三言兩語就讓她豁然開朗。

她直接朝巷子深處走，在巷子的拐角處有一座老舊的書店，裏面多是一些年代久遠的書，她也不能看懂多少，只是喜歡那種質樸老舊的感覺。

她到了書店看了一會書，前方明亮的光線忽然被遮住了一些，她

、渾不在意，直到有人出聲：“鐘毓寧，沒想到竟然能在這裏看見你。”聲音有些熟悉。

鐘毓寧這才擡頭看人，竟是和她有過一面之緣的全佑臨，身上自然不再是那天的運動裝打扮，簡單的襯衫配上薄外套，卻讓他穿的精神奕奕，高大的身影擋住了外面的光線，幹淨俊秀的臉龐也在陰影中。她知道自己一向冷漠，但對這個男生她還是有好感的，可能就只是因為籃球場上那蓬勃的青春讓她受了感染。

青春期的少男少女總是會有怦然心動的時候，可能就僅僅是因為那個少年在籃球場上奔跑，汗水滴落，也可能是他穿着幹淨的白襯衫，坐在被陽光撒上的窗邊，那一刻覺得他好看極了，于是突然心動。鐘毓寧對他的感覺還沒有這麽強烈，但總還是帶着一些那個年齡女生該有的悸動。

“你怎麽也在這裏？”鐘毓寧放下手上的書問道。

“我也喜歡來這邊，我爺爺很喜歡看這些書，偶爾我會幫他過來看看。”理由其實很蹩腳，只是鐘毓寧并沒有深想。

“哦，那你看吧，我也看得差不多了。”鐘毓寧這就準備和他告別離開，美好的東西隔着些距離總是最美的，況且她也沒想過和他深交。

“我們一起走吧。”全佑臨雖然身世算得上顯赫，但從小到大就被他家老爺子鍛煉的厲害，大事都不會放水，更別說住校這種小事了，所以他雖然知道鐘毓寧每晚都要回家，卻沒有做什麽，但他控制不住自己，每到周六離校就會跟着她，只不過這一次才有勇氣上來搭讪。

鐘毓寧疑惑，“你不是才來嗎？”他剛才還說要幫他爺爺看書。

“我現在突然餓了，多有緣才遇到一次啊，你肯定也沒吃，我們一起到前面去吃些東西吧？”兩個人的巧合，總有一個人在堅持，這句話用在全佑臨身上實在是再恰當不過，只不過對方并不知道。

鐘毓寧也是餓了，他不說她也正準備去找家店吃些東西，本也是存了好感的人，雖然沒想過刻意親近，但這時候拒絕就顯得矯情了，于是向他點了點頭。

全佑臨想鐘毓寧肯定喜歡吃一些清淡的東西，便提議去吃馄饨，可鐘毓寧每次來這邊就喜歡吃些口味重的，諸如羊肉串之流，只因為平時在公寓裏何姐完全按照季冬至的吩咐，給她做的飯菜都相當清淡，明明不喜歡吃麻辣的人，反倒到這裏吃了幾次就有了興趣。

鐘毓寧給全佑臨說了自己的想法，他立刻就笑了，只道：“原來我們喜歡吃的東西是一樣的。”兩人這也就再無分歧，一不留神還一路吃出了小巷，兩人一走出來都直呼吃的撐住了。

因着龐萌的關系，鐘毓寧也知道他的家庭，前一世的她總是心存自卑，幾乎很少和異性說話，更別說是這樣的男生。

想起前一世她被班上男生評為班花，卻有幾個家世好的女生總是對她冷嘲熱諷，還有一個甚至當面說她：“就你這樣身上穿幾十塊衣服的也是班花，一身穿着加起來還沒我一雙襪子貴。”她當時只是沉默，可心裏卻真的因為這件事有了陰影，但她也清楚鐘少強對她已經盡了力，她沒有辦法怪責誰，只是更加自卑而已。

兩人分手的時候，全佑臨還說要送她回去，她只好以兩人的家不在一個方向為由拒絕了。全佑臨見今天已經進了一大步，便也不再勉強，他知道她是一個內斂的女生，太過急進只會适得其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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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學習的深入，功課的難度也逐漸開始加大，鐘毓寧一直還是有些偏科的，她中考的時候數學就只考了110分，要不然也不會不上了她們那邊的重點線，這樣的分數在A市絕對算中等偏下的成績，和初中比起來，高中的數學難度又上了一個層面，她自然也學得越發痛苦。

這天她回到公寓學習數學學到了很晚，有一道題她想了很久還是毫無頭緒，便起身到盥洗室洗了把臉，準備出來再繼續奮鬥，她從盥洗室走出來時，房門也剛好被人從外面打開，正是她已經一個月沒有見到的季冬至。

“這麽晚還沒睡嗎？”季冬至最近很少回來，就是過來也回來得晚，但總也習慣過來看看她是不是睡得安穩，他總也忘不了她被噩夢纏繞時脆弱的樣子，但也不敢放任自己和她呆的太久。

“正準備睡了。”沒料到他會回來，她顯得有些不自然，剛才在腦裏盤亘的難題都突然自己溜掉了。

季冬至見她書桌前的燈大亮，書本也都翻開着，在她說話的時候，徑直走到了她的書桌前，還拿起她寫的亂糟糟的草稿本看了起來，看了一陣後又看向她的練習題，就這樣靜默了一陣，他朝她招了招手，“過來。”

鐘毓寧剛才見他的側臉在燈光的映照下竟像是成了剪影，立體的五官霎時間柔和了不少，竟讓她想起了眉目如畫這個詞。這時見他回頭，忙就走到了他邊上。

季冬至讓開些空間讓她坐到了書桌前的木椅上，躬□子附在她耳邊開始講解起了這道題，她的耳邊是他溫熱的氣息，偶爾還會将她的耳發拂起，鼻尖也是他身上特有的味道，她努力讓自己集中精神聽他講解，可等他已經講完一遍，她才驚覺自己根本沒有聽懂。

“還沒有聽懂嗎？”季冬至見她仍舊是一副茫然的樣子，猜到了大概。

“嗯。”鐘毓寧有些不好意思的點頭，不是沒聽懂，是根本沒聽進去。

季冬至平日裏是那副冷淡的模樣，現在仍舊是，但他也不惱，又開始不厭其煩的給她講起了這道題。這次鐘毓寧再也不敢分心，認真地聽他講解，他的思路十分清晰，每一步都是有理有據，深入淺出讓她很快就明白了。

“現在明白了嗎？”季冬至講完第二遍又問。

鐘毓寧這次忙道：“明白了，謝謝小舅。”她像是在上次聽過他唱歌以後，又對他有了新的認識，這次同樣讓她感到欣喜。

“你的數學很差嗎？”季冬至這次坐到了床邊，直視着她問道。

“一直就不好，只能說能及格。”鐘毓寧如實回道。她從小其他的科目都還行，就是數學一直不好，初中時學習的物理還比較簡單，後來上了高中物理也不好。

“要不要我給你找個老師補習？”季冬至答應了季晴會将她照顧好，那就是以後她成績不好，他也能讓她上不錯的大學，只不過他私心裏當然希望她能自己學到真本事，有些女人表面上看似會依附男人就好了，但這世上除了自己其實誰都靠不住，所以也只有自己學到了東西別人才搶不走。

之前全佑臨從龐萌那裏知道她數學不好，還主動提出幫她補習，但全佑臨是高三的學生了，她怎麽可能讓別人在如此關鍵的時刻在自己身上浪費時間，即使他再三保證說不會影響他的學習。剛才她聽季冬至講了一道題，覺得自己從未覺得數學題可以解答的如此輕松，但也知道他忙，不敢說什麽讓他幫她補習的話，也就只好點了點頭。

季冬至颔首，“好了，你就早點睡吧，明天我就讓人去找個合适的老師。”

“謝謝小舅，晚安。”鐘毓寧還是有些雀躍，至少他最近因着這事也不會對她像前一陣那樣不聞不問的。

作者有話要說：我又矯情的想到了學生時代那些單戀的故事，哎，真是最美好也最傷痛的感情。下一更周六晚七點，我準備周六後更新快點，不知道你們信不信，其實我不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