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隐忍
鐘毓寧的極力維護讓季冬至心情好了好一陣,甚至連公司裏常年見慣他冷臉的公司員工都有些不适應。可也僅僅是好了一陣,因為季冬至很快就發現自己本來能夠壓制住的感情也變得有些失去控制了。
感情從來都是半點不由人,就是季冬至這樣成熟內斂的人仍舊無法控制,冷情之人必深情,說的也是他這種人。
晚上他回到公寓的時候已經是半夜,周圍都已經沉浸在靜谧的夜色之中。晚上有一個外面的宴會,要求所有人都帶上伴,他帶的仍舊是刑媛。晚上散的時候時間已經很晚,刑媛讓他去她那裏,他拒絕了。作為公司的上下屬,最近他也不可避免的見過刑媛幾次,每次都覺得她想開口說什麽,可她最後都沒有說出口。
這時候回來,他連自己的房都沒進,直接就走向鐘毓寧的房間。知道現在晚她肯定已經睡了,他也沒敲門,從外面輕輕的推了開來,窗外有燈光透了進來,他借着那微弱的光亮還是能勉強看到她沉睡的面容,安靜得不像話。
他盡量放輕腳步走到了她床邊坐下,這一下将她看得更清,未作他想,已經先伸出手撫上了她的臉頰,如同上好的羊脂玉,溫潤美好,輕柔的動了動,心裏卻叫嚣着不夠,遠遠不夠。
他忽的俯□吻了吻她的額頭,順勢而下,臉頰,鼻尖,最後在唇上輕輕落下一吻。他心裏有個聲音:季冬至,你瘋魔了。苦澀的笑了笑,這才起身走出了她的房間,如同來時一樣,輕的沒留下任何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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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将盡,高考的腳步也越來越近,鐘毓寧已經有些時候沒見過全佑臨了,聽龐萌說他最近已經很少來學校,據說直接在家裏做最後的複習了。她心想,恐怕也只有全佑臨這種有實力有自信的人才敢這樣做,當然,她也相信他的高考成績一定會很好。
周末的時候,因為季冬至一早告訴何姐他今天會在家裏,所以她并沒有來公寓。但他和鐘毓寧剛吃過午飯,突然就接到了一個項目經理的電話,說有些事需要他親自出面處理。季冬至這就換了身衣服出門,而鐘毓寧則十分自覺的收拾了碗筷。
下午的時候門鈴突然響了起來,她還以為是季冬至忘了帶鑰匙,忙就去開門,可打開門才發現來人并不是季冬至,而是她有過一面之緣的季冬至的母親徐玉琴。
徐玉琴也不管她錯愕的表情,徑直饒過她走了進去,俨然她才是這裏的主人一般。她進門打量了周圍一遍,問道:“冬至今天不在嗎?”鐘毓寧搖搖頭,并不開口。
“之前早就聽人說冬至住的這邊有個小姑娘,我一開始還不在意,找人查了查才知道竟然是季晴的女兒,她也是,當年一走了之竟然連女兒都這麽大了。”徐玉琴看着杵在原地不動的鐘毓寧兀自說着話,也不管她有沒有聽。
“說實話,我一開始聽人說這邊公寓也住了個女孩,還以為他這種人也學會了享受齊人之福。”見她眼神疑惑,補充道:“你不是不知道吧,你小舅另一套公寓裏一直住着刑媛,我看你倆關系好,還以為你知道。”她上次見她就是和刑媛在一起。
明明知道刑媛和季冬至的關系,為什麽真正聽到別人說這話時,心裏會如此難受?而且她還住在季冬至的公寓裏,這種關系似乎又多了一層含義。
徐玉琴突然坐到了沙發上,有些人天生看着就像比別人要高一等,徐玉琴顯然就是這種人,她看鐘毓寧的眼神甚至是有些不屑的,這時說道:“你這孩子還真是一點禮貌都沒有,那天你一見我,聽刑媛說也該知道我的身份,見面的時候不喊人就算了,竟然還裝作完全不認識,看來你媽媽到了農村,也染上了那邊的習性。”
鐘毓寧最無法忍受的就是別人說季晴有什麽不好,一開始她雖然知道季晴和徐玉琴是有恩怨的,但還是強忍住自己的态度,因為她不知道以前到底發生過什麽事,沒有立場說什麽,但現在她這樣說季晴,她就沒辦法忍耐了,“我們農村人是沒辦法和你們相比,那還請你不要再和我說話,我怕污了你的嘴。”
她剛才一進來就說個不停,且還夾槍帶棒,她不是傻子,能聽得出來。前一世面對鐘敏和身邊人的冷嘲熱諷,她總是強忍下來,也不會告訴任何人,更別提當面和別人頂嘴了,重生過後,她的性格也稍微改變了一些,上次說的是唐苑芷母女,這次就變成了徐玉琴。
她以為她會發怒,可她只是稍微變了變臉色就又恢複了正常,問她:“你母親這些年還好嗎?”
鐘毓寧仔細打量着她,徐玉琴嫁給季家老爺子的時候小了他不少,和常年幹着農活的季晴一比,看着竟是顯得比季晴還要年輕,她這樣一問,她實在摸不準她的想法,頓了下敷衍的回道:“就那樣,沒什麽好沒什麽壞。”
“哦。”徐玉琴點了點頭,很久後才道:“你父親意外去世,你也來了這邊,那裏就剩你母親一個人,要是可以的話,你也多勸勸她,讓她回來住,她不喜歡我,我們也不用一起住,反正季家那個老宅子也就剩我一個人守着。”這話說得真誠,鐘毓寧竟有些遲疑,不知道她對自己的母親到底是何想法。
正在這時,門被人打開了,正是中午匆忙出門的季冬至,一見家裏來了不速之客臉色就不太好,“媽,你怎麽會在這裏?”言語中毫無親近之意。
徐玉琴笑得溫婉,哪裏還見剛才進門時的高傲,回道:“我就想過來看看你,知道你忙沒時間回家來,我就主動過來看看。”
季冬至點點頭,竟是說:“那你現在看到人了,可以走了吧?”話語中毫不留戀的下了逐客令。
徐玉琴笑意不減,道:“我正準備走了,不然回到那邊就有些遲了。”說完就真的立刻出了公寓。
徐玉琴一走,季冬至立刻問向鐘毓寧:“她剛才沒對你說什麽吧?”
“沒說什麽啊?”鐘毓寧不明白他為什麽如此緊張。
“那就好。”說完就進了他的房間換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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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高考的日子就來了,全佑臨考完後自覺相當不錯,之後在一次與龐萌和鐘毓寧偶遇時,他試探着問她大學想去哪個城市。鐘毓寧想了想回道:“最好就在A市吧。”她想和季冬至離得近一些。
全佑臨無奈,他家早就幫她定好了京都的學校,看來這幾年他注定要和她分開了。
這天季冬至和一個政府官員談合作項目,那人約在了高爾夫球場,他便與人在那裏見了面,陪着玩了一下午,還好項目算是拿了下來。
和那人分手後,他沒想到在外面偶遇了許久未見的龐振東。兩人相視一笑,找了一個附近的休息區,聊起了最近的事。
龐振東一直在軍區,身上那點軍人的血氣從沒有退卻過,即使他脫下軍裝時時常以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示人,但骨子裏的那種氣質改變不了,這也算是兩人能成為好朋友的原因,骨子裏像,經歷也像,都是被家裏逼着做了自己不願意的事。
兩人說了一陣,龐振東不知怎麽就說起了全佑臨,“那小子再大點怕也是個人物,他們家男人都在軍區,他的媽媽還是個女強人,聽說就是隔壁D省那個大的建築公司的老總,本來之前是她哥哥主事的,後來不知出了什麽事就讓她上去了。有這樣的父母,再加上他從小就優秀,以後還真是前途無量。”
季冬至笑了笑,問他:“無緣無故提起全家那小子幹嘛?”他可是還記得他和裴成為了鐘毓寧打架的事,他并不是太想聽到這個名字。
龐振東挑了挑那雙狹長的眼睛,回道:“還不是和你有關我才說的。”還故作神秘的頓了頓,“我家丫頭說啊,全家那小子喜歡你家毓寧喜歡的不得了,那丫頭還幫着搭過線,可你家的那位啊據說一點反應都沒有。”她當然沒反應,整顆心都分給了學習還有季冬至。
季冬至笑了笑,應該是不在乎才會毫無察覺吧,這樣很好。
“不過啊,我又聽龐萌說,全家那小子大學肯定是要上京都的,可還是放不下你家的那位,恐怕會快點行動了吧,不然可就真沒機會了。”龐振東笑道。
“他敢。”季冬至突然來了脾氣,自己寶貝着都不敢碰的東西怎麽可能輕易讓他人得到。
“喂,冬至,你激動個什麽勁兒啊?還說我寵我家丫頭過頭了,我看你比我還誇張。你還別說,全家那小子還真不錯,配你家的綽綽有餘,而且那樣的男孩子有多少女生願意倒追,你家毓寧肯定扛不住。”自顧自的說得高興,“對了,你說,要不要我們也幫幫忙啊,有我們在不怕那小子欺負……”
“喂。”這才發現季冬至剛才已經起身朝外走,“你怎麽不聽我把話說完啊?”他第一次有一種看不懂他的感覺,他的反應實在是太奇怪了。
其實也不怪龐振東,誰能想象一個舅舅身份的人喜歡上了自己的甥女?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給勤勞的希斯撒撒花吧,最近想看能不能沖上那個月榜,兩分的評論對我很重要,謝謝,感覺自己臉皮變厚了,尴尬。
明天老時間見,大家看文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