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暗夜
季冬至是在傍晚已經準備要離開公司時,接到季晴電話的,她在電話裏道:“冬至,毓寧今早就坐火車離開了,我剛才打她手機一直打不通,我怕她出什麽事,就打電話過來問問你。”
他吃了一驚,他事先并不知道鐘毓寧今天會回來,回道:“二姐,我現在在公司,馬上回公寓看她有沒有回來。”說完就立刻拿起外套朝外走去。
他幾乎是一路飙車回的公寓,一進她的房間就見她的行李都還放在床邊沒有收拾,顯見是回來沒多久就出去了。
他忙又拿出手機打她的,手機就在房裏響了起來,他順着聲音找了過去,在她的一個小包裏找到了被她遺忘的東西。季冬至無奈的一笑,她似乎一直都是這樣丢三落四。
他無意間翻了翻她的手機,就見上面最後一條短信是龐萌發來的,約她今晚在廣場見面,他這才明白她不見的原因,也放下心來,立刻給季晴回了電話,讓她不用擔心。
後來在家裏呆了一陣,他見鐘毓寧還是沒有回公寓,心裏也開始有些着急,最後還是按着自己的心意開車去了那邊尋找她。
他沒想到自己剛将車停在一邊時,就見到了那樣美好和諧的場景,少女抱着雙臂顯然是有些冷,少年微俯□子遞給她一杯奶茶,之後兩人并肩坐着,少年又詢問她要不要蛋撻。
他這一刻已經沒有心情去想為什麽約她的人從龐萌變成了全佑臨,也無暇顧及她為什麽回到A市,不和他主動聯系,腦子裏竄出的全是那天在高爾夫球場與龐振東偶遇時,好友說的那些話,他說全佑臨很喜歡她,還說他配她綽綽有餘。
那些話讓他已經沒辦法平靜,可他也不可能沖過去打斷他們的溫情,最後他狠敲了一下方向盤,黯然的開車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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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毓寧回到公寓的時候客廳都被籠罩在一片黑暗中,她走過玄關處,見書房裏透出一些光亮,想自己今天回來還沒有告訴過他一聲,就徑直走到書房前敲了敲門。
“進來吧。”季冬至的聲音透過書房門傳來,竟有一股掩飾不住的疲憊。
鐘毓寧推門而入,見他還在看文件,說道:“小舅,我今天下午就回來了。”
“哦。”他甚至沒有擡頭看她一眼,這一聲也顯得有些不耐煩。
鐘毓寧見他這樣,只好識趣的說:“小舅,我回房了,你也早點休息。”
本以為他不會再開口,卻在她已經要走出書房時,聽他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鐘毓寧,以後回來了還是事先給我打個電話,你媽媽今天還找過你。”
鐘毓寧回頭看他,可他依舊沒有擡眼,回了一句“知道了”,便走出了書房。
回到房裏,她先将行李收拾了,這些事做完便到浴室洗澡。她洗澡一向很快,可今天因為心裏裝着事,洗着洗着便不受控制的想起了全佑臨,然後一發不可收拾。
她忘不了他最後的表情,分明是笑着,可眼裏全是悲傷,而且他最後那麽快打斷她的話,應該也是怕她再說出更多拒絕他的話來。他也只是看着堅強而已,其實心裏比誰都怕受傷,而她這人偏偏最怕的就是傷害別人,因為她曾經被人傷過,忘不了那種感受,所以才會想出什麽她還小這樣蹩腳的理由,只不過他馬上就揭穿了她。
到最後,她甚至想,如果這世上沒有季冬至或是她沒有遇見過季冬至,那這樣優秀的少年向她表白,她真的能一點不心動?她其實也想不出答案。
等她從浴室出來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了,把頭發吹幹就準備上床睡覺。等她剛好将燈關上躺下來,房門就被人推開了。
一個高大的身影走到她床前,剛好擋住從窗外射入的一片光亮,只聽那人輕聲問道:“鐘毓寧,睡了嗎?”以前他總在嚴肅的時候才會叫她全名,可現在似乎其他時候也會這樣了,不過她一直喜歡他這樣叫她,平時也有很多人叫她全名,但沒有哪一個如他低沉嗓音裏叫出的那樣好聽。
“沒有。”她看着暗夜裏的他,那樣站着,像是已經蟄伏了很久一般。
聲音一落,他就打開了旁邊的一盞壁燈,坐到了她床邊。
她也坐起身來,放一個靠枕在背後墊着,“小舅,有什麽事嗎?”今晚的季冬至有些奇怪,剛才明明不想理她的樣子,現在又來主動和她說話。
“睡不着覺,想找你說說話。”他竟然也會說出如此有些孩子氣的話來。
鐘毓寧驚愕了一陣,這算是什麽理由,看着他不知道說什麽好。
“鐘毓寧,你長這麽大最求而不得的事是什麽?”他看着她,緩緩問道。
鐘毓寧看着他一直不曾移開眼,在他問出這個問題時,心上沒由來的一痛,求而不得,人這一生是有多少的求而不得啊,眼前這個男人不就是她的求而不得嗎?
在她遇見他後,她時常想起很久以前看過的那個《長腿叔叔》的故事,如果一個女孩真的遇上一個長腿叔叔一般的男人,那結局注定沒辦法像小說一樣,因為他太過成熟隐忍,而自己在他面前永遠沒辦法成熟,兩人間始終隔着漫長時間的距離,最後肯定是遠去。
“我不希望爸爸死,可是他還是那樣去了。”父親的死注定是她永遠的痛,自以為是的改變命運卻讓他也永遠消失了,至于他,留在自己心裏就好。
季冬至聽她說完這話,沉默了一陣,說道:“有些人讓我們記在心裏,并不是要讓他成為我們的負擔。”說完後又是長時間的無言。
過了良久,季冬至突然擡手揉了揉她的頭發,這是今晚全佑臨才做過的動作,可換他來做,感覺完全不一樣。
他似是低聲嘆了口氣,“鐘毓寧,這兩年就好好讀書吧,有什麽其他的想法等高考完再去做,好不好?”這話之前也說過,但他每次都是強硬的、不容她反抗的,可這次分明是祈求的話。
“我知道。”她一直都知道,只是他總像是不相信而已。
他其實哪裏是不相信,只是害怕而已,他并不想阻止她什麽事,但私心裏卻想她多陪自己兩年,僅此而已,可這話他怕是自己也沒辦法相信。
“好了。”季冬至站起身來,“早點休息吧,晚安。”說完關了那盞光線微弱的壁燈,徑直走出了她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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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佑臨離開那天,龐萌拉着鐘毓寧一起去機場送他。送全佑臨的人中除了他們幾個平日裏要好的,還有他的母親。鐘毓寧一見他的母親就覺得她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可又想不出其中原因。
全佑臨眼看着就要朝登機口走去,卻突然折身回來,一把抱住了鐘毓寧,在她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麽時,已經湊到她耳邊說道:“等我。”說完就丢下鐘毓寧一個人面對周圍人或錯愕或暧昧的眼神。但這件事她并沒有真正放在心上,只當是一個小插曲而已。
晚上她在客廳看了一陣電視,見時間有些晚了,便準備回房睡覺。她一向是沒什麽興致看電視看很晚的,今天這樣完全是想看季冬至會不會回來。自從那晚兩人談了一陣後,季冬至又是連續幾天沒有回來,她不知道他是去了其他地方還是這邊的工作太忙,也沒有主動打過電話問他。
正在這時,季冬至回來了,見她還在客廳,問道:“還沒睡嗎?”
“就準備睡了。”鐘毓寧回道。
“那就去睡吧。”竟是沒有多言。鐘毓寧聽言只好恹恹的回了房間。
等她剛回房沒多久,季冬至就端了一杯熱牛奶進來,她也沒有多想,接過來就一口喝幹淨了。很快她就覺得困得不行,迷糊中像是有人扶着她平躺到了床上。
季冬至看着已經完全熟睡的她,心裏卻是不斷的翻滾着,他竟然有這樣不能自制的一天。前幾天他是被嫉妒逼得快要發了瘋,根本不敢和她相處一室,可在公司住了幾天,他發現自己真的很想見她,但又怕自己失控把她吓住,便只好想出了這樣的辦法來。這種藥會讓她陷入幾個小時的深度睡眠,對身體沒有妨害,而且明早起來也不會記住任何事。
他靜坐在她身邊,忍了很久還是不受控制的俯下頭吻住了她,上次只是蜻蜓點水的一下便離開了,但他還是被這裏的美好深深吸引,這次有了這樣的機會,他毫不遲疑的吻了她良久,将她嘴裏的所有角落都掃蕩了一遍,不願放過任何一處。後來,熟睡中的她也被他吻得開始喘氣,他這才停了下來。
他埋首在了她的勃頸處,這裏有着她馥郁的少女氣息,他是欲罷不能,不知何時已經吻上了她白皙的脖頸,另一只手也開始解掉她睡衣的紐扣,吻順勢下來,眼見着胸前的嫩肉也露出了一些,他呼吸開始急促起來,腦中浮現出那次意外中所看到的,還有那次不小心觸碰到的感覺。
可是他不能,心裏有個聲音:季冬至,你再這樣下去就和禽/獸一樣了。最後還是将她的睡衣重新整理好,這就忙出了她的房間,進了自己房裏的浴室。
翌日醒來,鐘毓寧換衣服時,忽然發現自己脖頸鎖骨周圍有一些紅色的印記,雖然痕跡不深,但因為她皮膚很白,所以看起來特別明顯。
“看來夏天還沒有完全結束,蚊子也還不少。”根本沒有過這種經驗的某人,完全不可能将這件事朝某個不純潔的方向想。
作者有話要說:不知道大家覺得這算不算出格,我覺得對小舅這種人來說實在是相當出格了,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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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老時間見,日更真的要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