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醋意

刑媛帶着鐘毓寧到的時候,舉行酒會的大廳早已是衣香鬓影,觥籌交錯,大廳中央的頂上挂着一盞奢華至極的吊燈,靜靜注視着這一場盛會。

刑媛一到,便有不少人上前來和她主動招呼甚至攀談,即使有人的眼裏是帶着不屑的。一開始他們看見刑媛身邊的小姑娘時都免不了多看幾眼,但也僅僅只是幾眼而已,之後就只顧着和刑媛說話了,并沒有人詢問她的身份。

刑媛其實一進這裏就四處尋找着季冬至的身影,可一直都沒有看到,只得陪着上前來與她攀談的人說話,但還是一直注意着可能出現的季冬至。

鐘毓寧一開始都乖乖的陪着刑媛,但後來實在有些無聊,便向她說了一聲,就跑到角落裏找吃的去了,從放學開始她就沒有好好吃過東西,現在的确是餓了。

刑媛這時便開始同時注意着不遠處的鐘毓寧和可能出現的季冬至,她也怕鐘毓寧出什麽狀況,畢竟是她帶過來的人,如果出了什麽問題,她沒辦法向季冬至交代。

她正與另一個公關公司的老總熟絡的說着最近的一些情況,突然就見龐振東從二樓一間休息室裏走了出來。對龐振東這個人,她也是見過幾次的,總體來說,她能感覺到這個男人對她的印象是不錯的,而且也知道他與季冬至的關系,當即便與這位大腹便便而且目光還一直瞥向她胸前的老總結束了談話。

“振東,好久不見。”刑媛走到龐振東面前笑着招呼。

龐振東也是邪魅一笑,指了指他剛才走出的房間,笑道:“冬至在裏面,今天他還沒女伴,應該是在等你。”今天季冬至根本沒想過女伴的事,偏偏有人在這裏幫他自作主張。不過龐振東也的确是出于好意,他見季冬至這麽多年身邊也就只有一個刑媛,心裏也以為她對他來說總歸是有些不同的,也很想看到他早日得到幸福。

“我知道了。”刑媛準備朝那個房間走去,走了幾步突然回身說道:“謝謝。”

龐振東沒有再回她,因為他看見了角落裏那個小小的身影,便大步朝那人走去。

“小美女,怎麽一個人在這裏啊?也不怕有人來将你拐走。”龐振東走到鐘毓寧身後玩笑道。

她忙放下了手上的蛋糕,回身一看來人有些驚喜,“振東哥。”按理說她是應該叫他一聲叔叔的,可第一次見面時他覺得這樣是把他叫老了,非得逼着讓她改口叫哥哥,當時她一叫之後,他就滿意的應了一聲,而季冬至的臉色就黑得駭人。

龐振東見她驚喜的看見他後,就看向他身邊,沒見到什麽人,眼中就滿是失望,很快也猜出了原因,笑道:“今天這種時候你小舅也很忙的。”

“哦。”鐘毓寧十分敷衍的應了一聲,但仍然不掩飾自己的失望,說到底,即使重活一次,但一遇到和季冬至有關的事,她就沒辦法收斂自己的情緒。

“對了,今天是怎麽來的?”龐振東試着轉移話題,他剛才并沒有聽季冬至提過她會來,就知道不是他帶來的。

“刑媛姐帶我過來的。”還是提不起興致,忽然瞥見不遠處季冬至站在幾人中攀談着,那幾人同樣是西裝革履,一看就是平日裏與他常有合作的其他公司的人,他面上依舊如同平日一般冷淡,認真地聽着別人說話,偶爾也會開口說一下。鐘毓寧目不轉睛的看着他這副嚴肅的模樣,如果不是他的胳膊被刑媛挽着,她想她會更高興的。

龐振東跟着她的視線一看就明白了一些事,他之前就覺得她對季冬至有些過分依戀,但也沒想過竟然到了這種地步,他控制不住的想起了家裏那個讓他頭疼的妹妹,難道這些事也能物以類聚?

他很快的收斂了情緒,看了看這裏放着的酒,突然拿起了其中兩杯,拿了一杯遞給鐘毓寧,“喝喝看。”

鐘毓寧只好收回視線,看着眼前琥玻色的液體,又警惕的看了看眼前嘴角含笑的男人,有些遲疑,不敢接過。

龐振東笑意更濃,“你小舅就在那邊,你還怕我怎麽樣你嗎?”

鐘毓寧這才猶豫的接過了他遞到眼前的東西,她并不知道這是什麽,還以為是飲料,所以放到嘴邊就喝了一大口,一開始酸酸的,味道還不錯,可沒過多久突然覺得辛辣的不行,像是舌頭都燒了起來,她皺着眉頭無語道:“好辣,辣死我了。”

“哈哈哈——”龐振東看着她的反應,不可抑制的大笑了起來。

鐘毓寧過了好一陣才恢複過來,再也不敢碰那個東西,“振東哥,你竟然玩我。”她知道剛才那東西應該是酒。

龐振東這時已經沒剛才笑的誇張了,“誰叫你那麽好騙,和個小白兔一樣。”

鐘毓寧佯裝生氣,過了一陣也忍不住笑了,竟是被他這樣的戲耍真正轉移了注意力。

“剛才那東西叫什麽?”她一定要記住,以後再也不碰。

“Johnnie Walker Blakck,記住了嗎?”龐振東見她像是真的恢複了往常,這才真正止了笑意。

刑媛本來一直帶笑的陪着季冬至與平日裏生意上有來往的那些公司負責人寒暄,這種活動她一向都是季冬至的女伴,其他人也都已經見怪不怪,可她忽然發現季冬至被他挽着的這只手緊握成拳,就連關節處的白骨都森然可見。

她見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他如此反常,下意識的就向周圍看了看,只見鐘毓寧和龐振東言笑晏晏,少女的面龐白皙如玉,被這裏強烈的燈光一照,更顯得有些不似真人,她知道鐘毓寧算得上是個天生麗質的姑娘,但也從未覺得她如此耀眼過。她很快收回了視線,只願是自己是想多了。

之後季冬至上臺正式的講話,說的全都是一些場面上的話,可鐘毓寧一直緊盯着他,不願錯過一絲一毫。後來他和刑媛跳了第一支舞,她心裏的不适感又開始升騰起來,不想再看。

龐振東見時間有些晚了,便對她說道:“我先送你回去吧,今天這種時候冬至也沒辦法很早脫身。”

鐘毓寧不禁有些失落,明明跟着過來只是想見見他,和他說說話,卻不想這樣卻像是和他隔得更遠了,心裏早就覺得沒意思,便準備答應。

“鐘毓寧。”這時季冬至突然走了過來,抓住了她的手,“回家。”竟是也不和自家好友打招呼,徑直越過他拉着鐘毓寧出了大廳。

一走出溫暖的大廳,身上只着一件連衣裙的她就瑟縮了一下,季冬至忙脫下自己的外套,給她披在身上,滿含怒氣的問道:“衣服呢?”穿這麽少就跑到這樣的地方來,而且剛才要不是一直有龐振東在她身邊,怕不知有多少男人會過去,可就是見她與龐振東那般親熱的說話,他也覺得難以忍受,她現在也就是一朵未開的花骨朵而已,竟已是這樣誘人。

鐘毓寧還沒從他的忽然出現中回過神來,怔怔的如實回道:“在刑媛姐車上。”

“所以是她帶你來的了?”季冬至對刑媛的自作主張十分生氣,他是高看她了,竟還以為她是一個真正的聰明人。

鐘毓寧不知怎麽回答,的确是她帶自己來的,但她本來也是願意的。

“好了,快走。”季冬至見她冷得已經發起抖來,忙就又拉起她的手朝停車場走去。

一直從車上到回到公寓,季冬至都沒有說過話,但他的臉色明顯不好,而且全身都滿是隐忍的怒氣。鐘毓寧怕他生氣,尤其他還總是不發一言,她自認自己沒那麽聰明,根本沒辦法猜到他的心思。

一回到公寓,鐘毓寧忙将滿是他身上好聞氣息的外套脫了下來,遞到他身前,低聲道:“小舅,你的外套。”微垂着眸不敢與他對視。

季冬至接過了外套,卻是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單肩的連衣裙自然露出了一側的肩膀,而她垂着腦袋,頸項也露出了一大片,小巧的胸被緊緊包裹住,那裏是他的禁忌之地,是他早就想觸碰卻總是不敢碰的地方,就怕自己會萬劫不複。

最後他嘆了口氣,說道:“小丫頭,以後不要再去那種地方,想去的話事先和我說一聲,我帶你去。”她是他藏在心裏的寶貝,不願別人看見,但也不可能禁锢她。

她哪裏是什麽想去那種地方,只不過就是想見他一面而已,可這時這些話她沒辦法說出來,最後仍舊垂着頭,回道:“我知道了,小舅,下次再也不會。”

季冬至擡手想要撫上她的肩,可手到了半空中卻還是收了回來,放在身側難以控制,淡淡道:“回房間吧,洗個澡早點睡,小心感冒。”說完就先進了自己的房間。

鐘毓寧出神地看着他離開,突然想到了那首詩: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的距離,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而是愛到癡迷,卻不能說我愛你。

作者有話要說:泰戈爾的這首詩早就被用濫了,但還是覺得很符合女主的心境啊,所以就忍不住用了。

今天希斯上月榜了,這是我第一次,真的很高興,謝謝姑娘們熱情的留言,還是求評論君給力啊,我真怕上去一天就掉下來了。

今天突然有點事,更晚了,明天還是老時間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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