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除夕
因為接近了高考的時間,所以高三的寒假幾乎就和沒有一樣,學校只在除夕那幾天放假。這樣一來鐘毓寧自然也沒辦法像之前一樣回襄縣了,她在電話裏表達過希望季晴過來過年的願望,可季晴立刻拒絕了。這幾年,鐘毓寧越來越覺得自己的母親就和一個世外隐居的高人一般不問世事,就連她的事她也很少管。
在寒假前的最後一次診斷性考試中,鐘毓寧的成績還相當不錯,至少就季冬至希望她在G大就讀的想法來說,應該是沒有問題了。
除夕的晚上,季冬至照例是要回季家老宅過年的,可又怕鐘毓寧一個人在公寓裏過年太過孤單,便想讓她和他一起回去。鐘毓寧和徐玉琴見過兩次面,并不喜歡這個和季冬至有着血緣關系的女人,可她也的确怕孤單,也怕季冬至失望,便答應了他的提議。
這是鐘毓寧第一次來到季家老宅,才進大門的時候,她只見兩旁都是參天的古樹,有些陰森,而季冬至的車開了一陣才在一幢洋房前停下,她這才感覺到這裏是有多大。
每年只有這個時候季冬至會準時回家,徐玉琴自然是早早就注意着屋外的情況,一見季冬至來就忙迎了出來。她見季冬至身旁還跟着鐘毓寧,微微詫異了一下就立刻恢複了正常。
季冬至這時的視線卻被另一邊停着的一輛銀色捷豹吸引了,問向徐玉琴:“大姐她們今天過來了嗎?”
徐玉琴颔首,“已經來了一陣了,說是來給我拜年,自從老爺子去了,他們還是第一次回這邊過除夕。”
季冬至斂容,他自然是能明白這個百無一用的姐姐姐夫是來幹什麽的,如果不是利益上的事,他們從來不會找他。也是每到這個時候,他才明白老爺子當年的苦心,那幾年房地産極度萎靡,如果他真的丢下季家這個大攤子,只怕季氏早就被那夫妻倆給敗光了。
季冬至才進屋,季雲就已經起身向他迎了過來,“冬至,新年好啊,我們一家特地過來給你們拜年。”她丈夫也忙跟着起身過來。
“謝謝大姐。”季冬至神色淡淡的應了。
季雲一見跟着進來的鐘毓寧,覺得眉眼間有些熟悉,問道:“冬至,這孩子是誰啊?”
“季晴的女兒。”季冬至都還未回答,徐玉琴便幫他答了。
季雲這人雖說和季晴是同父同母的親姐妹,但小時候要說感情還就是季晴和季冬至比較好,她從小是個驕縱性子,并沒有什麽真正的朋友,這時聽徐玉琴這樣說,也沒對鐘毓寧表達什麽親切之意。
季雲說是季家的長房大姐,但經過當年老爺子突然離世後的事後,她也對季冬至有了懼意,以前就當他是一個因為小三上位的小弟弟,可那次後,是再也不敢低看他。
直到幾人吃起了團圓飯,氣氛表面上也算融洽,季雲才突然對季冬至說道:“冬至,我聽說我們公司接下了一個市政工程,過完年就開工是不是?”
季冬至擡頭看了她一眼,回道:“是。”
季雲拍了拍她身邊的丈夫,笑得十分讨好的說道:“冬至,我聽說項目經理還沒有訂下來,我們家老史最近也閑,你看他行不行?”
市政工程向來是油水特別多的項目,多少人争破頭想當項目經理,可這活也不是人人都幹得下來的,至少在季冬至看來,自家這個吃軟飯的姐夫就肯定幹不下來,專業的東西不懂,很容易出現大過失。
季冬至也沒有任何思考就道:“這個工程剛好是在我們公司子公司所在的縣,我已經準備讓刑媛來全權負責,如果有合适的項目,我再告訴姐夫。”
季冬至這話一是安撫,二是拒絕,季雲自然聽得出來,她一向是個火爆脾氣,要不是今天有事求自家弟弟,她哪會如此小心讨好的說話,季冬至這樣直接的拒絕,一下就讓她的脾氣竄了上來,當即丢了筷子,冷着臉說道:“季冬至,季氏也有我的一份,可不能什麽事都你說了算,這次的工程就讓我們老史來接,你又不會損失什麽。”
季冬至也放下了筷子,不急不緩的開口:“爸爸既然将公司留給了我,自然就是我說了算,至于姐夫到底接不接得下這活,想必你比我還清楚。”
這話一說,季雲臉上再也挂不住,可脾氣也是一點沒有收斂,氣沖沖的拉起了還在吃的丈夫,“吃什麽吃啊,你要是有點本事,我至于這麽被人看不起嗎?”
徐玉琴這時也坐不住了,雖然不是親生的,但畢竟是長輩,她只好出來勸架:“算了,大家都少說一句,坐下來繼續吃吧。”
季雲這人卻是給臉不要臉,這時直接向徐玉琴諷刺道:“生出兒子的人腰杆是比較直,當年要不是有了身孕,你還真以為我爸會要你嗎?”
“大姐,說夠了吧?”季冬至沉着臉說道,“要走就走,我們還要吃飯。”
季雲這時騎虎難下,拉着丈夫就朝外走,走時還不忘吼道:“季冬至,你最好指望你不要出什麽錯,不然我要你好看。”
徐玉琴見人一走,頭疼的揉了揉額頭,“吃飯吧。”三人便又動起了碗筷。
也不知是什麽原因,見了今天的徐玉琴後,鐘毓寧似乎對她有所改觀,覺得沒有之前那樣讓她讨厭了。
三人吃了一陣後,徐玉琴突然問季冬至:“我還以為你把刑媛調走,是想和她斷了關系,可你現在還是這樣重用她,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你總以為刑媛是因為我的關系才走到今天的位置的,你該知道我季冬至從來就不是什麽公私不分的人,我這樣用她是因為她真有本事。”季冬至回答的十分平靜。
徐玉琴被他說得沒辦法辯解,但還是問出了她最關心的問題:“那你現在該是和她已經斷了吧?”
鐘毓寧握着筷子的手明顯頓了一下,季冬至一手在桌下握住了她的另一只手,還輕拍了幾下安撫,“我和她早就斷了。”
徐玉琴一聽這話,臉上一喜,“那我幫你物色一下周圍門當戶對的對象,你也是時候安頓下來了,都已經是過了三十的人了。”
鐘毓寧再是一僵,而感受到她變化的季冬至心中明顯高興了不少,只不過面上不露,回道:“這事媽就不要操心了,我的事我自己知道。”
徐玉琴卻是極其不認同他這話,“我怎麽可能不着急?和我同歲的幾個太太都有孫子了,可我媳婦都見不到影子。”
季冬至回道:“到了時候我會帶人回來給你看的。”
鐘毓寧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得他剛才說這話時像是在看她,于是臉控制不住有些暗紅。
徐玉琴并不太信,但也只好道:“那好吧,我等你帶人回來。”
兩人離開季家老宅後,鐘毓寧一路上都不說話,季冬至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麽,回到公寓後他才問道:“小丫頭,不會是又在胡思亂想吧?”
鐘毓寧這時直直地看他,問道:“小舅,你愛過刑媛姐嗎?”兩人攤牌後,她顯然就遺忘了這個人,今天被徐玉琴多次提出來後,她才想起這個人來,她忘不了她與季冬至的親密,一想起來心裏就酸酸澀澀的。
季冬至卻是一笑,并不像平日裏那種清淡的笑容,看得出是真心的笑了,他兩臂突然舉起将鐘毓寧困在了他的懷裏,而她因為他的動作只能順勢靠到了身後的牆上,整個人被他罩住,近的能聞到他身上幹淨凜冽的氣息。
“鐘毓寧,你是吃醋了吧?”季冬至說着吻了吻她明顯變紅的臉頰,看着像是熟透的番茄,特別可愛卻也誘人,“是不是吃醋了?”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鐘毓寧只想躲出他的懷抱,也遠離這樣暧昧的氣氛,可被他這樣罩着,根本退無可退,只有嘴硬道:“沒有。”
“是不是沒有?”又低頭親她,這次是嘴角。
“沒有。”鐘毓寧突然仰起頭,堅定的看着他,那樣子像是要英勇就義的壯士。
“真的沒有?”這次親了兩下,一下鼻尖,一下眉心。
“沒有,沒有,就是沒有。”她使勁的搖頭,心想明明是自己在質問他,怎麽氣氛突然就變得如此暧昧。
季冬至這次低沉的笑出了聲,“是你自己說沒有的。”這次的吻再不溫柔清淺,鋪天蓋地而來,吮過她的唇,刷過她的貝齒,絞着她的舌頭就是不放,一個吻竟然就能讓她暈暈乎乎的站不穩,她再一次感嘆,他們果然不是一個段數的人。
以往的季冬至最多就是吻吻她,可因為她從未有過的吃醋,一下子就克制不住了,見她站立不穩忙扶住了她,卻是将她提高了一些,讓她整個人吊在他身上,用膝蓋将她頂了起來,這就埋進她的脖頸裏親吻,重重的吮吸,偶爾甚至讓她覺得有些吃痛。
直到察覺自己再繼續下去一定會失控後,季冬至才強忍着想要吃掉她的沖動,平複了一下對她說道:“鐘毓寧,你聽我說,不管是唐苑芷也好,刑媛也好,她們都只是我的過去,既然已經過去我們就不要再想了,你才是我的現在和将來,以後我們都一起過。”
鐘毓寧動情的抱住了他,她能了解這樣一個內斂的男人要說出這樣一段話有多難得,是啊,過去的事,早就無從改變,沒必要執着。
本是暖意融融的氣氛,可鐘毓寧突然發現她脖頸周圍的紅色印記,覺得十分熟悉,突然靈光一現,問道:“小舅,你之前是不是趁我睡着的時候做過什麽?”虧她以為是蚊子。
季冬至裝傻,“什麽做過什麽啊?”
“小舅你……”鐘毓寧不好意思說出口,可想通之後又覺得甜蜜,甚至開始下結論:“小舅,是你先愛上我的。”嗯,一定是這樣。
作者有話要說:希斯厚着臉皮來為慘淡的專欄求求作者收藏,點點後面的傳送門就過去了
為什麽我覺得寫這種小暧昧的情節比寫真正的肉還難,哎。
明天見,姑娘們,遁走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