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真相就在眼前

第三十章:真相就在眼前

慕恒東向從他哥哥那裏挖來了兩名大将,至于背後與梁楚笙達成了什麽交易,趙恬兒不得而知。

趙恬兒也不以權壓人,客氣有禮将人請到辦公室,開門見山:“邀兩位到童氏來,委屈二位了。”

之前趙恬兒就看過兩人的履歷,獎項無數、成績斐然,對數字天生敏銳。大概就是傳說中的學霸。

褐發藍瞳的布萊德露出公式化的笑容:“趙小姐說給的傭金很客觀,正是我需要的,希望未來三年能幫到您。”一口流利标準的中文脫口而出。

趙恬兒心中暗嘆。

精瘦高挑、渾身如一抹黑夜中的剪影的米可露出白燦燦的牙齒:“趙小姐很高興能為您工作,您實在是美極了。”依然是一口流利的中文,只帶了一些臺灣腔。

接受到趙恬兒疑惑的眼神,米可笑得更加親切迷人:“很高興能回到祖國來,我的故鄉是臺灣。”

趙恬兒嘴角抽了抽,打量着他渾身黑得發亮的皮膚,忍不住心下腹诽,中國人的血液都不知道稀釋成幾分幾了吧?

不管如何,流有中國血液也是同胞。

趙恬兒回以溫柔一笑。

布倫的學妹需要做交接工作,遲了一個月才到。

當趙恬兒看到優雅高貴的美人兒時,禁不住被驚豔了一把。

“你好,果真是聞名不如一見。”趙恬兒回過神,讷讷開口,心裏卻想這樣一個人,布倫怎麽就沒心動呢。

看向美人兒的目光也帶了幾分惋惜。

杜冰若淡定得很,似乎對這樣的目光已經習以為常,柔柔一笑,便是風情萬種。

“很高興見到您,趙總。”這算是認同兩人的雇傭關系了。

趙恬兒起初還很擔心杜冰若能否扛得住童氏裏的各種壓力,沒想到杜冰若令她大開眼界。

如果說她全憑氣勢奪人,杜冰若便是溫吞慢火,不徐不緩、循序漸進,在你毫無防備的時候直擊要害。

一招斃命,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得到了三名大将,趙恬兒是如虎添翼,對童氏的工作漸漸上手,直到游刃有餘。

另一邊。趙恬兒得到了口供錄音,反複傾聽數百遍之後,發現了其中的端倪,恨不得沖到監獄和肇事者對峙。

梁楚笙看着眼前心急如焚的人,心裏漲疼難受。

“媳婦,你現在受不得刺激,也不合适去那些地方,都交給我好嗎?”

趙恬兒哪裏能忍得住,搖頭,聲淚俱下:“我怎麽能夠坐以待斃?梁楚笙,那是我叔叔,那是我的叔叔啊。”

他沒失憶,當然知道,也正因為知道才忍不住火大。

千萬別動氣,媳婦兒一次懷倆身體虛弱着呢。

深吸了口氣,梁楚笙語氣軟了幾分:“媳婦,你道行還不夠,根本對付不了這種人。你去到你要對他說什麽?”

趙恬兒眼底的憤恨毫不掩飾,高聲一喝:“我要問他,為什麽要撞叔叔,為什麽要那麽殘忍要叔叔的命!”

“我要問問他怕不怕因果報應!”

“我要問問他,到底為什麽這樣做!”

真是……好任性!

梁楚笙看着眼前慷慨不平的趙恬兒,哭笑不得,可他自然不能笑出來,否則挨打還是輕的。童勁啊童勁,何德何能能讓媳婦兒如此對待。

他不過是晚了一步罷了!

梁楚笙深吸了口氣,閉了閉眼,将眼底深處的悔恨壓了下去,覺得舌尖有些發苦:“非去不可嗎?”哪怕去了也是白走一遭。

趙恬兒回的斬釘截鐵:“非去不可。”

梁楚笙怔怔地盯着眼前堅定無畏的小心肝,微微一笑:“好,我讓布倫去安排。”笑容裏滿是苦澀。

趙恬兒不是沒發現,可是她控制不住。一想到肇事者有心置童勁于死地,她渾身血液都在叫嚣,如果不是理智還在,她恐怕都不願意多耽擱一刻。

“你好好休息,我給個電話布倫。”

趙恬兒卻拉住他的手。

梁楚笙看她。

趙恬兒垂眸,低聲道:“我答應你,等這件事情告一段落,我再也不這樣任性好不好?”

梁楚笙仿佛要将她看進心坎上去。

趙恬兒有些不自在偏過頭,粉嫩小巧的耳垂赫然出現在眼前。

梁楚笙到底還是不忍為難她,神色難辨地看着她,涼涼道:“媳婦,你能将對童勁十分之一的在意放我身上,我就滿足了。”

趙恬兒微微一怔,拉着梁楚笙的手緊了緊,良久良久,只聽到一道軟軟糯糯的聲音低低傳來。

“阿笙,我是喜歡你的。”

梁楚笙一愣,漆黑深邃的瞳孔猛地一縮,一抹微弱的光暈緩緩擴大,閃爍耀眼。

轉瞬間,原本黯淡失色的面孔充滿眉飛色舞。

“媳婦,你說什麽?我沒聽見,再說一次。”

趙恬兒臉頰一陣陣發熱,瞪了他一眼,不想理他。

可梁楚笙卻是不依不撓,又求了幾次。

趙恬兒這才羞答答開口:“我好像喜歡上你了。”

苦盡甘來,不過如此。

壓在胸口的大石陡然一空,梁楚笙覺得渾身輕飄飄地,如墜雲端一般。

“你再說一遍?”幸福來得太突然,他都感受不到一絲真實感。

趙恬兒終于忍不住惱怒成怒了,嗔怒一瞪,伸手就狠狠掐了他的臉頰一下。

“痛了吧,你沒在做夢。”趙恬兒心裏又是甜蜜又是心酸,還有一絲絲道不明的愧疚。

梁楚笙神采飛揚,笑容明媚,眸底一片波光潋滟,光彩逼人。

趙恬兒微微一愣,不禁有些失神,随即羞赧偏過臉去。

梁楚笙像是想起了什麽,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随即笑得跟偷腥的貓似的。

“媳婦,我不會笑話你的。”

“你閉嘴。”

“媳婦,你再說一遍給我聽聽好不好?”

“你走開。”

“媳婦,我的好媳婦,為夫随便你看不收錢的。”

“梁楚笙!你去死吧!”

隔日,梁楚笙陪着趙恬兒去探視肇事者。

肇事者姓柳名飛,幹淨清秀,渾身都是書卷氣,眉宇間帶着幾分憂郁。這樣的人壓根看不出來是個歹毒的人,可偏偏就是這個人,親手毀了童勁。

趙恬兒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緒,可開腔,就忍不住哽咽了。

“你為什麽那麽做?”聲音裏明顯帶着哭腔。

柳飛臉頰削瘦面無血色,額上還有一道明細可見的疤痕,大概是當時留下的。

“趙小姐,童先生的事,我很抱歉。”

“抱歉,你以為這麽一句話就能蓋過你的罪行了嗎?你到底為什麽這麽做!是誰指使你的?!”

柳飛絲毫沒有被指責的憤怒,眼底閃過一絲沉痛,臉上盡是悔恨。

“事已至此,我已得到應有的懲罰,您節哀吧。”

“不!叔叔躺在床上生死不明,你還好好的活着,你這是什麽懲罰!你的命能替代叔叔嗎?你以為你是誰!”

柳飛情緒異常平靜,呆滞無波的雙眸如歷經千帆一般再也激不起一絲波瀾。

趙恬兒卻已是泣不成聲:“你就不怕得報應嗎?”

柳飛擡眼,看她,聲音裏不帶一絲情緒。

“如果上天要收我一條賤命,我也不會埋怨。”

梁楚笙将趙恬兒攬入懷中,不稍片刻,胸襟一片濡濕。

梁楚笙冰冷陰鸷的目光掃向柳飛,皮笑肉不笑道:“倒是看得開,那不如拿你全家的性命來抵如何?”

柳飛臉上淡漠的神色終于出現了一絲裂痕,快得幾乎捕捉不住。

“梁先生又是何必呢?為了一個我背負命案,我的命你們要,我陪你們便是。”

梁楚笙漫不經心道:“能讓我媳婦開心,別說命案,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辭,既然你都打算了以死謝罪,死都不怕還怕什麽?”

柳飛額上冒了一層冷汗,臉上卻依然鎮定。

“你們随意吧。”說着,兀自站起來離開了。

返程是布倫來接他們,趙恬兒有些頹敗地靠在梁楚笙身上,臉上不滿陰郁,顯然還沒緩過勁來。

梁楚笙微微嘆息一聲,揉了揉她的頭,低聲道:“媳婦,交給我,我會查清楚真相的,好嗎?”

趙恬兒偏過頭,仰起臉看他,眼神卻有些飄忽。

“小的時候,我一直拿叔叔當自己的父親看。那段沒有爸爸沒有媽媽、只有一群利欲熏心的親人的日子,我就想漂浮在河上的一葉扁舟。浮沉不定,叔叔出現了,我仿佛找到了可以停靠的碼頭。”

頓了頓,繼續道。

“後來,有人嘲笑我不過是個孤兒,叔叔遲早會有結婚,有自己的孩子。那個時候我還不懂得怎麽反擊,也不知道這意味什麽,可我就是害怕,每天偷偷地躲在被窩裏哭。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卷翹的睫毛微微顫動,軟綿綿的聲音緩緩低了下來。

“忘了聽誰說,結婚了就可以一輩子在一起,有了愛情就能夠相依相守一輩子。那時候我就想突然間有了信念,偷偷地愛着他,希望有朝一日能成為他的新娘,一輩子不會被舍棄。阿笙,你能明白那樣的心情嗎?叔叔是我的信念啊……”

聲音漸漸消彌,安靜的車廂裏只有斷斷續續的吸吸鼻聲。

梁楚笙靜靜聽着,心中百感交集,張了張嘴竟說不出一個字來。

這些話遠比先前的表白更來得驚心動魄。

他從來不知道他的心肝兒心裏曾經那樣苦過。

似乎對童勁也沒那麽讨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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