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營救
寧久微不知道何力為何一副惡狠狠的樣子,茫然地看向旁邊的丫頭,丫頭也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怎麽回事。
“力哥,你慢慢說,到底怎麽回事,我答應了幫你找大哥就必定言而有信。”
大概是被寧久微的一句“力哥”安撫了,何力冷靜下來,說道:“他們不準俺進來,又不準俺出門,俺今天下午只好在外面院子瞎逛,聽到有人在□□,那聲音很低,但是俺一下就聽出來是俺大哥的聲音,走近了才發現是俺大哥被你們關在了柴房裏!他渾身都是血,又那麽痛苦,你們都沒有人給他治一下,太過分了!”
寧久微被何力一口一個指責弄懵了,“你說你大哥就在我們府裏?”
“對!俺親眼所見,那絕對是俺大哥,可惜我想進去門口有人把守,俺只好先來找你了。”
“木李,你去請顧北過來。”木桃被陳朝先抓去,現在貼身服侍寧久微的只有木李。
顧北統管整個王府安全,不一會兒就到了寧久微房外。
“小姐有何吩咐?”顧北進門就看到對他怒目而視的何力。
“這個小孩叫何力,這次也算他救了我,我答應幫他救他大哥。剛剛他說他大哥被關在外院的柴房,故而向你詢問一下。”
外院的柴房,難道這個毛頭小子就是當初何起寧死也不肯供出的人,顧北默默想到。
“回小姐,臣确實在陽城抓了一名男子關在了外院柴房,不過此人是丞相的走狗,國公爺親自吩咐需好生關押。”顧北向來唯寧遠的命令是從。
“不管怎樣,先找人來替他療傷,再換個好的房間,”寧久微今日精力實在不濟,說話聲音越來越低,話還沒說完,已經暈了過去。
等再次醒來時,耳邊響起的是木李熟悉的穩重聲音,“小姐,下人前來禀告說,那個小娃娃和顧北大人打起來了。”
寧久微覺得頭更疼了。
昨晚不是才處理好,今天怎麽又鬧起來了。
木李扶着寧久微剛走到外院,何力就沖過來扒拉住寧久微的衣袖,“那個壞人!之前就是他把俺大哥打成這樣,你昨天才吩咐他給俺大哥治傷,他今天就要給俺大哥手上和腳上都戴上那麽粗的鐵鏈子,”何力拉着寧久微往何起走過去,“你看那個鏈子這麽粗,大哥戴上後手都擡不起來,連飯都沒法自己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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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久微也很驚詫,顧北從哪兒弄來這麽粗的鏈子,感覺比她的小臂還要粗上一圈。
顧北見寧久微來了,連忙過來行禮,“小姐,臣剛剛是和這個小娃娃鬧着玩的,臣絕對沒有對他動粗。”
寧久微點點頭,顧北向來有分寸,力娃子生龍活虎的,明顯一點事都沒有,倒是何起……
顧北見寧久微目光看向何起,不等寧久微發問,主動說道:“今天早上趁小厮進來送飯時,這個人躲在門背後,小厮見不到人就來向我報告,卻教他趁機溜了出去。”顧北嗤笑一聲,“溜得出房門,溜不出府,還是叫護衛抓了回來。臣為了防止他再逃跑,才要将他戴上鎖鏈。”
能夠在顧北的嚴刑拷打下一言不發,身受重傷被關在鎮國公府還不死心想盡辦法逃走,寧久微倒是對何起另眼相待。
“你也別老想着逃跑了,乖乖養好傷,便在我鎮國公府做一個侍衛吧。以後興許還能跟着祖父上戰場,當一個鐵血的軍人。”
寧久微知道何起最在意的就是何力,繼續誘惑道:“你若願意,我會把何力當親弟弟般好好教導,助他成材。好過你們一輩子漂泊不定打漁為生。”
何起倔強的眼神中逐漸透露出猶疑,看着一旁天真的何力,何起最終下定決心,眼神堅毅地說道:“成交。”
“小姐,他們可是梁國人啊。”怎麽能留在府中。
寧久微不置可否,反正你們家小姐過不了多久也是梁國人了。
見寧久微并未改變想法,顧北又說道:“國公爺有意拿此子交換木桃,如今放了他,是要放棄木桃嗎。”
“你以為陳朝先會甘心拿木桃交換何起嗎。”
寧久微從書中知道,陳朝先此人雖然看上去暴躁易怒,實則陰險狡詐,城府極深,就連他身邊的人也不清楚他的真實性情。
他若做一件事能讓你明确知道他的意圖,那他必定另有目的。此次他好容易拿住了木桃,不榨幹最後一絲是絕不會輕易放了的,要救木桃還得靠自己。
畢竟自己有上帝視角。
安頓好何起何力後,寧久微拉過顧北悄聲吩咐。
陳國與梁國不同,陳國為六國中面積最大,實力最強的國家,世家貴族林立,都城百姓更是生活優渥。郢都城中,除卻大量的勾欄瓦舍外,還有不少專供王室貴族游樂的秦樓楚館,其中又以流風樓為最。
流風樓坐落在江畔,大門朝着郢都最繁華的青衣巷。一樓大廳,二樓包房,非達官貴族不得入內。
樓中雖不是金碧輝煌,但處處可見奢華。臺上的簾幕随着人走動發出清脆悅耳的碰撞聲,竟是顆顆珍珠串成,房梁是降香木,四周的挂燈晶瑩剔透,赫然是水晶制成,整棟樓熠熠生光,明明是黑夜,卻如白晝一般。
只見一女子緩緩走出來,蓮步輕移,婀娜多姿,一雙手臂白皙滑嫩,如若無骨,媚态橫生地将剛進門的男子摟在懷中,“喲,陳公子來了,您今晚想玩點什麽?”
男子明顯和女子熟識,反手将女子抱住,調笑道:“就要你這個小妖精陪本公子喝酒。”
老鸨走到男子身旁一臉谄媚地笑道:“我們樓裏最近進了批新人,剛□□好,正帶勁,陳公子可感興趣?”
男子自是懂何謂新人,聞言也來了興致。
“這些都是各大家族發賣的丫鬟,氣質禮儀都是上乘,”老鸨引着男子往二樓走去,“最近這批的樣貌更是沒得說。”
“媽媽說得極是,尤其是那鎮國公府裏出來的丫鬟,那叫一個國色天香,怕是比他們的主子也差不了多少。”剛剛迎接男子的女子也附和道。
男子是見過寧久微的花容月貌的,當下一聽心癢難耐,恨不得馬上就能撲過去成其好事。
等到了房中,果然看到幾位容貌昳麗的女子,當中一位更是如出水芙蓉,清新脫俗。
男子最喜這種清純的女子,見獵心喜再也按捺不住,暗示老鸨其他人可以退下了。
男子伸手撫摸女子姣好的臉龐,女子害羞地低下了頭。這等嬌羞的風情更是讓男子抑制不住,心裏就跟有一百只貓在撓似的,一把抱起女子就想更進一步,誰知女子竟抵死不從。
“奴家今天身體實在不适,媽媽卻非要奴家出來,沒想到竟能遇到您這般風神俊朗的郎君,也是奴家的福氣,還盼公子垂憐,不要告訴媽媽。”
一番話說得男子心情激昂,恨不得将女子揉在懷裏好好疼愛。
男子也是當真憐惜女子,竟真的沒有動她而是彈琴唱曲兒過了一夜。
快到子時時男子跟女子約好下次再來便匆匆離去。
只見男子帶着小厮東拐西走,最後竟輕車熟路地翻進了丞相府。
男子進府後找到管家問道:“李叔,前些日子父親帶回來一個鎮國公府的丫鬟,現在關押在何處?”
“小少爺您問這個做什麽?”管家一臉警惕,小少爺是相爺幺子,雖談不上不學無術但就是好色。
相爺每次教訓小少爺時,小少爺卻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說明過不了美人關的才是英雄,能把相爺氣得半死。
“我就是聽說那個丫頭長得漂亮,想去看看。”作為相府小少爺,陳潛絲毫不遮掩。
管家深知小少爺性情,只好說道:“那丫頭就關在芳草街的別院,少爺你去別院問守衛就知道了。”
陳潛向管家道了謝就連忙趕往別院,今天一晚上可是憋死他了。
陳潛走後,管家的神色迅速冷了下來,吩咐侍衛跟上陳潛。小少爺向來不關心府中的事,此次定是有人在小少爺耳邊說了什麽,他倒要瞧瞧那人是誰,想幹什麽。
別院中自然沒有什麽木桃,只是诓小少爺的。為免小少爺找他算賬,他還是趕緊躲起來吧,我真是為這個家操碎了心,李管家暗想。
第二日,寧久微正在教何力識字,顧北從院外闊步走近。
“木桃救回來了!小姐真是神機妙算。”顧北真心贊嘆道。
顧北一直以為小姐只知作畫怡情或者埋頭研讀聖賢書,沒想到小姐竟如此擅于揣度人心。
“臣按照小姐的吩咐,安排蝶飛在陳潛耳邊提到鎮國公府的丫鬟個個絕色,再讓木思假借身體不适,拒絕陳潛。陳潛回府後果然迫不及待地去尋木桃。”饒是顧北向來沉穩,此時也不由有些激動。
“果然又教小姐說中了,那相府的管家怕有人借陳潛之口打探木桃下落,因此告訴陳潛的是個假地址。我們跟蹤管家,發現他當晚果然去檢查木桃是否還在,等管家離去後,我們的人馬蜂擁而上打暈守衛将木桃救了回來。”
“小姐您猜木桃被關在了哪裏?”顧北不知為何,想知道寧久微是否連這個都能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