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的感覺。
看着她避之不及逃走的背影,他緩緩握住了存留她溫度的手,原本還有些笑意的黑眸一點點的暗了下去,逐漸變得沒有溫度變得深沉。
“這就是你家小女兒吧?以前總聽你家薇華提起卻一直沒見過,今天總算見到了,也怪不得你家薇華總是惦記,這孩子看上去就讓人喜歡。”駱文煊帶着笑意打量着剛進門的憶馨。
“是啊,她從小就養在她姥姥家,她媽天天就念着她了。”蕭德斌連忙接口,就怕站在門口臉色不善的憶馨說出什麽不合場合的話。
憶馨收斂了自己臉上的表情,他兒子對不起自己跟他爸沒多大關系,“駱叔叔好,你們先聊着,我進去看看我媽。”避免一會看到某人自己再爆發,她選擇眼不見為淨。
“騰騰來,快讓媽看看,”蕭母一看見自己女兒過來就歡喜得拉過來仔細的左瞅瞅右瞧瞧,“瘦是瘦了不過很精神,”摸着女兒臉蛋蕭母的心終于平平穩穩的放下了,忍了又忍最終還是沒忍住,緊緊抱着女兒不想讓她看到自己眼角的淚。
“媽,您看您,我好不容易回來一次,你都不高興。”憶馨心裏也是酸酸的,但是還是要安慰母親,撒嬌的磨着母親,“我比離家的時候漂亮多了,您都不知道現在喜歡我的人有多少。”
“嗯嗯嗯,我家騰騰最漂亮了。”緩了一會蕭母才好些,“天都涼了,你怎麽才穿這麽點?”心疼的揪着憶馨的薄衫,“都沒人提醒你要多加衣服了嗎?”
“我這是只要風度不要溫度,捂成粽子還誰會喜歡我?”憶馨調皮的笑着。
聊了會,蕭媽還是把話題帶到了駱懿宸的身上,“我剛才看你跟懿宸好像認識?”試探的問道。
下意識的別開雙眼,“見過幾次。”
蕭媽知道自己女兒沒有說實話,“你們之前可能不熟悉,但咱們兩家是世交,以後見面的機會很多,你了解了解?”
憶馨愣了下,“他讓我回來是給我相親的?而且相親的人還是他駱懿宸?!”不是沒有猜到,但這事從母親的嘴裏說出來還是難免讓她有點難過。
“不是相親!”沒等蕭母解釋,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主卧門口的蕭父就厲聲呵斥,“我沒有記錯的話你跟他在陸軍學院的時候就該認識,不用熟悉了,你們準備準備馬上結婚!”
蕭母頓時愣住,丈夫的話她一時之間無法理解。
沒想到回來的時間還真是短,連椅子都沒等坐熱乎就撕破臉了?憶馨淡淡的嗤笑一聲,“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您應該早在四年前就把我逐出家門了吧?那我的婚姻大事又與你何幹?再說我現在已經有結婚的對象了,或許我們結婚的時候還要麻煩您老出席下。”
蕭父的臉瞬間鐵青,“你個不孝女,有什麽資格跟我談這些?你要不就從那烏七八糟的圈子裏退出來,省的給我蕭家丢臉,要不就立馬跟懿宸結婚!你只有一個月的時間,否則別怪我不留情面!”
“呵,情面?這東西您有給過我嗎?如果不是您,我早就可以軍校畢業,又怎麽會有機會丢您蕭家的臉?如果不是您,我會出了軍校後處處碰壁?最後被逼的走投無路才進了您所謂那烏七八糟的圈子?如果不是您,我會連家都沒有,連親人都見不了一面?”沒想到多年後,憶馨在說這些年的委屈時竟然再沒了當時的委屈與不甘,只是越說越冷淡,仿佛那些辛酸都是別人的經歷。
蕭父的臉色是越來越難看,“你別跟我說那麽多,二選一,沒那麽多時間跟你浪費!”說完就往客廳走去。
“騰騰?”蕭母擔心的扯了扯自己女兒的袖子。
沒有動作,憶馨只是無聲的低着頭,“媽,我沒事,我一會還有事,先走了。”她任着母親扯着,卻又固執的一步步走向門外,都過了幾年這樣的生活了她還怕什麽?現實這東西一次是殘忍,二次是辛酸,再多了也就只剩下麻木了……
煩躁的翻着自己的包包,最後才想起來車鑰匙被某人拿走就沒再還回來過,懊惱的抓了下自己的頭發,碰見那人就沒什麽好事,踢着車胎考慮着自己要不要直接走回自己的公寓,只是被認出來的可能性就太大了。去跟那人要?還是殺了她要快一些。就在她糾結怎麽辦的時候,電話适當的響起。
“喂,蕭憶馨,你不能說話不算話,”穆晟睿暴躁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了過來,“枉費我起這麽早,你人呢!(哐的一聲)”
不知道那家夥又把什麽東西給踢飛了,憶馨的唇角忍不住翹了起來,“我什麽時候不算話了?我迷路了,快來XX路XX號來接我,小心被記者認出我,咱倆都吃不了兜着走。”
“迷路,你當我三歲小孩啊!”這邊雖然不服氣的說着,電話那邊卻傳出來車子啓動的聲音,“那裏不是離軍區大院近嗎?你沒事上那邊晃蕩什麽?別告訴我你家老爺子終于開竅了。”好像剛才狂躁不安的那個人不是他似的,又是油腔滑調的聲音。
“快點,我去門口等你。”被某人攪亂的一江春水漸漸平靜下來,她嘴角不自覺的翹起。
“別告訴我穆晟睿就是你那了不起的結婚對象。”冰冷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怔了一下,她坦蕩的轉身,“偷聽可不是什麽好習慣,駱大軍官這麽體面的人該不會有這樣的不良嗜好吧?”
沒有理會她的轉移話題,他繼續逼近“他有什麽好,纨绔子弟一個。”
伸手推開他,保證一臂距離,“再怎麽纨绔也比某人虛情假意、腳踏倆條船的好。麻煩讓讓,我趕時間!”
“把話說清楚!”他不動,任她怎麽用力也不動一毫。
“跟你無話可說!”她利落擡腿,在他下意識去擋的同時,側身快步離開。
他沒有去追。虛情假意?腳踏兩條船?呵,對他的評價還真高!這個女人脾氣幾年不見漸長了,他到要看看她能躲得了他幾時!
作者有話要說: 新文果然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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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Chapter 5
鵝黃含蓄的陽光透過車窗,淡淡的灑在穆晟睿的身上,外面的天氣雖然已有些涼意,但車內的他還是被鍍上了一層溫暖的味道,放松的靠在靠背上,聽着歌,手指随意的在方向盤上敲打着,眉眼處帶着點笑意,還帶着那麽點焦急,時不時睜眼側頭望向遠處。
再次側頭時,老遠就看見一個被墨鏡擋了大半天臉的女人急匆匆的從軍區大院裏奔了出來,而站崗的戰士皆愣了下,估計如果這個女人是從外往裏進的一定會被擋住,而從裏往外走的,或許他們在考慮把她擋回去?
他嘴角不禁溫柔的揚了起來,多少年了,這個女人還是傻傻的,太過在意那些沒意義的東西,尤其是她那個可有可無的家,低垂下眼簾,像是下了什麽決心,而嘴角的笑意卻一直有增無減。
蕭憶馨急奔向穆晟睿停在大門口一邊的車,就怕門崗做出什麽應急措施,那她可真得冤死。進去時有車,就算不做任何掩飾最多也就門崗這幾個木頭能認出她,況且部隊組織看電視的時間大多都是看新聞之類的,人家認不認識她還不一定,而出來就不行了,大院裏面除了當兵的最多的就是軍屬,看的電視節目可不受限制,就算人家有素質視而不見,但走出大門的時候若是被記者或者好事之人看到,甚至拍下,可真就熱鬧了。
“啧啧,你這是幹嘛,不就回趟家嘛?至于這麽遮遮掩掩?”雖然語氣帶有不屑,但穆晟睿還是盡職的快速開門迎接憶馨。
就算以前不至于,但現在情形卻有點出乎她的意料,若是此時被曝光她就連掙紮的機會都沒有了,憶馨忍不住嘆了口氣,她是真的,真的一點都不想給趕自己出家門的父親和背叛自己的前男友任何再傷害自己的機會。
“想去哪?”穆晟睿動作連貫的倒車。
她現在還哪有那個心情?側頭看向身邊的男人,直接跟這個男人結婚?閉眼,煩躁的捂住自己的臉,她到底在想什麽!“晟睿,我們改天好麽?”聲音有氣無力。
他這才覺察出她的不同,若是只見了她父親,她最多也就比平常淡漠一些、別扭一些,但今天有明顯的情緒波動,“怎麽了?”伸手握住了她放在膝上的手,沒想到入手冰涼的竟有些刺人,“到底怎麽了?” 他這才意識事情嚴重了,忙要重新停穩車。
她急忙反握住他的手,“快點開走,求你。”她邊說邊往後視鏡裏看。
“你先告訴我到底怎麽了?”他将她的小手完全包在掌中。
別開頭,她連忙收斂自己的情緒,“遇見了不想看見的人。”
“舊情人?”狀似看玩笑的語氣,他雙眼裏卻漸漸浮上一層怒氣,記得當年他提出用她自己換她哥哥的時候,她一臉的倔強,好像就算全世界都不理解她,還有那麽一個人會幫她撐起一片天空,那時的她全身散發出的是一種不言而喻的幸福感,而當幾天後她再出現的時候,頹廢、絕望,是她給他唯一的感覺,也就是她的那種絕望最終讓他讓步,他一直很想知道那幾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但,他側頭看向身邊的女人,真像極了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但卻又讓他情不自禁的憐惜、愛戀……
“有一部電視劇,說是一個男人為了讓女人忘記以前的男友,而帶她去他們曾經去過的地方制造新的回憶。”他轉頭看她,觀察着她每一絲變化。
遠離了軍區大院,她仿佛獲得了重生,又變回了往日的她,“怎麽?我們穆大少也要學一回煽情?”開始反調戲他。
看看,又變成了刺猬,他斜了她一眼,“那你到底要不要去?”穆大少的少爺脾氣又忍不住了。
她終是抿嘴笑了,知道他什麽意思,更知道他在關心自己,“就怕你不敢去!”
“只要你敢說,月球還是海底,我都敢去!”
“我還以為你能說天堂和地獄呢,”嘴角的笑意又擴大了點,“一點都不感性,太現實了!穆大少!”
“別把天真當飯吃!”他恨恨的伸手揉搓她的頭發。
打死穆晟睿,他都不會想到蕭憶馨竟然能說這麽有才的一個地方!就算她說出電視劇裏經常出現的游樂場,他都能忍,畢竟還有浪漫的可能,但是……看着眼前人來人往,咳,是一隊又一隊的孩童,雖然還有很多外地的游客,但大多數周圍都有孩子的身影,可他們……他低頭看了看自己一身限量版的休閑裝,再擡頭看了看憶馨那張引人注目的臉龐……清俊的眉頭糾結的擰在了一起。車外的陽光再明媚,車外的風景再好,他也不想下車!
看着他一臉糾結的表情,憶馨一直憋悶的情緒終于得到了解放,她這是在教育他,話不能說的太滿,牛不能吹的太高!一邊唇邊帶笑的僞裝自己,一邊還不忘刺激他兩句,“怎麽,剛才信誓旦旦的,什麽只要我敢說你就敢去,什麽天真現實的,現在就全抛腦後了?知道你現在的樣子很像一種東西嗎?”捅了捅身邊準備無視自己的他。
料定她肯定說不出什麽好話,于是他當定了木頭人。
不理就不理,就不信他耳朵還能停工?“看沒看見那小朋友手裏的東西?”她越過他指向他那邊車窗外的一個小孩子。
周圍萦繞着她的聲音和淡淡的香氣,他像中了蠱惑一般順着她的手指看了過去。
難得他這麽聽話,她獎勵般的拍了拍他的腦袋,“那東西洩了氣後就跟你現在一個模樣!”笑着迅速撤離。
看清楚她說的東西後,他一臉的哭笑不得,那小朋友手裏分明就是個皮球,他現在很癟嗎?!
看她倚在欄杆上望向玻璃罩裏的水,他攏了攏身上的風衣繼續擋住臉,跟了過去,“看什麽呢,別告訴我,那個人就帶過你來這裏。”
憶馨呆滞的思維終是被晟睿喚了回來,是啊,當時他們還只是軍校的學生,一個月也不過那麽幾天休息的時間,再除去特殊情況,能待在校外的時間少的不能再少,記得他那天氣喘籲籲的跑到她的面前……
“走,去個地方。”平淡的語氣卻遮擋不住嘴角的愉悅,駱懿宸一臉的一本正經,只有那雙平日淡漠無波的雙眸閃過幾許興奮的光芒。
“哎,你這月不是沒有休息嗎?”蕭騰驚訝的看着他一身便裝,本來自己還打算跟教導員說聲換別的同學休息,就看見他跑了過來,嘴角不禁上彎。
“走吧!”他轉身抿唇淡笑着急匆匆的帶她跑開。
“我也要換便裝!”她羞澀的掙紮,想甩開他握她的手,還在校園裏,她可不想被教導員單獨上政治課。
她終是沒有甩開他的手,直到被他拽到動物園,逛遍了每一個角落,正在她疑惑他為什麽那麽急急忙忙帶她來動物園的時候,他們的腳步停在了天鵝湖前,看着湖中央那悠閑游動的天鵝,她忘了一路的疑惑,突然冒出幾許羨慕,它們是那麽的自由、悠閑,尤其是一對一對的,她轉頭看向身邊的他,俏麗的臉龐不禁浮上一層薄薄的紅雲。
“知道嗎?”他突然開口,要知道這一路他先開口的次數可是屈指可數,她連忙認真聽,“天鵝是動物裏少有的一夫一妻制,”他停頓了下,好像在考慮是否要說下去,她能感到他的掙紮,因為握着她手的那只手手心了全是汗,“聽說如果一個死了,另一個也會一直守到死。”
他轉頭看向她,目光裏有着不容錯過的堅定,“我們也要跟天鵝一樣不離不棄。”
呆住,她眨着一雙水水的大眼睛有些驚訝的看着他,幾秒後眼睛又變得很亮很亮。
他挑眉,“怎麽?知道我将要參加任務離開幾天就想爬牆?”故意湊近幾分與她對視,帶了那麽點威脅的意思。
一絲狡黠一閃而過,她有點委屈,“牆太高,可以先借把梯子嗎?”
也只有她能讓他輕松的笑出來,“可以,”輕輕的從後面擁住她,“不過你梯子高一尺,我就把牆砌高一丈,累死你也不讓你爬出來,你就老老實實的等我回來吧。”
被他擁着的那刻她的小臉就已經通紅一片,再聽到從他嘴裏說出來的罕見的情話,眼睛更瞪得大大的,可心裏的擔憂卻還是越積越多,這次任務他們都知道,很危險……
那一天,天鵝湖附近的游客都記住了兩個相擁在一起的年輕身影,一個表情複雜穿着軍裝的女孩子,一個小心翼翼擁着好似自己全部的男孩子……
可惜,美好也只是那一時,約定的相守擋不住離開的腳步,約定的誓言比不過觸手可及的溫軟……
溫暖的手指蹭去了憶馨臉上的淚水,晟睿一時不知道要怎麽辦,相處的這幾年雖然她經常演出哭戲,可卻沒有一次讓他的心這般疼,疼得好似要碎了一般,就算當年她第二次來找自己的時候頹廢、絕望,臉上有也只是沒有生機的淡漠。她到底想起了什麽?
低頭在她額間落下一個輕吻,“不管當初是誰帶你來到這裏,也不過那人帶給你多少痛苦,從現在開始讓我代替他,雖然我不會說什麽山盟海誓,但請相信我!”輕輕将她擁入懷中,“穆少從來不會讓女人傷心,尤其是我自己的女人!”
眼角的淚水漸漸停止,她靜靜的靠在他的懷裏,這次要信嗎?
遠處兩個相依相偎的身影終是刺痛了駱懿宸的眼,他微微垂下了頭轉過身靠在樹上,掩住一臉的惆悵,他一天沒有忘記的,她也不曾忘記,可到底是什麽讓他們走到了今天這步?輕輕的嘆息聲低低的傳出,可還沒等人看清依樹而立那男人的身影,就只見一硬朗軍人的背影緩緩向遠處走去,仿若那聲嘆息只不過是路人的幻聽。
傍晚的天空早已暗淡下來,少了白日陽光的明媚,卻多了朦胧夜色的安撫,這樣的天很适合憶馨此時的心境,白日裏回憶了一遍這幾年最不願想起的事,已經費了她太多的心力,晟睿的陪伴雖然是一種貼心,但她此時更需要的還是一個人的平複。
站在自己家門口,目送着晟睿開車離去,憶馨深吸了一口氣,轉身,卻被刺眼的燈光定住,她擡手擋住雙眼,實在搞不清楚到底誰非在這個時候跟她過不去。
寂靜之中聽到那熟悉而清冷的聲音,“你上車,還是我下車?”
作者有話要說:
7Chapter 6
“你上車,還是我下車?”
這個聲音,蕭憶馨是想忘也忘不了,放下擋在眼前的手,看都不看一眼直接越過駱懿宸向家門口走去。如果可以這輩子她都不想再見到這個人,她永遠也忘不了自己的世界全部崩塌時的絕望。
“知名女星夜會情人,當年被打是否另有隐情?”清冷的聲音故意停頓了下,“我覺得這名字作為明天報紙娛樂版頭條不錯,你說呢?”
雙手不禁握緊,她還是忍不住,“多年不見你真是越來越無恥!”想繼續往前走,雙腳卻像固定在了地上一般,擡都擡不起來。
“無恥?”很輕很輕的笑聲,“其實我可以再無恥點,你要不要試試?”說着就傳來車窗自動合上的聲音,随之是開車門聲,“其實你這車不錯,低調舒适,男女适用,不過車牌倒很特別,穆晟睿的傑作?”
聽這話她才回頭看清,他開的竟是她的車,沖剛才那話,就算記者一次沒注意也架不住他故意滿市逛蕩,備不住已經跟過來一隊記者,晟睿剛走,他此時再下車……她急忙走過去攔住他下車的動作,“你最近很閑?”惡狠狠的話語沖口而出。
“面對不公平待遇,我有權利也有義務維護自己的适當權益。”
看着他那張平靜無波的臉,她真有種一把撕碎的沖動,“你那待遇是自找的!甭跟我扯些沒用的,有事直說,沒事滾蛋!”雙眼一眨不眨的瞪着他,好似一眨眼就失了士氣般。
“我幫你把車開回來,不說謝謝,反讓我滾蛋?”看着她猶如炸了毛的貓咪,防備着卻別樣可愛,他那雙黑眸此時反而變得幹淨清透,隐隐的還帶着些許笑意。
看清他眼裏的笑意,她一點點冷靜下來,貌似再次相遇後每次見到他自己都有點控制不住情緒,剛才雄赳赳的氣勢也跟着弱了下去,下意識的重新打量起眼前的男人。
其實駱懿宸長得不是穆晟睿那種很妖的美男,他濃眉大眼的,若不是臉部線條比較硬朗,很有一笑傾國的美人範兒,高挺的鼻梁配上薄厚适中的粉唇,總給人一種很無辜的感覺,記得以前他笑起來的時候都能把她的心給融了。不過現在的他沉穩剛毅了很多,就連笑容都變得硬朗清俊,在她的印象裏仿佛從一個男孩突然長成了一個男人。
看她表情一點點的軟化,他微微收斂了眼裏的笑意,“讓我滾蛋就別把車門擋住。”故意握住她扒在車窗上的手要扔開。
她怔了下,對呀,這是她的車,總不能讓他再把車開回去吧?那現在讓他下車?
突然遠處有光閃了下,然後隐隐聽到訓斥聲。
憶馨環顧了下周圍,真不知道現在有多少雙眼睛睜眼巴巴的盯着這裏,她第一次有點怨恨起這個小區完善的照明設施。
“難道你想我把車開回去,創造下次見面的理由?”
回頭再次狠狠的瞪向他,聒噪!自己怎麽會覺得他沉穩了?!“我上車,你在車裏坐着別動!”最後還是如了他的願。
“可不可以解釋下那句‘虛情假意、腳踏倆條船’?”
夜幕已經降臨,車裏并沒有開燈,駱懿宸目不轉睛的盯着路面,憶馨沒有問去哪,也沒有再開口說什麽,只是側頭看着車窗外一輛接一輛疾馳而過的車。
沒有得到回應,他側頭看了眼身邊的憶馨,又立刻把目光轉回到前方,“發生了什麽?讓你恨不得把我從你的世界裏徹底掃出?”
怎麽會有這種人?她雖然表面上沒有太大的反應,但內心裏仿佛有一把火越燒越旺。
他竟在做了哪些事以後沒有解釋反而這般理所當然的質問她?最後竟成了自己的不是,難道讓她在看到那一幕、聽到那番話後還可以像以前那樣單純的愛着他、依賴着他?!呵,真當她單純到了愚蠢?!
深呼一口氣以緩解心口那鈍鈍的痛楚,她還真應該感謝他教會了她靠人不如靠己! “對不起,我不想再提以前的事。”她轉過頭看向前面車燈照亮的路面,“你也不用再假好心跟我掩飾什麽,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得了,”又擡手理了理自己的長發,就是不看身側的他,“我現在只想做好我自己的事,也請你好好過好你的日子,就當我們以前、現在、将來都不曾有過任何交集。”
嗤!
他急打輪一個剎車就停在了路邊,側頭看向她,目光如炬,“就是死刑犯也總要知道自己為什麽死的吧?”
她還是沒有看他,心裏卻忍不住嘲笑了自己一番,這就是自己曾經想要一輩子跟着的人,一意孤行,從來不覺得自己有錯。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她打量了下周圍的環境,“很多年沒有回來了,變化真不小,可惜,物是人非。”
此時車就停在懿宸回來後任教導員的軍區陸軍學院,當年他們在這裏相知,牽牽絆絆一起度過了她人生中最快樂的那段時間;也是在這裏,她親眼看着他斷了自己最後一點的希望。是快樂也好,是絕望也好,現在都已經不重要了不是嗎?她不是那種癡纏的女生,也不允許自己在他面前露出心間那道猙獰的傷口。
深深皺起的眉頭,緊緊攥起的雙拳,無不透出他壓抑的洶湧情緒,但他知道只要是她不想說,就是用鐵鍬撬,用錘子砸,也別想讓她開口,淡淡的做了個深呼吸,“要不要下去走走?”見她依然穩穩的坐着,沒有一點要動的跡象,他垂下雙目,“不下去走走,也得先下車,要不我怎麽把車還你?”
她終于擡眼看了他一眼,率先下車等在了駕駛座的車門邊。
如若事情就這樣順順利利、簡簡單單的解決,懿宸還真得費些腦子把人留住。
見自己再不下車,學院門崗的學員就要過來詢問了,懿宸只好故作大方的開門下車,可還沒等他把鑰匙交還到憶馨的手裏,遠處接連不斷的閃現閃光燈,此時他倆相距不過半臂的距離,他低頭看她,她垂目伸手想要接過他手裏的車鑰匙,一種不言而喻的默契萦繞在他們的周圍。
沒想到繞了那麽一大圈還是沒把後面跟着的記者甩開,憶馨懊惱的背過身避過遠處的閃光燈。
“對不起同志,這裏是軍事重地不可以照相,請把你們的相機交出來。”門崗的學員認出懿宸,簡短的分析下就知道自己該怎麽做,禮貌的走向隐藏在暗中的記者。
“我們沒有拍你們……”嘈雜的聲音中還能辨認出記者的解釋,可惜這些對于訓練有素的學員只不過是雜亂的經過,他們有時候只要明确的結果。
看着記者們一個個垂頭喪氣的離開,憶馨終于松了口氣,不過誰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麽,能喘息一時是一時,在她一點點緩過神的時候,兜裏的電話又響了起來。
“憶馨姐,明天《清宮》試裝,我看了您的行程幫您排在了下午三點,您記得到時過來下。”董夢璐在那邊急急地翻着自己的記錄本,“還有徐姐讓您明天務必出現在她的面前,否則她就讓老板換了她這個找不到自己手下藝人的經紀人。”聽她焦急的聲音,憶馨就知道徐姐肯定是找不到自己就拿夢璐出氣了,自己這個小助理有時候也挺可憐的。
“我知道了,你明天讓司機早上七點來接我,夢璐對不起,讓你為難了。”憶馨邊說邊去夠懿宸手裏的車鑰匙。
“沒事的憶馨姐,”夢璐的聲音透着感激,“要不是您我還不知道在哪裏跑龍套呢,哪有機會認識徐姐,見到老板?”
“好了早點休息吧,明天見。”
“嗯,明天見憶馨姐。”
“你對誰都挺好,”懿宸把車鑰匙遞還給了憶馨,突然覺得自己這樣挺沒勁的,“剛才那幾個學員也幫了你,你要不要也過去致下謝?”
“教導員!”齊刷刷的聲音和敬禮聲。
懿宸收了剛才的所有表情,一臉漠然的站直回了禮。
“剛才那幫記者對着你們好頓拍,要不是張班長我們還真不知道拿那些軟磨硬泡的記者怎麽辦?”
“教導員,這位是?”
遣散了那幫記者後執勤的門崗已經站回去了,剩下的幾個輪班的趁機跑了過來。
懿宸低頭看了眼身旁不知道還在糾結什麽的憶馨,很自然的把手搭在了她的腰間,“剛才謝謝你們。”
她微揚起頭看了他一眼,略帶怨恨的意味,不過最後也跟着說了聲“謝謝。”
“原來是嫂子!”又是标準的軍禮。
她再次憤恨的瞪向他,又不好當着這幾個學員的面打掉他的手讓人看笑話,笑的很是勉強。
作者有話要說:
8Chapter 7
上午的陽光灑滿了辦公室的每個角落,在整座穆氏演藝公司大廈裏,蕭憶馨最喜歡的就是徐瑤這個辦公室了,陽光燦爛,通風良好,就連沙發都很是舒服。
徐瑤坐在辦公桌後,身後一面牆的書和檔案襯着這個穿着一身黑色職業裝的女人越發精幹。
“真新鮮,你竟然能主動出現在我面前,”她拄着腦袋,眯着一雙鳳眼打量着大大咧咧坐在她右前方曬陽光的憶馨,看着那張精致的小臉上明顯的黑眼圈,她心裏的火蹭的一下就上來了,“你知不知道我已經有幾天沒聯系到你了?你這是無聲的抗議我繼續做你的經紀人?!”憤恨的用手裏的筆重重的敲擊着桌面,最後拄着頭的手也重重的拍了上去。
“徐姐消消火。”憶馨身後的助理董夢璐急忙跑上前幫着斟茶倒水。
“你也就仗着小董幫你忙前忙後的吧,否則老娘早就把你雪藏了!”徐姐接過夢璐遞上的茶水,狠狠瞪了一眼還一副事不關己的憶馨。
“徐姐,小心皺紋哦!”憶馨懶洋洋的窩在沙發裏笑眯眯的回了一句,态度算是好的了,起碼那張大大的笑臉帶着點撒嬌的意味。
徐姐故意視而不見,對着夢璐說,“好了,小董你出去休息休息,我跟她交代幾句。”
看着夢璐走出去把門帶上,徐瑤像是要發洩似的的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靠在椅背上,“心術不正,你最近注意點。”擡起下巴示意下了剛才夢璐剛出去的方向。
“您還以為是您那個時候?現在誰進演藝圈不是帶着目的,只要在我接受的範圍內,我無所謂。”憶馨起身不太在意的湊近了徐瑤,“姐,你這麽急着找我不是就為了提醒我這個吧?”
看着她下意識的親近的動作,那股火一下子就消的徹底,自從當年從穆晟睿的手裏接過這個女孩,相扶相伴一起走過了四年,從最開始的風雨飄搖到現在的陽光燦爛……徐瑤禁不住搖了搖頭,帶着寵愛的笑擡手點了點她的腦門,“跟老板交往了就是不一樣啊,你看你那黑眼圈,保養什麽的都是浮雲了?還有你瞅瞅你那尾巴翹的,小心樂極生悲。”
眨巴眨巴自己的大眼睛,一點也不在乎自己的黑眼圈,“你怎麽知道了?我出現在你面前還不到十分鐘好吧?”
“你都翹尾巴了,你以為那只還能低調了?”順手指了個方向,“你看他那張臉,成天笑的就剩倆閃閃發光的門牙了,當我們都瞎的?”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玩意,”憶馨瞥了一眼穆晟睿辦公室的大概方向,“姐,今天《清宮》試裝?”順手拿起桌上的茶杯也不看一眼直接捧着喝了起來。
“是,”說着徐瑤有點頭疼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也不知道老板怎麽想的,之前我去看了一眼服裝,四十八套,件件精美,就連那拉氏沒進宮前穿的衣服都很精致,出入那麽大這戲還怎麽演?”
明顯倆人想法不在一個高度上,“我今天一天試完?!不行,姐,你看我的黑眼圈,我昨天背了一晚上的劇本,我還想早點回去休息呢。”說着憶馨可憐兮兮的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撇嘴,挑眉,“背劇本?你昨天不是跟着老板出去過了一整天的逍遙日子?當我年紀大了就傻?我看你這是縱欲過度!小心自己的身體。”
“……”
“幹嘛,一見我就笑的那麽淫蕩?”省軍區陸軍學院辦公室裏,駱懿宸放下自己手裏的教案,順便規整了下本已經很整潔的辦公桌,擡頭看了對面一眼,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