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錦山游玩

參天的大樹遮住了火辣辣的夏日陽光,樹蔭遮滿了上山的路,坐在馬車裏也能感覺到林中的涼爽。王雨止斜靠在車壁上,白玉般的手指撩起車簾一角,随意地瞧着外面的行人,身體随着馬車的行動微颠,漸漸地竟浮上些許困意,待眼皮有些幹澀,沉重地快要閉上時,忽聽坐在一旁的王明儀甜膩的聲音,道:“小候爺,我們走着上山吧?”

王雨止靠在車壁上,腦袋動了動,撇了撇嘴,困意消去大半,瞧了一眼落在車後的行人便放下手指重新閉了眼。

雲可手中折扇輕晃了兩下,看了一眼閉目休息的王雨止,道:“王姑娘可有興致?”

王雨止微擡眼簾便見對面王明儀警示的眼神,微微正了身子,聲音懶散,“我有些困,還是在車裏小憩一會兒吧!”

王明儀嘴角滿意一笑,挑釁地看了一眼王雨止,便笑眯眯地瞅向雲可。

“咚咚”,折扇在車欄上輕敲兩下,馬車便慢慢停了下來。

“主子?”

王雨止聽着車外有力的聲音,睜了眼,瞧着雲可手中折扇挑開車簾,說道:“我随王小姐步行上山。”言罷,外面恭敬站着的男子抱了抱拳便上前幾步将車簾高高掀起。

王雨止這才瞧見那人身形,灰黑色的粗麻長衫前擺撩起塞在腰間黑色的衣帶裏,衣袖挽起至手肘處露出他黝黑結實的小臂,此刻他低着頭,張相倒看不清楚,不過王雨止瞧他身形猜着他也是會些本事的。

待二人下車,車簾重新放下,王雨止伸了伸腰,找了個較舒服的姿勢又靠了過去,聽車下的雲可吩咐道:“王姑娘在車中休息,到了山頂再叫醒她,這山中涼氣重,莫傷了身子。”

王雨止嘴角輕撇一下,閉了眼就聽那“車夫”恭敬應了一聲。

只過片刻,車子又緩緩行了起來,倒是王雨止僅存的半分睡意也沒了蹤影,眉心微蹙卻還是閉着眼睛,耳際感覺着從車窗紗簾處吹過的陣陣涼風,心情舒暢了不少。

“王姑娘?…王姑娘…”

迷迷糊糊地聽着似是有人不停地在耳邊聒噪,王雨止柳眉狠狠地擰在一起,随着最後一聲音調微高的叫喚,這才徹底醒來。惺忪睜眼,渾身酸軟無力地倚着車子靜坐了片刻,憶起剛剛竟又睡着了,現下醒來有些不能适應,思緒正理着今日發生的種種,便聽見在朦胧清醒間那道煩人的聲音,“王姑娘,主子吩咐到了地方

就叫醒姑娘。”

王雨止被他吵醒本就心情不好,猛地撩了車簾也不理那人身軀一愣就跳了下去,怎耐剛剛是盤着腿睡的,這樣猛然落地雙腿有些許酸軟竟有些站不穩,身體輕晃了幾下,待真實感覺到腳下硬實的地面才走向路邊的碎石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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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找了一處便又坐了下來打量着周身景物,面前能容下百人左右的青石地面恰好橫在上山的路上,王雨止瞧着青石地面前方通向山上的石階,隐隐能夠瞧見上面暗紅漆色的山門,又望了望朝着山下方向平坦的大道,瞧見行人或多或少的往山上走來,在人群中尋視良久也沒發現雲可與王明儀的身影,便轉了視線瞅着那車夫,此時他正在将馬車停在一顆大樹下。

王雨止瞧着他濃黑的粗眉斜斜的飛入發際,眼眶雖然略陷卻更襯的他眼眸黑亮深邃,高挺的鼻梁下一雙厚厚的嘴唇輕輕抿着,似是察覺到王雨止的視線,那人便直直看了過來,王雨止迎上那道有些疑惑的目光,不急不緩地移開視線,瞅着腳前寸方地面,無聊地從身後尋了一根枯枝在地面上點着那些從樹葉間透下來的點點光斑。

“王姑娘可是久等了?”

王雨止擡眼就見輕搖折扇的雲可向自己走來,扔了手中枯枝,拍了拍手上的木屑,簡短地回道:“還好。”

雲可走至王雨止身側,撩了衣擺也坐了下來,藕白色的衣角随着這動作微微墜地,露出裏面純白的綢褲,還有那雙秀着精美暗紋的白色緞靴。

王雨止撇了一眼,正納悶王明儀去了何處,就見大路上王明儀微躬着腰身氣喘連連地走了過來,“水呢?”

聽着她有氣無力地聲音,再看她通紅的臉頰,王雨止猜她應是累的不輕,再看了一眼旁邊坐着的雲可,見他那風輕雲淡的模樣竟無半分疲憊神色,不禁又對他多了幾分警惕。

“王小姐,水囊在車上。”那車夫倒是極熱心的向王明儀回禀着。

王明儀也顧不上與雲可坐在一處的王雨止,只扶着腰慢慢向路邊的馬車移了過去,有些費力狼狽地爬上了車。馬車一旁的車夫見她那模樣竟有些臉紅的猶豫着要不要上去扶她一把。王雨止瞧着那車夫有趣的模樣,不禁輕笑出聲。雲可側頭看着王雨止淺笑容顏,鳳眸微眯似是有些迷茫。

“那玉佩,不知小侯爺何時能修好?”王雨止覺出雲可的視線,只斂了笑意,扭頭問道。

“王姑娘已問了多

次。”

“那玉佩算是……我娘留下的唯一東西,雖不清楚那玉佩來歷,但對我來說那只是一件遺物,等玉佩修好,我也可以回玉城。”王雨止也不廢話,直接說出原因。

雲可猶豫良久,還是說道:“在定州有伯父伯母照顧,你後生必将無憂,何必還要回去呢?”

王雨止輕蔑一笑,“這世人可只知這王盟主只有一女,又從何處多出一個女兒,再說我來歷不明,王盟主怕是已經派了人到玉城查明我的身份。玉城雖沒有王家的錦衣玉食,卻是活的自在,又有人真心待我,我何必自讨沒趣留在這裏。”見雲可薄唇輕呡,王雨止便放慢了語氣接着道:“人各有命……小侯爺還是莫要多管!”

“雲哥哥,你要不要喝水?”王明儀撩開車簾,手裏拿着水囊向這邊的雲可叫道。

王雨止瞧瞧身側的雲可,見他眼眸含笑,聲音溫和,“不用了。”

“雲哥哥?”王雨止在心底暗暗咀嚼着這個稱呼,又挑眉看了看恢複了生氣的王明儀,不知他們何時有如此親昵。

王明儀迎上王雨止思索的目光,眉頭一挑,跳下馬車走了過來,聲調軟軟,“雲哥哥,你剛剛說到了山頂就有好吃的了,是什麽?”

雲可從容起身,搖着手中折扇,笑道:“明儀妹妹去了不就知道了。”

王明儀微嘟着嘴,接着竟有些扭捏着問道:“那……那位韓公子也在嗎?”

王雨止這次更是摸不着頭腦,這韓公子又是何人,再看王明儀害羞神色,瞅瞅淡笑着的雲可,真是有些頭疼,這關系還真複雜,自己一直覺得王明儀在自己面前耀武揚威地,無非是想告訴自己雲可是他的,王家所有的親人也都是她的,現下這韓公子是誰,竟讓她也有這般小女兒羞澀,還有就是雲可,雖然大家都不明說,可看那陣勢,相必兩家都是有意願撮合他倆的,現今王明儀問他另一男子情況,他竟也不吃醋,還是他隐藏的好?

“王姑娘在想什麽?我們要走了。”雲可瞧着暗自出神的王雨止,嘴角浮起一抹淡笑,又極快的隐去。

“啊?……哦。”王雨止起身跟上已經走到石階前的兩人,瞅了一眼馬車地方,那車夫已經不知所去。

王雨止本以為山上那紅牆之內是城中哪位富家老爺修的別院,就如同玉城最有名的雪岩山之上的玉家別院那般,外人是沒資格進去的。如

今站在此處,旁邊游人不絕地進進出出,空氣中濃濃的檀香味彌漫左右,擡頭看着門上懸着的厚重古樸的牌匾,王雨止嘴角一抽,也是,怪不得一路見着的大都是年輕人,原來這山上是一座月老祠。

“主子,飯菜已經備好。”那車夫從院中步出,向雲可抱拳行了一禮。

雲可颔首,看向身側的王雨止和王明儀,開口卻是有些可惜的對王明儀道:“明儀妹妹可能見不到韓公子了!”

王明儀明顯的神情失落,問道:“那我以後還會見他嗎?”

瞧着王明儀那純真模樣,雲可低頭輕笑一聲,道:“韓公子雖是戶部尚書之子,卻也是楓華山一靜道長的嫡傳弟子,你爹又是武林盟主,若是江湖上有什麽事,他也必會出現的。”

王雨止在一旁靜靜聽着,剛來定州時便聽雲可也是楓華山的弟子,倒是不知他與那韓公子是何關系。一路聽着他二人談話,不知不覺竟到了一座涼亭處,亭中的八角石桌上擺滿了珍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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