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定親

大廳之中,“一團和氣”四字匾額書的蒼勁有力,匾額之下的紅木太師椅上,王時任微側了身子也不看向跪在下面的雲可,雲楚卻是開口斥道:“枉你随着你師父修習多年,怎能做出此等事情?”

珞寧看看正在氣頭之上的雲楚,瞅瞅歪在王夫人懷裏的王雨止也不敢開口,今日的事确是雲可的不是。

“孩兒願娶王姑娘為妻,定不讓她受半分委屈。”雲可深深地叩了一頭。

王時任極輕地松了一口氣,卻依舊斜坐在那裏。 珞寧起身走到雲楚身邊,撫上雲楚的胳膊,道:“出了這事,姑娘家的名節是大,不管如何全是阿可的不是,我回去奏請皇兄将阿可的婚事定下,可好?”

雲楚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雲可,看向身側的王時任,道:“王兄,我今日便将這逆子交與你,打罰也好,他定不敢如何。你放心,雨止嫁與他,我保證他也定不敢讓雨止受半分委屈。”

一直安靜着的王雨止聞言便掙開王夫人,忍着身上的酸疼也跪了下來,身子挺直,冷冷道:“我不願。”

衆人都是一愣,雲可側身看了一眼一臉堅毅的王雨止,微皺眉心。

“雨止,姑娘家失了名節是大,就算你回了玉城,後半生該如何是好,有侯爺照料,我與你父親也是放心的。”王夫人抹了眼淚過來扶住王雨止哭道。

王雨止只看向王時任,也不理身旁哭泣的王夫人。良久,王時任正了身子,也不看王雨止,只道:“婚事由我和侯爺商定,都退下。”

“小侯爺也說了,昨夜黑衣人……”

王時任厲聲喝住王雨止,道:“歷來兒女婚事都是父母做主,你先下去。”

王雨止憤憤,王夫人輕哭着扶起王雨止,将王雨止扶了出去。王明儀在一旁坐着瞧着王雨止離去身影,神色複雜,自己雖然不想嫁與小侯爺,可是也不想王雨止能嫁給他,如今這事雖打消了自己與雲可婚事,可心中卻也不想讓王雨止有好日子,如此心緒糾結着起身也行了禮退了下去。

珞寧向跪在地上的雲可偷偷擺了手,雲可又叩了一頭也退了出去。

書房內一片沉寂,雲可面沉如冰地坐在書桌前,桌上擺着已經修補好的玉佩,李奇依舊恭敬地站于一側,許久,雲可才緩緩開口問道:“可查到了?”

李奇神色一頓,耳根有些泛紅,道:“查到

了,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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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可轉首,就聽李奇艱難地道:“是普通的迷藥,只是中間混了媚藥。那媚藥極為普通,查不出出處。”

雲可輕呡的嘴唇一頓,閉目靠在椅背上,半晌才無力地道:“下去吧,注意這幾日王姑娘的居所。”

“是。”李奇抱拳領命,看了一眼閉目似是休息的雲可才退下。

聽到關門聲,雲可緩緩睜了眼,視線停在桌上的玉佩,眼神迷離。重重地一聲嘆息,起身拿了玉佩便踏步走出房間。

“王姑娘。” 聽着門外雲可的聲音,王雨止手中的白瓷勺一頓,嘴角微揚了揚,放下手中的王夫人派人送過來的金絲燕窩,靠在床柱上,低聲道:“嗯。”

房門輕啓,雲可錦緞白靴踩着房內青石石板走進裏屋,徑自坐在床前的紅木圓桌旁,一手擺在桌上看向床上氣色不甚好的王雨止,淡笑一下,道:“昨晚之事,在下先向姑娘道歉,做出此等冒犯之事。”

王雨止也不接話,雲可擡首就聽王雨止道:“你想要我說什麽?”

雲可怔愣,王雨止接着道:“昨夜之事我無片點印象,要說冒犯,我只知清晨醒來見你也是……也是那樣的躺在我床上,我身上雖有印記卻不見得是你做的,你也說昨夜你被黑衣人迷暈,而後之事你也無半點記憶,又怎知那事是你做的,怎不是黑衣人半路回來做了誣陷于你?”

雲可靜靜瞧着王雨止,見她眉目之間似是自暴自棄,便開口道:“王姑娘何必說這些話辱了自己,雲可自當負責的。”

王雨止擡眼瞧了一下,就又低了下去,雲可起身上前站在床邊,将手中的玉佩遞了過去,“玉佩我已修好,倒是在下不才,不能将玉佩修補的與原先一樣了。”

王雨止伸手接過,玉指扶着玉佩之上斷裂的痕跡,聲音幽幽,“無妨。”

“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告辭了。日後的事,你不必挂心。”雲可瞧着眼神失落的王雨止,抿了抿唇張口道。

在王府修養了幾日,前來參加壽辰的江湖人士也都已經或早或晚的離開,雲楚也向王時任告了辭,踏上了返程。

馬車碾過路面晃悠悠地行着,王雨止懶懶地靠在車上的軟墊上暗暗郁悶,有些後悔當初意氣用事的決定,如今珞寧已經上書為雲可請旨賜婚,怕是等回了清州旨意也該下來了,王時任與雲楚商量着清州與

定州路途遙遠,讓王雨止也一路随行到清州,到時直接嫁入候府。

懊惱地翻了個身,王雨止暗嘆悔不當初,本想着很快就能離開的,現下又這般局面。王雨止轉着黑溜溜的眼珠,打量着車內奢華的布置,珞寧思量着雲可與自己見面尴尬,又害怕自己不慣與旁人同車,便單獨為自己佩了馬車,讓身旁伺候的婢女侯在車外,以供自己随時差遣。王雨止坐起身子眼珠轉溜幾圈,挑開車簾笑瞧了一眼車外那個随行的侍衛,往嘴裏噻了一塊芙蓉糕,又斜躺了回去。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如此想着,也就很快釋懷。

“姑娘,前面要到驿站了。”

車外傳來那婢女的細弱的聲音,王雨止撇了撇嘴,卻是掩不住眼間的笑意,将盤中最後一塊芙蓉糕送進嘴裏,才慢悠悠地應聲,“嗯。”

到了驿站,雲可只來詢問一番就離開了,王雨止也不在意,斜躺在床上瞧着站在桌邊的婢女,她姿色平平卻叫人看着舒服,此時王雨止這躺姿絕對算不上閨秀,可這婢女卻還是柔柔神色,無半點藐視,果真是伺候過公主的人,懂得禮儀,像王雨止這般農家女子,想來是有很多舉止是不和她平日裏見的那些貴族上流的眼的。

“你叫什麽?”王雨止思前想後,也不知要說些什麽,可是不說話吧,自己又難受的緊,便尋了個庸俗的問題。

“回姑娘的話,奴婢名喚碧心。”那婢女福了身子,回道。

“你伺候公主多長時間了?”

“回姑娘的話,奴婢娘親便是伺候公主的,奴婢自小也是伺候公主的。”碧心垂首緩緩開口。

王雨止想了一想,又問:“你多大了?”

“回姑娘的話,奴婢過了年便十七了。”

“那你比小侯爺小一歲了。”見碧心回話,王雨止擡眼想了想,接着問道:“想必你自小就認識小侯爺?”

那婢女擡頭看了一眼,又忙低了下去,道:“奴婢記事起,小侯爺已經出門拜師楓桦山了。”

“哦。”王雨止拉着聲音點了頭,狡黠一笑,壓着聲音問道:“那平日就沒什麽公主小姐的對小侯爺有意思嗎?”

碧心低着頭,王雨止卻見她白生生的脖頸露出微微粉色,聲音也帶着幾分難言之意,“奴婢不知,小侯爺自小在宮中長大,到了六歲時就被侯爺接去送了楓桦山,奴婢實在不知。”說着便跪了下來。

王雨止挑了眉頭,看着惶恐跪地的碧心,嘴角含笑,“快起來,我不過随意問問,瞧你怕的。下去吧,我想歇歇。”

“是。”碧心起身又是一福,垂着頭退了出去。

躺在床上,王雨止想着剛剛碧心的話,她面有難色,想來是因着自己的身份但又不好說謊,側身枕着自己手臂,再想想雲可那模樣,嘴角不覺的又是一撇,要是沒個姑娘中意才奇怪,拿出腰間的荷包,取出裏面的玉佩,眼神微黯地瞅了良久才收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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