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再遇
翌日清晨,王雨止瞧着眼前的玉情裝扮,心下好奇便出口問道:“你不是不喜歡黑色的嗎?”
玉情低頭瞧了一眼,還是那件黑色衣衫,伸手理了理衣襟,笑道:“上次穿了一次,覺得還不難看。”
王雨止點頭,仔細瞧着玉情,這黑衣更襯得她膚色白皙,黑色窄袖穿在她身上襯出了女子玲珑體态,卻不失江湖兒女的英氣,衣襟處的半寸白色鑲邊不會讓衣服顯得單調。
玉情将長發绾起束在頭頂的烏紗發冠中,系好冠後四根長至腰下的黑色紗帶,轉身得意地看向王雨止,問道:“好看不?”
王雨止正看的出神,聽她問話,臉上紅着點了點頭。玉情拿起桌上的玉竹牽住王雨止的手,道:“咱們下去吧,顏之等着呢。”
王府時過幾月又熱鬧起來,魯管事在門口迎接着四方來客,空閑時不忘獨自感嘆一把,自清州傳來消息說王雨止身體不适婚期延後至今,大家夥也都明白是何內因了,無非是王雨止不肯原諒過往,面上自是不敢違抗聖旨,所以才聲稱得病回了玉城,魯管事看着王時任神情一日比一日落寞也只能叮囑下人小心伺候,今日這武林大會王時任便要宣布退隐江湖,想起自己跟随王時任半生,不由地又心生凄涼之感。
府內張燈結彩,鑼鼓震天,一片熱鬧景象,衆英雄齊聚王府前院都是談論着這王盟主為何要隐退。鼓聲停歇,王時任走上院中布下的擂臺之上,先是抱拳客套一番,道:“如今我甚感身體大不如從前,江湖之上又諸事繁多,生怕一個不力便引來錯事,思量許久終是決定退位讓賢,江湖人才輩出,今日定是能有一位得力的人接掌盟主之位,如此一來江湖太平,大家也都好過。”
臺下衆人都是起身一陣恭維,王時任只笑着擺手,道:“今日各英雄豪傑都在此,這擂臺之上最後勝出的人便是武林盟主,如何?”
衆人都是點頭贊同,忽聞人群之外傳來一道清脆聲音,“今日盛會,為何獨獨我烏衣教沒有收到請帖,莫不是王盟主不把我烏衣教看在眼裏?”
衆人回頭,只見領頭之人一身黑色衣衫,白色緞靴款款步來,墨發黑冠英氣逼人,冠後系着的黑色紗帶随着來人步行翻飛在身後,再看他身後的兩人,女子玉貌花容,一身淡藍色紗裙,長發如瀑,盈盈而立,另一男子一襲赤黃長衫,玉面桃花眼,也是潇灑臨風。
玉情手中玉竹轉動背于身後走至正愣神的王時任面前抱
拳作了一揖。王時任看到玉情身後的王雨止更是大震,手指擡向王雨止方向又看看玉情半晌說不出話。玉情正身眸光一轉,笑道:“烏衣教甚少插足江湖之事,今日不請自來,王盟主可是不歡迎我等?”
王時任回神,壓下心中猜度,擺手道:“哪裏?只是見教主如此年輕便已是一教之主,不禁心中感嘆英雄出少年。請。”說罷便向玉情引了路,命人在臺下又加了三張椅子,只視線卻是不停的在王雨止臉上打轉。
玉情只當沒有發覺,從然落座,王雨止心中明白,只在剛進門的時候瞧了臺上王時任一眼後便一直低着頭跟着玉情,雖能感覺出那道逼人的視線卻也只能強自鎮定壓下心中的聲聲擂鼓。
謝顏之落座後在院中掃了一眼,視線落定在對面坐着的雲可時不禁暗暗打量起來,見他深藍的衣袍上隐隐顯現繡着同色的暗紋,一雙鳳眼在察覺到自己打量也只輕輕一笑,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謝顏之也回一微笑再看向他身後惶恐不安的錢明志。英眉一挑,謝顏之湊了身子伏在玉情耳側,眼神卻是注視着對面一舉一動,見錢明志更是害怕地擡袖拭汗,雲可端着茶盞的手頓了一下才細抿一口,低聲笑道:“在對面。”卻不詳說誰在對面。
玉情擡眼看去,見雲可正在和伏耳過去的李奇交代着什麽,又瞟了一眼錢明志便收了視線端起身側茶幾之上的茶碗裝模作樣地吹了幾下才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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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聞玉教主大名,今日得見真是…”身旁那人大笑着向玉情抱了一拳,話一出口卻是沒有說完。
玉情側了身子看向此人,迎上他那奸邪笑容,眸中閃過一絲厭惡,張口道:“你是哪路的?”聲音不大,卻足以引來周圍人的注目,那人臉上神色有些挂不住,便笑着道:“我泰湖幫和貴教生意往來數載,玉教主這話着實讓人傷心。”
玉情了然,此人就是挑唆了錢明志叛亂卻沒膽量收留他的人,掩住心中的不屑,挂着笑容陪笑道:“失禮失禮,原來是泰湖幫徐幫主。”
那人臉上露出得意之色,瞄了一眼玉情身後的王雨止,張口問道:“不知玉教主身後的佳人是何許人也?”
玉情心中大感不快,正想挖苦一番,卻瞟見雲可正看向這邊,就轉眼笑道:“徐幫主可聽過清州雲小侯爺的未婚夫人就是玉城的?我此次就是從玉城前來。”呵呵笑了幾聲,又道:“這位姑娘身份尊貴,幫主莫要無意之中就得罪了人。”說着便向對面輕擡了頭看了過去。
徐幫主也看了過去,迎上雲可那淡淡神色,眼珠轉溜了幾圈,再瞅瞅玉情身後的王雨止,便讪讪坐好不再開口。王雨止将他二人對話聽了清楚,微低着頭,手指在衣袖下糾成一團。謝顏之看她許久,眸神複雜,終是按捺住心中莫名情愫看向別處。
“晚輩不才,想試上一試。”衆人擡頭看着擂臺之上的俊氣男子,玉情看他衣着,煙色紗衣似是道家裝扮,耳邊便傳來謝顏之聲音:“他是楓華山一靜道長弟子韓墨允。”
玉情沉思片刻看向對面的雲可,見他也是颔首看向臺上少年,再看正位上的王時任滿臉的欣慰,心下有了猜測,這人怕是王明儀的心上人了,如此一想便在人群中尋了一遍卻未見到王明儀身影,想來是姑娘家不便出席的。玉情瞧着臺上少年,不禁拿他與雲可細細比較起來,秀氣的臉上雖也是英眉星目,卻有些稚氣未脫,又看一眼雲可,鳳眸似秋水般盈着笑意,玉指輕擡,一派風流韻味,不禁搖搖頭有些不明白王明儀的眼光。
“我來。”随着一聲大吼,一身形彪悍的男子手持流星錘大喝一聲跳上了臺。韓墨允謙和行了一禮,道:“請師兄賜教。”誰知這大漢抓抓頭發,聲音憨厚,“我也是上來試試,稱不上賜教。”
玉情向來讨厭這些虛禮,便撇開眼瞅住對面的錢明志,直看的他身子又往雲可身後躲了躲。玉情正感無趣,便聽王時任下手有一老頭起身叫住臺上正要開始的比試,道:“今日相邀的都是我正道人士,武林盟主又是武林正義化身,若是落入旁門左道手中怕是後患無窮,因此老朽提議,勝出之人若通過在坐各門派掌門同意便是我們的新盟主,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衆人又是一番議論,最終都是覺的有理,甚表贊同。玉情本來也沒在意這話,只是突然發覺在場的人都紛紛向自己看來才驚覺這是在說自己。嘴角撇了一撇,看向那說話的人,道:“你這老頭說的旁門左道可是我烏衣教?”
那人顯然沒有受過如此無禮的稱呼,剛想起身教訓一番,便被玉情搶去了話,“這勞什子的盟主,我可沒興趣。”衆門派一聽自是不願意,都是義憤填膺地瞪着玉情。玉情渾不在意,只拿着玉竹自在起身踱了幾步,玉竹便指向雲可,“今日我來只為一人。小侯爺可願交出身後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