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玉情的猜測
玉情腳步虛浮,行在山道上,身影有些不穩。原來是真的,自己的娘親真的是玉家的人,玉城赫赫有名的玉家,玉情早年也聽徐子然說起過玉家的人尋上他問有關自己娘親的事,也提及了娘前身份,那時,玉情也只是想着娘親早已不在人世,所以并未上心。
如今,聚一樓和玉家商號各占珞國東西,江湖門派也都被這兩家商號暗暗操縱,玉情再傻也能猜得雲可與其中關系。他們想做何,玉情沒往深處想,但他們不該小看了自己,把自己當猴兒一般戲耍。
玉辰想借着那點關系來拉上自己,也得看她玉情認不認。娘親受苦的時候,他玉家在哪裏,如今憑着雲可對自己的好,就想拉攏自己還有烏山來讨好雲可,休想。
“師兄,你倒是說句話啊!玉情像是知道了,怎麽辦?”屋內燭光閃爍,韓墨允瞧着靜坐在太師椅中的雲可,焦急地問着。
玉辰也瞧了一眼雲可,卻是苦笑道:“以小侯爺對玉情的了解,覺着她知道了多少?”
雲可閉眼深深地吐出一口氣,許久才睜了眼,道:“在她眼裏,這世上只徐前輩一人重要。只要事情與徐前輩無關,她就不會費了心力去想那些事。”鳳眸微的一眯,閃過一些決絕,“就算她知,旁人也絕不能動她分毫。”
“師兄?”韓墨允有些氣憤地叫了一聲,又道:“此事關系甚大,若是她告訴了那姓徐的……”韓墨允話語一頓,又道:“他雖然從皇室除名,可骨子裏還是皇家的血,又怎會看着我們如此作為,若他出面幹涉,我們幾家可都是有滅頂之災的。師兄不可感情用事。”
雲可聽罷,看向玉辰,淡淡笑道:“玉公子可真當玉情做親人的?”見他神情一滞,便揚了揚嘴角,笑的有些苦澀,緩緩起身,走至桌旁,撚起一根銀針跳着燈芯,看着忽明忽暗的燈火,道:“誰都不可動她。她若說了,事情不過是擺到了明處而已。這麽多年苦心經營,總歸有一天是要擺到明處的。”
雲可緩緩笑開,接着道:“墨允,當年文修的提議,雖是笑說,可我也是真的想過的。如今事情做到這般程度,要說我是該高興的,可我竟沒半分喜悅,只覺疲憊。你說徐前輩會幹涉,那想必玉情也會出手,我不想與她對立,三年前那樣與她對立,已讓我痛苦難斷。現在,事情的根端在我們這裏,我就想松了手裏那點可能斷開我和玉情的因素,放心地朝她走去。”
眼見韓墨允眸中的惱怒,雲可輕輕一笑,
接着道:“我知你這幾年做的努力,我此時說放手,你定會惱我。這三年與玉情相別,我也猶豫過孰輕孰重,可站在烏山腳下,看着那處殿閣,我便清楚的知道,我心中所想所盼。墨允,那事情你若想做,就放心去做,玉公子和文修定也會助你……”
“師兄,你瘋了。”韓墨允臉色一白,大喝一聲止住雲可的話,幹笑了幾聲,看向雲可道:“若是此時收手,師兄是想要我們全家都命喪黃泉嗎?老侯爺那幾年受了怎樣煎熬,你怎能置之不管,文修兄妹為此做的犧牲,師兄怎能置之不顧。”
雲可頓了手中動作,仰頭長嘆了一聲,道:“墨允,若用你最心愛的人來換這江山,你可願換?”
韓墨允心中一空,頓時啞口無言。玉辰卻是嘴角勾了勾,道:“原來如此。”複又看向一旁落寞的韓墨允,道:“罷了,既如此,我們不若想想往後該如何是好,怎樣才能保全所有。”再看向雲可,問道:“當真不悔。”
雲可瞧着他,笑道:“若是她,便不悔。”
“師父,你與我講講你和雲楚的事情吧!”夜幕繁星下,玉情坐在山頭的那塊大石上,頭靠在徐子然的肩頭,望着山下燈火,緩緩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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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然歪頭瞧她一眼,笑道:“怎的對這感興趣了?”
玉情搖了搖頭,“就是想知道。”
“我們自小處在一起,一起上的學堂,一起習的拳腳,一起拜的師父。”徐子然見她是真的想知道,就緩了語調,追憶往事,“所有男子該有的第一次,我們都是一起經歷的。”
玉情起了身子,賊笑着道:“是不是一起上的青樓?”
徐子然臉上閃過紅色,随又笑了笑,說的理所當然:“那時年少,對所有事都好奇,去青樓那次,還鬧出了些笑話。”
“那……師父,若有一日他遭了險,你會不會難過?”玉情垂了頭,看着自己腳尖。
“唉!阿情,我這後半輩子只一個心願,就是你安康終生。別的,我不會再想。雲楚……我今生欠他的是還不了了,這輩子也就不惦記了。你若心裏有想法,自不可顧忌我。我已不是珞國皇子,那身份的一切,我都不會在乎了,包括皇城之內的那點親情。”
玉情怔愣,半晌才咧了笑,重新靠在徐子然肩頭,道:“師父,我也抛去我的身世過往,我們隐居吧,什麽都不管了。”
“
阿情是不是有什麽瞞着我?”徐子然神色一正,扶起玉情,問道。
玉情低頭掩住眸中的酸澀無奈,“雲可想要這天下。”
徐子然身軀一頓,許久才悵然笑道:“他竟有這想法!阿情怎麽想?”
“師父……我心裏有他的……”,玉情頓了頓,又道:“我從不曾了解過他,他的那個想法也是今日見了他們,我自己猜的。若他們真有這想法……師父,我不想他那樣。”
“丫頭,你若心裏有他就去找他說了,看他是個什麽意思,有些事情不去試過永遠不知道結果如何。”徐子然摸了摸玉情的頭頂,朝着有些迷茫的玉情笑了笑。
玉情癟了癟嘴,垂着頭,道:“我功力大減,不似從前,不知還配不配與他一起!”
徐子然心頭一緊,眼眶微酸,怒道:“阿情怎能有如此想法,若如你所說,那我這廢人還不配活在這世上呢!更別說,當初還是我用錯了藥害你失去大半功力。”眼看玉情發急想要解釋,徐子然嘆了一聲,又道:“我知你不怨我,所以這些年我也并無過多自責,就是害怕你心裏難受。阿情,雲可他不是那樣的人。”言罷,又看了一眼垂頭坐着的玉情,起身拍了拍衣襟,嘆道:“顏姐他們還在家裏等我呢,我先走了!萬事,都有師父在。”
玉情瞧着徑自離去的徐子然再望向城西方向,長長地嘆着氣後背貼着身下的大石躺了下來,望着天上點點星光,忽然一下坐了起來,兩眼含笑,是啊,與其在這裏煩惱,不如找了雲可,說了自己想法,看看能不能要到自己想要。
已至深夜,空氣裏的涼氣似是滲到到了骨子裏,冷的玉情渾身都有些發疼。玉情一身夜行衣隐在屋頂已有兩個多時辰了,卻始終沒有勇氣進入身下的這間屋子。摸了摸已經凍的有些木的臉頰,再瞅瞅寂靜的夜空,玉情無奈地有些想笑,自己怎的成了這般模樣,如此想着竟真的笑出了聲。
“誰?”
玉情暗道一聲不好,果然,剛剛那聲低笑引來了一群巡邏的門衛。瞧着越來越多的火把朝着這個方向湧來,玉情心中苦叫連連,若是被雲可知道了,還不笑話死。玉情見他們并不能确定自己位置,便決定悄悄溜走就好,豈料剛矮了身子想着從屋頂上往下爬時就聽院中響起一道聲音,那聲音讓玉情心跳猛地一頓。
“小侯爺怎的坐在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