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慘痛的回憶

瓊若進了副駕,這是每次去槐園時的破例,平時極少坐他的車,多數是小林在開,偶爾他開車,她也會自覺地去後座。

一路上兩人都很沉默,為了打破尴尬,瓊若随身帶着論文材料在看,車子進入老城區,看着窗外熟悉的街道建築,她的眼神也變的熱烈,這裏留下多少童年美好的回憶,細想起來,似乎一草一木都有故事。

美好的事物都應該與人分享才有樂趣,但她卻深深地埋入心底,放在記憶深片,因為與她共同經歷這這些的人,一個在很年輕的時候就已香消玉損,另一個,提起這些,會是他心底的瘍,只會讓他痛苦讓他怨恨。

車子靜靜滑入大門,高大樹木掩蓋的下槐園一如當年般幽靜肅穆,這裏屬于軍區管轄範圍,爺爺在世時,門口還有警衛,老人去世後,奶奶主動申請撤了警衛,比之當年少了一些莊嚴。

灰白的舊式俄羅期風格聯合小洋樓,經歷數年的風吹雨打,依舊典雅大方,高闊端正,尖尖的屋頂及白色的大煙囪曾是瓊若最美的公主夢。

車停下來,林阿婆一身灰色的長袖寬松旗袍,笑吟吟地站在主樓的門庭前等着他們。

“可來喽!”阿婆接過瓊若手中的禮物。

瓊若上前給了她一個結實的擁抱,捧着老人滿的臉狠狠吧唧了一口:“想你哦!”

“哎喲!”阿婆笑的合不攏嘴:“快進去吧,外面熱!”

“阿婆近來可好?”宮澤沐一改平日的清冷,唇角挂着淡淡的笑。

“好!見到你們更好喽!”阿婆開心的說。

二人跟着阿婆進了客廳,空氣中有淡淡的檀香,不見老太太的身影,她便明白,這個時候是老太太誦經文的時候。

“還沒誦完?”瓊若小聲問。

阿婆笑着搖搖頭:“快了,你們快坐,我去吩咐準備午飯。”

“我也去!”瓊若笑着跟在阿婆身後。

“陪阿沐上樓休息,廚房裏油煙味重。”阿婆心情很好的說。

阿婆如此說了,她也不好意思再勉強。

阿婆離開後,宮澤沐看了眼低着頭的瓊若,似乎有話說,想了想又轉身上了樓,瓊若默默跟在了身後,他們的卧室在二樓,末出嫁前,她有單獨的卧室,結婚後,奶奶便把宮澤沐的房間改裝,做了他們的婚房。

阿婆離開後,宮澤沐看了眼低着頭的瓊若,似乎有話說,想了想又轉身上了樓,瓊若默默跟在了身後,他們的卧室在二樓,末出嫁前,她有單獨的卧室,結婚後,奶奶便把宮澤沐的房間改裝,做了他們的婚房。

上了二樓,瓊若停下腳步,目光不由看向最東面的那一間,曾經那裏住着天使般的小女孩,她純淨的笑容、清脆的笑聲,曾經溫暖了槐園的每個人,溫暖了她整個童年。

宮澤沐到了卧室門前,聽不到她的腳步聲,回頭看去,她正看着那間屋子發呆,臉上是不可抑制的悲傷與自責,他沉了臉色,推門進去。

關門聲提醒了瓊若,她慌忙收回思緒,這些年她懷念這裏又下意識地躲避這裏。

進了卧室,宮澤沐去了書房,瓊若靜靜打量着房間,厚重的窗簾已被拉開,陽光溫暖地照進來,一切都變的明亮起來,來到窗前,外面是槐園的後花園,一棵百年老槐樹枝繁葉茂地遮蔽了大半個花園,樹下是綠毯般的草地,曾經,樹下還有架秋千,自那年出事後,便被拆了,老槐樹依舊,卻再也看不到當年樹下嬉戲的美麗身影。

她不敢再看下去,也沒有勇氣再看下去,回轉身來躺在床上,把頭埋進被褥下,這樣便什麽也看不到,什麽也不用想,不知過了多久,她模模糊糊睡着了。

那一年,正是槐花飄香的季節,媽媽牽着她的小手進了槐園,從小跟着媽媽在偏遠小城長大的她,就像看到童話故事中公主的城堡,第一眼便喜歡上這裏。

但媽媽送她進來後告訴她,從此這裏就是她的家,她高興的做夢都會笑醒,但那以後就再也沒有見過媽媽的面,再次見到她時,她躺在白色的布單下,再也不會叫她一聲:丫丫

五歲的她哭着要媽媽,大舅(宮澤沐的父親)緊緊抱着她告訴她:媽媽在天堂,我們不要打擾她,她每天都會看着丫丫,所以不能哭,她會傷心。

哥哥告訴她:媽媽不在,他會永遠陪着她

和她一樣漂亮的澤溪拉着她的手,用小手擦去她臉上的淚告訴她:她所有的好東西都給她

從那以後,似乎槐園中的每個人都圍着她轉,小小的她從失去媽媽的陰影中走出來,有哥哥無微不至的保護、有大舅深沉的呵護、有爺爺奶奶慈祥又憐惜的庇護,有澤溪形影不離的陪伴,她快樂的像公主,住在城堡中的公主:肆意、跋扈、無憂無慮……

可所有的美好自12歲那年嘎然而止。

那天,和所有的日子一樣,澤溪陪着她來到了大槐樹下那架白色的秋千前,看着她一次次蕩起秋千時興奮的發紅的小臉,一臉羨慕。

“丫丫,真羨慕你,我也好想和你一樣能自己把秋千蕩的好高。”

“你也可以啊!”瓊若跳下秋千,鼓動她說。

“我真的可以嗎?”澤溪一臉向往地問。

“當然!不信你試試!”

澤溪被她肯定的目光吸引,終于小心翼翼地上了秋千,從最初的試探到最後也能高高蕩起,陽光下,是兩個女孩快樂的笑聲。

突然,她還末明白發生了什麽,澤溪像樹葉般從秋千上落下來,摔向草坪,接着一片刺目的紅染紅了她白色的公主裙。

她呆呆地看着眼前失去反應,直到耳邊傳來舅母尖銳的呼叫聲,她慢慢明白過來,澤溪從秋千上跌落下來,澤溪的頭正好碰在了草坪上一截水龍頭上,她的頭一直在流血,怎麽也止不住……

後來,她像5歲那年看着媽媽一樣,醫生用白色的布單遮蓋了她小小的身體……

她的世界自此進入了黑夜,那個永遠陽光般溫暖的哥哥問她:為什麽要害死她?為什麽?自從進了槐園,所有人把愛給了你,為什麽還要害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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