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完結）

撇開“不想和昭昭解釋”的心理, 陸聞璟更多是不知道怎麽去解釋這個情況。

龍族和人類結合無法正常誕下子嗣，他為此付出了代價。

但是，他現在是人類的身體。

他想不明白, 他和昭昭為什麽會生出一顆惡龍蛋呢？

陸聞璟也是納悶極了。

陸聞璟努力擺出“我不知道、我不是、我沒有”的神情和态度。

他的聲音溫和平緩，似與平時無異，不急不緩地說：“昭昭, 我們不是4月認識的，是在12月。”

從認識的12月, 再到佑嗚出生的8月，剛好9個月。

人類懷胎9個月是合理的。

陸聞璟企圖繼續忽悠沈昭昭：“昭昭, 你忘記很多事情了, 是你記錯了。”

是的，她忘記了很多事情, 只有他記得。

但是沒有關系，他記得。

沈昭昭确實是沒有想起所有關于她和陸聞璟的事情, 但不是忘得一幹二淨, 好歹記得他們是什麽時候在一起的。

這個狗男人，竟然企圖像忽悠佑嗚那樣忽悠她！

沈昭昭真的生氣了，她抿着嘴, 兩道秀氣的眉毛都要皺成一個“V”的形狀, 瞪着陸聞璟。

沈昭昭：“陸聞璟, 你能不能不要把我當傻子忽悠！”

沈昭昭：“就算我們是12月份認識，我們4月份才在一起！”

陸聞璟覺得, 其實昭昭失憶也不是什麽壞事，至少他不用像現在這樣頭疼如何解釋。

陸聞璟：“…………”

然而, 他的沉默讓沈昭昭更加生氣了。

看着眼前女人生氣的模樣, 陸聞璟擡手輕輕摟過她的肩膀, 溫聲細語地哄着她，說：“昭昭，你先別生氣好不好？“

他說：“你想知道什麽，你問我答。”

在沈昭昭面前，陸聞璟永遠都是脾氣好好、極有耐心的。

只要昭昭生氣了，他的第一任務就是把昭昭哄好，其他事情都不重要，沒有什麽事情比他的昭昭重要。

陸聞璟耐心哄了許久，沈昭昭沒有那麽生氣了，但還是有些生氣的。

她看着陸聞璟，語氣沒有絲毫客：“你能不能主動些，為什麽要我問你才說？”

沈昭昭生氣，總之就是生氣。

陸聞璟已經習慣她的小脾氣，心情稍有不順就會喜歡耍小脾氣、小性子，這點似乎一直都沒有變過。

陸聞璟将她摟在懷裏，輕輕抱着她，問：“當初你是接受不了，所以才一聲不吭離開的嗎？”

想到自己猝不及防生了個蛋出來的這件事情，沈昭昭突然不是很想繼續說這個話題了。

要是真說起來，她當時确實是無法接受，所以逃去C市了。

沈昭昭隐隐記得是這樣的，但是她不确定。

沈昭昭沉默。

她覺得她真的好渣哦。

這位被妻子抛棄、獨自拉扯女兒長大的滄桑老父親并沒有感到難過，只是繼續用溫柔耐心的聲音說：“因為我也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情況。”

他說：“對不起，昭昭。”

他的聲音低沉好聽，話裏是誠懇和愧疚的語氣，說話輕輕的，在祈求她的原諒。

噢，明明是自己一聲不吭丢下陸聞璟和佑嗚離開的，現在反而是他在向自己道歉、祈求原諒。

沈昭昭聽到陸聞璟的聲音，頓時心軟了。

明明是自己的問題，明明是自己做得不對，怎麽反過來怪陸聞璟呢。

陸聞璟沒有聽到沈昭--------------LJ PanPan昭的聲音，于是低頭親了親她的臉頰，又說：“都是我不好。”

這下，沈昭昭真的氣不起來了。

她伸手推開陸聞璟，不去看他，也不說話，但是少了剛才氣焰嚣張的感覺。

短短的十幾秒，陸聞璟想了許多，他确實是可以繼續找些借口繼續忽悠昭昭的，多哄哄，昭昭總會相信的。

他也可以将事實告訴她。

雖然事實令人難以置信，但她擁有知情權。

時間悄無聲息地過去半分鐘了，陸聞璟嘗試調動一下氣氛，說：“昭昭，你能先答應我，這次不會再像四年前那樣跑掉嗎？”

聽到陸聞璟這麽說，沈昭昭懂了。

她擡起眼眸，望着他，說：“陸聞璟，佑嗚老喜歡和人談條件，是跟你學的吧？”

陸聞璟：“……我可從沒教過他。”

沈昭昭：“嗯哼。”

陸聞璟聽到這個帶着極其不滿的哼聲，忍不住笑了笑，才說：“昭昭啊，我不是普通人類。”

沈昭昭的心頭一跳，有些意外，但又不意外。

或許是有那顆蛋“珠玉在前”，這會兒陸聞璟說他不是人類，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

沈昭昭想問，你們一家都不是正常人嗎？

然而不等她發問，陸聞璟似知道她的想法，繼續說道：“因為某些原因，我來到這個世界，遇見了你，和你相愛了。”

不，不完全是這樣的。

我就是為了你，所以才來到這裏，找到你的。

不是遇見了你，是終于找到你了。

他說：“我的父母是普通人類，理論上我也是個普通的人類，佑嗚除了出生方式有些特殊，她也是個普通的人類小孩。”

他說：“所以，昭昭啊，你不要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的。”

……

第二天，陸佑嗚早早起來，自覺刷牙洗臉，換好衣服穿好鞋子，就邁着小短腿“噠噠噠”跑到媽媽的房間門口。

這只小惡龍崽立在房間門口，仰着腦袋，等待爸爸媽媽給她生個漂亮小妹妹出來！

不一會兒，房間門從裏面打開了。

小惡龍崽十分激動。

陸聞璟開門就見到女兒立在門口，微微愣住，然後用輕柔的聲音，低聲地說：“佑嗚，你在這裏幹嘛？”

聰明的小惡龍崽聽到爸爸壓低聲音說話，就知道媽媽還在睡懶覺！

小惡龍崽不可以吵醒媽媽噠！

于是，陸佑嗚同樣壓低聲音，有些緊張期待地問：“爸爸！我的小妹妹呢！”

陸聞璟：“…………”

陸聞璟沉默不語，只是彎腰将女兒抱起來，讓她坐在他的小臂上。

陸聞璟：“佑嗚，你不知生小寶寶都是要很長很長時間的嗎？”

陸佑嗚：∑(°Д°）

陸佑嗚：“那要多久才能生個可愛的小妹妹出來呀！”

陸聞璟故作深沉，思考片刻，才說：“運氣好的話10個月，運氣不好的話就不會有小妹妹了。”

事實上，他和昭昭都不打算給佑嗚生個小弟弟小妹妹。

哄小孩的話，怎麽可以說是騙人呢。

他可不是在騙佑嗚。

陸佑嗚聽到爸爸這麽說，頓時眼睛睜得大大的，軟乎乎的小臉蛋是不可思議的表情，随後就帶着些許的生氣。

想到還要好久好久才能見到可愛的小妹妹、還有可能見不到可愛的小妹妹，小惡龍崽就有些着急了。

陸佑嗚：“不行，爸爸，你答應給我生小妹妹的！”

陸聞璟點頭，“爸爸會努力的。”

陸聞璟：“要不爸爸和媽媽去看看垃圾桶能不能撿到個小妹妹回來？”

陸佑嗚想了想，覺得去垃圾桶撿個小妹妹回來，比爸爸媽媽生個小妹妹更快，所以就點點頭，答應下來了。

她小小聲地向爸爸提要求：“爸爸，你和媽媽要撿可愛的小妹妹回來！”

她說：“我不想要醜不拉叽的小妹妹，也不想要小弟弟。”

陸聞璟答應了，“嗯，好。”

陸佑嗚：“不聽話的小妹妹也不要！愛哭的小妹妹也不要！！”

陸聞璟笑了，“好好好，只撿乖的、聽話的、可愛的小妹妹，對吧？”

陸佑嗚煞有其事地點點小腦袋，“是的！”

這只小惡龍崽要求極高，不僅要乖的、聽話的、可愛的，還要小妹妹不怕黑、喜歡小狗狗和小貓咪、喜歡聽故事畫畫塗鴉。

陸聞璟懂了，佑嗚就是想找個縮小版的自己，好陪自己玩耍。

聽完女兒的諸多要求，陸聞璟點頭，哄着女兒說：“嗯，好，爸爸會努力撿個可愛的小妹妹回來。”

他說：“但是要撿個乖的、不怕黑的可愛小妹妹不容易，可能需要好久，所以佑嗚要耐心等，知道沒有？”

陸佑嗚又是點點小腦袋，煞有其事說：“知道啦！”

陸聞璟看着女兒那張軟乎乎的小臉蛋，看着那副認真煞有其事的神情，嘆氣，同時有些無語。

佑嗚怎麽就這麽好忽悠。

比昭昭好忽悠多了。

……

陸佑嗚十分期待爸爸媽媽生下來或撿回來的可愛小妹妹，奈何爸爸媽媽都太不給力，沒有生個可愛的小妹妹出來就算了，還撿不到可愛的小妹妹回來。

陸佑嗚忍不住嘆氣，那張軟乎乎的可愛臉蛋盡是失望的神情。

沈昭昭不忍見到佑嗚如此失望，決定給她再養兩只可愛的小狗狗。

她想，再有兩只小狗狗，佑嗚應該就不會再想着生小妹妹/撿小妹妹的事了吧？

于是家裏又多了一只哈奇士和一只阿拉加斯。

陸佑嗚見到兩只高大帥氣的狗狗，頓時眼睛一亮，忍不住“哇”地喊出去，二話不說拔起小短腿“噠噠噠”跑過去，抱住兩只狗狗的脖子。

嗷嗚！！

是哈奇士狗狗和阿拉加斯狗狗！！

不是可愛的小狗狗，是帥氣的大狗狗！

小孩都是熱愛新鮮事物的，自從有了新寵狗狗，陸佑嗚就不再惦記着生小妹妹的事情了，每天放學回來都是找幾只狗狗玩耍。

這只小惡龍崽暫時将“爸爸媽媽給我生小妹妹”的事情抛到腦後。

直到有一天，陸聞璟對佑嗚說：“佑嗚，爸爸和媽媽準備結婚了。”

确切地說，是他準備向昭昭求婚。

聰明的小惡龍崽當然知道“結婚”是什麽意思啦！

就是男性人類和女性人類舉行婚禮儀式，成為家人，然後就可以生可愛的小寶寶啦！

噢，原來爸爸和媽媽還沒結婚呀！

難怪生不出可愛的小妹妹！

頓時，陸佑嗚用一種“爸爸你真沒用”的眼神看着爸爸，忍不住嘆氣。

陸聞璟：？

陸佑嗚：“爸爸，原來你還沒有和媽媽結婚呀？”

陸佑嗚：“爸爸，是不是媽媽嫌棄你長得醜不拉叽？還是媽媽嫌棄你太沒用呀？”

陸聞璟感到無數隐形刀子往自己的心口紮着，他又有一種想要揍崽子的沖動了。

陸聞璟深呼一口氣，心中默念N遍“這是我和昭昭的女兒”。

他說：“佑嗚，要是媽媽不和爸爸結婚，媽媽以後就可能會和別的叔叔結婚的。”

其實他并不是在征求女兒的同意，也不是需要女兒的幫忙或配合。

他是想要佑嗚能夠理解“結婚”的含義。

陸佑嗚聽了，頓時把眼睛睜得大大的。

不行不行，漂亮媽媽是小惡龍崽的，媽媽不可以和別的叔叔結婚！！也不可以和別的叔叔生寶寶！！

想到媽媽和醜不拉叽叔叔結婚、生下醜不拉叽的小弟弟小妹妹，這只小惡龍崽就忍不住“嗚嗚嗚”地哭出來了。

并且下意識舉起小手手，想要爸爸抱抱。

陸聞璟覺得有些好笑，但還是就女兒抱起來了，溫柔耐心地哄着女兒，給她講關于人類結婚的事情。

他說：“爸爸和媽媽原本是要在你出生之前就結婚的。”

他說：“但是，因為一些原因，那時候的爸爸媽媽沒有結婚，你就出生了。”

陸佑嗚認真聽着，努力消化理解爸爸話裏的意思，然後點點小腦袋，“哦”了一聲。

陸聞璟：“爸爸和媽媽都是喜歡對方的，所以在一起，所以要結婚。”

陸佑嗚又是點點小腦袋，然後十分天真地問：“爸爸，我也好喜歡媽媽，我可以和媽媽結婚嗎？”

陸聞璟：“…………”

陸聞璟：“每個人只能和一個人結婚，你媽媽已經要和我結婚了。”

陸佑嗚忍不住撇了撇小嘴，反駁：“才不是呢，爸爸和媽媽是準備結婚，還沒結婚的呢！”

陸聞璟點頭，說：“但是你媽媽準備要和我結婚了，所以你不能和媽媽結婚。佑嗚，以後你會遇到喜歡的男孩子，以後你就可以和喜歡的男孩子結婚。”

陸佑嗚又“哦”了一聲。

這只小惡龍崽并不關心自己會不會遇到喜歡的男孩子、會不會和喜歡的男孩子結婚，小惡龍崽現在只關心一件事情。

她問：“爸爸，你和媽媽結婚了，是不是就可以給我生可愛的小妹妹啦？”

陸聞璟想了想，說：“嗯，理論是可以的。”

畢竟，人類都是男子和女子結合以後生崽的，佑嗚的情況叫“未婚先孕”。

這種情形并不光彩。

于是，這位老父親不得不向女兒叮囑：“佑嗚，以後你要先結婚再生小寶寶，不能先生小寶寶再結婚。”

天真蠢萌的小惡龍崽并沒有聯想到自己情況，只是“哦”了一聲，然後忍不住嘆氣。

他們人類要生小寶寶，真是麻煩！

果然還是從垃圾桶裏撿小寶寶回來最簡單最方便！

……

陸聞璟向沈昭昭求婚，沈昭昭十分稀罕沒有矯情、沒有傲嬌地答應下來了。

這個過程順利得讓他有些不可思議。

不過，沈昭昭好心告訴他：“因為我答不答應不要緊，要緊的是我爸我媽答不答應。”

說着，她用一種疑似同情和悲憫的眼神看着他。

沈昭昭：“我爸我媽對女婿的要求也不是很高啦，有車有房什麽的，不重要，畢竟沒車沒房肯定連我這關都過不了的。”

陸聞璟：“……嗯。”

沈昭昭：“相貌端着，身材高大也不說了吧。”

畢竟他都符合這些條件。

然而，陸聞璟聽了沈昭昭的話，不知怎麽心裏倏忽有些忐忑，總覺得事情不僅沒有那麽簡單，甚至會比想象中的艱難。

陸聞璟臉色深沉，點了點頭，說：“昭昭，你可以直接說重點的。”

沈昭昭擡起蜜棕色的眼睛，望着他，語氣淡定：“主要是我爸我媽不想我找年紀太大的對象。”

她說：“我媽說男人的平均壽命是比女人短的，男人命短死得早，所以想我找年紀比我小的對象。”

她說：“實在不行，大個兩三歲也是可以接受的。”

她說：“陸聞璟，我記得你是比我大8歲？還是9歲？”

陸聞璟：“…………”

陸聞璟：“你可以假裝我和你是同年的。”

沈昭昭：“呵。”

沈昭昭：“和我同年但單身帶一娃的優秀青年嗎？”

要怎麽向岳父岳母解釋佑嗚的存在，也是個難題，這是真話不好說、假話也不好說的難題。

陸聞璟祈禱，最好岳父岳母會像昭昭或佑嗚那麽好忽悠。

……

八月暑假，沈昭昭以帶男朋友回家見父母的名義，回了趟家。

陸佑嗚聽到爸爸媽媽要去見外公外婆，還不帶自己去，頓時不樂意了，又是撒嬌又是哭鬧的，就是要跟着爸爸媽媽，就是要去見外公外婆。

陸聞璟覺得這件漏風小棉襖可能會是塊絆腳石，他自己心裏都沒譜，何況是多個“拖油瓶”？

陸聞璟并不是很想帶上女兒。

然而，小惡龍崽的攻略對象向來都不是爸爸，而是媽媽！

只要媽媽答應，爸爸不想答應也得答應噠！

于是，這只聰明的小惡龍崽抱着媽媽的大腿，不肯撒手，使勁兒地向媽媽撒嬌，委屈唧唧的。

沈昭昭向來招架不住佑嗚的撒嬌，見到佑嗚哭得那麽委屈、傷心，頓時心都要化了，連忙哄着佑嗚。

唉，不就是想跟着媽媽去見見外公外婆嘛。

那就帶上佑嗚吧。

……

沈爸沈媽聽說女兒要帶男朋友回來，十分高興，提前備好菜，還買了二斤白酒回來，就等着女兒和男朋友回家。

雖說現在的年輕人都不想早早結婚生孩子，但是想想自家閨女都快27歲了，還沒找到對象、還沒談過戀愛，沈爸沈媽心裏難免有些擔心和着急。

如今聽到女兒要帶男朋友回來，兩位老人家心裏別提有多高興了。

只是，怎麽還帶了個小孩回來？這小孩還和昭昭長得那麽像？

沈爸沈媽面面相觑。

兩秒過後，沈媽急匆匆走到陽臺，抄起掃帚，又急匆匆走回來，舉起掃帚就是往陸聞璟身上打，将陸聞璟趕了出去。

陸佑嗚見到外婆竟然拿掃帚打爸爸、竟然将爸爸趕出去了，十分震驚！那雙眼睛張得大大的，嘴巴也是張得圓圓，簡直害怕極了。

可怕，外婆好可怕！

嗚嗚外婆會不會也會拿掃帚打小惡龍崽、将小惡龍崽也趕出去呀？

膽小的小惡龍崽害怕極了，連忙往媽媽的身後躲着，好似只要躲起來，外婆就見不到自己。

可是！為什麽外婆還是看得見小惡龍崽呀？

這只被外婆拎着丢出去的小惡龍崽，一整個懵住了，表情呆滞。

父女倆面面相觑。

陸聞璟：“…………”

陸佑嗚：“…………”

……

沈昭昭花了好些時間向爸爸媽媽解釋清楚。

沈爸沈媽向來疼愛女兒，舍不得打、舍不得罵的，打是不舍得打的，但這事實在是太離譜了，兩人輪流訓了她一頓。

也是多虧沈爸沈媽信奉養生，身體素質極好，指不定都要被女兒氣得血壓上去了。

兩個小時以後，沈媽媽開門，見到陸聞璟抱着個小女孩在門口耐心等着。

雖然對這男人頗有意見，但小孩是無辜的。

所以還是讓這對父女進來了。

陸佑嗚記得方才外婆拿着掃帚打爸爸的畫面，雖然外婆看起來不兇，但她還是有些怕怕的。

所以，她奶乎乎地喊了一聲“外婆”，就扭頭過去不敢再看外婆了。

進到屋裏，陸佑嗚見到媽媽，連忙示意爸爸将自己放下，然後就邁着小短腿“噠噠噠”跑過去，抱住媽媽的膝蓋。

這只小惡龍崽又在向媽媽撒嬌了。

見到陸聞璟之前，沈爸沈媽對女兒和男朋友的感情抱着美好想象；見到陸聞璟之後，沈爸沈媽是反對這門親事的。

但是，陸聞璟的态度極好，尊重長輩不說，送禮上門是基操，誇不得；但見到他對昭昭、對小孩溫柔耐心，對他的印象稍稍改觀了些。

或許是“隔代親”的緣故，沈爸沈媽看佑嗚是越看越喜歡，覺得這小孩簡直就是和昭昭小時候是一個樣的。

哦不，是比昭昭還可愛，性格脾氣可比昭昭好多了。

沈媽媽給佑嗚夾菜，佑嗚會用奶乎乎地聲音說：“謝謝外婆。”

哪裏像小時候的昭昭，挑食，這不吃、那不吃的。

要是夾到她不愛吃的食物，黑臉是小事，又哭又鬧是基操，哪裏有佑嗚這麽乖的呀？

沈爸爸給佑嗚倒飲料、遞糖果，佑嗚會揚起甜甜的笑容，說：“謝謝外公。”

不僅如此，佑嗚還會問能不能要要一顆糖果，她要分給媽媽。

哎呀呀，怎麽會有這麽乖巧這麽懂事這麽可愛的小孩呢？

不愧是他們的外孫女。

不到半天相處，沈爸沈媽就接受了佑嗚這個親親外孫女，雖然還沒完全接受陸聞璟，但不至于将人趕出門。

最終，陸聞璟父憑女貴，得到岳父岳母的改觀。

……

陸聞璟的動作極快，得到沈爸沈媽的同意以後，就帶着兩家的戶口本，帶着沈昭昭去民政局注冊婚姻登記。

哦，看看這男人着急的模樣，像不像是怕岳父岳母反悔呀。

沈昭昭有些好奇地問：“陸聞璟，你們族人結婚也是要有這些形式的嗎？”

陸聞璟不太清楚，因為他以前不是和族人在一起生活的，

他說：“唔，我現在是人類。”

所以一切應當遵循人類的規則，人類結婚是需要什麽流程，他就和昭昭進行怎樣的流程。

沈昭昭“噢”一聲，沒有多問，只是微微側頭，看着陸聞璟。

察覺到她的目光，陸聞璟同樣是将頭側過去，看着她，嗓音溫和平緩地問：“嗯？怎麽了，昭昭？”

沈昭昭說：“也沒什麽，就是有些事情我還是沒有想起來。”

陸聞璟在開車，雙手握着方向盤，沒有為她說的話産生似乎影響或情緒波動。

他的聲音依舊溫柔平緩，說：“想不起來就算了，沒有關系。”

因為那些事情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還能在一起。

在時間的長河裏，每一分每一秒，每一件事情，我都記得，但那些我們經歷的一切，終将湮沒在時間裏。

但我們還能在一起。

我總能找到你的。

……

婚禮是在八月下旬舉行的，距離領證的時間不超兩個星期，沈昭昭合理懷疑陸聞璟是早有預謀，萬事俱備只差領證。

他們領完證沒多久，他就開始邀請去她看婚紗了。

陸佑嗚見到漂亮媽媽穿上漂亮的婚紗，忍不住“哇”地喊出來，頓時化作星星眼，眼裏只見到漂亮的媽媽。

什麽？你問爸爸在哪裏？

哦，小惡龍崽沒有見到爸爸呢！

陸佑嗚跟在漂亮媽媽後面，那張軟乎乎的可愛臉蛋揚着甜甜的幸福笑容，心裏美滋滋。

真好，爸爸和媽媽在一起了。

小惡龍崽也要和爸爸媽媽在一起，永遠在一起。

再也不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