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章節
我死命掙了幾下,沒有掙脫。小哥眉心一皺,就想要沖過來。“你他媽瘋了”,胖子沖着他大吼一聲,“給他喝你的血?能不能解毒先不說。你自己到現在流了多少血了你不知道嗎。到時候他的毒能不能解開且不說,你就得橫着從這裏出去。”小哥聽他這麽一說,停了下來,愣愣地望着我,眼中盡是不舍的情意。
我竟然想要咬小哥?!我竟然會有一天連他都想咬嗎?!這毒果然是無解了吧。我的全身越來越冷,手上的指甲轉眼間竟然又長出了寸許來長。我要死了嗎?我吃吃地笑起來,一定是的,我快死了。可是小哥怎麽辦,我死了,他漫長的人生就要永遠地活在記憶裏了嗎?他從萬裏之外的長白山回來,就是為了尋找一個放棄永生的機會去陪伴我白頭到老。可是,我現在卻要死了。卻要讓他一個人活在記憶裏了嗎。那麽我寧願他忘記我。我笑着對他說:“起靈,起靈,你知道嗎,我一直都在騙你。我和你接吻,對你說‘愛你’,其實都是假的。那是為了報答你的救命之恩。我愛的人是曲幽蘭,不是你。現在我快死了,你就忘記我吧。”
話沒有說完,我看見小哥和胖子的臉色同時變了。胖子一把拽住我的前襟,拍了拍我的臉頰說:“天真,你是不是糊塗了,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啊?”我大笑起來,“喋喋”有如夜枭,向着小哥努嘴說道:“我當然知道。”那一刻,我看見張起靈的臉上血色褪盡……
死同穴 最新更新:2014-03-03 10:46:00
“吳邪”,小哥看着我的眼睛倏然間黯淡如死灰,“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你要瘋,我就陪你一起瘋好了。”他突然拔出古刀,下一刻,我只看見一閃而逝的雪亮刀光和他手臂上的血流如注。當他将那汩汩而出濃稠鮮紅的麒麟血灌入我的口中時,我猛地嗆了一口,聽見胖子在邊上大聲罵道:“瘋子,真是他媽一對瘋子”。那甘甜的血液卻讓我昏昏然想要睡去,最後看到的一點便是胖子憤憤然轉身的背影。
我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那樣旖旎而真實。夢境中,我聽見他對我說:“吳邪,我從未把你當做我的兄弟,那是因為我愛你。”我看見他深情而纏綿的眼神,感受他熾熱而專注的吻。他的吻落在我的鎖骨之上,一點點沿着我的脖子輕啄而下。可是,我聽見自己冰冷的聲音在對他說:“起靈,我一直在騙你。我對你說‘愛你’,和你接吻,只不過是為了報答你的救命之恩。我愛的人不是你,是曲幽蘭。”他的眼睛,他那雙燦爛如星子,清澈如石生泉裏的眼睛在我的話音中泯滅了光芒。
很冷,真的很冷。我打了一個激靈,終于醒轉過來。小哥,張起靈,他靠在我的身側瞌目而眠。他清俊秀美的臉龐因為失血而蒼白了顏色。大約聽到了一點動靜,他睜開了眼睛,看到我醒了,問道:“你怎麽樣?”我冷冰冰地開口說:“還好。”大約真的是因為麒麟血的緣故,我的牙齒和指甲竟然都縮了回去,連眼睛也恢複了原來的顏色。小哥看了看我,說道:“我不知道這樣是不是只能暫時壓住你身上的蝠毒。不過我會找到解決的辦法。”我冷笑起來,說:“如果找不到呢,你就一直讓我喝你的血嗎?張起靈,你是瘋了嗎?真以為你是長生不死,還是根本不想活着從這裏出去了?”他看了看我,淡淡地回答道:“找不到的話,就一起死在這墓裏吧。”他說話時的語氣那樣平靜,平靜到似乎根本不是在談論生死而只是在做一個游戲般的輕松。我只覺得心頭一震,張起靈,你特麽果然是個瘋子,可是,為什麽我吳邪會如此愛着你這個瘋子。那一刻,我眼中的淚,終于落了下來。
“胖子呢?”我問道。小哥用下巴指了指洞穴的深處。我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見胖子正在不遠處坐着抽煙。我披上外套走了過去,這是悶油瓶的外套,上面還殘留着他餘熱未散的體溫。
我走了過去,挨着胖子坐下,拍了拍他的肩,問道:“你怎麽了?”胖子側過頭看了我一眼,忽然一笑,可是,那樣的笑本不是胖子所該有的,或者說一點也不像胖子這樣的人應有的笑容。他嘆了口氣,說:“天真,你有時候真的很殘忍。”我一愣,也笑:“怎麽了,胖子?”他将煙尾移開,吐出了一個輕淡的煙圈,說:“你前面說那話時是真迷糊了嗎?”他看了看我,接着說,“我要是小哥,倒情願你是真迷糊了。”我搖了搖頭,答道:“胖子,我和他的不會那麽簡單的。”“簡不簡單的我不知道,”胖子說,“可是天真,這麽多年,小哥對你的心思,是個明眼人就都能看出來。雖然不一定每個人都能容下這樣的心思。可是,天真,你這樣傷他,自己就好過嗎?”我忽然覺得有些尴尬和無奈,忍不住說:“胖子,你不明白,不過……這可一點不像你會說的話哪。”胖子掐滅了煙尾,扔在地上,狠狠地用腳擰了擰,看着我,用很認真的神情說:“天真,如果雲彩還活着,我是肯定不會忍心用你對小哥的樣子去對她的。可惜,胖爺這輩子也沒這機會了。”我心頭一震,看着胖子拍了拍身上的衣服,站起來,走了。三年了,已經三年多了,可是,胖子也不是原來的胖子了。他和我們一樣,在記憶裏留下了軌跡,留下了磨不去的軌跡。唯獨那個人,他總會不可預測的間發性失憶,以至于他想記住點什麽都不能由着自己。可是,即使如此,他還記得我,一直記得我。
我走回小哥的身邊時,他又閉上眼睛靠在那裏了,像是什麽都不曾發生過一樣,可我知道他心裏絕不會這樣想。雲彩如果活着,胖子不定得高興成什麽樣呢。我的眼睛忽然有點潮,伸出手去摟着他的脖子,靠在他的耳邊輕輕說:“小哥,我愛你。”他整個人都明顯的一震,随後睜開了眼睛凝視着我,很久,我才聽見他說:“吳邪,你該不會又是為了報答什麽‘救命之恩’了吧。”我笑起來,平時這悶油瓶的記性還是不錯嘛。他一點點地傾過來,吻住了我的唇。
訣擇 最新更新:2014-03-04 20:00:00
正在這時,胖子走了過來,一見我和小哥開口便叫道:“喂,你們兩個可別卿卿我我的了,這光天化日的。快過來這裏看一下。”我和小哥措手不及,臊得我滿臉通紅。小哥倒是一臉無所畏懼的表情。我心裏暗罵這悶油瓶的臉皮果然厚得跟城牆拐彎有一拼。也不知那胖子喳喳呼呼個什麽,我和小哥湊上前去一看,見胖子背後的那塊岩壁上隐隐約約竟然有些縫隙。再仔細一看,似乎還是個環形的暗門,不知是通向哪裏的。仨人對視一眼,很是有點面面相觑。胖子開口道:“怎麽樣?有門吧?”說着往手上吐了兩口唾沫,便從後背的包裏掏出了鏟頭,接上鋼管,就要往那岩壁上敲去。被小哥一把攔住了。伸出右手的兩個手指在那壁上一磕,卻聽見裏面是“噗噗”的空心聲。這才點了點頭,說:“敲吧。”我看了看他,明明記得他的右手傷的挺嚴重,怎麽恢複的這麽快?!胖子似乎看出我的疑惑,笑起來:“天真,小哥那是什麽體質,氣死醫生哪。那點小傷算什麽。”我想了想,也是,他啞巴張能在這條道上混到如今,自然不是光憑運氣和身手的緣故。
不用多說,胖子已經開始動手了,這石壁看上去挺結實,然而胖子不過幾鏟子下去,石壁上已經出現了一個規模不算小的洞。忽然,洞口冒出一個人頭,接着就是“哎呀”一聲。我們仨人齊齊愣住,那邊兒居然有人嗎。沒想到那人居然笑着打起招呼來:“啞巴,吳邪。”再一看,不是那黑眼鏡是誰?黑瞎子向後一笑,大叫一聲:“花兒,那什麽都過來吧。”話音剛落,就看見小花和曲幽蘭已經從洞那頭鑽過來了。
花兒和瞎子倒沒什麽,那曲幽蘭一見我,臉色卻變了,走過來直接捉住了我的脈門,咬着牙問道:“吳邪,你着了什麽道?”我心裏直罵邪門,怎麽什麽都瞞不過她,還想掩飾,“嘿嘿”笑着說:“沒有啊。我沒事。”曲幽蘭冷笑一聲,道:“沒事?”伸出手指向我脅下三寸之處用力一點。我直覺得像突然被人迎面戳了一刀,疼得幾乎彎下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