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小狗蔫了..
因為被宴雲谏幫助過, 還在一個廚房裏做過飯,池潤衣已經不那麽懼怕宴雲谏這個人。
但宴雲谏壞起來的那些為難也是真的發生過,加上宴雲谏和石朝雲關系不睦, 池潤衣并不想和宴雲谏有太多的接觸。
現在一個大活人站在門口, 第一反應是驚訝和下意識的不多但的确有的排斥:“你怎麽來了?你..知道我住這裏?”
宴雲谏臉沉下來:“我來收賬, 不可以?”
池潤衣看到宴雲谏手裏拎着的打包袋, 拿着這麽多吃的來收賬?他摸了摸鼻子:“就是有些意外。”
宴雲谏:“不請我進去?”
他也不知道怎麽就到這了, 從讓底下人查住址和把冰箱裏的東西一掃而空, 好像都是一眨眼的事,中邪了一樣。
和伸手不打笑臉人的心态類似, 宴雲谏大衣上的薄薄雪花和手裏拎着的東西, 都讓池潤衣說不出趕人之類的話, 他讓開門, 幹巴巴道:“請進。”
宴雲谏比池潤衣高半個頭, 伸手兜了下池潤衣的發頂, 語氣好了些:“這還差不多。”他看得出小狗不歡迎他, 但那又怎麽樣, 越不歡迎他還就越要安穩的呆着。
進屋後一股熱浪夾雜着火鍋的香辣氣鋪面而來。
宴雲谏有一瞬的愣神,時光仿佛穿梭到十幾年前去外公家的時候, 房子不大但很溫馨, 是那種小而整潔的空間圍出的家庭的溫暖, 一點都沒有他想象中的冷清可憐縮牆角之類。
見宴雲谏站那兒發愣,池潤衣蹭了下額上細密的汗珠,地暖加沸騰的火鍋的雙重熱度, 抵禦屋外的寒冬綽綽有餘:“要是不習慣的話..”
宴雲谏回神:“習慣, 很習慣, 火鍋一個吃有什麽意思,幸虧我來了。”
說着提了下手裏的袋子。
左張右望:“看着不錯嘛,就是菜有點少,廚房在哪?我再去弄兩個..不算白吃啊——”
池潤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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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後,火鍋正式開鍋,宴雲谏帶來的食材池潤衣認識的只有龍蝦和鮑魚,還有兩條長的奇奇怪怪的魚和其他一些東西,吃着好吃,但叫不上名字。
宴雲谏還帶了紅酒。
池潤衣給他倒了一杯快樂水,那瓶紅酒就暫時被擱置了。
春晚一如既往的不好看,但勝在熱鬧。
池潤衣偶爾看一眼另一邊酒紅色薄毛衫袖子撸到胳膊肘,鼻尖上也滲出汗珠的宴雲谏,覺得這個年過的比去年好,去年是一個人過的。
鍋裏什麽菜沒了他就再下點。
九點半石朝雲打電話過來,池潤衣拿着手機去卧室,關上卧室門:“哥——”
石朝雲那邊背景嘈雜,聽得出有很多人,他的聲音有種內斂冰涼的感覺,一開口那些嘈雜便如潮水般退去了:“回去了?”
下午六點他讓人送過去一桌子吃的。
因為手機不在身邊,送餐的人剛剛才聯系上他,說家裏沒人。
池潤衣:「嗯」了一聲,說自己吃的火鍋,為了讓石朝雲放心,還說有朋友陪。說實話一個人吃火鍋他也會說有朋友陪,不想讓石朝雲擔心,但客廳裏多了個宴雲谏,這話說的莫名有幾分心虛。
兩個人又說了幾句話才挂斷電話。池潤衣有些不開心,剛才他一直想對石朝雲說一句“新年快樂,”但因為柏青的緣故,莫名就多了些自矜,想要聽石朝雲先對自己說這句話,結果到最後什麽都沒有。
石朝雲這邊,手機設置了二十三點五十的鈴聲,看了眼等候在一邊有事和他商量的二叔,将手機揣進了褲兜。
宴雲谏看着打完電話從卧室出來的池潤衣,小狗蔫了..
打電話的是石朝雲?
心頭輕輕一哂。
有心說石朝雲那人完全就是個沒有心的石頭,看上去和誰都彬彬有禮的,其實對誰都不會入眼,想想又算了,大過節的。
沒好氣的往池潤衣碗裏夾了一塊龍蝦肉。
池潤衣沒注意碗裏多了一塊龍蝦肉,去廚房拿了兩罐啤酒過來。
啤酒是王陽上次來時拎的,想和池潤衣吐槽感情上的曲折,後來臨時有事又走了,一打啤酒原原本本放到現在。
啤酒池潤衣本來是想自己喝,宴雲谏也要,就遞給他一罐。
友情建議:“要不你還是喝紅酒?”總覺得不論是石朝雲還是宴雲谏,都和這種東西格格不入。
宴雲谏熟練的打開啤酒,他不喜歡對罐喝,直接倒在了一旁的空杯子裏,瞟一眼池潤衣新奇的目光:“我以前去國外留學的時候住過地下室,喝散打的啤酒,吃過期的面包,還挨過餓..”
池潤衣即使心情郁悶,還是被激起了好奇心,大概是演過太多狗血劇的緣故,不自覺開始猜想:宴家以前破過産?又或者宴雲谏是少年時流浪在外,後來才被豪門找回..
宴雲谏一口悶了杯子裏的啤酒,意識到他有些說多了。
那段自虐式的時光明明從未在人前提起,大概是這小狗身上有種類似于真誠的東西,讓人能稍稍栖息片刻:“反正我不是你以為的那種大少爺。”
說着晃了晃啤酒罐:“一口就沒了,還有嗎?還是喝這個帶勁!”
池潤衣去廚房把剩下的啤酒都拎來,兩個人你一罐我一罐,最後連那瓶紅酒都喝的見底。酒不少,加上宴雲谏帶來的那瓶紅酒窖藏多年後勁極大,兩個人都有些醉了。
池潤衣保留着最後一份清醒注意着時間,一直到午夜十一點四十五,很多祝福的短信湧進手機,但一直沒有他所期望的那一個。
十一點五十五,池潤衣給石朝雲發信息祝他新年快樂。
信息并沒有被石朝雲立即看到,他在十一點五十關掉訂好的鬧鐘,才要給池潤衣打電話,有一個陌生的電話進來。
國外的號,接起來是一個陌生又熟悉的聲音,溫雅清淡:“哥,新年快樂。這麽久不聯系,你還好嗎?”
石朝雲靜默兩秒,直覺的問:“柏青?”
柏青笑起來,輕輕吐了口氣:“嗨呀,好緊張,幸虧你還聽得出是我,要不然可尴尬了。”
石朝雲笑起來:“你沒什麽變化。”連尴尬都會直接說出來,這麽的坦誠和俏皮,和他記憶中的柏青大差不差。
兩個人就這麽聊了幾句。
柏青告訴石朝雲他最近就要回國了,過段時間家裏人都會過來:“哥你能來接我嗎?好多年不回去,聽說國內變化很大,我得跟着你才不會迷路。”
石朝雲答應了,又道:”再給你辦個接風宴怎麽樣?“他聽得出柏青的忐忑,也能理解這種不安,這些年他們都長大了,各自的家族都有了不小的變化,衰落或者繁盛。
柏家在圈子裏算是衰落的那種,如果沒有合适的人引薦和站臺,再融入進來有一定的困難。柏青說”好“,又提醒石朝雲:”還有兩分鐘就十二點了,奶奶和琪琪他們一定等你過去一起跨年,回頭再聯系?“石朝雲也不想竟聊到現在,挂了電話後看了看時間估計沒機會給池潤衣打電話,大步往大廳走去。池潤衣發來的祝福短信淹沒在其他短信裏,并沒有被石朝雲注意到。
一家子人都在等着石朝雲。
石母有些不高興,低聲問:“你給誰打電話?”她心裏已經斷定一定是那個小明星不死心的糾纏,真是一點事都不懂。
石朝雲不喜歡別人幹涉自己的私生活,眉心便是一斂。他常居高位氣勢驚人,僅僅是這一不悅的沉默便讓主桌上的人都有些不敢說話。
石母頓感丢人,眼角便是一酸,腮邊的肉也不受控制的顫了顫,頃刻間便有一種難以形容的委屈和脆弱。
石朝雲心頭一嘆,舒展了眉眼托了下石母的胳膊,溫聲道:“是柏青,他快要回國了,剛才打電話還說惦記您。”
他知道在那段有些艱難的歲月,柏青幾乎是母親另一個精神支柱。
石母臉色好轉,驚喜的看着石朝雲:“真的?那可太好了!”
同桌的石琪琪目睹石母臉色變幻,心裏有些同情石朝雲,她要是有這麽一個菟絲花一樣的母親,而且還是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裏的那種,怕不是得瘋。
十二點全家人一起舉杯,慶祝新的一年到來,而後便是一家人互相恭賀新年。
石朝雲對這種活動并沒什麽興趣。
不過作為一家之主,讓家人們安心是他的責任,耐着性子走完流程已經是十二點半,其他人睡的睡走的走玩的玩,各有消遣。
石朝雲點開和池潤衣的聊天框,看到那條囑咐的短信,心裏空了一下,小崽子一直惦着他,他卻連個新年快樂都沒有說..
石朝雲去餐廳讓傭人打包了一份暖胃的小食出門。
遵着老太太吩咐一直留意石朝雲的石伯跟上去:“少爺,天還下着雪呢,您現在回去不安全。再說,明天早上再回來也折騰。”
石家是個老家族,初一還有些祭拜祖先之類的事,都是在老宅裏進行,以前石朝雲在這一天都會宿在老宅,現在還拎東西離開,去見誰不言而喻。
石朝雲站定,他身量高大面容英挺,雪花從天幕落下,燈光輝映,更顯出一種無法形容的挺拔和不容置疑:“不折騰,天晚了,您回去休息吧。”
言罷轉身離去。
作者有話說:
麽麽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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