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嚴弋的嘴角上揚,跟謝小玉說他要在平城的公安大學讀兩年。

“這麽急着去哪兒,你兩個弟弟呢?”

謝小玉心髒怦怦跳,“在學校,老師打電話回家說弟弟闖禍,季淑琴去學校了,還讓陳奶奶帶話,叫我抓緊去。”

嚴弋想了一下,“你後媽這麽熱心,怕有古怪,學校那邊我去看看,你在校外別進去。”

謝小玉連連點頭,“我也覺得很奇怪呢。”

嚴弋沒進學校,一包煙跟學校保安打聽到了消息,保安進校轉了一圈,五年四班的雙胞胎太打眼了,很好認。

保安兜裏揣了一包牡丹,供銷社賣五毛一,還是錫紙的,比油紙的貴兩分錢。

貴兩分錢,讓保安有被人重視的驕傲。

他出來說道:“沒惹禍,好好的在教室上課呢。”

嚴弋跟身後的謝小玉說:“紙條讓保安下課給你弟弟,小魚兒那麽聰明,看了你給他的小紙條,今天一定能保證不惹禍,未免夜長夢多,現在就去文工團把工作給頂了。”

……

嚴弋送謝小玉去了總軍區文工團門口,分別後去找許昌。

許昌好幾年沒見到嚴弋了,分別時大家都是少年,現在嚴弋進了公安大學,他既羨慕又替好友高興。

他到處找嚴弋和謝小玉,幾次都在路上錯過,沒想到在家門口碰到。

一聽嚴弋和謝小玉已經發現了不對勁,沒進學校避免了被相親。

許昌佩服,嚴弋适合幹公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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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弋哥,不能再讓小玉住她爸家了。“

“嗯。”

嚴弋心裏有數,不需要發小提醒,他也會去安排。

他拍拍發小的肩膀,“你什麽打算,要不要考公安大學?”

許昌回頭看了看熬壞了身體、只能在家做點簡單家務的父親,他家就他一個獨子,公安職業崇高、也危險。

如果他有點什麽意外,估計爸媽都沒有活下去的盼頭了。

許昌沒有嚴弋敏捷的頭腦、也沒有他強到變态的體魄和身手,苦笑道:“我打算找份工作。”

“也挺好。”嚴弋叫許昌別灰心,“工作會有的。”

嚴弋給京市的父親打了個電話,“爸,借點錢。”

嚴平洲心裏發笑,男孩子,只有談了戀愛才會花到錢,他問:“你要錢做什麽?”

“買房子。”

“娶媳婦的?”

嚴弋:“你閨女來平城不要地方住?”

“星星住的地方我這個當爸爸的會管。”

嚴平洲說:“我是有積蓄,那是你.媽給你攢的老婆本,你說,你要是買房娶媳婦,馬上給你彙款,如果不是,你自己想辦法去。”

嚴弋:“那我自己想辦法。”

嚴平洲挂了電話發笑,這個兒子,娶媳婦害什麽羞呢。

星星撅着嘴不滿,“爸爸,哥哥什麽時候才能來接我,我一點兒也不想在這裏住,她們都叫我找哥哥哭,把哥哥哭回來,我讨厭她們。”

嚴平洲壓住心中的怒火,跟女兒說:“快了,哥哥已經找房子去了,等找好房子,你過去才有地方住呀。”

嚴星吸了口氣,“那好吧,爸爸跟哥哥說,我不需要太大的房子,能跟小玉姐姐和兩個哥哥住的下就可以了。”

……

嚴弋這邊,放下電話去了市公安局,“宋伯伯,我想查查謝東海的資産。”

宋廉故意訓斥,“你要死了啊,去查一個副市長,你懷疑他貪污受賄?那也不歸你管,有紀委組織呢。”

嚴弋說:“他是不是貪污受賄跟我沒關系,但是十年前謝東海名下所有的資産,有一半是天冬阿姨的,天冬阿姨去世,就該給小玉和她弟弟們,我替小玉查一查。”

“那這簡單。”

宋廉告誡嚴弋,“你不許去查謝東海,你還不夠格,我查清楚告訴你。”

“那麻煩宋伯伯快點。”

嚴弋說:“小玉在她親爸家住不長。”

嚴弋一走,宋廉給嚴平洲打了個電話,笑着調侃,“你兒子可以啊,要去調查他未來老丈人的資産,不過我給壓了下來,回頭我去查。”

嚴平洲笑,那臭小子,還真自己去想辦法了。

他道:“你被那臭小子忽悠了,他等不及你,肯定會自己去查的。”

果然,等宋廉反應過來打電話去公安學校,教導員說嚴弋找學校批了條子開了出行證,請了假去涼州了。

涼州那邊只有雙胞胎的大伯母一家。

宋廉火冒三丈,嚴弋那個刺頭查到了什麽也不吭聲,但是他既然去了涼州,孟天冬肯定是給小玉留了東西的。

……

謝小玉去平城總軍區的文工團,在辦公室碰到了熟人。

當年跟媽媽在團裏争奪臺柱子的競争對手,如今都成文工團領導了。

“春妮阿姨,我是孟天冬的女兒謝小玉,阿姨跟十年前一點兒都沒變,還是那麽年輕漂亮!”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謝小玉小時候聽媽媽誇贊過這位競争對手,憑本事不在背地裏搞小動作,競争的坦坦蕩蕩。

張春妮上下打量謝小玉,好标致的小姑娘。

“你是天冬的女兒?老天呀,長這麽漂亮了!”

張春妮和孟天冬互相欣賞,雖然以前有過競争,其實都很佩服對方。

“你不是去京城對象家了嗎,怎麽回來了呀?”

“我哪有什麽對象啊?”

謝小玉低頭嘆氣,說老家的大伯母強迫她相親,她在青山村呆不下去,開了證明去涼州,剛把雙胞胎弟弟接回來。

包括昨天晚上剛到家,被迫在花壇上枯坐了兩個小時的事情都說了。

“畢竟弟弟跟爸爸和季阿姨,一點關系都沒有,我想頂替我親媽的工作,好養活我兩個弟弟。”

張春妮心疼孟天冬的女兒,慶幸道:“幸虧你回來的及時,要不然這份工作,就被你後媽忽悠走了。”

謝小玉後媽跟團裏說,謝小玉成了副師長家的兒媳婦,跟着一起回京城了。

兩個弟弟才十歲還是上學的年紀,接替不了平城的這份工作,她願意出兩千塊錢,給雙胞胎的大伯母養孩子,來換這份工作。

先付了五百,彙款單拿到團裏,謝小玉要是再遲一周,這份工作就易主了。

謝小玉拍着心口壓驚:“季阿姨根本不了解弟弟的大伯母,我過去的時候,正碰上大伯母和大伯父賣弟弟,這事,平城的公安局長都知道!”

“我當初就說不靠譜啊,但是你家沒個合适的人接替,現在你回來正好,走,阿姨帶你去辦工作交接手續。”

謝小玉貌美如花,挑選崗位的時候,張春妮敲着桌子猶豫,不會唱不會跳,從頭學劈叉下腰是不行了,這可怎麽給小姑娘安排呢?

謝小玉表态:“回城知青還有那麽多沒有工作的,我能有份工作就滿足了,幕後打雜,我都可以。”

……

季淑琴在學校等了半天,也不見謝小玉過來,還被呂秋梅的兒子薛耀強嘲諷:“是太醜了不敢來吧?”

季淑琴不知道哪兒出錯了,回到家,看到謝小玉擺弄手裏的工作證、通行證、食堂飯卡。

她一把搶過來,心口喘不過氣。

謝小玉沒去學校,她去文工團把工作給頂替了!

她氣道:“幕後打雜,豬都能幹的活兒,我說用一份好工作跟你換你不幹,你既然這麽出息,帶你弟弟出去住。”

“你弟弟跟我家可沒有關系,你帶着弟弟賴在這裏,好意思嗎?”

謝小玉冷笑,“可不是我要回來住,是我爸派車接我回來的,而且這是我親爸的房子,你沒資格趕我走,不過我不想讓弟弟們受你白眼,走就走,季阿姨你記好了,你們再派車求我回來,我都不會回來的。”

“我絕對不會再求你!”

謝小玉輕輕一笑,“我的工種在你眼裏是豬都能幹的活,你外甥女兒都拿不到,那她連豬都不如了,豬都不如的東西,難怪季阿姨用了這麽長時間,都沒給她弄進文工團。”

季淑琴:……

謝小玉搬出市委大院之前,跟陳奶奶和齊嬸子告別。

她沒有添油加醋,只是陳述事實,“陳奶奶,我頂替了我親媽工作,惹惱了季阿姨,她說我弟弟們沒資格住家裏,我今天就打算搬出去了。”

“你這孩子,等你爸回來再說。”陳奶奶急了。

齊紅玉更氣憤,“你親爸單位的房子,她憑什麽攆你走?”

謝小玉道:“她沒有攆我,她攆的是我兩個弟弟。”

齊嬸子在謝小玉走後,破口大罵那兩口子黑心爛肺。

陳奶奶氣不過,第一次在老伴上班時間,打電話到他單位,“小玉走了,你敲打敲打謝東海,慣的他後老婆太嚣張了。”

……

另外一邊,嚴弋也已經到了涼州市公安局。

有宋廉跟這邊的兄弟單位通氣,他在看守所裏見到了雙胞胎的大伯母杜二梅。

“說說吧,孟天冬跟謝東海離婚的時候簽了協議,把財産都給了謝東海,那份協議在你這裏吧?”

杜二梅一慌,孟天冬死的突然,連遺言都來不及交代,辦完喪事後,她在孟天冬家裏掘地三尺,看能不能找到點好東西。

果然在暗格裏發現孟天冬跟前夫的離婚協議。

杜二梅低着頭,“什麽協議,根本就沒有。”

杜二梅慌張的掩飾,明顯是有的。

嚴弋厲聲呵斥,“一份工作不值當許你兩千塊,你是用那份協議當籌碼威脅的吧,謝東海出大事了,你老實交代還能減輕罪行!”

他詐杜二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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