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祁彥睜開眼的時候,入眼的是陌生的床帳。他的腦袋還有些昏昏沉沉,雙眼有些迷茫地盯着床頂看了許久,前一晚的記憶才漸漸清晰起來。祁彥想着那蠢家夥趴在自己身上,那粗重的喘息聲在自己耳邊響了一晚上,還有蠢小子那張臉上帶着自己從來沒有見過的恐怖表情,讓他看上去也沒那麽蠢了。

他又想着那人竟然将自己那東西放進自己那處,紅蓮老祖給了他那些這方面的書看過,但都是關于男女的,如今自己竟然被當做女人用了一回。而且唐遠融許是因為吃了那帶催#情的果實,所以一晚上都沒停歇。

他在想什麽……這蠢小子實在太蠢了,不知道是如何活到這麽大的,這段時間若不是自己,唐遠融就算不死也是半死了。

祁彥心中那惱怒突然又變成了擔憂。這心思便如自己有了孩子,偏偏這孩子蠢的要死,什麽都要依賴自己,若是百年之後,自己命歸黃泉,這孩子又該怎麽辦?不過唐遠融年紀與自己差不多,那人雖然根骨好,但是因為腦子比較笨,所以領悟力上還是不如自己的,如此看來,這蠢小子活得時間也不會比自己長。

想到這些,祁彥心中的擔憂漸漸消失了。

但是為何自己身後卻像被開了個口,怎麽也合不上?

祁彥臉上的表情一陣紅一陣白,看着自己身邊的位置已經空了,那惱怒更添了幾分,這般思緒他也不知道是為何。

那門從外面推開,唐遠融帶着一身清爽之氣進了屋,顯然精氣十分好。

祁彥面色不善地盯着他看着。

被他這般盯着,唐遠融果然慌了神,連忙走到了床邊,蹲下了身,雙手掩面,聲音裏透着些驚慌失措道:“彥兒,昨晚我不知為何就控制不住自己,做了些奇怪的事,竟然用那怪異的功法傷了你。彥兒,你打我吧。”唐遠融将自己手的放下,然後閉上眼睛,全身都卸去了防備,等着祁彥下手。

這蠢小子果然什麽都不知道,明明是……竟然還以為是以功法傷了自己,果然連男女之事都不通啊……祁彥只覺得十分頭痛,這世上怎麽會有這般笨的人呢?

“我無礙,你也是無心之失。”看着唐遠融那傷心欲絕的表情,祁彥趕緊勸道。

“彥兒,你對我這般好,我還傷了你,妄為人。”唐遠融臉上盡是憂傷道。

“其實也傷得不重。”

“如何不重?我這走火入魔一晚上不知傷了你多久。彥兒,就算你肯原諒我,我也不想原諒自己,現在便自我了斷了好些。”

祁彥也慌了,連忙拉住唐遠融去拿劍的手道:“真的不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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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讓我看你傷口!”

祁彥看着唐遠融那一臉堅定尋死的表情,然後趴在床上,将自己亵褲扯了下去,将自己那處露在了唐遠融面前。

腦袋緊緊地埋在枕頭上,臉紅蔓延到耳根,心中也只能感嘆唐遠融實在是太蠢了。

這日子依舊這麽淡淡地過着,籬笆圍成的院子中的牡丹好開了又落,祁彥早将照顧唐遠融當成習慣,若是一天安安靜靜地度過,他反而覺得不自在了。

唐遠融已經從少年長成了青年,站在祁彥的身邊,足足比他高了一個頭。祁彥想着這頭腦蠢笨的四肢都比較發達,所以對那比自己強壯許多的身材的嫉妒之心又少了些。

“彥兒,我有一仇人,那人殺死了我的父母,如今我修為也入了結丹期,所以便想去尋那仇人報仇。等這大仇報了,我便回來這山中陪你可好?”有一日,唐遠融道。

祁彥聽了那話,只覺得心中突然像缺了什麽一般,空蕩蕩的。又想着這唐遠融這般笨,尋仇會不會先被仇人殺了?

“彥兒,本座初見你之時,你最後一口氣已經斷了,将你救回來,本就是逆天而行。你要在這山中呆滿一甲子,穩了身上的靈氣,才可以出這仙山。不可随意而行,切記!”

紅蓮老祖時常囑托的話再祁彥腦海中響起,他看着唐遠融就像看着自己還沒有長大的孩子一般,備好了這路上用的衣物與幹糧,唐遠融要離開之時,他又拉着唐遠融說了許久,無非這世間人心險惡,讓他不要輕信別人等等。

“這笛子乃是這天下間絕無僅有的笛子,被稱為‘血泣’,帶着真氣吹出的笛聲可以傷人,本是師父給我的,你如今便留着防身用吧。”

唐遠融看着那張絮絮叨叨說個不停地嘴,突然親了一下,把祁彥驚得有些呆了,不過想着這蠢小子肯定也是無意之舉,所以沒有在意。

“彥兒,這凡世日子我呆的少,也不懂你說的那些,不如随我一起下山?”

祁彥看着唐遠融許久,終是轉身離去。

“一路保重,我在此處等你歸來……”

祁彥慢悠悠地走出了一段距離,再回頭,那人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了,這天地間空蕩蕩一片,山中從此也只有祁彥一人了。

每日看着那日出日落,修煉吃飯睡覺,還是一樣的日子,突然覺得枯燥無味起來。

有一日,突然見了那牡丹從中的小花,那小花紅蓮老祖離開之時便有了,如今也過去了幾十年,這小花依然開着,莫非真的是草木也可修煉?

祁彥每日便看着那小花,只見那花日日開着,竟然沒有絲毫枯萎的預兆。

他習慣性地看向對面,可惜日複一日過去,那個熟悉的身影都沒有出現。

又過了許多年,祁彥突然發現自己不太記得唐遠融的長相了。祁彥連忙去數那碗中的豆子,已經有二十粒了,唐遠融已經離開二十年了。

十五歲遇見唐遠融,同吃同住二十年,如今又是二十年過去,他在這山中已經有五十五年了。

六十歲那年,他一定要下山看看,但是絕對不是去找那忘恩負義的蠢小子。不過這山中之路本如一循環,很難進入,這蠢小子不會找不到進來的路,所以死在路上了吧?

祁彥心中一驚,連忙走遍了整座山。三十二具骨頭,與唐遠融那年走的時候數量一模一樣,所以那蠢小子沒有死在路上。

這蠢小子不會被仇人殺了吧?

祁彥越想越焦急,這剩下的五年也過得十分慢。

冬去春來,萬物複蘇。

屋子的門打開,走出一個眉目豔麗的青年來,一身白色道袍,頭發束起,只餘兩抹劉海搭在腦袋前,風流天成。

“六十歲一甲子,輪回不過瞬間。”

祁彥嘆了口氣,便往那山外走去,腳下有些焦急。等離了這山,便禦劍往那繁華熱鬧處飛去。

祁彥到了那熱鬧的城鎮,忍住對這陌生的世間的好奇,找了那看起來沉穩地人問道:“你可曾聽聞‘唐遠融’這個名字?”心中想着那蠢小子肯定名不見經傳,自己怕是問好久都沒有結果。

誰知那人聽了這名字便似聽了什麽怪物的名字一般,驚恐地看了祁彥一眼,便擺了擺手離開了。

這第二第三都是如此,祁彥迷茫地走在這繁華的大街上,心中想着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這茶樓向來是八卦之事多的地方。

祁彥坐在那茶樓上,要了一壺茶,看着樓下人來人往,這萬千人之中,要找一個蠢小子實在太難了。

“你們可曾聽聞那夜宴十八嶺上的大魔頭要娶妻了?”

“幾年便是一個,那魔頭果然是豔福不淺啊!”

祁彥聽了那話整個人都呆住了,這世間這般大,有那同名同姓的也不稀奇。蠢小子說過要回去找自己,那麽蠢,怎麽可能會有女人願意嫁給他呢?

“唐遠融本來與封城印家有私怨,那魔修修為到了結丹期,還有那被稱為修真界神器的‘血泣’,二十年前輕易殺了印家家主,之後若是印家有成年的女子都會娶回夜宴十八嶺,也不知是寵愛還是折磨。”

祁彥聽着那話,臉色頓時一片慘白,可以同名同姓,但是‘血泣’只有一支。

那人果然忘恩負義,明明說過大仇得報便會回山中找自己,如今竟然在這世間享着豔福。祁彥心中又十分難受,有種好不容易将孩子養大了,孩子居然忘記自己的感覺。

他在這城中呆了一晚,第二天收拾行李便要往家裏去,這走到半路,終究不甘心,調轉方向,往夜宴十八嶺去了。

他禦着劍行了一天一夜,終于見了那高聳入雲的高山,這便是夜宴十八嶺之第一嶺。

祁彥看着那山看了許久,然後禦劍入雲端,剛落了地,突然有一小女孩拿着劍向自己襲來,祁彥拿起手中的劍便去擋。

小女孩緊咬着牙,但是那被祁彥制住的劍怎麽也動不了,小小年紀,眼睛中便帶着戾氣,狠狠地看着祁彥道:“你是何人?”

“唐遠融是否在這山中?”祁彥問道。

小女孩發出一聲尖叫聲,那遠處出現了一群黑點,近些去看原來是一群黑衣人,那些人迅速将祁彥包圍起來。

祁彥修為不低,但是這些人太多,而且不怕死,所以便十分難纏,祁彥漸漸失了力氣,那鋒銳的劍往祁彥身上刺來。

“哐”地一聲,那劍碰到一個硬物,然後落在了地上。

衆人擡頭看去,來人站在不遠處,一身黑衣,容貌俊秀,全身都透着一股冷意。這黑衣人連同那小女孩連忙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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