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怎能不愛我(24)
戴興浩不愧為戴家看好的繼承人,與曲家關于q市的海外項目,盡管曲家給予了他極大的刁難,還是成功的談了下來。
曲峥寅對這些是一概不懂的,但聽着曲氏項目小組的人對戴興浩不停地稱贊,對他的能力也是多少有了更深的了解。
等到林林總總的小事都做完之後,曲峥寅再次閑了下來。從前他閑的時候總是去各種酒店混,或者跟着一群狐朋狗友那裏熱鬧往哪裏鑽。這些對于現在的曲峥寅,已經完全失去了吸引力。大侄子多多已經可以模糊的發出些聲音了,可愛的想讓曲峥寅一直窩在家裏,但這一點被心裏敏銳的曲大嫂發現了。
“出去和朋友玩玩,或者給自己找點別的事幹吧。多多我會照顧的,別擔心。”曲大嫂一邊慈愛的笑着,一邊毫不猶豫的把曲峥寅趕出門外。
曲峥寅的掙紮完全被忽視了,他寂寞的蹲在曲家大門口,撓了撓頭,嘆了口氣,一時間也不知道去哪裏。說是找朋友一起玩,現在他又哪裏有什麽朋友呢。
阿城只是沉默的跟着曲峥寅,等待着他的動作。
“對了,阿城。”曲峥寅突然想起了一個人,“那個一直追着咱們不放的警察呢。”
“曲總施壓警局局長,徐沉吟已經停止了他的調查工作。”阿城回答,所有的信息都在他的腦袋裏儲存着,不用思考就能順利的背出來,“戴興浩和陸瑛對于綁匪的調查也松懈了不少,現在找了一個偵探事務所。不過我們已經嚴格控制住了。比較麻煩的是,陸瑛現在還在尋找阿榮的蹤跡。”
“哦?”聽到這裏,曲峥寅總算是有點興趣了,他問,“那他找到什麽了沒有?那天不是還氣沖沖的來質問我嗎。”
阿城搖搖頭,說道:“他們好像完全遺忘了那件事,并且将視線完全鎖定在阿榮身上。我想,在他們找到阿榮之前,不會想到再來找您的。”盡管是親眼目睹了曲峥寅的種種神秘之處,但阿城深知什麽能說什麽不能說,這件事即使是親眼所見,也要當做不知道來處理。
曲峥寅對他的這些小心思卻絲毫沒有注意:“無趣,真無趣。”他站起來,佯裝拍拍身上的土,伸了個懶腰,“阿城,去把車開過來。我要去看看徐沉吟這個正義的警察!”
這個提議來的莫名其妙,雖說看上去徐沉吟這個人已經在他們的對話和資料裏出現過很多次,但實際上兩個人之間是完全沒有任何交流的,而徐沉吟的記憶中,曲峥寅這個人他是從來沒有見過的。
今天不是個休假日,曲峥寅也不是什麽大人物,理所當然的沒能見到人。
曲峥寅越想越氣,覺得自己又受了氣,雖然人家只是按照規章制度辦。對于曲峥寅來說,受了氣當然要在陸瑛和戴興浩身上找回來。
陸瑛這一個月過得還是挺不好的,他的衣食住行已經由戴興浩一手操持起來,生活質量和之前比起簡直是天差地別。但這點并不能讓陸瑛快樂,因為戴興浩對他的态度一天比一天更加的冷淡了。這種變化太明顯了,讓他實在難以用錯覺來勸慰自己。
那些關心都有一種流于表面的意味。已經搬到戴興浩的家裏,兩個人時時刻刻都在一起,陸瑛卻覺得戴興浩似乎在兩個人身前劃下一道看不見的線,并且時刻注意着不越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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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曲峥寅好像陰魂不散一樣,時不時都能見到他和戴興浩走在一起。這帶給陸瑛的壓力是巨大的,曾經對于這份感情的巨大信心,仿佛都在這樣的日子中慢慢的消磨了。
陸瑛嘆了口氣,然後重新振作起來。收拾好一會會議上要用的資料,就要前往樓下的會議室。頂樓的空曠走廊上,他出乎意料的遇到了一個熟悉的人,曲峥寅。
這讓他瞬間繃住了身體,警惕着對方,然而對方就像沒見到他一樣,撞開他的肩膀就向前走。
陸瑛被他冷不防的一撞,懷裏的資料一時間沒有拿住,嘩啦啦撒了滿地。他急忙蹲下身,想要将文件重新整理好。曲峥寅看着有趣,轉過身随意撿了幾張,瞟了幾眼,遞給陸瑛。
他溫和的笑着說:“走路要注意腳下,下次可要小心了。”
明明是他先撞到自己身上的,陸瑛并不欲多惹出一些是非,匆匆接過曲峥寅手中的文件,他盯着對方的眼睛,不卑不亢的說道:“我會很小心地不讓腳下的石頭擋路的。”雖是想好了不要多惹事端,但一想到對方的來意,還是帶了一點火氣。
曲峥寅只是大方的笑了笑,好像一個長輩寬容的包容了小輩的錯誤,這讓陸瑛看着更加的生氣。他也不等曲峥寅回話,将散落的資料收集好,整理整齊,轉頭就走。
對方帶着一個保镖上到頂樓,總不會是去找秘書小姐解悶的,目标是誰顯而易見。陸瑛心裏生着悶氣,去了大會議室。
會議定在下午三點開始,但此時不過兩點半,因此空空蕩蕩的,只有陸瑛一個人。這次會議是探讨關于外國一家極有威名的公司進軍中國,他們的計劃和光暈一直以來渴望突出中國,走向海外的目标相輔相成,因此像這種探讨競标價格的會議,光暈已經陸陸續續開了好幾次了。
手裏動作不停,把相應的資料放在個人的座位前,陸瑛心裏亂糟糟的,曲峥寅又找戴興浩做什麽。這個想法在他的腦袋裏盤恒不去。
直到下班之後,他的腦子裏還在想這件事。坐在車上,偷偷看着駕駛座上的戴興浩,明知道這樣做可能會給他們的感情雪上加霜,但陸瑛覺得即使真的只當對方是朋友,他們之間的接觸也太多了。
“今天我看到曲峥寅來找你了。”陸瑛開口。
“嗯。”戴興浩随意的回答。
“他找你什麽事?”
“沒什麽,都是小事。”
陸瑛抿起了嘴唇,一股怒氣沖上大腦:“既然是小事,那就跟我說一說也不礙事吧。”
戴興浩意識到了陸瑛的怒氣,但他并沒有安慰,也沒有解釋,只是好像下定了決心一樣,說道:“我們回去說。”
一種前所未有的尴尬的氣氛彌漫在這個車廂裏的兩個人之間,陸瑛覺得自己的心已經涼了,回去說,說什麽?有什麽不能現在再說的,戴興浩……真的變心了。
也許他一開始就錯了,一個輕易抛棄交往一年的男友的男人,是不是最開始就是不可信的。
兩人沉默的走進家裏,挨着坐在沙發上,陸瑛順手拽過來一個抱枕,抱在懷裏。這個抱枕還是他買回來的,剛來這裏的時候,這裏冷冰冰的就像是一個賓館,而現在,添了不少東西,已經真正像是兩個人的家了。
陸瑛越看越傷心,明明有一種想要哭的*,但是眼睛裏幹幹的,什麽也沒有。
戴興浩首先打破了沉默:“這些日子,我很抱歉。”
陸瑛側過頭看他,他身體前傾,胳膊放在膝蓋上,雙手交叉,眼睛看着前面的茶幾,就是不看陸瑛,“我原本以為對于你的感情是真的可以一直持續下去,但好像不是這樣。”
戴興浩歪着頭看了一眼身邊的陸瑛,他一臉要哭出來的樣子,但上齒緊咬下唇,把眼淚合着哭泣一同咽了下去。
戴興浩心中突然湧上一抹痛苦,瞬間又被吞噬了,商場上的他向來能言善辯,但此時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他局促的握了握手,低聲說:“對不起。”便起身,走向副卧室。
一瞬間肩上的負重感好像又加深了,曲峥寅的面容突然在他的腦海中閃現,戴興浩握着門把的手漸漸收緊,最後還是抛下了一句,“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就慌忙的進了卧室。
陸瑛抱着精心挑選的抱枕,一種荒唐的荒謬的感覺遍布着他的身體。這個家他進來還不足一個月,但是在這裏的每一天每一秒都是他極其珍稀的,他精心的經營着他們的感情,布置着他們的家,然而現在,戴興浩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要将這樣一切全部抹去。
就好像一部戲,有一個人在舞臺下面看着他,他想讓這個戲怎麽演,就要怎麽演。
曲峥寅,盡管沒有任何證據,但他冥冥中就是有一種感覺,就是這個人,他設了一個局,讓這個局裏的所有人跟着他的思路走。
平生從未有過的憤怒沖上心頭,陸瑛急促的呼吸兩下,迫使自己平靜下來。一切還沒有結束,他絕不會認輸,因為他相信,那天戴興浩跟他說交往的時候,那種感情絕對是真摯深沉的。只要這種感情還存在,他就不能輕言放棄。
曲峥寅從曲大哥的酒櫃裏偷了一瓶香槟出來,倒在喝水的玻璃杯裏,還算是名貴的香槟頓時下降了好幾個檔次,但曲峥寅毫不在意。他又給阿城倒了一杯,然後端着酒杯,走到陽臺,望着天上高懸的月亮,輕聲問道:“現在是阿樹出來的時候了吧。”
身後的阿城也端起酒杯,跟着他走到陽臺:“是。”
曲峥寅轉過身,對着阿城高舉酒杯,皎潔的月光穿過金黃的酒液,他微笑着說着:“chee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