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塊黑色的陰影突然出現在面前。
賀揚穿着寬松的工裝,将他的身形顯得更加挺拔,他一只手搭在輪椅背後,一只手上拿着密封好的檢查報告,微微挑眉看着時霁,“你怎麽在這?”
“我也想問。”時霁有些惱怒。
他想要查看賀揚腦內是否有剛剛畫面的記憶殘餘,于是他很小心地去觸碰賀揚的光腦,然後發現賀揚的光腦根本沒有打算攔截他。
很快,時霁以賀揚的視角看到了剛剛他所做的那些事。
并且光腦給出的評價是,可愛。
時霁迅速收束起精神力,臉上也不自覺有些發燙,失神良久。以至于再注意到賀揚的時候,他發現賀揚臉上的笑容帶上了一絲玩味。
“沒有人陪你來嗎?我是指你家裏人。”賀揚漫不經心說道。
“沒有。”
“那,小天,跟哥哥打招呼。”
“哥哥好!”叫做小天的男孩臉上浮起一個淡淡的笑容。
賀揚覺得新奇,掐了一下小男孩的臉,“你怎麽回事,第一次見面就對着人笑?我這好不容易過來看你一趟你跟見了仇人似的?”
小男孩面對賀揚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又沒有了,淡道:“因為從出生起就只看哥哥,已經看膩了。”
賀揚罵了一句臭小子,也全然不覺有一個藏在小男孩身上一個藍色絲狀物已經悄然爬到了時霁的身上。
緊接着,醫院門口傳來了嘈雜聲,身着護衛團服飾的人将一個懷裏抱着一個小女孩的中年男子包圍住。
男子捂住了小女孩的嘴,以至于小女孩只是在流淚而不見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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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第三社會第二法令,私自越塔将以偷渡者論處,将由護衛團将其帶回原居住塔,若抗拒則處以十年以上有期監/禁。伊先生,您現在只有一次機會,跟我們走,或者和您的女兒一起進入監獄。”為首的人宣讀道。
男子藍色的眼中已經蘊起眼淚,他道:“各位長官,求你們通融通融,那兒治不好我女兒的病,我們一家花了很大的價錢才請人帶我們躍遷到這兒的,號已經挂好了,請再給我兩個小時,求求您了。”
護衛團團長神色略有動容,可是他的副官及時提醒道:“這樣說來你還僞造了證件,不然我想請問先生您又是怎樣挂上號的?”
男人的臉色徹底灰白。
“我們會護送您離開A塔,如果您願意的話,B0206892512先生。”
她懷裏的女孩小聲叫了一聲爸爸。男人緩緩站起,卻又在站起來的那瞬間要往外沖,護衛隊員見狀趕緊拿出激光警棍,就要往男人的後腦上敲。
可是警棍卻停在了半空中,深入骨髓的疼痛讓那個隊員的手暫時失去了一部分知覺,警棍直接掉在了地上滾遠。
是一個留着長發的男人憑空冒出,抓住了他的手腕。
見狀,其他護衛團的成員立馬沖上去。
很快,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也加入了混戰中,戰鬥力很強,那些隊員無力抵抗,一個個都倒在了地上。疼,但不至于傷到哪裏。
幾乎是同時間的,醫院頂層的鈴铛被敲響,一位護士走出來,說道:“請各位保持安靜,這裏是醫院。”
男人期盼看着那個護士,只是護士說完這句就又回到了她的白房子裏。順道将那個坐在輪椅上面無表情的小孩帶走,沒有分給男人眼神。
“這裏是軍部的證件。”
賀揚從光腦中實時投射出一道藍色的光屏,上面密密麻麻的字顯示着他的身份和功勳。
護衛團團長見到這個後露出了一個和煦的笑容,“沒想到您會在這兒,冒犯了。敢問——”
他将目光定位到坐在地上的那一對父女身上。
賀揚回頭問道,“你需要多長時間?”
“兩、兩個小時。”
“這兩個小時算在我頭上。”
“可是,長官,這不是我能夠決定的,萬一之後追究到責任,我只是一個連軍銜都沒有的小喽啰,長官——”
“責任我一并擔。”賀揚拉住時霁的手腕将他往身後拉,“或許你的護衛隊可以在門口等着。”
“好的,長官大人。”
說完,護衛團就離開,他們紅色的制服在陽光下顯得璀璨耀眼。
等到他們離開後,賀揚終于低頭看了一眼那一對父女,男人眼中蘊着眼淚卻遲遲不肯流出,至今都是驚恐的。
賀揚走近蹲下,将手中的那張卡片遞給了男人,散漫道:“跟着他走,給自己留出一些靈活機動時間。”
“大人,那您怎麽辦?”
“沒事,我朋友身上也有這個,我用他的也行。是嗎?”賀揚回頭看。
時霁點了點頭。
男人終于感激地爬起來走了。
賀揚看着男人離開的方向看了很久。
時霁問道:“外面經常是這樣的嗎?”
“外面一直是這樣。”賀揚答道。也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幸運,有一個這樣權力特殊的戀人。賀揚想到。
不過他依舊對時霁能夠出手相助感到吃驚,畢竟據艾莉茲所說,他從一開始就一直生活在軍營裏,幾乎不會外出,人也冷淡。
總不能是突然變成Omega了就會讓人改性。
想到這裏,賀揚又覺得有些煩悶。他正欲走,卻在青草的香味中捕捉到了一絲白茶的味道。
正是因為與衆不同,才更容易被注意到。霎時間,賀揚的精神緊繃起來。
賀揚偏頭皺眉看向時霁,而時霁現在表情也确實有些不自然。
賀揚側臉貼着時霁的耳朵說道:“你沒用抑制貼?”
不說話還好,一說話,時霁就覺得有個東西在撩撥他的心神,整個人焦躁難耐。
“我用了,從昨天你給我之後就一直貼着。”時霁往後躲了躲,動作間露出一段白皙的皮膚,有些莫名的刺眼。
這是一只曾經被他标記過的Omega。
有些事剛剛分化的時霁不知道,賀揚卻清楚得很。即使是最強勁的Alpha都會受到伴侶的影響,對伴侶産生強烈的保護欲和獨占欲。
而區分是否伴侶的依據則是是否進行過标記。
賀揚覺得口中幹渴,錯誤的欲/望在不斷滋生。
賀揚揉了揉眉心,“這他媽的一次性的,就能用一天,你在想什麽?發個情就把腦子燒壞了?”
等說完,賀揚就覺得不太對勁。
時霁好像是和蘇清流他們那群人不太一樣。
他是個Omega,還是個蠻嬌氣的人。
不能随便說話的。
“我去洗手間。”
說完,時霁就要跑,才剛剛邁出去兩步,腿就有些發軟,險些摔倒。
“操。”賀揚輕啧一聲表示嫌棄。
但還是沖過去把人給撈住了。
他暫且脫下了外套裹在了時霁身上,察覺到時霁掙紮的意圖,賀揚只好用信息素暫時将其壓制。
他壓低了聲音,“一起。”
“不要。”時霁的聲音一改往日的冷淡,蒙上些撩人的情/欲。
賀揚看了一眼醫院裏來來往往的人,威脅道:“至少現在,我不希望你被一個不清不楚的陌生Alpha标記。”
呼出的熱氣打在後頸的皮膚上,像是被烈日烤灼過一般的叫人難以忽視。
作者有話要說: 想要評論子(低頭卑微摳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