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在聽到這個名詞後, 時霁想起了之前的約定,就要推門進去。
蘇清流擋在了時霁身前,說道:“賀隊說了, 不讓你進去。”
時霁皺眉, “為什麽?”
就在這時, 屋內也傳來了吼聲,“讓他有多遠滾多遠。”
時霁回頭, 看到了那些人已經拿起了槍對準他們, 直接一腳踹開了門。濃郁的信息素讓他手腳發軟, 更是因為這樣富有侵略性的信息素, 讓陳真帥第一時間在外面關上了門。
時霁靠在門口, 看見賀揚坐在角落裏,一只手搭載了膝蓋上,頭埋下。
額上突起的青筋顯示出他的難受。
“誰讓你進來的?”
時霁深呼吸一下, 走到了賀揚的身邊,蹲下, 與他視線齊平,默默釋放出他的信息素, “我會幫你。”
賀揚沒有說話,時霁以為是信息素的強度還不夠大, 取出了刀。
就在他要往皮膚上劃的時候,手部的動作卻被一股強硬的外力阻止。
短刃被丢到一邊, 發出脆響,同時, 時霁被一個熱源緊緊裹住。
賀揚哭了。
這是時霁才發現的事。
賀揚蹭在時霁的頸窩裏蹭蹭,淚水也打濕了時霁的衣服。他小小聲說道:“寶寶,你怎麽才來, 我好難受。”
賀揚那麽大一塊,近乎是将所有的重量都壓在了時霁身上,震驚和物理上的壓迫讓時霁一個沒蹲穩,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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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嘶一聲,賀揚哭得更猛了。
賀揚一邊哭一邊問時霁,“寶寶有沒有摔疼,對不起嗚嗚嗚,我錯了,原諒我好不好?”
說完,賀揚就換了個姿勢。
他背靠在牆上,讓時霁躺在他的身上,兩具身體還是緊貼着,賀揚攬住時霁的後腰,沒有任何松手的趨勢。
“這樣可以嗎?寶寶。”他臉上還有淚痕,結果還是這樣霸道的樣子。
“不要這樣叫我。”
時霁能感覺賀揚用牙齒戳弄着他的後頸,還……還用這樣的稱呼!
不自覺臉上也紅了,身體也軟了,說話都帶了顫。
這時候的賀揚內心敏感得很,他緊緊抱住了時霁,小心翼翼試探問道:“老……老婆?”
時霁扒開了賀揚的腦袋,威脅道:“時霁。”
“時霁……老婆?”
時霁捶了一下賀揚的胸口,覺得他就是故意的。
明明沒用多大力,可是賀揚的表情就在一瞬間變得委委屈屈了,剛剛止住的眼淚又要往下掉,“老、老婆……我、我錯了。”
密閉空間內的硝煙味道愈發濃郁,空氣似乎都變得濕淋淋,時霁只能極力抑制身體內的反應,放棄說道:“就按你之前的叫。”
得到了贊賞的賀揚直接變成了一只粘人的大狗狗,撒歡,細細啃咬着時霁後頸皮膚,是不是還流連幾個吻,鬧得時霁心神不寧。
“寶寶,你對我真好。”
“你一來我就不難受了。”
“寶寶你別走,你疼疼我,我好難受,我難受得要死掉了。”
“寶寶,你不要不理我。”
賀揚的臉貼在時霁的頸側,嘟嘟囔囔說了半天肉麻話。
時霁了解過,Alpha易感期的發作周期一般以年為單位,而且等級越高的Alpha會更沒有安全感,也會更難受。
時霁他暫時分不清賀揚現在哪句話是真的,哪句話是在撒嬌,只能暫且忍受着來自賀揚信息素的撩撥,在快要達到臨界點的時候才問道:“還難受嗎?”
賀揚委屈巴巴點點頭。
“哪裏?”
賀揚沒說話。
時霁疑惑,順着賀揚的目光往下落。
蹭的一下,時霁臉紅了。
他知道處在易感期的Alpha需要被他标記過的Omega的陪伴,但是……
就算他什麽也不了解,也知道這個東西要幹嘛用。
還……還挺大的一塊!很兇狠的樣子!
時霁炸了毛,大步朝着外頭走,卻感覺有人在身後拉了他一把。突然失去平衡,他朝後倒了下去。又不疼,有人給他墊着。
“賀揚,你要是敢——”
時霁低頭,看到的是一雙鮮明清透的眸子。
就好像剛剛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可是在他發梢上沁下的汗珠卻明顯,順着他鮮明的骨線滴落,呼吸比平日粗重。
賀揚聲音低沉沙啞,除了擁抱以外再沒有其他多餘的動作。
“再讓我抱一會兒,就一會兒。”
時霁将手抵在他胸膛上,炙熱的體溫似乎透過手套也能鑽進他的身體裏,在觸及到那樣強有力的心跳時,他趕緊縮手。
“好了嗎?”時霁小聲問道。
“讓你不要進來。”賀揚調笑,聲音沙啞低沉。
時霁不去看他,兀自站起來後就伸手要拉他。
賀揚卻沒有伸手,淡道:“你先出去,跟他們說我沒事了。”
時霁的目光還是不自覺往那個地方飄,“你是不是……”
沒想到賀揚毫不掩飾,“是。”
時霁被賀揚這個态度給弄害羞了,把“要不要我幫你”這六個字又吞進了肚子裏。
時霁的身上已經不免沾上了賀揚的味道,等他出門的時候又是那麽一個好欺負的表情,衆人完完全全地震驚了。
掐表掐點,距離時霁進去才過去了十五分鐘!
才十五分鐘!
賀隊怎麽回事!
好弱啊!
好丢Alpha的臉啊!
噫!
蘇清流、彭暢和陳真帥大眼瞪小眼瞪了半天,不知道該用什麽來安慰時霁。
據第三社會性別報統計,無數Omega認為他們的婚姻毀于不和諧的性/生活,由此醫療行業的标記清洗手術及其延伸産業得到了長足的發展。
“剛才為什麽不讓我進去?”
“當然不能讓你進去啊!你是不是沒看過新聞,之前一個Omega直接被弄進了醫院裏,說是那兒都壞了,要不是沒有抑制劑,我們也……我要是遇到我真喜歡的人,肯定希望她離我遠遠的。”
彭暢适時過來打了蘇清流的腦袋,蘇清流這才知道他失言了。
“所以……”時霁想到了那個擁抱,明明那麽難受了也什麽都沒幹。
陸群注重實務,皺眉問道:“賀隊怎麽沒跟你一起出來?他還在裏面幹什麽?”
“你們自己去問。”時霁臉上還是被燎起了紅暈,走去了一邊。
半個小時後,賀揚出來了。
第一件事就是賞給給那三個探頭探腦的人一個腦袋上一個大包,問道:“怎麽跟你們交代的?”
蘇清流捂着腦袋,大呼:“小花踢門進去我們也不敢攔着啊!”
彭暢接過話頭,揶揄說:“我們要注意AO關系的。”
賀揚黑了個臉,揚手就要再來一掌。
“等等!他怎麽回事,怎麽出來了!”
有個眼尖的人已經發現了賀揚,從安德手裏搶過了槍對準了賀揚。
賀揚随意的站在原地,看着那個黑黑的槍口,淡道:“我發現你們這群人真的挺不好伺候的。”
似乎是賀揚的态度太過嚣張,那個男人調轉了槍口,朝向了一直呆在角落裏沒什麽存在感的時霁。
時霁一擡眼,眼中的冷意又讓男人打了個哆嗦。
“你、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話音未落,一聲槍響。
男人就被賀揚直接按在了牆面上,等他反應過來要反抗的時候,賀揚已經将槍奪去,頂在了男人的腦袋上。
“不要把槍口對着救你的人。”
“營救你們出于責任和人道主義援助,不代表你就可以在這裏跟我亂吠。或者我換一個更容易聽懂的說法,多一個人少一個人,不會有人知道。”
尚有餘溫的手柄被賀揚重新塞回男人的手中,他低頭哂,那個男人的胯部已經微微濕潤。
賀揚拉着時霁的手腕往回走,這個小小的收容所已經被分割成為了兩塊不同的領地。
陸群默默說道:“蒲公英會從來将我們比喻成為牧羊犬。”
賀揚沒說話。
一個女人又叫了起來,“他、他身上有紅色的斑點!”
聽到這句話後一個大漢沖上前去奪過了男人手上的槍,所有人都往後退了幾步,縮在角落。剛剛的英雄已經變成了喪家犬。
“我沒有感染,我沒有!我剛剛一直和你們呆在一起啊!!只、只有他碰過我的!”男人倉皇解釋,沒有一個人願意聽。
安德這時候冒出來,說道:“這位先生,我們——”
“我不要隔離!我沒病,我沒被感染,我憑什麽要去隔離!”
在賀揚的注視下,安德直接一個手刃劈暈了男人,“抱歉。”
“上一撥來這裏的人留下了警告,我們不會在這裏呆太久,最遲後天要去另一個地方。”
一個小女孩小心翼翼舉起了手,問道:“那我們吃什麽呢?”
賀揚腳步一頓,還是說道:“盡量替你們解決這個問題。”
賀揚回來的時候其他人已經等在那兒有一段時間,在這段時間內他們翻遍了能藏東西的所有地方,依舊沒能找到有關與這裏的任何信息。
“米歇爾大學?是F塔上的那個大學嗎?以教授農業種植和人造食物聞名的那個學校?”
“應該不是。”
“那是……”
“待會兒出去弄點吃的回來,來的時候不是看見了幾個便利店麽?”
“咱們這次都帶了營養劑,再說了,哥,我現在還不餓。”
“他們需要進食。”賀揚靠在牆壁上望天,“我想,我們的營養劑可能對他們的身體也沒有什麽用。”
那個男人最後只是因為過敏導致的皮膚紅斑,并不是被感染。
所有人走上卡車之前似乎都已經忘記當時他們叫嚣着要處決賀揚的事,反而對那個男人嫌惡至極。
安德在将所有人送上卡車後,笑着走到了前面,恭敬問道:“請問我可以和你們坐在一起嗎,我看見這兒還有一個空位。”
賀揚挑眉,示意安德上車。
彭暢在開車,目光時不時會掃過安德。
安德的目光時常落在時霁和賀揚身上。
賀揚的易感期是強行壓制下來的,就算是最激烈的時期過去了,身體也會本能地趨向時霁,哪怕只是牽手,身體都會緩和症狀。
就在安德臉上變紅,抱着探究性的眼神朝着他們望去的時候,卻先和賀揚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安德結結巴巴地說道:“不是……我沒有打算冒犯你們,只是、只是我第一次見到。”
“見到什麽?”
“同、同性戀,那個,我不是說你們是,我對這個沒有偏見的,就是覺得你們挺配的。有挺多人都覺得這個是不正确的,不少人都因為這個被處死,不過我想軍隊裏也能這樣麽?你們不怕被發現嗎?”
“你再說說那個詞?同……同什麽?”蘇清流湊過來。
安德臉都憋紅了,說道:“同性戀。”
“你是指在第一性征上我們都屬于男性麽?”
這次換安德疑惑了,他道:“第一性征,難道還有第二、第三性征嗎?”
這句話就像是在車廂內丢下了一塊大石頭,氣氛頓時變得緊張,似乎将他們之前的所有猜想都驗證清楚。
賀揚放松道:“聽說過Alpha、Beta和Omega這三種性別嗎?”
安德的臉上突然露出笑容,說道:“這個我知道的,這是我們高中時就學習的知識,在狼群中Alpha處于領導地位,Beta則是較次的,Omega地位最低,收到狼群中所有狼的欺淩,這樣可以維持狼群內部的和諧穩定,我們老師說這是一種低級的群體生活方式。”
呼吸都要停滞。
高度的人類文明被他們和狼群相比。性別平等觀念在無數年前就已經深入受現代社會文明所滋養的現代人心中。
“怎、怎麽了?”
“蒲公英會?”
安德搖搖頭,問道:“這是什麽俱樂部嗎?”
話音剛落,車輛猛地一甩,快要倒下。彭暢在第一時刻打緊了方向盤,讓卡車恢複了原本的運行軌跡。
“彭暢,陳真帥?”
“往南!往南走!”
“是!”
彭暢趕緊調轉車頭往南邊駛去,就在車後,一群突然冒出的喪屍開始追着卡車跑。
“我剛剛完全沒能感知他們在那兒!”陳真帥驚吓道。
時霁補充道:“我也是在看見他們的那一刻才感知到他們的。”
作者有話要說: 真想寫點有意思的,哭唧唧的Alpha一邊動一邊問是不是不喜歡我了,是不是沒有讓老婆舒服,嗚嗚嗚老婆是不是不要我了。
這樣。
我哭了,太帶感了!我腦了,大家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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