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于此同時, 一隊依靠賀揚所構建的精神力網絡崩塌斷聯,蘇清流開始輪番轟炸時霁,問他是不是和賀揚呆在一起, 賀揚這麽了。
第一發言人眉頭一皺, 不遠處的監視器被直接掐斷。
“父親?”
“路上說。”
車輛已經候命在外随時準備出行。
既然已經如此, 就沒有再隐瞞的必要,第一發言人一邊看着手中的文件, 一邊與艾莉茲對話。
第一發言人突然出聲, “你還記不記得十多年前那次全城癱瘓?”
“在中午時段, 社會內全境停止供電五秒。”
“那次就是因為他的精神波動造成的, 甚至連沃瑪系統都受到了影響, 好在那時候艾莉茲及時趕到,不然會停止更長時間,造成的損失亦讓人難以計量。”
時霁問道:“為什麽?”
“從出生起就被評估為危險級別的精神力, 後來不負衆望分化成3S級別Alpha,父母在其幼年時期雙雙因意外去世, 即便是……”第一發言人看了一眼時霁,輕道:“即使是最尖端的技術也沒有辦法将其危害徹底清除, 只能靠個人意志力對抗。”
“伴随着他身體的成熟,這樣的精神力危害的影響越來越深重, 對他的身體傷害亦越來越大。”
“公共安全委員會曾與他簽訂過合約,一旦精神力範圍再次突破危險值, 我們有權利逮捕他。”
話音剛落,飛車已經被軍部大樓回收, 兩人直接達到了關押賀揚的樓層。
“查到了嗎,那通加密通話?”
“他設置了保護機制,而且都探測抵觸性很強, 我們無法獲取密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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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霁,你可以嗎?”
時霁現在整顆心都是亂的。
在确定關系後,賀揚有時候會開玩笑一般讓他進入光腦,時霁都沒有進去,即便這樣,時霁也知道,那扇大門一直在為他敞開。
而現在,第一次無法進入賀揚的光腦,權限将他也攔在那一道大門外。
見時霁神色如此,第一發言人不再勉強,在停頓一瞬後拍了拍時霁的肩,走開。
時霁迫不及待往裏走,看到的是一個高高的玻璃牆,裏面關着賀揚,而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存在的咚咚聲則是賀揚在不斷地捶打着那個玻璃窗。
整個人像是陷入了狂暴之中,誰都不認識。
時霁無法想象,這就是那個在幾個小時前和他同床共枕的人。
“鎮定劑含量調高!”
“報告,已經到達危險值,再調會對賀隊的光腦有損害。”
另一個軍部管理人員寧安遠說道:“那就去給他注射。”
沒人應聲。
“我進去。”
寧安遠看見了時霁,知道他們是一個隊裏的,沒說話。旁邊已經有人噠噠噠跑上前,手裏拿着防護衣。
穿戴完畢後時霁進入囚禁室內。
在察覺到有人靠近他的領地後,賀揚不可避免地發了狂,鐵鏈被他的力量扯得哐哐直響,更多血液從手腕處湧出。
空氣中彌漫着賀揚的味道,就像是那一次的易感期。
時霁控制着體內的信息素,一點點将其釋放,慢慢地,已經達到了他身體的負荷線,他依舊在不斷靠近。
在時霁與賀揚目光交彙的那一刻,賀揚也停止了動作。
安裝了超強度信號屏蔽儀的房間安靜得能聽見彼此的心跳聲。
時霁趁機走近,而賀揚卻是往後一躲。
時霁心頭一驚,直接沖上前抱住了賀揚,慢慢地帶領他坐在地上,用肩膀枕住賀揚的腦袋,伸手在他背部安撫,輕聲問道:“你怎麽了?”
賀揚長大了嘴,卻只能發出一些無意義的音節。
汗水已經将他身上的黑色襯衫澆濕,眉眼似乎也糊上了血色,一直盯着時霁的後頸。
“還認識我嗎?”
賀揚沒有回答,而粗喘的熱氣毫不掩飾地噴在那一截脆弱的皮膚處——
那兒有他想要的東西。
“你慢慢地咬上去可以嗎?”
明知道賀揚不會回答他,他還是将發撩起,露出了尚有齒痕的皮膚。
賀揚瘋狂的啃咬者那一塊皮膚,竭力吸吮着內裏的香甜,卻不夠,還不夠。散漫的意識讓他瘋狂地尋找可供撕咬的位置,而絲毫不顧已經被他榨幹了的那一塊剛剛分化尚在發育的腺體。
盡情将上面已有的痕跡覆蓋,絲毫沒有意識到這些咬痕都是他留在這具身體上的。
連血液都被人卷入口中。
再也沒有了快感,剩下的只有疼痛,
時霁顫抖着手擰開了鎮定劑的蓋子,卻發現來自于後頸處無休止的疼痛已經停止,他加快了抽取藥劑的速度。
沒能想到,耳邊那些破碎的音節終于被連起。
“你走……”
此時,針頭已經盡數紮進賀揚血管中。藥劑作用太過強勁,賀揚已經陷入了短暫的昏迷中。
囚禁室外的人見狀全部湧了進來,拆卸枷鎖,止血……
賀揚很快被帶走,時霁要跟,卻被攔住,“多謝您的幫助,但是抱歉,您不能跟随。”
此時,第一發言人也來到了時霁身邊,淡道:“回去吧,如今真的想對他好,不妨自己好好休息。”
這次是沃瑪系統檢測到的異常波動,艾莉茲很快收到信息親自進行逮捕,在那時,似乎正在進行一次通話。
第一發言人近乎顫抖地撩起了時霁的發,在看到那樣斑駁的傷痕時還是不可避免地哭出了聲。
車廂內響起物體落地的聲音。
是傷口恢複劑。
第一發言人重新将它撿起,讓時霁枕在他的腿上,動作盡量輕柔,好讓時霁好受一些,可是這一路上,時霁都沒有哪怕哼一聲。
等到車停在別墅門口時,第一發言人才發現時霁已經入睡,他沒有動作,只是繼續讓他躺在了腿上。
夜色沉沉,月光照在兩人相連的軀體上。
第一發言人朝着北邊望去,一簇與城市其他顏色不同的淡黃色光線從那裏射出,照亮了那一片天空。
那裏是勝利皇宮。
皇宮內的一間宮殿裏,歌舞正升平。
一個衣裝暴露的舞姬捧着酒杯來到了第二發言人的身邊,第二發言人順勢将她攬入懷裏,見狀,在一邊睡着的男人笑出了聲。
“皇弟,我是真的不明白他有什麽什麽魅力,要胸沒胸要屁股沒屁股的,還是個Beta,就算是長得好看了那麽一點兒吧,那長得比他好看的多的去了,值得你從小就眼巴巴看着他嗎?”
尤金躺在他的椅上,輕聲說道:“皇兄,你從來不懂我。”
“不懂也無妨,不過你和我流的都是皇室的血液,怎麽能容許雜質的存在。”吉恩輕輕晃着酒杯,淡道:“我不在乎是誰坐上父親的位置,我只知道我們要捍衛皇家的尊嚴。”
尤金松開那個舞姬,低頭飲酒。
吉恩問道:“尤金,你不高興嗎?”
“還好。”
“我知道我知道,我這不是沒傷害他那個孩子嗎?”吉恩眉飛色舞,繼續說道:“真等他收複了所有塔,那皇室不就是名存實亡了嗎?反正都是不讓他們去,興許把賀博士家的那個弄成這樣了,你那個科爾溫還得感謝我。”
第二發言人又恢複了以往的從容,他道:“走到現在這步,科爾溫怕是不會再理我,希望事成之後,皇兄能将許諾我的東西給我。”
“是,将他送到你的床上去,銀發的王妃,Beta,還育有過子女,尤金,你簡直是離經叛道。”
“不要說得這樣粗俗。”尤金感嘆,“但還是謝謝。”
吉恩已經有些醉了,他笑道:“那個孩子還是經歷太少,一點點關于父母的往事,就能叫他變成這樣。”
收複失落塔的進程因為此事而擱置,第一發言人不是傻子,皇室開始對他的各項牽制政策實行反擊,就連第二發言人也徹底回歸皇室。
說到底,只是一條劣犬。
山下真佳在偶爾一次午休時間路過第一發言人的辦公室,才發現那些黃金制成的玫瑰全部被丢棄在了垃圾桶裏。
她清楚地記得,那些花曾被第一發言人精心保存在一個小櫃子裏。
第一發言人永遠冷靜,面對他的子民永遠微笑,可是再也沒有和第二發言人走在一起,在工作時的笑容都少了許多。
公共安全大樓內人人自危,生怕在工作時出現什麽失誤。
而唯一讓他感到開心的是,經過一系列治療後,賀揚的精神力已經趨于平穩。不過他也知道,這幾天時霁都在他身邊陪着。
到最後,所有的心疼也都變成了憤怒。
所有的工作人員都知道,一向在會議上和第一發言人步調一致的第二發言人第一次持了反對意見,在投票中已一票之餘否定了第一發言人的提案。
爆發一次激烈争吵後,第一發言人甩門離開。可是再從辦公室裏出來的時候眼眶都是紅的。
山下真佳為第一發言人送上了手帕,卻被第一發言人拒絕。
“聽說精神力已經安撫下來了?”
“是,機器檢測到有蘇醒的跡象。”
“我去看看——”
話未說完,走廊的盡頭出現了第二發言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