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
抹掉眼淚，洛一飛奔離去。
“何辰風。”莫朝夕慵懶的放下酒杯，叫住了要走的人，“這酒可是才上的。”
“急什麽。光喝酒容易醉，我不是你，沒必要買醉，保持清醒更适合我。”何辰風邊走邊說，“我去點些下酒菜。”
莫朝夕媚笑着看着他下樓的身影，啧了一口小酒，自語着：“下酒菜啊…什麽時候開始店小二的存在是讓客官自己去點菜了…”
放下酒杯，随意把眼光投向對面依舊喧嚣的茶寮，洛一已然不在其中了。他眯起自己好看的丹鳳眼，神情迷離。
何辰風很快回了位置。
下酒菜上桌，他不緊不慢的吃菜，喝酒，面上分毫不動，目光清湛。
莫朝夕舉筷敲了敲他面前的盤子，挑眉：“真的能放手？”
“放什麽手？”
“喲，跟我這裝傻呢。”
何辰風放下筷子，擡眼看他：“好吧，你說該如何？”
莫朝夕嘆息着扶額，最讨厭他這個樣子，總喜歡把問題雲淡風輕的就扔給別人，內心分毫不露，讓人問了等于沒問。
收斂好眉眼：“既然放手了，其實沉月挺好。”
“是挺好。”何辰風拿掉他手中已經□掉半壺的酒，“你若真心，替你開口，我也無妨。”
莫朝夕輕哼了聲。
“我是有家室之人。劍是我的愛妻。酒嘛，就是我的愛妾了。”
随手一撩，酒壺重落進了他的手裏。
“朝夕。”何辰風正色，“我的每一步，每一句話都不是玩笑，想的很清楚。”
“正常時候是清楚的…”莫朝夕視線投向了茶寮，直截了當的問，“有關洛小徒弟的，你不猶豫？”
何辰風斂下眸光：“沒有以後了。”
“看來我不該讓你進一步的，是我失言了。”
“不會。”何辰風淡淡的道，“若非你讓我去找她，心還是懸着的，現今落了地，踏實不少。你我之間，不言謝。”
“辰風…”
莫朝夕欲言又止，寧願你謝我幾個字掙紮了下，沒能說出口。
何辰風緩緩靠在了窗棂上，擡手支起下巴。
他聽到自己的聲音說。
妞，若已然七年，你依舊堅定不移，那爺就娶你。
如今七年已至…再深的情感，也被時間消磨殆盡了嗎？如此也好，起碼不用接受流言蜚語的洗禮，甚好…
華燈初上。何辰風回府。
門童上前來禀報：“主人，有位洛姑娘來訪，已經在大堂等候多時。”
洛姑娘？
怎麽第一個會想到她？世上洛姓女子又不止她一個。腳下的步子還是加快了些。然後所有的動作都僵硬在了那裏。
洛一呆愣愣的坐在那裏，手緊緊的握着杯茶。聽到聲響，她擡頭。一雙眼睛紅紅的，扁着嘴，很委屈的樣子，只是看着他，什麽話也不說。
何辰風從她的面前走過去，坐在了高座之上，淡淡的開口：“洛姑娘，聽家奴說，洛姑娘等候多時，不知所謂何事？”
“師…師父…”洛一低下了頭，不敢看他，聲音細若蚊蟲，“師父，要不要娶洛洛？”
畢竟是劍仙，不是什麽等閑之輩，那樣的音量在他的耳朵裏清晰得的很。
熟悉到刻骨的問話，何辰風覺得自己的心顫了顫，久違了的溫柔就要溢出來。已經這點定力都沒了嗎？真是恨的牙氧啊。
“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麽嗎？”
何辰風強自鎮定了心神，冰冷的說道。
洛一很明顯的抖了抖，要不是茶杯空了，茶水該是會撒出來了吧。
“水性楊花之流，在哪可都不會受到歡迎…”他停住了話，沉默了陣，繼續道，“浸豬籠之類的，我不屑于去做。你走吧。”
水性楊花？浸豬籠？
她馬上就蒙了，為什麽會這麽說她，那種擋不住的怒意到底是為了什麽？直覺之下，她張口辯駁：“我沒有。”
“沒有什麽？沒有跟安公子不清不楚，還是沒有水性楊花？不過是逼不得已？”
何辰風走近了些，面色蒼白，緊抿着唇。
“洛姑娘，我何辰風還堕落到要娶一個随時會紅杏出牆的女人的地步。”
雖然洛一還是糊裏糊塗的，但是何辰風不會娶她這一點，她是聽明白了。眼淚忍不住就落了下來，別傻了，不過是沉月的一番話，就義無反顧，這也太傻了。
“不可以…嗎？”洛一俯身，眸光黯淡，肩膀塌塌的，瑟縮着，“抱歉，打擾了。”
然後僵硬的直起身子，渾渾噩噩的往外走。
“慢着。”
何辰風忽的叫住了她。
“你不會後悔？”
洛一回身看他，沉默着，不明所以。
他決絕的，狠狠的說：“洛一，若你踏進我何家的大門，就休想再出去。一點逃走的機會，我都不會留給你。”
“為什麽要逃走？”她怔怔的問。
“城子。”
何辰風氣勢淩人的叫了聲。
一個小厮快步跑了過來，低垂着腦袋，恭敬的很：“主人。”
“去找兩根紅燭來，點上，擺到堂上。”
“是。”
小厮快步的走了。
何辰風不理會還傻愣在原地的洛一，自顧自離開。很快又出現，手中拿了把長劍，是他的“清風劍”。
他擡手遞給洛一：“做聘禮。”
讪讪的接過來，洛一知道這劍對何辰風的意義。就是以前，也不曾讓她碰過。于是踟蹰着，低聲道：“其實，不用也可以。”
何辰風冷眼。
洛一立馬噤聲，握了握清風劍。猶豫了下，解下懸着的長笛，遞了過去：“回禮。”
掩下眼底的訝意，何辰風冷哼了聲。小厮已經備好了紅燭，他淡淡的開口：“過來拜堂。”
對着高堂之上兩根紅燭，草草的行完了禮。一結束，洛一又不安了起來。
“我…我先回去了…”
何辰風怒目而視，狠狠的一把拉她到眼前：“才拜的堂，就準備去私會野男人？”
“我沒有…”
放開了她的手，何辰風側頭對小厮道：“城子，你陪洛主子去客棧把行李領回來，她跟我住一間房。”
“是。”小厮恭敬的應聲，踱步到洛一面前，低聲道，“主子，請前頭帶路。”
“我…”
洛一還想說什麽，直接被何辰風打斷了：“我何辰風的新婚之妻住在客棧，傳出江湖，成何體統。”
乖乖的閉上嘴巴，擡腿離去。
還是恍恍惚惚的，太不真實，狠狠的掐了下，頓時疼得龇牙咧嘴起來，倒吸了口冷氣。
這就嫁了？雖然不是很清楚，洛一還是露出了得意的笑意。
看着她的動靜，那樣熟悉傻傻笨笨的樣子，何辰風覺得心軟了下來。那麽笨，這七年的混江湖是怎麽過來的。想到那自己不曾涉足的七年，他臉色又陰沉了下來。
洛一，已經回來了啊。就這樣吧，不會再讓她走就是了。
作者有話要說：額...斷更了...老規矩，不補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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