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
盯了上官寧良久，峨眉掌門輕嘆息了聲。走過去，摸了摸她腦袋：“下山吧，迅速的。剛回來，包袱也沒放下，省了收拾。”
“幹什麽？”
陷在記憶裏回不來的上官寧，還是愣愣的。
峨眉掌門橫眉：“我堂堂峨眉掌門的首席大弟子，怎麽可以叫人拿了心去，人卻沒跟着回來？”
“莫朝夕說不喜歡我。”上官寧耷拉着腦袋。
恨鐵不成鋼的，峨眉掌門忍不住狠狠戳了戳她腦門：“嘴上說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了？你不是還覺得他對你是好的？”
“可是…”
上官寧還是猶豫，那樣不要臉不要皮地問出了話，然後毅然離開。現在，實在少了最開始的一往無前，已經再沒有回去的勇氣了，何況還是場不知道會要多久的糾纏。
來了個大喘氣，峨眉掌門決定為了徒弟，豁出去了。
故作深沉。
“當年，若為師不是如你這般，聽不得重話，也許，現在掌門這位置還指不定是誰坐。”
最怕師父擺出這種抽風神情，明明大字不識幾個，卻喜歡這種傷春悲秋的調調。可畢竟是師父不是，只好眨巴着眼，聽下去。
故事發生在幾十年以前。
那時候，峨眉掌門還不是峨眉掌門，還風華正茂着，是個小峨眉罷了。
彼時，峨眉山下盜賊橫行，小峨眉的師父盛怒了，道是區區盜賊也敢欺峨眉于門前，定要肅清，以在武林立威。
雖然小盜賊什麽的，立威之說也不過是小峨眉自家師父的一廂情願。
小峨眉被派下山。
好吧，別以為那是什麽光榮的事，別以為此時的小峨眉是挑了大梁的。事實的真相往往是殘酷的。不過是正值酷暑之際，峨眉上下無人願意擔此重則，舟車勞頓，而小峨眉恰恰在抓阄中落敗。
當遇上同來剿滅小盜賊的身為朝廷捕快的翩翩少年，小峨眉驚為天人，只道師姐師妹們不願意來，原是自己的緣分啊，閑雜人等自然要退散靠邊了。
于是，小峨眉展開了各種創造機會，死纏爛打，充分發揮了人厚臉皮的極致。可惜的是，那翩翩少年朝廷捕快聞風不為所動。
經過徹夜的分析，小峨眉确信捕快是需要一個開口的機會。
在一個月明風清适合談談情說說愛的夜晚，小峨眉約了捕快出來，語出驚人：“楊大哥，你要不要娶我？”
捕快呆愣許久，沉默不語。
小峨眉心慢慢涼了下來。
捕快說了句：“峨眉是名門正派，怎麽教出來的徒弟，卻是如此趕着貼着，禮法何在？”
小峨眉心徹底冷了，調頭便走。扔下了沒處理完的盜賊事件，直接回了峨眉山上。
不出半月，都城傳來消息，楊姓捕快攀上高枝迎娶宰相之女，不日大婚。屆時，當宴客三日，無需請柬，凡是到場者，皆可入席。
自此，小峨眉再也沒下過山，醉心習武，本是資質平庸之輩，卻還是最後坐上了掌門的位置。
做了峨眉掌門的小峨眉辦事“路過”都城，彼時的楊姓捕快已是兒女繞膝，不過站在街頭偶然瞧見，小峨眉還是覺得眼睛生疼得厲害。
又是很多年後。
楊姓捕快公幹殉國。
楊夫人上了峨眉山，尋當年的小峨眉，只為說幾句話，幾句她亡夫藏到離世都不曾親口說出的話。
當年，還是太年少，男女之分的心太重，也太自以為是，跟那時早傾心于自己的宰相之女打了個賭，這個賭卻是關于小峨眉的。
廣布自己婚訊。想着若小峨眉出現，那麽便娶小峨眉，否則，便不負宰相之女，娶她。
可惜，小峨眉沒有來。
捕快說。
從沒遇上一個女子，這麽不要命的一往無前，相襯之下倒是自己少了男子氣概，然後，還在他有少少的惆悵之際，小峨眉卻是放棄了。
那些重話，本沒有什麽意思，不過是小小的大男人心理作祟。
想着，若是小峨眉再勇敢一次，或者自己上峨眉山一次…最後，也都只是想着了…
峨眉掌門輕笑，神情哀傷。
上官寧從來沒有如現在這般，覺得師父的哀傷真切到心悸的，明明該是不合時宜的。
峨眉掌門說：“寧兒，若是你确信多年後，你想起莫朝夕來，可以很坦然，不會難過，不會後悔到難以附加，那才該放棄了。”
“否則，你怎麽忍心推開他，只等來他的婚訊，只等來多年之後，在街頭看他兒女繞膝…”
“你怎麽忍心陪他走到最後的女子不是你？”
“你怎麽忍心，聽另一個女子告訴你，其實他是等你去搶親的，三天，不過是給你算上趕路的日子…”
上官寧拾了包袱起來，揚長而去。
師父，搶親的時候，我若打不過莫朝夕，你可一定要幫我，畢竟，是師父你叫我去搶親的，你怎麽能不負責到底。
峨眉掌門朗聲叫住上官寧道：“哎，別急呀，你可是為師的首席大弟子，我忘了說了，做我們峨眉掌門可不許成親…”
上官寧頓住步子。
側身。
“師父，莫朝夕我都有了，要你那破掌門有何用？”
峨眉掌門眉毛都要立起來：“你這孽徒，說的是什麽，還想背叛師門不成？”
上官寧搖頭。
“我可自小練的峨眉劍法，丢了可惜…峨眉掌門不能成親一說，是對師父你還有師公，師公的師父以及的師父往上之類的…待寧兒做了掌門，師父您也管不了那麽多，不是？”
不待峨眉掌門發飙，上官寧腳下提速，一晃眼，全然不見了身影。
望着下山的路，峨眉掌門緩緩笑着。
是啊，若是有了他，區區峨眉掌門，還有誰稀罕的。我本志短，不曾想，養了個徒弟，一樣的志短。
不過，這孽徒倒是想到了好法子。世上也是有兩全法的不是。
作者有話要說：自覺走上了狗血路線，唉，實在是拖得太久了...近期要趕緊寫完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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