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轉職第四十三天

不如讓警察把你一并帶走

許淵:“是你要我說我才說的哦, 責任絕對不在我一個人。”

許淵:“也是你自己不吃夜宵的,現在反悔我還來得及給你烤個紅薯。”

許淵:“花!不許丢!你知道我費勁巴拉摘回來多麻煩嗎,安迪送的你都收下了, 憑什麽丢我的?”

祈秋還沒來得及做出恰當的反應, 許淵一下打出三連擊, 讓她懷裏沉甸甸的捧花愈發沉重,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見她臉色蒼白——本來就白, 不知道是不是又白了一個度,許淵就當她是被吓慘了——許淵在記憶裏翻翻找找,陡然想起一件可以安慰啾啾的事。

“長在人類腹腔裏吸食血肉做養分的玫瑰,吃起來确實有一點點反胃。但無論怎麽說, 總比泡拖把布的水好喝。”

許淵以自己的親身經歷舉例:“又黑又臭的拖把布,布裏裹了個屍體泡得發白的怪物身體,那水不比玫瑰難以下咽?”

“我和副本裏其他玩家都喝過了,還有Q小姐——我向你介紹過的那個人, 人家也喝了好幾杯, 一點都沒吐,甚至可以再來三升。”許淵鼓勵道,“啾啾!要堅強!你可以!”

祈秋:不要再說了!為什麽要我想起連續兩個副本的心酸事!最慘的人除了我不還是我嗎!

許淵不舉例還好, 他一說祈秋頓覺自己實慘, 慘絕人寰慘無人道, 活在這個世上就是為了受苦受難,她的人生凄苦貫徹始終。

祈秋完全沒被許淵安慰到, 不如說打擊過大神經死機, 她已經沒有力氣做出反應了。

在許淵眼裏, 被恐怖真相沖擊的啾啾眼神黯淡無光, 有氣無力地乖乖抱着玫瑰, 不哭也不鬧,安靜地消化現實。

比他預料中更聽話,反而讓許淵難得升起了微乎其微的反省心,琢磨他是不是該換個不那麽直接的說話方法——如果吃下玫瑰花瓣的人是許淵,他自己是一點都不在意的。

許淵想了想,摸摸祈秋的頭發,提議道:“不如試試以毒攻毒?我把玫瑰花瓣撸下來給你泡茶喝怎麽樣,喝多了就習慣了。”

祈秋:我謝謝您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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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宣布玫瑰花茶從此在養生大師的名單裏開除,連帶玫瑰口味的鮮花餅一起開除食物籍。

祈秋生怕許淵又從他變态的小腦瓜裏想到什麽離譜的安慰啾啾小技巧,她悄悄深吸一口氣,轉換思維:

渴望玫瑰的并不是祈秋,是她胃裏的蝴蝶,四舍五入她只是用了常人不能想象的方式喂了養在常人不能想象的“籠子”裏的蝴蝶而已。

喂食小昆蟲有什麽不合常理的地方嗎?沒有,完全沒有,食腐昆蟲不過是自然界可愛活潑的一份子而已,祈秋是個充滿仁愛善良之心的體貼人類,怎麽會因為投喂小動物一蹶不振呢?

沒錯,一切都合情合理,錯的是這個世界不是她。

祈秋低頭撥弄懷裏的玫瑰花瓣,赤色的玫瑰開得格外豔麗,妖冶鮮豔,比花瓶裏的玫瑰更顯得生機勃勃。

“它們應該來自兩個不同的人體培養皿。”許淵仔細端詳後說,“再加上日記裏安迪送來的玫瑰,嚯,死了好幾個人啊。”

死去的女玩家直到晚上腹腔內才開滿鮮花,安迪上午送來的玫瑰定然不出産自她。在更早之前,有一位不知名的玩家死在不知道的地方,只餘從她血肉中摘下的花朵證明其存在的痕跡。

假如那位女玩家沒有垂死掙紮拍響祈秋的房門,又有多少枉死的亡靈在蝴蝶飛舞的軌跡中了無痕跡?

“能詳細說說摘取玫瑰的過程嗎?”祈秋問道,“我想知道從我沒有看見的部分開始的全部細節。”

“我想想。”許淵回憶道,“舞臺燈熄滅之後,我趁黑跳上臺……”

散場後的歌劇院沉沉死寂。

古老的建築物冰冷厚重,陰冷的風貫穿空間,失去人聲與樂聲的會場陰氣森森,黑暗中似乎隐沒着無數雙看不見的眼珠,紅地毯連足音都吸走,安靜得駭人。

許淵輕輕松松躍上熄燈的舞臺,走向定格在原地的歌者。

女人一身紅裙,臉上的笑容定格在歌劇最後一幕——卡珊蒂亞吐出的蝴蝶腐化緊鎖的窗戶,她躍下陽臺,化為翩翩起舞的蝴蝶飛向戀人的懷抱。

期盼、羞澀、愛戀,無數種情緒濃縮在一雙眼睛中,許淵隔着門縫在血泊裏也曾看見一模一樣的眼睛——恐懼、絕望、痛苦,灰暗無神。

是誰賦予了死人虛假的情感,踐踏了她滿心的不甘,将她視作另一個人的代替品?

“明明剛才還能動呢。”許淵圍着女人看了幾圈,她仿佛一尊被保存得很好的蠟像,只為讓人欣賞而創造。

死人會動會演歌劇很奇怪,現在她不動了反而更加奇怪,許淵只見過坐在地上躺在地上跪在地上的屍體,沒見過站在地上的屍體。

“完蛋,我好在意她的重心分布。”習武人的DNA動了,許淵沒忍住,用刀背托着女人的後背,把她從站改成了躺。

一改,就更奇怪了。

早上死了的人,晚上屍體依然柔軟鮮活,甚至給許淵一種生機盎然的詭異感覺,仿佛走進盛春的植物園,連風裏都溢滿淺綠色的生命力。

許淵仔仔細細地打量女人的屍體,目光停在她微微鼓起的小腹上。

“贅肉?吃多了撐的?”許淵小聲嘀咕。

他想到先前啾啾猶猶豫豫點頭答應讓他貼在她小腹上聽蝴蝶飛舞的聲音,既然都在同個副本裏,地上躺着的女玩家應該也和啾啾是一個身份設定。

她肚子裏會是什麽呢?霸王花一樣大的蝴蝶嗎?

許淵的好奇心蠢蠢欲動。

“冒犯了。”他對屍體道了聲歉,“要是能碰上殺你的那個人,我一定順帶把他送去見你。”

長刀劃破滑膩的皮膚,發出詭異的如裂帛撕開的聲音,蜷縮在屍體腹腔裏的東西迫不及待在縫隙中舒展身姿,熱烈如火的玫瑰開滿許淵的視野。

真如火一般鮮豔耀目,天邊最熱烈的火燒雲都敵不過它的色彩,朵朵花苞飽滿花瓣嬌豔欲滴,品相好得出奇。

生着荊棘的枝幹插在女人血肉之中,反而更顯妖冶,驚悚與華麗不分伯仲,讓人不知道是該恐懼于它的異類還是癡迷于它的绮麗。

許淵坦誠,他的第一反應是驚豔。

恐懼是與許淵無緣的情緒,他更不會因血腥味倒胃口,第一念頭自然是:很漂亮。

确實是好看,以死去的身體作為養料開出新生命的花朵,生與死在同個軀體上親密如斯。

接着,許淵才注意到玫瑰的似曾相識。

“這不是啾啾吃上瘾的花嗎?”他揪下一片花瓣湊在鼻尖嗅了嗅,花汁揉在指腹上印出血色的水痕。

玫瑰肯定不是什麽好玫瑰,但只要咳血debuff挂在可憐啾啾身上,她必然離不開它。

“來都來了,割都割了。”許淵小聲碎碎念,賊不走空,拿點什麽當伴手禮肯定比空手而歸要好吧?

他說幹就幹,刀鋒用力劃過纏繞在屍體血肉上的荊棘。

玫瑰一枝枝與屍體分離,許淵漸漸能看見屍體腹腔的情況,裏頭被整個掏空,只餘玫瑰花枝糾纏在一起,沒有蝴蝶栖息。

許淵不禁想到祈秋咬下玫瑰花瓣混着血吞咽的模樣,她咽下玫瑰,吐出飛舞的蝴蝶。

玫瑰在她體內生根發芽,吸食花蜜的蝴蝶離開繭蛹翩翩而舞。等到胃裏的蝴蝶全部離開,花苞一朵朵簇擁而生,一點點吞食她的血肉,直到死神收割走她的靈魂,她的軀殼在樂聲中出演卡珊蒂亞的一生,笑容定格于曲終人散的盡頭。

一個又一個玩家行走在相同的命運絲線上,清晨死去的女玩家已然走到盡頭,接替她的人,正是祈秋。

許淵捧着一大束玫瑰起身,他合上屍體睜開的雙眼,那雙被注入虛假情感的眼睛終是歸于永恒寧靜的黑暗。

“以上,就是我看見的全部。”許淵說。

許淵知道多出的時間全靠祈秋和安迪虛與委蛇拖延得來,玫瑰又實在太多占滿雙手,他只得遺憾放棄把屍體一起扛回來的念頭,抱着玫瑰匆匆趕回家門。

“還有件比較奇怪的事情。”許淵說,“從上臺到摘完花,我沒有遭遇任何攻擊。”NPC的攻擊或是搶線索的玩家的攻擊,都沒有。

不合常理,有種玫瑰的培養皿,自然有等在旁邊鐮刀高舉的摘花人。

“安迪當時在我旁邊。”祈秋想了想,推測道:“至于其他玩家,可能是壓根出不了門。”

不管安迪有沒有腳踏十幾二十條船,他每次約會肯定只能帶一個人出門。除非其他玩家也用場外求助卡夾帶偷渡黑戶進來,一直和安迪如影随形的玩家絕對沒有機會探尋玫瑰的秘密。

這次副本意外的難,劇情設定下的處境太過孤立無援,無法出門無法和其他玩家彙合,僅有的約會時間也被牢牢監視,讓人生生夠不到真相。

但換個角度想,安迪如此不希望“女朋友”出門和離開他的視線,是否意味他的秘密并不隐蔽?

以蝴蝶為象征,歌詠卡珊蒂亞愛情的鎮上居民,是否知道些什麽?

大捧玫瑰抱在懷裏沉手,祈秋擡起胳膊想把玫瑰插進花瓶裏,胳膊擡到一半硬生生停住。

太、太多了!

“呃。”許淵短促地停頓了一瞬,笑容不變,“哈哈,我也沒想到花瓶這麽小嘛。廚房裏有瓦罐,我去拿幾個過來。”

安迪送玫瑰是羅曼蒂克,許淵送玫瑰是花店進貨批發甩賣滿三贈二白給不要錢。

祈秋數了數花瓶裏玫瑰的枝數,又摸了摸喉嚨,對許淵說:“有沒有一種可能,安迪送來的玫瑰恰好是治療一次咳血的量,他特意卡在臨界點送來,引得我在瀕死失去理智後對玫瑰越來越上瘾?”

好一個精通pua的渣男,五毒俱全,與系統同流合污想讓玩家對他死心塌地錯付真心。

祈秋:“如果我猜的沒錯,他之後還會再來送玫瑰。”

“可是,屍體裏的玫瑰被我摘完了啊。”許淵抓抓頭發,為難地說,“我想拿一大捧讓你狠狠吓一跳,所以能摘的都摘了,剩下六七片殘缺的花瓣……他真敢拿來送女朋友?寒酸過頭了。”

正常人: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許淵:我不僅要走你的路,還要穿你的鞋吃你的瓜嘲你的諷。

祈秋無言看向許淵,許淵無辜回望祈秋。

他的眼睛明亮有神,讓人昧着良心也說不出責備的話。

至少,作為收禮物的人,祈秋說不出來。

安迪沒有玫瑰用來送人,為難的是安迪不是祈秋,她不在乎pua渣男斤斤計較的幾枝小玫瑰。

但問題是,假如安迪不止要送祈秋一個女朋友,還有別的女朋友、別的玩家要均分玫瑰,他能到哪兒去補貨?收不到玫瑰的玩家,又靠什麽來續命?

“我假扮警衛混進場的時候聽像是劇場經理的人說,歌劇不是每天都能演,飾演卡珊蒂亞的歌者難得。”許淵說。

祈秋也聽過類似的話:“歌者難得……安迪說玫瑰難得,他們的‘難得’是不是一個意思?”

“滿足條件的玩家難得!”祈秋和許淵異口同聲地說。

“安迪短時間內很可能找不到玫瑰的替代品。”祈秋在房間裏來回走了幾步,“他需要的東西在我們手上,這是個機會。”

她因心情變化而腳步雀躍,白皙的臉頰邊染上淺色緋紅,彎腰去嗅花瓶裏火紅的花朵。

一只手攬過祈秋的腰,不由分說把她向後一帶。

祈秋跌坐在許淵腿上,疑惑地擡頭看他。

“怎麽了?”

她眼底雀躍的神采還未散去,像撒了一把亮晶晶的金粉。

或許是習慣了許淵的心血來潮和不可預料,坐在他膝蓋上的人沒有不安,臉上只有純粹的疑惑。

真是……長了張直戳許淵審美的臉,一舉一動還總是踩在他點上,她是不是故意的?

“啾啾。”許淵不滿地說,“那些可是我摘來送你的花,你說送就送,有沒有考慮傷心的我的感受?”

祈秋:沒有,我又不來副本開花店,這麽多玫瑰不想辦法解決我怕我花粉中毒死在房裏。

“你傷心了嗎?”祈秋輕輕說,“那,等我腹腔裏的玫瑰開花,全摘下來給你吧。”

不辜負許淵勞動成果最好的方式是祈秋把他捧回來的玫瑰一朵不落統統吃完。等一吃完,她基本和死在門外的女玩家沒什麽區別,腹腔裏的玫瑰正好還給許淵,完美循環。

“真的?”許淵張開手指一寸寸丈量祈秋的小腹,“我會把這裏剖開……很痛很痛哦?”

他指尖劃過,一陣癢意。

“那時候我不是死了麽,不痛的。”祈秋圈住許淵的手指,不許他再動鬧得她癢。

許淵打了個岔,當話題脫離副本,祈秋強壓下的困意止不住上湧。

她掩嘴打了個呵欠,打完又打了一個。

祈秋昨晚沒睡,今天強打着精神和安迪出門聽歌劇,邊聽邊背唱詞,回來又遭遇許淵的精神重錘,困得眼皮打架。

明明和許淵沒說多久的話……好困,眼睛,不想睜開……靠着地方有點硬,好懶,不想挪位置……

祈秋小雞啄米,頭慢慢靠在許淵肩膀上,眼睫顫動。

許淵摸了摸她的頭發,任懷裏的人悄沒聲兒陷入輕淺的呼吸中。

“現在這個時間,安迪應該發現自己辛苦種下的玫瑰被無名強盜搶走的事實了。”許淵粗略估計,幸災樂禍地笑起來,“真想看看他無能狂怒的抓狂表情。”

至于會不會懷疑到他們頭上,許淵壓根不關心。

他家啾啾都打算和塑料男朋友談生意了,許淵正大光明把明搶的證據擺在苦主面前讓他看又能怎樣?

安迪恨得心頭滴血也只能咬牙切齒哭着原諒“女朋友”和她的煤氣管道工人奸夫,承認自己是個弟弟。

“叩叩叩!”

“叩叩叩!”

急促的敲門聲驟然驚醒困倦的祈秋,她一個激靈擡起頭,額頭撞到許淵的下颌,痛得兩個人同時倒吸一口涼氣。

許淵:“啾啾,謀殺,狠心人。”

祈秋:痛到失語。

她嘶嘶抽氣,邊暈乎乎揉額頭邊想從許淵腿上跳下來。

“想去幹嘛?”許淵箍在祈秋腰上的手紋絲不動,把她按在懷裏,“你已經睡着了,什麽敲門聲,你聽不到敲門聲。”

外頭拍門的動靜驚天動地,祈秋是得睡成什麽豬樣才聽不見?

“嗯嗯,你就是豬豬。”許淵捂住祈秋的耳朵,“你聽不見。”

“門外是安迪。”他的敲門聲有獨特的節奏,祈秋問:“為什麽不給他開?可能是副本給我們送線索來了。”

副本有沒有那麽好心不重要,既然來了,祈秋敲碎他的骨髓也要榨幹他最後一絲價值。

“女孩子大半夜為什麽要給別人開門?”許淵反問,“記得哦啾啾,除了我,誰在半夜敲門你都不該開。”

祈秋認識的所有人中最變态的恐.怖.分.子堂而皇之把自己劃進安全圈,公然排擠別人,他怎麽有臉說這麽不羞的話?

久久得不到回應,門外的敲門聲竟漸漸停歇,取而代之是安迪溫柔迷人的嗓音:“親愛的,是我,開開門好嗎?”

“瞧。”許淵現場教學,“一聽就是來夜襲的大野狼,快報警。”

祈秋眼睛下瞥,看向許淵擱在她腰上的手:不如讓警察把你一并帶走?

開玩笑,祈秋現實世界的老破小坐落于著名的鬧鬼居民區,祈秋本人正是鬧鬼素材的一手演繹者,貞子從她家電視爬出來都得吓得屁滾尿流原路爬回去——雖然祈秋家裏并沒有電視,四舍五入也算貞子妹妹撿回一條鬼命。

“知道了。”祈秋妥協道,“我不開門,我什麽也聽不到。”

深更半夜,男朋友在屋外詭異敲門,女朋友和陌生男人在屋內屏氣凝神,如果女主角不是祈秋自己,她一定懷疑這其中有什麽不可告人的道德問題。

“開門,親愛的,我知道你沒有睡。”安迪嘴角下撇眼神冰冷,語氣卻詭異的溫和,“我只是來問你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為了微不足道的小事吵祈秋睡覺,要不是許淵在這裏她施展不開,你知道要付出什麽代價嗎?男人,你真的在找死。

“他好雙标。”祈秋在許淵耳邊悄悄地說,“他每天打死只陪我兩個小時,時間一到拔腿就走,像個動不動指使秘書以‘不好意思小姐你沒有預約我們總裁不見客’的冷酷男。現在輪到他來找我,憑什麽說來就來想見就見?”

“正是這個理。”許淵輕快地說,“不管他,你睡你的。”

祈秋實在是困,她聳拉腦袋點點頭。

許淵松開箍住她的手,看着她軟趴趴埋在被窩裏,黑發如瀑散落在枕頭邊。

房間裏的呼吸聲漸漸低了下去,許淵彎腰拾起一只新鮮的玫瑰,噙着笑走到房門邊。

他蹲下來,踩在血痕幹涸的地毯上。

許淵手拿玫瑰花枝,悠悠閑閑在門縫邊一晃。

“刷!”兩根又尖又長的手指擠過門縫,猙獰抓向他手裏的玫瑰。

許淵不急不忙向後揚手,花瓣擦着怪手掠過,又在門縫另一頭晃了晃。

另一只手擠過門縫,再次抓向玫瑰。

“果然是發現花被摘了,來找嫌疑人的。”許淵饒有興致地用玫瑰戲耍怪手的主人,“好過分,明明是自己的女朋友,也是自己親自為她做的不在場證明,怎麽可以懷疑我們無辜的啾啾呢?”

好渣一男的,真正的犯罪嫌疑人許淵大搖其頭。

怪手幾番抓不到玫瑰,門外的安迪沉默片刻,柔和地問:“親愛的,你是在和我調情嗎?不如開開門,我什麽都願意答應你。”

哇,不要臉,許淵啧啧稱奇,大半夜跑到女孩子門口說虎狼之詞,朋友你的道德觀念很稀薄啊。

許淵搖了搖手裏的玫瑰,嗅一口後嫌棄地移開,百無聊賴移開看向門外的視線。

他确信安迪被自己、被門後壞盡他好事的女朋友激怒了,假如有得選,安迪一定會把緊閉的房門和祈秋許淵一起撕成殘渣。

但現在,他連一扇門都打不開。

“無聊。”許淵還以為有架可以打呢!白高興一場。

“你就在外面站着吧。”他拍拍手,“我呢,去陪你可愛的女朋友睡一會兒。”

“随時歡迎你破門而入。”許淵彬彬有禮對門板欠一欠身,轉身走人。

作者有話說:

許淵:生氣了嗎?生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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