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親情

喬鶴軒說完送客之後,呂若瑤瞬間回過了神,她瞪着喬鶴軒,難以置信地大聲說道。

“喬鶴軒!你竟然為了一個外人這樣對你的父母,你還有沒有良心!當年我為了生你我受了多少苦,你現在竟然為了一個外人這樣對我們!”

喬子俊則是站在原地沒有說話,但是他的臉上也滿是不贊成,眸中帶着對喬鶴軒的失望和不滿。

一邊的喬管家和梁澤有些聽不下去,不說喬鶴軒小的時候,呂若瑤在生下喬鶴軒之後便再也沒有管過,就連喬鶴軒主動去接近他們,他們都只會把喬鶴軒推開。

可是之後喬鶴軒雖然對他們失望,但是他們口口聲聲地說自己是喬鶴軒的父母,可是除了錢不夠的時候才會來找喬鶴軒之外,他們又什麽時候來主動見過喬鶴軒一面。

這樣的父母,說實話實在讓人寒心。

呂若瑤的臉上帶着難以掩飾的怒氣,她覺得自己實在是委屈到了極點!

明明是從她肚子裏生出的孩子,可是他不僅從小的時候就不親自己,長大了之後更是為了一個外人來這樣的羞辱她,呂若瑤如何能不生氣,如何能不委屈!

聽着呂若瑤的控訴,喬鶴軒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但是他的眸底卻帶着一些淡淡的悲哀,他垂眸,突然輕聲地說道。

“母親,我的生日是在哪一天?”

喬鶴軒的話音剛一落下,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喬管家的眸色一閃,臉上露出一些心疼和無奈。

呂若瑤愣了片刻,他忍不住轉頭去看了喬子俊一眼,卻發現喬子俊的臉上也同樣露出一片茫然,他們早就忘記了喬鶴軒的生日。

一陣無言,喬鶴軒的眸底露出一片自嘲,他擡起頭視線從呂若瑤的臉上轉到喬子俊的臉上,聲音極淡地說道。

“小時候,我每次過生日的時候,我都希望你們能回來,哪怕只是看一眼也好。”

喬鶴軒的臉上明明不帶任何的表情,但是在場的所有人卻都從喬鶴軒的身上看出了無限的傷感。

“可是你們每次都不在,禮物也總是在一個月之後才會從某一個國家寄過來,奢侈華貴,但是卻從不适合我。

因為你們覺得,這件禮物是送給下一任家主的,而不是你們的兒子。”

呂若瑤怔愣地的看着喬鶴軒,突然發現,喬鶴軒的眉眼和喬子俊的眉眼真的是極其的相似,但是她之前卻從來沒有發現,還和喬子俊抱怨過,喬鶴軒生的和他們夫妻倆都不一樣。

心中突然湧上一陣酸楚,呂若瑤張了張嘴,最後竟也什麽都沒有說出來,但是眼圈卻忍不住紅了。

喬子俊的心情也有些沉悶,他從來不知道喬鶴軒小時候竟然如此的盼望他們,他現在才了解了當年喬河玺和他說的那句話。

當年喬河玺和他說:

‘喬鶴軒是喬家人中最有人氣的人,他的本質也是最過純良的。’

當時他記得在聽過喬河玺說完這句話之後,在對上喬鶴軒面無表情的臉時,他的心中是不相信的。

他覺得喬鶴根本就只是個冰冷的工具,完全沒有任何地方像他和呂若瑤的。

可是現在想來,造成喬鶴軒變成這樣的人又是誰呢?

是他們啊,是他們這兩個口口聲聲自稱父母,但是卻永遠對自己的孩子冷眼旁觀,并且将所有的過錯都推給抱走了喬鶴軒的喬河玺身上,,

明明當年,喬河玺并沒有阻止他們接觸喬鶴軒,并且每次都還希望他們能夠和喬鶴軒玩一天。

但是他們當時都拒絕了,他們已經拒絕了喬鶴軒的身份。

甚至是,如果呂若瑤還能夠生孩子的話,老二大概也和喬鶴軒差不了幾歲吧。

喬子俊和呂若瑤兩夫妻同時沉悶了下去,喬鶴軒不再看他們,而是繼續淡聲地說道。

“喬管家送客。”

喬管家立刻應了一聲,走到呂若瑤的身邊說道。

“大少奶奶,走吧。”

呂若瑤看着喬鶴軒的背影,愣愣地點了點頭,跟着喬管家離開。

喬子俊也嘆了口氣,什麽都沒說,也跟着離開了。

直到大門被再次關上之後,梁澤終于忍不住對着喬鶴軒問道。

“老爺,您既然這麽希望得到他們的愛,現在為什麽又……”

梁澤想問的其實是,現在呂若瑤和喬子俊明顯就有想要和喬鶴軒親近起來,但是喬鶴軒今天的一番話瞬間便把呂若瑤和喬子俊他們生生地推了出去,這下才是真的難以再回去了。

喬鶴軒略微整理了一下袖口,眸色平淡地說道。

“到臨走,我的母親和父親都沒有注意到我身上的血跡,更不會問我在那樣的情況下有沒有受傷,我在他們眼裏,只是喬家的家主而已。”

說完,喬鶴軒轉過身來,看着梁澤,繼續說道。

“在感受真正的愛意之後,其他的愛意,哪怕只是摻和了一點點的雜質,都會讓人受不了。”

不知道為什麽,梁澤瞬間就想起了蘇傾映,他現在才明白了,喬鶴軒為什麽唯獨對蘇傾映那樣的縱容,并且對他總是那樣的不一樣。

喬鶴軒這樣敏感聰慧的一個人,有着那麽能看不和誰是真的對他好,誰對他的好事有目的的呢。

情深不壽,慧極必傷。

這句話,說的大概就是想喬鶴軒這樣的人了吧。

喬鶴軒并沒有給梁澤留下太多感概的時間,看着他說道。

“去看看劉藍河。”

梁澤立刻應了一聲,将其他的事情都抛在腦後,和喬鶴軒一起出了門。

劉藍河這時其實就在喬家,就在喬家的地下室裏。

喬家的地下室其實鮮少有人知道,就像喬子俊,喬子繼,喬子骞這些人都不知道這個地下室的存在。

地下室本是在喬河玺的上一任家主建造的,主要作用就是專門用來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

之前在喬家內一場大火燒了之後,那間地下室竟然沒有受到一點損害,最後在喬家重建之後,還是被喬河玺給留了下來。

之後在喬鶴軒過了十八歲生日之後,喬河玺不僅将喬家給了他,也告訴了他那間地下室的存在。

走在喬家的後院裏,這裏是花園的後方,看起來分外的荒涼,如同一片被遺棄的世界,誰能想到在美麗的花園背後竟然會存在着這樣的一片地方。

踩在堅硬的石灰路上,在路的盡頭有一間小小的屋子,梁澤快步走過去,推開門。

一陣陰冷的氣息瞬間撲面而來,給人帶來一種非常不舒服的感覺。

喬鶴軒走進去,看着漆黑一片的房間,臉色平靜。

梁澤拉開地板上的一個環鎖,一條地道瞬間出現在他們的眼前。

梁澤對着喬鶴軒說道。

“老爺小心腳下,他們都在下面等着。”

喬鶴軒微微颔首,從地道的入口進去。

下了臺階之後,就是一條很長并且十分寬闊的長廊,周圍的牆壁上嵌着一些油燈,應該是之前點上的。

走廊中潮濕腐爛的味道更加的濃重,有些讓人聞着作嘔,但是喬鶴軒和梁澤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在走廊的盡頭有一扇門,在門的兩邊站着四個身形高大的保镖,看到喬鶴軒之後,立刻恭敬地朝着他叫道。

“老爺。”

喬鶴軒微微颔首,淡聲問道。

“劉藍河怎麽樣?”

其中的一個保镖立刻說道。

“在裏面,很聽話,并沒有吵鬧。”

喬鶴軒點頭,那保镖将房門推開。喬鶴軒和梁澤一前一後的走進去。

剛一進去,一陣濃烈的血腥味瞬間撲面而來,梁澤的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喬鶴軒面色如常,他看着靠在牆角處的劉藍河,眸中閃過一陣暗光,擡步朝着他走了過去。

清脆的腳步聲響起,就像是死了一樣的劉藍河終于有了動作,他慢慢地擡起頭,看向喬鶴軒,嘴角處勾起一個弧度。

喬鶴軒淡淡地看着他,問道。

“你在笑什麽?”

劉藍河唇邊的笑容越深,他說道。

“我在笑,我為什麽會輸在你的手上,難道就憑你出生在喬家!?”

喬鶴軒的臉色依舊不變,他淡聲說道。

“沒錯,就憑我生在喬家。”

劉藍河的臉色瞬間一沉,他滿臉的陰霾,放在一邊的手緊緊地攥了起來,眸中一片恨意。

喬鶴軒看着劉藍河的眸中慢慢的帶上了一點憐憫,他看着一臉猙獰的劉藍河再次開口說道。

“你還不明白嗎?有些人從出生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這個世界的不公平,你也是,我也是,蘇傾映也是。

所以劉藍河,你永遠也比不上我。”

喬鶴軒的話一說完,劉藍河的眸色瞬間染上了一片殷紅,他看着喬鶴軒,突然歇斯底裏地喊道。

“我不信!喬鶴軒,蘇傾映待在你的身邊是絕對不會幸福的!因為你這個人沒有人,你永遠都不會愛上他!”

劉藍河的話音落下,地下室中突然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安靜的除了劉藍河呼呼的之外,什麽都聽不到。

不知過了多久,喬鶴軒突然慢慢地擡步走到劉藍河的面前,蹲下了身。

他看着劉藍河臉上的傷痕,眸中突然慢慢的浮上一陣戲谑,他的唇角也勾起一個玩味的弧度。

劉藍河聽到喬鶴軒用他從未聽過的玩味聲音說道。

“是誰給你的臉,讓你對我評頭論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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