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衣角
等呂铮他們幾個人從極樂樓出來的時候,天早已經大亮了,呂铮伸了個懶腰揉着自己的脖子說道:“我要先回去睡一覺,有事下午再說吧。”
花滿樓想了想也說道:“也是,大家都辛苦了一晚上,我們先回去休息吧。”
陸小鳳攤了攤手表示自己随便,司空摘星是剛剛出來便又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只剩下陸小鳳同呂铮随着花滿樓回到大通錢莊後面的客房裏休息。
等呂铮休息好了從房間裏出來的時候,就看見陸小鳳跟花滿樓坐在客廳的桌子邊一邊喝酒一邊說着什麽。
陸小鳳看見呂铮走了過來,看着他說道:“你這一覺睡得挺不錯,我剛剛跟花滿樓說了一些事情。”
呂铮眉頭一挑,走到他旁邊坐了下來,拿出一只空的酒杯替自己斟滿酒才說道:“說了些什麽。”
陸小鳳笑了笑說道:“昨晚我跟花滿樓上了三樓,跟一個漂亮的姑娘賭了一場,最後還贏了。”
花滿樓聽着陸小鳳這樣說只是笑了笑沒有說話,呂铮卻看了看陸小鳳,又看了看花滿樓,最後才慢悠悠的說道:“哦?那麽你贏了之後呢?”
陸小鳳摸着自己的胡子笑着說道:“贏了一個漂亮的姑娘,而且這個姑娘也看上了你,你認為之後會發生什麽。”
呂铮笑了笑,一口飲下了杯中的酒,搖了搖頭說道:“你不說,我怎麽會知道發生了什麽,或許是你想讓我說出什麽答案?”
花滿樓此刻卻打斷了他們兩個無意義的對話,說道:“陸小鳳說他找到了岳青的女兒。”
呂铮心頭一跳,而後驚訝的看向陸小鳳,說道:“你竟然找到了岳青的女兒!那麽現在至少可以确定假銀票确實是從極樂樓流傳出來的。”
而後黑色的眸子一轉,又問道:“你是怎麽找到岳青的女兒的?又是怎麽确定的?”
陸小鳳說道:“在牢裏的時候朱挺跟我說過,岳青的女兒自小胸口上就有一個黑痣,所以岳青就在那顆黑痣上面修飾了一下,把它紋成了一把斧頭的形狀,而斧頭正是魯班神斧門的标志。”
呂铮聞言立刻就說到:“所以你看見了那個姑娘的胸口,她的胸口上剛好又一個斧頭刺青,那個姑娘不會就是在三樓跟你們賭的那位吧。”
陸小鳳聞言笑了笑低頭喝着酒沒有說話,花滿樓倒是笑了笑說道:“不錯,正是那位姑娘,她叫做無豔。”
司空摘星昨夜也探查過了極樂樓,卻意外的觸碰了機關而被極樂樓中的昆侖奴包圍,差點難以脫身,最後還是無豔帶着他們出去的。
呂铮聞言笑了,看着陸小鳳說道:“果然不愧是陸小鳳,僅僅是見了一面說了幾句話就可以讓人家姑娘這樣待你。”
陸小鳳道:“先不說無豔,那麽我們可以确定岳青還活着,因為朱挺的技術天下無能及,只有他的師兄才能制造出跟他一模一樣的印版,而且極樂樓中上下都有極其高明的機關陷阱,連偷王之王都栽在了上面。”
呂铮幾人自然是知曉的,什麽岳青的女兒胸口有一個斧頭刺青,都是騙人的,要騙的自然就是幕後的黑手。
岳青的女兒胸口上有斧頭刺青這個消息知道的沒有幾個,卻這麽快的就會出現,而且還是出現在了陸小鳳的面前,這實在是不得不讓他們懷疑,難道是衙門或者是大通錢莊內部出現了問題?
到底是怎麽回事還無從得知,呂铮幾人打算去一趟雲間寺,因為據說岳青的骨灰就在那裏,他們需要去證實一些上面,而花滿樓也說他在雲間寺還有一位朋友。
陸小鳳詫異說道:“你在雲間寺還有朋友?”
花滿樓笑了笑說道:“我自然也是有朋友的,難道只許你有很多朋友,而我不行嗎?”
陸小鳳聞言連忙擺了擺手說道:“不不不~~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花滿樓說道:“說是朋友,其實也是長輩了,她是錢老大的妻子。”
說話的功夫,他們就已經走到了雲間寺的門口,雲間寺是一座不大的寺廟,門口有一位賣香火佛珠的老太太。
陸小鳳看見案子上擺放的懸挂的佛珠,心中一動走了過去,從懷中拿出一串放在一起比對,呂铮看了看,問道:“你哪裏來的佛珠?”
陸小鳳一邊比對着,一邊說道:“這是無豔給我的,說若是可以找到另一串一模一樣的,我就會知道些什麽。”
那賣香火的老太太在看見花滿樓的時候忽然激動的走了出來,鞠着本來就有些弓着的腰朝朝花滿樓說道:“花公子,你也來了,需要些什麽嗎?”
花滿樓往前走了一步,笑着說道:“王大娘,給我準備一些香火吧,我等會再來拿。”
王大娘聽着連忙點了點頭,說道:“好的,我這就給你準備。”
陸小鳳在一旁看着,此刻忽然攔住王大娘說道:“王大娘,我想先問你一件事。”
王大娘被攔着也不氣惱,知曉這位攔着她的公子是花滿樓的朋友,也是客氣的問道:“不知公子想問我什麽事情?”
陸小鳳舉起手中的佛珠,說道:“這串佛珠跟你買的佛珠雖然顏色大小不同,但是穿佛珠的線跟打結的手法都是相同的,所以我想問問你還記不記得有沒有另一串一模一樣的佛珠。”
王大娘看着陸小鳳手中的佛珠,搖了搖頭說道:“我每天都要賣掉好多串佛珠,人年紀大了,記性不好,哪裏還記得住。”
陸小鳳有些失望的收回佛珠,同呂铮對視一眼,三人結伴走進了雲間寺。
花滿樓說道:“阿铮同陸小鳳一起去看看岳青的骨灰存放的地方,我自己去見錢夫人就可以了。”
呂铮說道:“行嗎?要不我們一起去吧。”
花滿樓聞言笑着搖了搖頭說道:“無事,天也快黑了,我們的時間不多。”
陸小鳳聳了聳肩拉着還想說什麽的呂铮就走了,背朝花滿樓擺了擺手說道:“那我們看完就去找你吧,你自己小心點。”
呂铮同陸小鳳順着寺廟的沙彌的指引來到了供奉着骨灰的房間。
供奉骨灰牌位的房間是陰暗的,關着的窗戶隔絕了外面的陽光,屋內燃着香火,剛進門就可以看見擺放在正中的佛像。
呂铮朝房間的左面走了過去,慢慢的查看着所有的牌位,排位的後面是一個又一個木盒子,呂铮知道,裏面放的是骨灰。
就在此時,右邊的陸小鳳忽然說道:“阿铮,我找到了。”
呂铮聞言連忙走了過去,果不其然看見了陸小鳳現在一手拿着一串佛珠,兩串佛珠赫然一模一樣,看向牌位,一眼就看見了擺放在中間的屬于岳青的牌位。
兩人對視一眼,竟然什麽都沒說就走出了供奉牌位的屋子,從新回到陽光下的感覺讓呂铮舒服的微微眯起了眼睛。
陸小鳳舒了口氣,對呂铮說道:“既然已經找到了佛珠,也知道了無豔想要說的話,那麽我們現在就應該去找花滿樓了。”
呂铮活動了一下脖子,笑着說道:“那是自然。”
兩人最後在寺廟的後院找到了正在喝茶的花滿樓,而他旁邊此刻正站着一位清秀的姑娘,那姑娘穿着淺色衣裙,面色含春,似有些着迷的看着正在喝茶的花滿樓。
呂铮同陸小鳳對視一眼,都不由漏出了一抹原來如此的笑意。
還未等呂铮和陸小鳳走進,花滿樓就站了起來,雖然眼睛沒有朝着他們的方向,但是卻也是知曉兩人過來了,“你們回來了。”
陸小鳳說道:“就知道你耳朵跟鼻子最靈,永遠比我們這些用眼睛看的來的快。”
呂铮坐在花滿樓身邊,看着那位自他們來了之後就垂着頭什麽都不說的姑娘說道:“花滿樓,你還未跟我們介紹這位姑娘是誰。”
陸小鳳也笑嘻嘻的插嘴道:“是啊,你不是說來看錢夫人的嗎?現在我沒看見錢夫人,只看見了一個漂亮的小姑娘。”
那女子被說的很是羞澀,連忙端起桌子上的茶壺走了出去,“我去給給位公子沏壺茶,請各位公子稍等。”
花滿樓搖了搖頭,請嘆了口氣說道:“陸小鳳,你以後可不要再在霞兒面前這樣說了,她是錢老大的女兒,也是自小同我一起長大,我同她只是兄妹之情。”
陸小鳳聞言可是不滿說道:“花滿樓,我看我們是這麽久的朋友才跟你說的,那位霞兒姑娘看你的樣子,可不是妹妹看着哥哥的表情……不,或許是的,只不過是情妹妹看着情哥哥的表情。”
花滿樓皺眉:“陸小鳳……你!”
呂铮卻忽然說道:“花滿樓,陸小鳳說的不錯,那種眼神我見得多了,你若是對她沒有什麽特別的意思,還是趕快說清楚的好。”
或許是呂铮的話比陸小鳳的比較有信服力一些,花滿樓不在反駁,而是嘆了口氣說道:“霞兒是一個好姑娘,她母親很早就忽然患了麻風病,一只在這雲間寺靜養,而霞兒就一直在這裏陪着她母親,我也只是經常來送一些百花散。”
花滿樓話落,周圍頓時有些寂靜,因為沒有人在說話,這樣的姑娘,心中其實是痛苦的吧。
陸小鳳忽然看向花滿樓問道:“你剛才說霞兒是錢老大的女兒?”
花滿樓點了點頭說道:“不錯,怎麽了嗎?”
陸小鳳搖了搖頭,沒說什麽,只是呂铮卻忽然想到了之前見到的錢老大,腦中一閃,忽然知道陸小鳳問這句話的含義了。
因為,這對父女,長相未免差距也太大了。
不過……也不排除霞兒的母親或許是一位非常好看的女子,而霞兒的長相随了她的母親,而不是長相略顯臃腫的錢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