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途佳樂不讓他靠近自己，掙紮中，指甲抓傷了他的臉，他沒有生氣，卻吓得途佳樂眼淚直流，“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

“我知道，我知道，”閣芸并沒有生氣，抓住他一邊手腕，微微用力按住，“我知道。”很快又抓住他另外一只手的手腕。

“我只是……我只是不想你……靠近我。”途佳樂害怕自己會繼續傷害他，“我……我不能控制我自己……”就像是被人操控一樣，連自己都害怕這樣的自己。

“不要緊的，不要緊的，”閣芸并不害怕，他那點小打小鬧，不算是事，“你不要擔心我，你先冷靜下來，我不會離開你的。”摟他在懷裏。

“永遠不？”途佳樂無神的看着別的地方。

“永遠。”只要是對他有幫助的，閣芸都會迎合。

“不許你再躲着我，”途佳樂想到了某件事，眼眶又一次濕潤了。

“不躲。”閣芸沒看到他的深情，只看到他将自己逼得神經錯亂。

“你騙我，”途佳樂很清楚，“等我好了，你又要和我捉迷藏，跑得遠遠的，讓我再也找不到，”笑了笑，“到時候你一定會笑，說我是個傻子，我……是個傻子哈……哈哈……”多麽瘋狂的設定，自己和他，簡直是命中注定的孽緣。

他那哪裏是笑，簡直是自嘲，“佳樂？你不要這樣，”閣芸松開懷抱，“你到底是怎麽了？你想說什麽，你想要什麽，和我說啊，不要古古怪怪的笑，更不要傷害你自己，你這樣，要我怎麽辦？”不知道該怎麽做，他才不這樣折磨自己，“拜托你，不要這樣，我不希望你這樣，知道不知道，我這樣天天守着你，看你從不間斷的折磨自己，我有多痛苦。”

有我痛苦？“你會抱我嗎？”途佳樂看到他露出意外的神情，“像那時候一樣，你會嗎？”他一定不會，“你走吧，”既然不能，就不要和我靠近，“不要照顧我，我自己……可以。”看不見會更輕松。

“你說什麽？你自己可以？”閣芸有些生氣了，“你一會要我抱你，一會要我走，你耍人也不能這麽耍啊？”真想賞他兩巴掌，讓他醒醒，“我擔心你，有錯嗎？”

“是吧。”暧(ai)昧的關心，只會讓愛着他的途佳樂更為痛苦。

“混蛋，”這樣的回答，激起了閣芸的怒火，“要我抱你是吧？別以為我不敢，你……”本想多罵他幾句的，他竟然撲過來，“你幹嘛？”突然被按倒，驚恐不已，“我警告你，別亂來啊。”

“你說的，你要抱我。”途佳樂坐在他身上，雙手交叉在胸口，脫去T恤。

他脫衣服的動作再潇灑，也無法掩蓋住閣芸眼裏所看到的真實慘相，他已經瘦到皮包骨的身軀，沒有美感可言，那一用力就會斷掉的腰，肋骨凸顯，瘦得不能稱之為人，“瞧你，都成什麽樣了。”他本來就瘦，現在更悲慘了，“你真要折磨自己，就別讓我看見，”心痛他這樣，撐起身子，摟住他，“再這樣下去，真死了，怎麽辦？”

Advertisement

途佳樂看到他雙眼通紅，樣子看起來比自己還要難過，“不是還沒死嗎？”

“你再說，”閣芸聲音中明顯有了梗咽，“你再說，我真就生氣了。”他完全不愛惜自己的方法讓人心疼，“瘦成這樣，讓人看着，真是有夠窩火的。”

“那怎麽辦？”途佳樂又不能馬上胖起來。

“能怎麽辦？”閣芸沒有通天法術，變不來，“日後慢慢調理咯。”微笑道，“只要你好好吃飯，好好睡覺，會好起來的。”

途佳樂擔心的可不是這個，“我睡不着，”靠向他，“要是一直這樣下去，你會讨厭的，是麽？”

“不讨厭，”閣芸擺動他的身子，弄好一個姿勢，托抱他起來，發現他的重量真不如自己所看到的樣子，“不過，你不能再瘦下去了，”再輕一點就成醫務教學用的骷髅骨模型了，“風再大點，準能用你放風筝。”站起身，往樓上走，進他卧室，“我們先洗澡。”

途佳樂靠着他胸口，進入浴室時，看到鏡子中映出的自己，枯瘦如材，眼窩深凹，醜得跟科幻片裏畸形的外星人，“啊……”雙手捂住自己的臉。

“怎麽了？”閣芸看到他突然怪異的舉動，來到浴缸邊，放他坐在旁邊，單手護着他，另外一只手去拿噴頭，調試水溫。

“我好難看，”途佳樂好久沒在鏡子前，仔細看過自己的相貌，“跟怪物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