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你覺得我手還是不夠巧?

第69章 你覺得我手還是不夠巧?

護士笑道:“你不是說你不需要麽?”

郁溪窘迫起來, 靈魂在“扭頭就走”和“低三下四”之間反複橫跳。

最終,還是讓江依歡愉的心占了上風,她梗了梗脖子:“我……”

護士卻笑着打斷她:“跟我來吧。”

沒再為難她。

郁溪舒一口氣。

護士把郁溪帶到值班室, 裏面有臺老掉牙的複印機, 一啓動就發出随時要爆炸的聲音。

護士把那本小說上的訂書針拆了:“看你這樣有得學呢, 我直接複印一份給你帶走,不用還回來了。”

這種複古打印機只能一頁頁印,護士每複印一頁往郁溪手裏放, 就用意味深長的眼神看她一眼。

郁溪:……

她生平第一次有了差生等老師發補習教材的心情, 接過每一頁都仿佛當衆處刑。

等到薄薄一本書終于複印完,她背上汗都出來了。

她按市面複印價付了錢, 準備離開時護士八卦的問:“那美女姐姐是你女朋友?”

“是吧。”

“是吧?”護士眉毛一下擰起來, 比郁溪還急:“你沒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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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白了。”從十七歲就不知表白多少次了。

“那她接受了?”

“應該接受了吧。”郁溪想起江依溫妩的眉眼:“但, 好像沒說過是我女朋友這種話……”

“那怎麽能行呢!”護士教育她:“你怎麽方方面面都這麽不上道?一定要親口說清楚才行啊!”

從醫院開車回面館,一路上,前所未有的“差生待遇”讓郁溪有點懵。

江依倚在桌邊翻一本舊雜志,遠遠瞟着, 書頁都泛着黃, 在江依蔥白般的指間掀動, 仿佛連時光都染了舊, 那書頁上好像印着笑話, 江依唇角噙着笑意,偶爾嗤一聲笑出來, 連那笑聲也是清泠泠的。

直到聽到郁溪進門, 仰臉沖她道:“回來啦。”

唇角的笑意還沒褪, 又染到眼角眉梢。

郁溪有些不自在的撇開眼神:“嗯。”

江依這種濃顏複古系的美人, 總讓她覺得是從舊時光深處走來, 随随便便往那兒一坐,就把她拖回十七歲對性別覺醒的夏天。

那時她懵懂,莽撞,卑怯,一整個夏天跟在江依背後,在祝鎮的舊石板路上慢慢走,看江依背影的裙裾飄飄搖搖,聽江依的細高跟鞋磕噠磕噠。

即便到了現在,她和江依一切都發生了,江依面對面與她坐的這樣近,她還是恍恍然覺得不真實。

“女朋友?”

背脊不知因緊張還是興奮冒出的一層薄汗,讓她怎麽也不好意思把這話說出口。

偏偏江依還在問:“忘在醫院的東西找到了?”

“……找到了。”

還是先把技術練好再說吧。

郁溪從小就是一個學霸,學霸的意思,就是天賦之外加上自己的努力。

晚上她窩在江依的小出租屋裏,江依洗完頭蜷着一條腿坐在床上吹頭,看她埋頭于唯一一張小茶幾邊。

順口問:“你幹嘛呢?”

郁溪頭都不擡:“搞研究。”

江依:“上天那事兒?”

郁溪:“嗯。”

“能給我看看麽?”

郁溪背影一僵:“別了吧,又是數據又是公式挺無聊的。”

江依輕笑了聲,把吹風收起來,上床靠在床頭,繼續翻從面館帶回來那本舊雜志。

眼尾瞟到小孩兒的背影,緊繃繃硬邦邦的訴說着“緊張”,覺得有意思極了。

郁溪對着一疊A4紙,明明剛洗過澡,額上又是一層薄汗。

她剛才也不算撒謊。

數據确實是數據,不過是和英文字母一起,描述某處多豐腴的數據。

郁溪想了想,和江依那樣的手感比起來,應該還差點。

公式也确實是公式,是某舌部動作加某手部動作,能推導出奇妙化學反應的公式。

郁溪想了想,若是用在江依身上……

她捏着A4紙的手指微蜷,沒忍住暗自比劃了一下。

直到江依叫她:“還不睡?”

“來了。”郁溪小心翼翼把那疊A4紙收到包裏,這般珍惜待遇,大概也只有高考前的五三獲得過。

她掀被子上床,透出一片江依的暖香。

江依整個人鑽進她懷裏,原來江依以前是學舞的,難怪整個人軟得像沒骨頭。

郁溪滿腦子都是剛才的小說,嫂子又濕又軟的吻,貼着耳廓,綿綢布裙子軟塌塌扔在一邊。

那小說裏描寫的是一個炎夏,嫂子和小姑擠在一張涼席上汗浸浸的,這會兒山城早已是深秋,郁溪渾身卻出了一樣的汗。

不自覺咳一聲,背過身去。

偏偏江依貼過來,兩團溫軟貼着她脊骨,黑暗裏說任何話都像撩人的耳語,江依問:“你怎麽了?”

“沒怎麽。”郁溪小心的挪了挪,想避開那異樣的溫軟:“好像有點感冒,別傳染給你。”

“感冒?”江依警惕起來:“要吃藥麽?”

“不不,只一點點。”郁溪趕緊說:“你別擔心,睡一覺就好了。”

江依給她掖好被子:“那早點睡,明早再看看你身體情況。”

她靜下來,又緩緩睡了過去。

郁溪終于在黑暗裏吐出一口氣。

且不說江依還在生理期,就算江依不在,她今晚也會憑着頑強的意志力什麽都不做的。

學霸的另一個守則,就是不打無準備之仗。

她的手指又不自覺在被子裏蜷了蜷,像練習。

那些舊小說上的公式,她覺得自己還沒完全融會貫通。

直到一周後。

那是一個秋風料峭、草露結霜的夜,空氣裏透着明顯的寒意,小小出租屋裏卻似有氤氲的熱氣環繞蒸騰,蒙着人的眼睛。

江依從被子裏露出一段雪白脖頸兒,臉上表情有些難耐,她顯然并未哭過,可眼底沁着濕軟的水光,連帶着睫毛都沾着霧霧一層。

雙頰像打翻了一罐朱砂,深深淺淺灑的不勻,一團一團暈染着暧昧。

不見郁溪人影,只聽她聲音悶悶的從被子裏傳來:“這樣對嗎?”

以前她什麽都求快、橫沖直撞,也毫無節奏章法可言,可惡補一段時間後,她也知道就像複雜的化學實驗,有些反應的發生需要耐心加料。

她還能停下來詢問,可江依顯然沒有回答她的空間,只蹙眉去摸索她手指。

這個動作給了郁溪極大信心,她像答高考卷時回憶公式般,回憶着小說裏的描寫。

又問江依:“有沒有弄疼你?”

江依睫毛翕動。

她神色過分認真,像拿公式一步步解題:“這樣也沒錯吧?”

秋風輕拍窗扉,好像在譴責兩人的無度,但時已近冬,沒有人想迫切停下這場取暖運動。

******

第二天,兩人睡到日上三竿。

江依的小酒館,向來中午都沒什麽生意,也沒急着開門,兩人簡單收拾了一下,郁溪問:“中午想吃什麽?還是吃面?”

江依點頭:“我來做吧。”

“你歇着。”

江依擡手笑着晃晃:“我歇這麽多天了,再不練練,手都生了。”

不練還會手生?

郁溪暗暗記下。

但她總覺得江依是帶着點急切把她從竈臺邊擠開的,明明江依挺累,一脖子紅痕,把洗好的蔥拿過去時還腿軟了一下,郁溪還扶了她一把。

等兩碗熱氣騰騰的面端上桌,江依大口大口,貝齒切斷細面,郁溪恍然悟道:“你是覺得我煮面不好吃?”

江依笑,連微鼓的腮幫子都透着靈動。

“不是。”郁溪放下筷子推開面碗:“你覺得我手還是不夠巧?”

這就不是說煮面的事了。

江依以溫和包容的語氣答她:“好多了。”還拍了拍她的頭。

郁溪:……

本來她昨晚信心十足,這會兒又沒底氣起來,追着江依問:“好多了是好多少?”

“就是好多了。”

“好了百分之九十?百分之八十?百分之七十?”

學霸習慣把一切量化,江依扶了扶額,給她一個保守的答案:“百分之五十。”

那樣溫柔寵溺的神情讓郁溪覺得,這百分之五十裏絕對還有友情分。

“不是。”郁溪氣悶:“我都認真學習了啊!”

“學習?你怎麽學了?”

江依聽了郁溪的教材後笑得打跌,圓潤的肩膀一聳一聳的:“小孩兒你怎麽這麽可愛?”纖指一抹眼角擠出的淚。

“別逗我了。”她忍俊不禁的指指自己眼尾:“要笑出皺紋來了,別人就會看出我比你老很多了。”

郁溪輕聲道:“你不會老。”

歲月厚待美人,時光除了在江依身上積攢出豐韻,并沒留下任何殘忍的痕跡。

倒是她,青澀又莽撞,好像永遠需要追趕江依的步伐。

這時她實打實的苦惱起來,揉着臉:“怎麽才能更手巧啊?”

她經驗尚淺,可這好像也不全是經驗的事,江依經驗也淺,可江依手就挺巧的。

江依看着她好笑:“可能你領悟力不高。”

她從小學習厲害,除了語文分低一點基本沒有偏科,所以高考才能考出那麽高分,沒想到學霸一世,偏偏在這重要的事上是個學渣。

她追着問:“領悟力不高怎麽辦?是不是我對文字理解的不對?那我應該……”

這時有人輕叩了兩叩,門被倏然推開,帶着剛挂上的風鈴發出細碎聲響。

江依和郁溪一起扭頭,看一個年輕又清秀的姑娘,帶着點鋒利的銳氣站在那裏,臉上表情倒是笑盈盈的,穿着一身基地的制服。

“郁工,你好,我今天來是不是打擾你了?”

郁溪冷淡着一張臉:“知道打擾怎麽還來?”

女孩笑道:“因為陳教授讓我來這兒找你的,我叫賀……”

“知道,賀其楠,二十二歲,菁華航天工程學剛畢業,賀章的侄孫女。”郁溪帶着點不耐:“老頭兒跟我說過了。”

賀其楠揚唇:“那正好,省得自我介紹了。”

郁溪問:“老頭兒讓你來找我回基地?”

賀其楠點頭。

郁溪又問:“你怎麽來的?”

賀其楠:“坐大巴。”

她看着郁溪,帶着那麽點兒眼巴巴的意思,她知道郁溪這兒有輛車,按道理郁溪這時應該提出主動送她回基地,順便就跟她一起回去了,陳文尋打的就是這麽個如意算盤。

結果郁溪說:“哦,我不回,你再坐大巴回去吧。”

賀其楠:……

郁溪顯而易見的冷淡讓她說不出更多話,只好退一步:“那不勉強你,我今天就先走了,不過,陳教授可能會給你打電話……”

“知道。”郁溪揮手:“我自己跟老頭兒說。”

賀其楠走了。

郁溪煩躁躁拖過桌上一碟花生,一顆一顆剝出來,也不吃,丢到桌上,情緒讓紅色的花生衣子碎了一桌。

江依在她手背上拍一下:“浪費。”

“張嘴。”

她一顆顆撿起花生米,郁溪乖乖伸頭過來,由着江依喂到她嘴裏,最後一顆吃完,她咬住江依的纖指,齒尖輕蹭着反複摩擦。

江依笑:“小狗崽子。”

她問郁溪:“她今天來,應該不只是叫你回基地這麽簡單吧?”

這種事打個電話就行了。

郁溪煩悶點頭:“嗯,老頭兒讓她過來,是想讓我認認人吧。”

“邶城航天總部還有個老頭兒姓賀,叫賀章,副局長級別,年輕時跟陳老頭兒一起搞科研的,不過後來他就從一線退了,去搞行政管理了,現在也挺德高望重的吧。”

“賀章一輩子沒孩子,這位賀其楠,就是他最疼的侄孫女,之前說要進邶城總部來着。”

江依回想剛剛賀其楠的一身制服:“現在卻調到山城基地來了?”眼看郁溪已經愁煩的趴倒在桌上,好笑的伸指去戳她額頭:“為了你啊?小孩兒。”

郁溪聲音也跟着悶:“應該是,之前老頭兒說總部想讓我調回邶城,有個原因就是賀章想讓賀其楠當我徒弟。”

“所以,你是為了躲這位賀小妹妹,才在我這兒躲這麽多天?”江依問:“你為什麽要躲呢?”

“我可不想帶徒弟。”郁溪道:“是陳老頭兒自己這麽想,因為有個新項目的批複權握在賀章手裏,他想借此讓我跟賀章搞好關系。”

“你不想做那新項目?”

“新項目誰不想做?”郁溪眼裏忽然有了神采:“這次的新項目級別高難度大,可以說是跨越式發展,不過,”她又皺眉:“我最煩搞人際關系這一套。”

江依指尖一下下在郁溪額頭上輕劃,像安撫。

“癢。”郁溪偏了偏頭,抓起桌上一支筆塞江依手裏:“你用這個畫。”

“傻呀你。”江依瞥一眼:“這是油性筆,畫皮膚上不好洗掉的。”

“就是不好洗掉才好呀。”郁溪學江依拖着尾音:“給我畫個大花臉洗不掉,沒法出門,你就不能趕我回基地了。”

江依拔開筆帽:“你是不是以為我不敢?”

“你敢你就畫。”

江依還真不含糊的畫了幾筆,自己看得笑起來:“小狗崽子變三花貓了。”

郁溪坐直背,也看不到自己什麽樣,卻配合的叫一聲:“喵。”

她難得的乖順惹得江依笑的開心,晃着身子,把手裏的筆帽重新合蓋起來。

其實她清楚,按郁溪這麽倔的性子,無論她畫不畫,只要郁溪自己沒想清,絕對不會願意回基地的。

“小孩兒,再問你一個問題行麽?”

“你跟我還用問行不行?”郁溪帶着一臉油性筆印,看上去有點好笑:“問啊。”

“你一直這麽躲着賀其楠,到底是讨厭複雜的人際關系呢,還是……”江依頓了頓:“你怕新項目真的獲批了,你要回邶城?”

郁溪身形一頓,眸子垂向一邊:“我回邶城了,你怎麽辦?”

“你這是擔心我?”江依帶着無限風情笑起來:“我可是大你那麽多的姐姐,什麽時候輪到你擔心我了?”

******

直到郁溪臉上的油性筆印子完全洗淨了,她還賴在江依的小酒館沒回基地。

每天對數據的演算倒是沒拉下,這天,她又演算出之前一組一直卡殼的數據,頓時覺得神清氣爽,好像強迫症患者看到超市裏的可樂罐被分毫不差的擺成一個整齊方陣。

她站起來伸個懶腰,松松肩,走出小酒館。

下午這邊往往是沒客人的,靜得出奇,江依被小琳拉去教化妝了,郁溪遠遠望見小雪一個人坐在樹下擇菜,想了想,走過去找了個小馬紮坐下,幫她一起擇。

這段日子溫度降得快,已經有初冬的感覺了,山城靠近高原,冬天也會出熾烈的太陽,但陽光沒什麽熱度,該冷還是冷。

郁溪衣服沒帶夠,這會兒穿着江依的一件棉服,她個子比江依高一點,棉服就顯得小了一點,箍着她有點束手束腳的,但她也沒在意。

太陽照在人背上,江依的棉服箍着她,像江依的一個擁抱。

郁溪被太陽照得眯起眼睛,覺得自己人生很少有這麽歲月靜好的時候。

從小開始,先是她媽出事,然後是外婆去世,搬到舅舅舅媽家後,又變成被排擠的對象,到了十八歲還鬧出逼婚這麽狗血的一出。

按理說這樣的生長環境,很容易滋生出謹小慎微的性格,但郁溪偏不,她沉默但日漸鋒利,像柄出鞘的劍,世界給她多少顏色,她就還以多少顏色。

直到上天入地、走出很遠很遠了,她才終于找到她的劍鞘。

這段日子她除了心裏惦記基地的事,其餘時間,她在江依身邊過得很寧靜。

剝蒜煮面,看書喝茶,她被江依的溫柔包裹,收斂鋒芒,整個人難得透出點溫頓的感覺。

手裏的綠葉菜還嫩着,一掐,能掐出水來。

小琳和江依說話的聲音,隐隐從小餐館的裏屋傳來。

小雪突然開口:“你怎麽從來沒問過我,怎麽到這年紀了還沒結婚?”

郁溪回過神來,山城和祝鎮一樣,很多女孩子結婚都早,小雪年紀跟郁溪差不多,在山城這樣的地方已經算大齡。

郁溪問:“你想結麽?”

“我也不知道。”小雪抖抖青菜:“最近有人來跟我提親了。”

郁溪:“提親要怎麽提啊?”

小雪:“給了三金,給了新衣服和床上四件套,還給了錢。”

郁溪看着小雪的表情:“你不想結?”

“老實說我不知道。”小雪說:“我才見過他兩面,這跟書裏寫的不一樣。”

小雪愛看書,這會兒兩人曬着太陽擇菜,她腳下還放着一本看了一半的小說,郁溪上次還托人給她寄了好多本。

郁溪想了想:“書裏真真假假,也不能完全照書過日子。”

小雪說:“那我怎麽知道我喜不喜歡他?”

郁溪說:“等你遇到一個喜歡的,你自然就知道了。”

小雪:“我自然而然就知道了?”

郁溪很肯定的點頭:“嗯。”

喜歡這件事,人人無師自通,她從十七歲開始打通關竅,從此人生溺死在一雙桃花眼裏。

這時汽車滴滴兩聲鳴笛,郁溪一擡頭,看到陳文尋氣急敗壞從車上下來。

“你出息了是不是?”陳文尋沖到她面前,還被樹根絆了一下:“我不親自來逮你,你就永遠不打算回去了?”

郁溪掏掏耳朵眼:“老頭兒,有點吵。”

陳文尋指着她:“你你你,你這雙手是用來擇菜的嗎?你這雙手不是用來算公式的嗎?”

郁溪剛想說,革命工作不分高低貴賤,老頭兒你怎麽看不起勞動呢。

陳文尋就憤怒的說:“你看看你把菜都掐爛了!手一點都不巧,糟蹋!”

郁溪:……

好,是她不配擇菜。

怎麽又繞回到她手不巧這個問題上來了?!

郁溪往小餐館屋裏瞟了一眼,心想還好江依沒聽到這話。

郁溪對陳文尋壓低聲音:“你明知我為什麽不回去,你叫賀其楠走,我就回去。”

“不可能!賀其楠一走,我們的新項目就沒戲了!”陳文尋急得抖眉毛:“她不僅不能走,還要跟你……”

“陳教授。”這時一個清妩聲音響起。

陳文尋扭頭,望見江依袅袅走來,遞給他一杯熱茶:“陳教授喝茶,我記得你挺喜歡山城的茶葉,”

陳文尋剛才還擰巴着的臉,不自覺換了笑意:“謝謝謝謝。”

他每次看到江依都心情挺好,倒不是作為異性有什麽非分之想,他都這把年紀的人了,也早已決定跟科學結婚。只不過,江依美得驚心動魄,美得鮮活豐潤。

他不明白為什麽有些人喜歡年輕小姑娘。女人像花,要經過一定歲月,才能開到最美的時候。

他瞟一眼他的關門弟子郁溪,估計這小兔崽子也是這麽想的。

他重重咳了一聲,這小兔崽子才舍得把眼神從江依身上移開,極其吝啬的看了他一眼:“賀其楠要跟我怎麽樣?”

陳文尋端着江依給她的熱茶,話說起來就格外沒底氣,語氣都虛着:“她要跟你……相親。”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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