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爛俗的綁票事件５
【雖然真的恨着你。但……還是希望你能夠無牽無挂的投胎——】
最後化作白霧消散、淡淡的話語如同初霜融化在空中。
【所以說啊……最讨厭就是人類了。
我……是真的，恨着你啊。】
用最初相遇的模樣親手斬斷陰陽師和他的羁絆，這位‘惡鬼’——曾經的神明在雅君盛怒一擊之下如同陽光下的晨露消亡，沒有留下絲毫的痕跡。
随着他的死去，生成‘惡鬼’的這位神明和人類，和陰陽師發生過的故事如同最初和現在，終于無人知曉了、埋葬在時光的過往裏。
只不過，最後，還是沒有将所愛的人拉下地獄的神明啊……
——是真的無比深愛着那個人吧。
嘴裏說着無比殘酷的話語，但是，即使被人殘酷對待，還是會期待，還是心軟……
真是……別扭的神明啊。
××
‘下……雨了？’
一條院雅若有所感擡頭，映入眼簾的是如同潑墨一樣的大雨.
這是何等的、寂然無聲的……寒冷徹骨！
——于無聲無息處從不知來處落下的大雨，将人間渲染成死寂！
只是一眼掃過，勉勉強強還能看見遠處的景物，在沾上雨水之後，徹底化為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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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院雅眼瞳猛地一縮！
如果不是他們身上這層遭受了如此之多磨難、到了此刻依然微微發出白光的濃黑和純白的火焰——在中島辰美給她的護身符碎掉之後、依然燃燒着的火焰啊……
“這大概是你的力量……”
中島辰美帶着疑惑安慰着一條院雅。
那樣不詳的雨水滴在火焰之上和火焰一起消失。
明明自己都危在旦夕，可是所有人都無法将視線移開——從那深情環抱着的人影身上！
【我恨你】
伸手抱住薄霧一樣的人形，如同雲煙霧霭一樣的身影是曾經封印他的陰陽師的執念。
【我恨着你——恨着——所有的人類——】
如同情人相擁的姿勢——
卻在下一刻反手将懷中的人形打散！
——顯現曾經神明模樣的男人用如同在情人耳邊喃語的聲音說出這樣無比殘酷的言語！
說來久，但是一切都發生在片刻中！
明明忍受着如同分裂靈魂一樣痛楚也将自己的靈魂從污濁中拉出的‘惡鬼’将薄霧的人影擊散的同時對中島哥哥下手！
完全來不及反應的中島哥哥——一開始看見‘惡鬼’褪去黑色靈魂還松了一口氣，可是卻被出人意料一擊正中！
倒在地上的中島哥哥險之又險的躲過了‘惡鬼’的又一擊！！
“哥哥！”中島辰美驚恐的睜大眼睛！怎麽會這樣？
那樣十分狼狽的閃躲，和傷口流淌的鮮血都說明了情況再次急劇轉下
“可惡！！！為什麽？！！！！”
看着仿佛聞到更為美味的存在的‘惡鬼’它如同閃電一樣的速度，中島哥哥近乎痛恨和絕望的睜大眼睛發出絕望的死後————
“不！！！！！”
——因為‘惡鬼’的目标并不是被打敗的中島哥哥，而是後方他的妹妹所在！！！
那樣危險的雨水終于穿透火焰，滴在一條院雅的身上，那樣徹骨的寒冷，也許比絕對零度還要低溫吧……
一條院雅瞪大眼睛，一瞬間大腦空白，她……就要死了麽？
××
對不起……雅君。
不能陪着你了。
××
‘怎麽……回事？’
一條院雅眨了眨眼睛。
除了無所覺的一條院雅全部身不由己的匍匐在地上。一條院雅茫然地睜大眼睛看着前方——
那個，十分優雅從空中一步一步走下來的是……雅君吧？
一條院雅表示突然有點自慚形穢順便羨慕啊……為什麽作為幽靈的自己反而飄着飄着還不習慣？居然比不上雅君……太不可思議了點吧！雖然方才還處在危險之中，但是看見雅君的時候，一條院雅卻很不合時宜的走神了。
明明方才還在等待着死亡結果，當雅君一出場一條院雅就放松了下來。發現自己落入了一個無比熟悉的懷裏，一條院雅揚起一如既往的笑容，在還沒有發覺的時候，眼淚就已經撲簌簌的落了下來。
一條院雅緊緊抱住來人的脖子，這明明是自己的身體啊……
可是卻讓一條院雅覺得無比可靠和溫暖。她不由得整個人蜷縮在這人的懷裏。
‘你……’
一條院雅張張嘴卻因為哽咽而無法發出任何聲音。
你來了啊……
“小雅！”
險之又險趕到的雅君淩空而站着。她的懷裏抱着蜷縮着的一條院雅！
——渾身散發無比強大，而且危險的氣息的雅君單單只是靠着氣勢就讓在場所有人心中一悶，無法動彈！
就算是再小白也知道半空中的那人是在生氣了。
她明明只是人類而已……
為什麽可以淩虛而立？
只是一擊，就将‘惡鬼’從這個時間徹底抹去的實力！！！
中島哥哥瞪大眼睛，剛剛才松了一口氣，卻因為雅君又提起一口氣！
因為——
那雙如同凝稠血液流動的血腥之眸是如此的不詳！
翻滾着血海的怒濤，那樣的威儀叫人恐懼又叫人敬畏！無法直視的正顏！
只是一瞬，在一條院雅開口的那一瞬間中島哥哥再次看去，那樣的顏色如同雲煙散去，簡直讓人懷疑是否猶在夢境之中！
如果說被保護符召喚過來的哥哥大人是如同在聖光之下被召喚過來的救世主；那麽随後爆發的‘惡鬼’一擊打敗中島哥哥正讓所有人恐懼着的死亡降臨的這一瞬間，闖進這個只會讓人做惡夢的地獄的少女卻是如同這裏王者那般貼切的存在。
——裹着盛怒的少女。
血腥和黑暗是她踏上王途腳下的塵土。
‘雅——君？！’
一條院雅的所有注意力都落在她的身上。
所以安心呆在雅君懷裏的一條院雅沒有聽到中島辰美脫口而出的低語。
“果然啊……絕不可能是陰陽師、有着那樣恐怖氣息存在的那個人……真的太危險了。”
如果一條院雅聽到這句話，大概會想起來吧，某天在校園的一角，如同說笑一樣談論起的話語——
“能将整個東京變成幹淨之地的，除了難以想象強大的陰陽師，就是難以想象的‘危險存在之物’。”
雖然在實戰上完全不行連自己僅僅只是靠着哥哥給予的保護符保護自身安全……也除了眼睛能看到之外，完全不适合生存在陰陽師家族的中島辰美卻是有着連強大無比的中島哥哥也無法媲美的知識量。
所以中島辰美一眼就看出了雅君危險的本質。
××
“你真的……”
雅君因為一條院雅竟然遭受到危險而升起的所有怒火都在一條院雅撲簌簌流下連自己都不知道的淚水的時候全然蒸發了。
将所有不爽都發洩在別人身上，雅君感受到懷裏切實存在着的、并沒有消失的一條院雅，所剩下的也只是寵溺和無奈了。
“一沒看住就遇上這麽糟糕的事情。”
“你啊……”
雅君垂下眼眸感受懷中魂體身上的傷害，在雅君眼裏翻滾的情緒，雖然沒有讓她再次燃起怒焰——露出無人能對視的血腥之眸，也足以讓看到的人做惡夢了。
與無比溫情和一條院雅環抱相對比，就是赤果果的對其他人的漠視。
如同看着蝼蟻一樣存在的目光，在此刻脫出學校裏假惺惺的僞裝顯露在其他人面前。
如同被蛇盯上的老鼠——或者說被某種兇獸盯上，這就是此刻沐浴在雅君目光下的柔弱的中島辰美、中島哥哥還有一條院弘的想法。
卧槽！勞資腦袋一片空白有木有！！想死有木有！！
果然應該将小雅和這個人隔離開來——不知道是誰這麽想作死的想法冒出來，卻看到讓他們頓時說不出話來的畫面。
環抱着一條院雅、名為雅君的存在在一條院雅看不到的地方手臂和裙子下的腿都如同摔碎的瓷器一樣裂開，血液仿佛會蒸發一樣，蒸發在空中！
這是怎麽一回事？！
無論是幾次睜開眼睛來确認都可以看見仿佛毫無所覺身上傷痕依舊溫聲和一條院雅說話的雅君身上的傷痕！
無比詭異而不詳！
××
‘雅君……’
“小雅……你果然還是不要離開我的視線範圍比較好！”
方一張嘴，一條院雅就對上雅君飽含無奈和寵溺的話語。感受到雅君的強硬和隐藏之下的後怕，一條院雅乖乖的閉上嘴沒有說話了。
雅君眼神如刀淩遲着完全不靠譜的朋友（中島辰美）＆哥哥（一條院弘）和不重要的路人甲（宇多宮繪理＆中村泉美-_-#：話說這個我們應該感到榮幸麽？眼刀沒有掃過來？……）……
自己還是太輕率了！如果還有下一次……
‘不怕了……雅君……’
一直乖乖呆在雅君懷裏，一條院雅輕輕拍了拍雅君的後背說道，她環抱着雅君，下巴輕輕靠在雅君身上，突然間這樣說道。
而雅君只是沉默着。
因為她完全不想承認，一條院雅對她而言是多麽重要，比她從前意識到的還要重要。
太……危險了……她不應該有這麽弱小的弱點！
理智叫喧着離開和放手，可是雅君卻不想這麽做。
雖然現在自己還不夠強大——限制于這個身體的原因，自己現在生下的力量連自己全盛時期的百分之一都沒有，對于她而言真的是危險的不能在危險了！可是啊……
可是她完全不想放手。
一點一點收攏手臂，雅君面無表情的樣子如同七情不動、東方蓬萊之地傳說的神仙，可是動作卻無比的溫柔。
“小雅答應過吧，說一直一直陪着我”
想起那天醫院門前的話語，雅君語氣無比清淡，但是神色卻是十分在意——
‘……嗯’
細如蚊吶的應答在耳邊響起，雅君突然想到如果小雅是活人的話，那樣子，她伏在自己耳邊上說話大概會有熱氣吧？那樣子也許會叫自己也心神動蕩也說不準呢……
這樣一想卻是覺得遺憾起來。
‘雅君！’
“怎麽了？”
雅君歪頭十分無辜地看着一條院雅和她拉開距離——她整個人都在自己的懷裏，卻偏生直着手臂按在自己的肩上拉開和自己的距離，似撐似抵，臉上一團羞紅，淺淺的一點暈開在她乳白色的魂體上。
——許是魂體本無此功能，可是雅君偏生就看見了。
嘴角含着一抹笑，連那一身的氣勢也都散了去，這才讓某人有機可乘。
可是此時雅君卻是眉眼柔和下來，細臂環着一條院雅的小腰，環着她的腿彎，叫她如同孩子似的坐在她懷裏。小雅也全然不查，眸光水波般閃爍着，咬着唇卻是羞得聲音都軟糯起來。
‘你……方才那些話……’
一條院雅半偏過頭，吭吭哧哧的卻是連話也說不全了。叫雅君只看着她半邊的小臉，胸脯鼓鼓的起伏，像是在生氣，卻是沒有推出雅君的懷裏——而雅君也不會允許一條院雅的退縮。
原先還不覺，待到方才雅君才恍然大悟的知道了一條院雅在自己心裏的分量有多重。
如若不是将她看得重，又怎麽會在自己還無所覺的時候同樣沒有将這具身體完全同化呢？要不是自己沒有在還保留了這肉身和小雅的聯系的同時又用靈魂之力溫養這具身體，大約小雅早就不在了吧……
誰叫她此時才發覺，如果這具身體壞了，小雅的靈魂也會跟着湮滅呢……
——敏感察覺得到不對的雅君垂下眼眸掩飾自己後怕的感情。
借着這肉身和靈魂的聯系才能及時地趕來這裏救下小雅，動用了超出這具身體所能承受的力量上限，此時開始作用到這具身體上的傷害，如果沒有自己運用強大的靈魂力量來溫養。怕是真的會傷害到小雅……這種被動，還真叫她不爽起來——自己，什麽時候這麽狼狽過？！
還好……
還好她還好好活在她的眼前……
‘太……下次不要說了……我……我’
“你答應了呢。一直和我在一起。”
這句話再次被雅君說起卻帶了別樣含糊而暧昧的味道，原本該是叫一條院雅即使羞窘又是苦惱的遠遠退開，可是被雅君加了一分強硬抱在懷裏，一條院雅卻是不由自主安靜伏在雅君的懷裏。
……她不是害怕了吧……
這樣毫無理由也毫無道理的年頭一冒出來就叫人打上不可能的标記壓了下去，可到底還是叫一條院雅存了一分滋味在心頭，由不得自己地再次承諾了。
‘……嗯……答應了’
××
而在遙遠的地方，察覺到一閃而逝、那樣熟悉的氣息的人不止一個——或是神情激動、或是冷淡自持。
“找到了！”
“我們的……王啊……”
一刀劈下，是誰的血液濺上白皙如玉的肌膚，月光中，神情隐晦不定。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