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襲擊者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個故事,襲擊】完
‘……’
一條院雅突然伸出手,擡頭,看向天空。
‘……雨?’
從天上降落的,雨。
滴在手心,微涼,濕潤的,雨。
沒有——從身體穿過去啊……
雅君看着一條院雅莫名的舉動,擡頭。
天空……一碧如洗。
“怎麽了……小雅?”
她……什麽也沒有感受到。
沒等一條院雅回答,她卻被雅君的突然嚴肅下來的神色吓了一跳!
雅君溫柔的神色頓時一凝!她抓着一條院雅的手腕的手使勁,一拉,一攬!須臾之間,就将一條院雅牢牢地護在懷裏!
與此同時一側身,險險地避開那一道光芒!
——如光似電!
幾乎無法察覺一絲殺氣的攻擊從角落激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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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芒堪堪擦過雅君的身體肌膚,那道攻擊讓雅君無法錯認其中蘊含的危險!
——是誰!
飄搖不定的攻擊,便是用神念幾乎難以捕捉攻擊方位——
而此時不知從而魚躍而出的襲擊者,如同飛蛾撲火一樣奮不顧身地朝雅君襲擊而去!
如果僅是這樣,雅君還不會太過惱怒——畢竟在隐約可以觸摸到過去的記憶中,被人襲擊這種事情并非沒有發生過,從前視為能夠打發無聊的小游戲,在此時卻讓雅君憤怒不已——
萬一傷害到小雅————
無人看見,雅君的眼眸漸漸染上紅色的暗影。
而在萬裏高空之上,遙望着這裏所在的男人,卻在輕聲喟嘆。
“果然,不愧是王啊……”
他虛虛站在高空,并不為任何人所覺,風将他的風衣吹起,他的聲音如同春風一樣讓人溫暖沉溺。他的目光贊嘆一般落在雅君身上——
那處在攻擊範圍中的王,卻仿佛将所有攻擊都變成披在王身上華麗的王袍呢。
——他的王果然一如既往的華麗和強大。
在王的映襯下,那猛烈的攻擊都仿佛成為了紛紛揚揚錯落玉盤的珍珠。
“果然不愧是王呢,盡管在這個時候也是這樣如斯強大。”
……
從高處看下去,大抵會看到如同舞臺上燈光聚焦下,一樣熱烈的場景吧。
那是森冷的,死亡之舞啊。
——如同在舞臺上燈光交叉聚焦下的舞者。
輕靈的跳躍着,帶着一絲玄妙的韻律,每一道攻擊都剛好錯落開去!
然後在最後,快要塵埃落地之刻,這個男人才輕輕一揮手,化去最後一道攻擊,整個人如同一張從高處飄落的絹絲,飄然而下——擋住了擊向雅君的一道攻擊。
“抱緊。”
雅君閑閑的吩咐,很是悠然的感受着小雅靈體貼近自己的喜悅。
她并沒有将這次攻擊放在心上。
‘嗯!’我不會放開雅君的!
一條院雅乖巧應聲,聲音帶着點顫音,明明那樣害怕卻是無比堅定的環住雅君的脖子。
“呵”
顯然,一條院雅的乖巧,無論何時都讓雅君感到愉悅。盡管被人伏擊而不高興,雖然知道這只是一個試探,但是雅君臉頓時沉了下來——而真正讓她生氣的,卻是她意識到,這種程度的危險之于她不過是調劑,而對于小雅而言,卻足以致命……這個事實!同時表現出來的意味,讓雅君無法高興的起來——操縱弄出這一出戲的人,很有可能會傷害到小雅!
如此一想,讓雅君如何不惱怒!
不過片刻,親自上演不做死就不會死這一幕的襲擊者通通都死了。
如同煙花絢麗的短暫,那樣華麗如同一支舞般不值一提的戰鬥結束了。
雅君靜靜的站立,身姿筆挺。
因為她知道一切告一段落了。
血腥的氣息只是一瞬,風,沒有帶來其他信息。
“王”
單膝跪在她身前,那個之前沉默如同頑石的男人再次出現在雅君面前。
他身上帶着無法抹去血腥的氣息,小雅甚至可以看見這個男人身上的黑暗蔓延。
——這是一個如同刀鋒、又如頑石的男人。
“我的王,屬下來遲。”
同樣單膝跪在她身前,白色風衣襯托他越發俊美——看起來和電視上任何一個美男子并無不同,并不像另一位那樣,盡管俊美,依然突兀——他有着如同春天的風一樣溫潤平和的氣息——即使他方才手沾着鮮血也無法抹去這種感覺。讓人不知不覺放下戒備的溫潤,那樣和諧。
——特別是當他擡起頭望着你,那樣誠懇的表明自己,總是讓人不得不信。
“你,認錯人了。”
雅君直接開口說道,她的神色沒有一絲一毫的波動。看着單膝跪下、甚至是幫了一把的兩個人,雅君表現在外的都沒有絲毫感觸的冷淡。
而就在雅君話剛說完,整個場面頓時沉默了下來。
“……王。”
——這個時候,似乎除了這樣徒勞的喚着王,就再也無法做出別的反應了?
****
雅君三言兩語就打發掉自诩她屬下的兩個男人——羅比·西比爾,傑諾。
看着毫無所知對她微笑的一條院雅,雅君裝作不知道這兩位……只是跟在身後,而已。
這種近乎被人違背的命令的不悅感……讓雅君覺得理所當然卻又帶着點異樣——雅君不由得緊了緊環着小雅的手臂,心下感慨:
……真的是沒有什麽比她更倒黴了啊。
因為方才的事故,和跟在身後如同門神一樣的男人,無時無刻不在提醒雅君有什麽事情将要發生,而小雅的疲憊讓雅君不得不放棄今天所有計劃。
雖然原本就有種預感自己不會這麽容易得到和小雅兩人世界的相處,可是要不要這麽快就實現!
雅君面色不變叫人無法忖度她的想法。
怎麽會,這麽巧,就被人襲擊呢——在這個時候。
那種攻擊手段和意圖,還有讓人無法忽視的攻擊強度……
雅君半合眼眸,神光微斂。
心思一轉,雅君倒把那些事情抛開——既然無從察覺,那就只能等對方出擊了,而此時此刻最重要的、最應該煩惱的卻是另一件事情。
——原本兩個人就隔着真正意義上的兩個世界,好不容易拐到小雅說出真實的心情,還沒來得及高興,就遇上這幫家夥……
雅君一邊哀嘆自己的幸運值一邊将一條院雅鎖進懷裏。
——展露這樣猙獰的一面,這些個家夥果然是來給自己添堵的吧?
真是,讓人很·難·愉悅的起來啊。
****
滴,滴,答,答。
——那是如同朦胧的霧氣一樣的雨,朦胧纏綿如同古唐出産的絹絲,清幽柔美。
如同少女朦胧的情誼,帶着情愁,帶着憂郁,漣漪着。
中川彥執着一柄黑色的雨傘,站在雨中,如同一位憂郁的貴公子,失神。
然後突然看向一個地方——
大雨中執着竹傘款款行來的,是一位黑發盡濕、十分美麗的女子。
然而讓人一眼注意到的是她奇怪的穿着。
——穿着千早,穿着緋袴,明明是一副巫女的扮相,卻在千早的外面披着唐衣。
華麗,莊重的,那樣美麗的唐衣下擺蜿蜒在雨水中,有種透明朦胧的美麗。
奇怪。
但是不得不承認,從雨中款款行來的女人,很漂亮。
漂亮到……迷離,足以讓天下男子失神。
而中川彥卻是一怔,下一刻便移開了目光。
他不是為了在雨中邂逅美人而來。
他的心中已經有了最美的那位,足夠将所有美人比成塵埃。
他……是為了那天那個人。
——和他交易的女人,有着無比豔麗的姿容,灼灼如同盛開的牡丹,一言一行,都有着灼傷人眼球的熱度。
為了占據小雅身體的那人而來。
中川彥輾轉反側,他真心戀慕着小雅,一直以來便是以和小雅結婚為最終目的奮鬥着,可是在這個時候卻遭逢了小雅芳心旁落的事情,一是不甘,二……卻是不相信雅君能夠讓小雅幸福。
——我是那樣愛着小雅。
明明那個人才是突兀插進來的第三者,而且沒有身體、鸠占鵲巢占據着小雅身體又怎麽可能給小雅帶來幸福?更別提‘她’居然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她’是不可能給小雅帶來幸福的。
………………
…………
…
種種思緒叫中川彥心緒起伏不定,愛戀讓人瘋狂,能夠當上家主——為了主宰自己命運的人——中川彥卻并不是小雅面前顯露的那般溫和。
看着陰雨連綿的雨,中川彥心中舉棋不定——便是再怎麽心焦思慮,也不得不自我解嘲一聲,甘之如饴:也罷、也罷,便是最後一回,且叫我争這最後一次,好叫我心甘;若是不成,也叫那人看看我待小雅的真心,叫她看清小雅并不是沒人在意,她的背後永遠都會有他在守護……
叫那人莫要……莫要輕易、厭棄了她。
——這也是人之常情,總是要博那麽一回,争取那麽一次才好,這才……不悔。
雖然是這樣明理地想了一番,可是對雅君這異界之人的身份,中川彥還是心有不豫,心底思量的‘若是能夠趕走,獨占了小雅也是好的’……這番心思卻是壓在心底,除了準備光明正大表白,若無其事下絆子之外,中川彥不介意使一番手段将雅君趕出這個世界……
不過這番心思卻是不好直說了。
而眼前,卻是和這個奇怪的女人交涉……更為重要。
思緒流轉間,中川彥卻聽到這個女子開口——頓時他便知道:這奇怪的女人,正是他要等的人。
是你啊……
——如同嘆息一樣的聲音,幽然,如同絹絲,在空中飛舞,卻讓人有着不着力的輕飄感。
“你是誰?”原本按照正常的禮節,在交談前事應該自我介紹一番……可是對方不按牌面出牌的話語叫中川彥警惕之餘,卻是問出這句話。
倒有些失禮。
我?你不需要知道,我只是給你一個忠告……僅此而已罷了。
……你所珍愛的,可是處在很危險的境遇中呢。
畢竟……
女子淡淡的說道,她看起來就像陰陽道的人……那種,讓人不得不信服的氣質。
那是個很危險的人呢。
要知道……危險,可是來至于她所親近信賴的人呢。
中川彥面沉如水,看着這個女子,她的表情不似作假,可是這話卻是直白又不好聽;中川彥面無表情看不出有什麽打算——這位即使面無表情起來,也是依然讓人起不了什麽距離感的溫和。可是對方說出這樣子的話,卻是讓他心中一重,然後,不知如何接下去才好。
兩人又交談了幾句,不過幾步路,便像路上擦肩而過的路人一樣分別了。
直到走出小巷,捏着手中的白紙疊成的護身符,中川彥還是有些怔忪。
“搞什麽啊……”
中川彥捏捏眉心,苦笑。眼眸變深,卻是一句話也不說,只是手裏緊緊地捏着那個護身符。
這一趟,除了這個護身符幾句似是而非的話,還真的沒什麽收獲啊。
不過知道占據小雅身體的那人很強大……也算是收獲的一種吧。
想到那個女人的話:如果想要保護小雅,你可以将這個護身符送給她。中川彥捏着着護身符就開始有些猶豫。
那個人……不像是會傷害小雅的樣子……
這樣的念頭在腦海裏一過便被中川彥抛到腦後去了——人心隔肚皮,誰又知道誰的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呢?
中川彥稍一思忖,擡腳便往陰陽寮而去。
——至少,這護身符,還是要驗驗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