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玄武

時寧以為自己聽錯了, “劍法?”

姚長澤點頭,“劍法。”

時寧以一種一言難盡的目光看向姚長澤,“你當真想要讨論劍法?”

姚長澤:“自然。”姚長澤自問一片真心。

“好, 那你稍等下。”時寧說道。

“沒問題, 在此恭候姑娘。”

時寧轉身進了院子,敲響了淩徹的房間門,“長老, 合歡宗的弟子想要探讨劍法。”

姚長澤在後面喊道:“時寧,等等。”

“怎麽了?”時寧問道。

姚長澤:“我的意思是……”

此刻淩徹已經從屋內走了出來, 神情嚴肅, 看向姚長澤問道:“就是你要探讨劍法?”

“不, 我是想說……”

“想說什麽?”

“怎麽是我不配和你探讨劍法?”淩徹語氣不善地問道。

姚長澤哪裏敢惹淩徹:“不敢。”

“既然你來誠心請教劍法, 看在你一片赤誠的份上,先去揮劍三千下再來找我吧。”淩徹揮揮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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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長澤痛苦地說道:“弟子遵命。”

看着姚長澤離開的背影,淩徹和時寧對視一眼。

“我去種靈植。”時寧生怕淩徹的嘴裏又說出什麽揮劍五千下的話, 想要連忙告退離開。

“我出去一趟, 姚長澤要是過來了,你就說我讓他再揮五千下。”淩徹說完就沒了蹤跡。

時寧在門口看着遠處一下下揮劍的姚長澤, 暗自感嘆, 好努力啊。

山柰也喵了一聲,“太努力了。”

正當一人一貓感嘆的時候,聽到天空中傳來兩聲老鷹的叫聲。

時寧擡頭望天,只見空中盤旋着一只巨大的老鷹, 白頭黑身, 整個身體遮擋住了日頭。俯下身子, 像一支脫弦而出地飛箭朝地上猛地撲來。

而老鷹的目标正是昨天那只搶大黃魚的烏龜。

眼看烏龜就要被老鷹叼走了, 時寧放開聞風藤将烏龜迅速綁回院中, 迅速關上了門。

因為有淩徹的結界所在,老鷹在空中盤旋了兩圈後不滿地離開了。

聞風藤也松開了烏龜,只是烏龜卻四腳朝天,翻都翻不過來。

時寧見狀幫忙把烏龜翻了個身子,“你沒事吧。”不過一日不見,烏龜的龜殼上又多了好幾道疤痕。

烏龜艱難地轉過身後,似乎嘆了口氣。

時寧還沒見過嘆氣的烏龜,一時覺得有些好笑。

山柰見時寧又找了個靈獸,還對着人家笑,不服氣地也跟着嘆了聲氣。

烏龜看向山柰,綠豆眼中充滿了迷茫,哎,又嘆了口氣。

山柰這勝負欲一下就上來了,接連嘆了好幾口氣。

“夠了夠了,你們倆不要再嘆氣了。這有什麽好比的。”時寧聽着一聲比一聲長的嘆氣聲,頭都要大了。

時寧轉身拿了一些藥膏和肉幹過來,肉幹遞給了烏龜,藥膏則塗上了龜殼上。

“你走得這麽慢,還到處晃,不躲起來,老鷹不抓你抓誰呢。”

烏龜低着頭小口小口吃着肉幹,任憑時寧給自己包紮傷口,動都不帶動一下的。

“你老老實實在池子裏待着多好,怎麽總是在岸上跑呢。”時寧在一旁碎碎念。

山柰也附和道:“對啊,到處跑,還跑的慢。”

烏龜默默聽着這些話,而後趴在一旁,看着時寧忙活靈植。

由于時寧有撿靈獸的先例,山柰看着烏龜賴着不走,警惕地說道:“你怎麽還不走。你在這裏幹什麽!”

“我們是不會帶你回去的。”

“對吧,寧。”

時寧點頭,“确實。”

烏龜本來就生活在這裏,還是留在這裏為好。

山柰也趕緊說道:“對,家裏住不下了。”

有她一只貓就夠了,什麽人魚啊龍啊都趕緊走吧,不要再添其他靈獸了。

烏龜看着癡癡呆呆的樣子,也不知道聽沒聽懂時寧和山柰說的話,趴在一旁就是不動了。

任憑山柰怎麽喵喵叫,烏龜就是一副茫然的表情。

時寧已經習慣了山柰這幅樣子,沒有多往心裏去,只是專心地看着自己的靈植。

這次種的靈植有好幾種,其中有一兩顆種子還是林盼心從坤山帶來的靈芝種子,發育極慢,時寧嚴重懷疑自己走之前,都不能看到它長出來了。

雖然有靈力催化,但是還是會經歷缺水生蟲等一些問題,就相當于雖然拉了進度條,但是該走的還是一步都落不下。

眼看這株牽牛花種子似乎有些缺水的趨勢,時寧剛準備澆點水的時候,烏龜慢騰騰地走了過來。

“你怎麽來了?你要走了嗎?”時寧問道。

烏龜看上去沒有要走的意思,只是走到牽牛花的旁邊,張開嘴,而後嘴裏居然吐出來一小汪清水澆灌在了牽牛花上。

“你,你在澆水嗎?”時寧一時沒反應過來。

烏龜合上了嘴,又挪到了另一棵種子旁邊,重複剛才的動作。

山柰和時寧哪見過這種場面,一時都有些目瞪口呆。

澆水·烏龜做完這一切後,深藏功與名,默默地再移到另一旁假寐休息,小小的眼睛裏充滿了大大的疲憊。

眼看時寧心動的表情藏都藏不住了,山柰覺得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不能帶走。他住在這裏的。”

“其實問題應該也不大,清水潭也有烏龜的。”時寧斟酌地說道。

“不行!”已經有一只心機龍了,不能再多一只澆水烏龜了,這樣她在這個家還有什麽地位。

時寧抱起山柰勸道:“我們應該有一顆博愛的心對不對,你看這只烏龜在這裏好可憐,身上都是傷,我們把他帶回去,好好照顧,他也能幫我們澆水,你覺得是不是很有道理。”時寧對這個會澆水的烏龜實在太心動了,景黎受傷了還不知道能不能布雨,眼下就有一只這麽合适的烏龜。她真的很難不動心啊。

山柰搖搖頭,貓毛晃得到處都是,“不。”

“你放心,就在家裏再多一百只靈獸,你在我心裏的地位也是第一個。”時寧知道山柰就是怕家裏靈獸多了,分走了她的地位。

山柰聽到一百只靈獸,尾巴一下子炸開,大聲質問道:“一百只?”

“這只是個比喻,誇張的說法。”時寧正和山柰解釋什麽叫做修辭說法。

突然狂風四起,一股猛流朝時寧襲來。時寧一下子松開山柰,護住了手上的引魂鈴,同時喊道:“聞風。”

只見聞風藤聽到聲音後,迅速從時寧手腕處脫開,朝空中飛去。

有聞風藤的作用,風向頓時改變了,由襲向時寧轉而背向時寧,向反方向而去。所有的風都圍繞在聞風藤周圍,同時由于屋內的打鬥,激起了淩徹的結界。裏應外合,腹背受敵,聞風藤将始作俑者結結實實地捆綁住,動也動不得。

時寧的視線逐漸明朗,看清了聞風藤綁住的對象,“烏龜?”

山柰也沖着烏龜不停地叫着,“早看出來你不是好人了。”說完又覺得不對,糾正道:“早看出來你不是好烏龜了。”

正經龜誰會去澆水。

黃雪平也因為結界晃動出來看向時寧,“怎麽回事?”

時寧也拿不穩,“剛才似乎是海妖來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會綁住這只烏龜……”

只見烏龜在二人的注視下居然變成了一個七八歲的男孩。

男孩氣焰嚣張地說道:“你們趕緊放過我,不然我主人來了,不會放過你們的。”

黃雪平怔在原地,許久才說出一個名字,“玄武?”

男孩氣沖沖地說道:“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的,你趕緊放過我。”

時寧看向黃雪平說道:“玄武神龜?淩徹長老的靈獸?”

黃雪平仔細打量着玄武,只見他眉眼中充滿了戾氣和殺戮。完全不像是自己曾經認識過的玄武,止不住地搖頭,“你這些年都去哪了,淩徹一直在找你。”

“淩徹?淩徹是誰,他幹嘛找我。你這個臭藤蔓趕緊放開我。不然我對你們不客氣了。”

正當男孩吵吵鬧鬧,讓聞風藤放開他的時候,門口傳來姚長澤急迫的聲音。

“時寧姑娘你沒事吧,海妖是不是來了?”

如果海妖真的是淩徹長老的靈獸,這件事就十分棘手,承天門斷不可和海妖有什麽牽連。況且淩徹如果知道了,絕對不會把玄武交出去的。

黃雪平對着玄武施了個安眠咒後,對着時寧說道:“先把他帶回房間藏好。”

時寧将男孩抱回房間後,聽見黃雪平開門說道:“姚公子有什麽事情嗎?”

姚長澤問道:“我剛才看院子裏突然起了一陣狂風,是不是海妖來了?”

門口似乎又來了一些人,追問海妖的事情,黃雪平說道:“剛才确實有一陣狂風,不過剩下的我們就不知道了。”

姚長澤問道:“時寧姑娘沒事吧。”

只聽到黃雪平說道;“她在休息。”

“沒事就好。”

“你揮劍五千下結束了?”淩徹的聲音突然從門口傳來。

時寧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男孩,一時有些頭疼,明明上一秒還是幫自己澆水的小烏龜,下一秒怎麽就疑似海妖了呢。

對于剛才的動靜,景黎都聽見了,此刻正在暗處打量地上的男孩。

正當時寧不知所措的時候,黃雪平和淩徹的聲音從外面傳來,“時寧。”

時寧連忙打開門,淩徹的視線一下子凝聚在男孩身上,身體微微顫動,喉嚨裏嘶啞地發出玄武兩個字。

這還是時寧第一次看到淩徹這麽慌亂的時刻。

黃雪平關上門輕聲說道:“淩徹你先冷靜下。”

“玄武不對。”

淩徹着急地問道:“哪裏不對?”

“你給他下了安眠咒?”

黃雪平解釋道:“事發突然,先讓他睡會,不然你可能一下子接受不了吓着他了。”

淩徹顯然不信這個說辭,“玄武還是個蛋的時候,我就認識他了。這麽多年,他和我什麽場面沒經歷過,怎麽可能吓着他。”

黃雪平煩躁地撫了撫胡須:“吓着你總行了吧。”

“你到底在說什麽?”

“還有為什麽綁着他。”

黃雪平胡子都要被拽斷了,焦躁不安地說道:“玄武可能就是海妖,我不綁着他給他下安眠咒,難道讓他被拂星門的人抓走?”

“海妖?”淩徹反問道。

“淩徹,我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但是你真的要冷靜下。”

時寧也勸道:“長老,現在還不一定就能證明玄武是海妖,只是推測。”

淩徹也漸漸冷靜下來,看向地上昏迷的玄武,将他抱到了床上。

“時寧,怎麽回事?”

時寧将第一次和林盼心遇見烏龜,到剛才烏龜變成人形的事情完整講了一遍。

黃雪平補充道:“我剛才在他面前提到你的名字了,他根本就不記得你。而且他現在應該還有另一個主人。”

“你和玄武早已結契,但是失蹤這麽多年,你都沒有感受到玄武的蹤跡。因此我們都以為是玄武遭遇了不測,但是現在看來應該是玄武易主了。”

黃雪平說的這些話簡直就是往淩徹心口紮刀子。

“至于怎麽易主的,為什麽易主,以及易主後你都沒有察覺,我們都還不知道緣由。”

“但是我剛才觀玄武面相戾氣深重,恐怕十有八九和魔修有關系。”

聽着黃雪平的話,淩徹久久沒有說話,最後像是下定決心了一樣說道:“你把他的安眠咒解了,我要親自問他。”

“解咒可以,但是玄武如果真的是海妖怎麽辦?”黃雪平難得神情嚴肅地說道。

“這不僅僅關系到你一個人,你要考慮整個宗門。這種關鍵時刻,道祖失蹤,時寧明年繼任掌門,承天門此刻絕對不能傳出和魔修有什麽勾結。”

“不然你就是害了時寧,害了承天門。到時九泉之下你怎麽去面對哪些早已亡故的舊人。”

淩徹望向黃雪平和時寧說道:“我自有分寸,倘若他真的無藥可救,我必定,我必定會親自了結他,不會容忍他禍亂世間。”說完這一句後,淩徹看向床上的玄武堅定地說道:“但是現在,我要問個清楚,查個明白,事情沒有弄清楚,我也絕對不允許任何人把海妖的罪名往他身上扣。”

黃雪平和時寧對視一眼,問道:“我解咒後,你的藤蔓還是不要松開。不要讓他跑了。”

“長老放心。”時寧對聞風藤也很放心,只要她不說解開,聞風藤就不會松開玄武。

黃雪平這才放心解開安眠咒,沒有安眠咒的作用後,玄武漸漸睜開了雙眼,看清了周圍的景象後,繼續破開大罵道:“你們放開我,不然我就不客氣了。”

這番吵鬧,時寧連忙給房間下了個靜音咒,以免聲音傳了出去。

“我主人一定會殺了你們的!”

淩徹想過很多次和玄武相逢的場景,但是萬萬沒想到這一種。

“你的主人是誰?”淩徹厲聲問道。

玄武皺着眉頭看向淩徹,“關你什麽事,你又是誰,趕緊放開我。”

眼看淩徹神情越來越難看,時寧連忙說道:“長老冷靜,玄武看上去什麽都記不得了。”

淩徹再次問道:“上次的引魂鈴是不是你偷的。”

玄武看向時寧手腕處的引魂鈴,咬牙切齒地說道:“那本來就是我主人的,你們偷去了。”

玄武三句不離主人,而這個主人又不是淩徹,淩徹都要氣死了。

“你主人是誰?”時寧再次問道。

“我憑什麽告訴你們,你們這群壞人。等我主人找到這裏了,一定殺得你們一個片甲不留。”

若說剛才淩徹見到玄武是久違的興奮激動開心,現在看着什麽都不記得的玄武了,只剩下茫然。

“要不還是讓他再睡着吧?反正什麽也問不出來。”時寧看着淩徹越來越低沉的樣子,小聲地提議道。

淩徹點點頭,黃雪平趕緊把安眠咒再下上了。

“現在怎麽辦?”時寧問道。

“我先帶玄武回房間檢查下他的傷勢。”淩徹抱起玄武說道,“再說他不是還有個主人嗎,我倒想看看他的主人是何方神聖。”

“那藤蔓呢?解開嗎?”時寧問道。

淩徹猶豫了一會說道:“先松開吧。”

黃雪平在旁邊提醒道:“淩長老,小心。”他要提醒淩徹不要忘記了自己還是承天門長老的身份。

“我會的。你們放心。”

房間內只剩下黃雪平和時寧了,黃雪平嘆了口氣,“你也早點休息。”景黎默默注視着玄武的一舉一動。

淩徹屋內,淩徹替玄武清理了身上的傷口後默默坐在了床邊,視線看向玄武。

玄武一族生長緩慢,盡管五十年不見,但是玄武的相貌卻沒有大改,只是長高了許多,最大的改變則是面上的戾氣藏都藏不住。就連下了安眠咒,眉頭也是擰在一起的。

淩徹想起剛才時寧說玄武幫忙澆水的事情,從前玄武也是這樣幫他澆花的。

就連這些都還記得,但是卻記不得自己的任何事情了。

五十年未曾見面,再見面居然是這樣的景象。淩徹深深地嘆了口氣,一股無力感油然而生。

“他被下了定魂針。”

淩徹的耳邊突然響起一個聲音。

“道祖?”玄真道祖的聲音,淩徹絕對不會聽錯。

“道祖?”淩徹走出房間喊道。

黃雪平和時寧也都聽到了聲音,出來問道:“道祖?”

“淩長老,你看到道祖了?”黃雪平激動地問道。

淩徹遍尋無果,“沒有,我只是聽到了道祖說話。”

“道祖說什麽了?”時寧問道。

淩徹退回房間,黃雪平和時寧也都進來問道。

“道祖說,玄武被下了定魂針。”

黃雪平驚訝道:“定魂針?”

“如果真如道祖所言,玄武被下了定魂針,那麽确實一切都說得通了。”

“為什麽?”時寧好奇這定魂針是幹嘛的。

“人獸皆有三魂七魄,三魂管心智,七魄管□□。定魂針封住了三魂,心智則會大變。”

淩徹同意道:“道祖所言不會為假。”

黃雪平欣慰地撫了撫胡須,“這也算有了頭緒,況且道祖顯靈也是好事。”

時寧卻注意道:“顯靈……,那道祖豈不是……”已經仙逝了?

黃雪平沉默了,淩徹卻否認道:“道祖還活着,應當是不方便顯身而已。”

時寧:“那就好。”

莫名被仙逝的景黎此刻正藏在一朵雲後,看着屋內的景象。他雖然在來皎月山之前從未見過玄武,但是今日聽他們對話,玄武心智大變宛如變了個人,什麽都不記得,又無奪舍跡象,只有定魂針能做到。此刻提醒淩徹雖然有些唐突,但是海妖的事情需查個明白,他隐約有一種直覺,玄武的事情和自己遭受的雷劫有關。而且如果不給承天門一顆定心丸,總是會追查自己的行蹤,遲早會暴露是龍的事情。

“那現在要取出定魂針嗎?”時寧看向熟睡的玄武。

淩徹将手放在玄武的頭頂感受地說道:“定魂針被下了五十年,貿然取出會傷了玄武性命。”

“那現在怎麽辦?”黃雪平問道,“等他醒了又是一番鬧。”

“如今我們都在拂星門,萬一那天不小心玄武鬧的大家都知道了,就不好收場了。”

“可是我們匆忙離開,未免也會引起懷疑。”時寧補充道。

淩徹擔憂地說道:“定魂針乃是魔修之物,魔修一向陰險,而且聽玄武所說,他還有個主人,如果真的是魔修,取出定魂針必定會驚動他。”

就在三人商讨之時,躺在床上的玄武身形逐漸改變,由七八歲的男孩模樣又變成了烏龜的形狀。

烏龜睜開眼,茫然地看着面前的三人。

作者有話說:

山柰:“嘴上說我是第一位,結果狂風來了,摔我一個大屁股墩”

時寧:“事發突然……”

山柰:“上一秒還說不帶烏龜回去,下一秒就真香了,呵,女人。”

時寧:“誰能拒絕一只會澆水的烏龜呢,把不能打在公屏上。”

景黎:“能能能能能能能能。”

淩徹:“熱鬧都是你們的,孤獨都是我一個人的,養了幾百年的兒子失蹤後不認識我了QAQ失獨老父親的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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