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姻緣

淩徹的別院清新雅致, 門口屹立着一排常青樹。時寧趕來之時,淩徹正在院中獨飲。

見時寧來,淩徹才擡眼問道:“你怎麽來了。”

時寧将懷裏的藏書拿出來說道:“我今天在藏書閣打掃衛生的時候撿到了一本書。”

淩徹放下白玉酒杯, 看向那本破爛不堪的藏書。

“怎麽?找到什麽絕世功法還是宗門秘聞?”

或許是因為喝酒了的原因, 淩徹話顯得有點不着調。

“都不是。”

時寧四處張望尋找着玄武的身影,問道:“玄武呢?”

淩徹往向屋內說道:“冬眠呢。”

“冬眠?”

時寧都快忘了,玄武作為一只烏龜是需要冬眠的。

“那他什麽時候會醒啊?”

淩徹不經意地說道:“來年夏天, 或者春天都有可能。”

“那不得等好幾個月。”時寧語調中帶着一絲遺憾。

淩徹問道:“你找玄武有事?”

“也不算有事。還是為了玄武定魂針的事情。”

Advertisement

淩徹将酒杯滿上說道:“如今玄武冬眠,什麽時候變成人形也尚未可知。就算有引魂鈴做誘餌, 也不知要等到什麽時候。”

時寧:“我知道, 但是除了這個方法。還有一個方法可以取出定魂針。”

“什麽辦法?”淩徹提起精神問道。

時寧将藏書打開, 內頁赫然露出那只紅毛猙獰的狗頭, 因為百年來終于遇到了個人,天犬還沉浸在激動之中。時不時吐出舌頭,興奮憨厚地樣子減弱了他本身相貌的兇狠。

“這就是我在藏書閣撿到的書。”時寧說道。

淩徹皺眉看向天犬, 嫌棄地說道:“真醜。”

天犬被人指着鼻子說醜, 怎麽能忍,恨不得沖出去咬淩徹一口。但是礙于封印, 只能無能狂吠以此來表達自己的不滿。

“汪汪汪汪!”

“他說他叫天犬, 無所不知,無所不曉。”

“所以你就問了取定魂針的方法?”淩徹問道。

“沒錯。”時寧點點頭。

淩徹伸手将藏書合上,天犬犬吠的聲音赫然停止。

“太吵了,安靜會。”淩徹不滿地說道。

“他說的什麽法子?”淩徹問道。

時寧将在藏書閣聽到的方法一五一十告訴淩徹, 并且問道:“你覺得這個方法可行嗎?”

淩徹沉默不語。

“他不會騙了我吧?”時寧警覺地說道。

“騙倒是沒有騙你, 确實有這個方法。”淩徹低聲說道。

“那怎麽之前沒有聽長老提起過?”

淩徹看向時寧認真地說道:“天犬跟你說了最好的結果, 兩者定魂針消融。”

“但是這種概率不過是千分之一。”

“更多的則是兩敗俱傷, 神魂消亡。”

“除非一方比其中一方修為高上許多, 種上定魂針的時間又短了許多。這樣方可使得自己的定魂針消融。但代價就是另一方魂飛魄散。”

聽着淩徹的解釋,時寧頓時沉默了不少。

“方法雖有,但風險極大。況且就算真的能找到一個修為比玄武低,被下定魂針時間比玄武長的。無論是我,還是玄武本心,都不願意去做這種一命換一命的事情。”

淩徹将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望天長嘆道:“我知道你是好孩子,不願意看到玄武這樣。但是有些事情,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

“如今定魂針一事,等玄武冬眠醒來後再做打算。眼下就要過年了,你不是在拂星門買了很多年貨嗎?把宗門好好布置布置,玄武的事情我自有打算,你現在手上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時寧擡眸,眼神中夾帶着幾分困惑,“什麽事情?”

“當然是繼任掌門一事了,等道祖回來,趙掌門退位,你就是時掌門了。”淩徹欣慰地說道。

“可是,我不想當掌門。”時寧認真地說道這句重複了很多遍的話。

“我修為不高,也沒有掌管宗門的能力,如果把承天門交到我手裏,才是毀了百年基業。”時寧第一次這麽認真誠懇地說這個話題。

“我知道。我也明白。”淩徹眼神複雜地看向時寧。

“但是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不為了解除定魂針害他人一命乃是有所為,但你當掌門一事則是有所為。”

時寧不理解,“為什麽?宗門內比我的優秀的長老同門那麽多,他們都比我更多擔任掌門之位。”

淩徹突然笑道,不正經地說道:“因為五百年前,師兄夜觀天象,說掌門之位交到你手裏才放心。”

時寧皺眉道:“長老別鬧,五百年前都還沒我呢,連我爹都沒有。”

“逗你玩的,回去好好修煉,別總來我面前晃。”

“去去去。”淩徹揮手向外趕人。

随雨院內,時寧将院子前前後後都貼上了窗花,打掃的幹幹淨淨,一副喜氣洋洋的樣子。就等着春節的時候貼上春聯了。

就在時寧和山柰忙着貼窗花的時候,屋內景黎掀開了天犬所在的藏書。

書頁一旦被合上,天犬就不能說話了,如今再度被打開,只覺得有好幾天的話都要說。結果沒想到打開書的居然不是時寧,則是景黎。

天犬頓時老實了許多,收起舌頭,小心地說道:“道祖,你找我有什麽事情嗎?”

相比于時寧的好脾氣,天犬很明顯更怕這位喜怒無常的玄真道祖。

“你該叫我什麽。”景黎的尾尖不耐煩地拍打着書頁。

“景黎,景黎。”天犬極會看臉色的糾正道稱呼。

“你想問什麽?”天犬試探性地說道。

景黎視線看向遠處和山柰鬧做一團的時寧,收回目光。

“我問你,你知道我渡劫的天雷是怎麽回事嗎?”景黎唯一想不明白的就是這件事。

本來想着通過玄武的線索挖一下雷劫之事,但是沒想到玄武居然冬眠了。

天犬縮着狗頭說道:“這個我不知道。”

“是不知道?還是不能說?”景黎語氣冷冽了許多,看得天犬恨不得鑽回自己的狗窩。

“這個我真不能說,我說了就要遭天譴的會死無葬身之地的,此乃天機,不可洩露。”天犬急切地說道。

景黎:“你說了遭不遭天譴我不知道,但是你不說……”

景黎後半句話沒有說出來,但是天犬很明顯知道景黎的意思。

“說什麽呀?”時寧不知道什麽時候将頭探到窗戶邊問道。

天犬聽到時寧的聲音,宛如聽到了天神降臨一般,立馬哀嚎道:“時寧姑娘!”

“怎麽了,天犬?”時寧不明所以地問道。

山柰兩個爪子趴在窗沿上,兩個後腿努力蹬着牆想要爬上來,煽風點火地說道:“還能怎麽着,肯定是景黎欺負天犬了,我早說他不是好龍了,寧寧你還不信我。”

山柰抓住機會對着景黎指指點點譴責道。

時寧看向盤在桌上的景黎問道:“你欺負天犬了?”

景黎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沒有。不信你問他。”

時寧将視線移到天犬身上,天犬趕緊否認說道:“沒有,景黎絕對沒有欺負我。”

天犬連忙轉移了話題說道:“其實你不用一直叫我天犬,我也有名字的。”

“天犬不過是我種族的名字。”

時寧聽到這個,好奇地問道:“那你叫什麽呀?”

天犬在書中說道:“我叫捉夢。”

“哦。”時寧默默念了一遍,“我記住了。你是雄性還是雌性啊?”

捉夢天犬說道:“我當然是公狗了,鐵骨铮铮的公狗。”

“你叫我捉夢或者天犬都可以,随便你啦。”

時寧嗯了一聲,捉夢天犬趁氣氛正好,趕緊說道:“你看我把我名字都告訴你了,你是不是該放我出來。”

時寧不解地搖搖頭:“這兩者有什麽關系嗎?”

捉夢狠狠地嘆了口氣,“靠不住,都靠不住。”

“靠人不如靠狗,還是我天犬自己想辦法出來吧。”

時寧在一旁鼓勵道:“加油。”

“對了,你們剛才在說什麽呀?”時寧再次回到最原來的問題。

景黎一時沉默,捉夢耳朵豎起動了動說道:“景黎剛才在讓我給他算姻緣。”

“哦?”

“景黎,你發情期到了?”時寧問道。

景黎知道捉夢不會跟時寧說實話,但是沒想到捉夢居然這麽随便想了個話題。

景黎拉着個龍臉說道:“沒有。”他根本就沒經歷過發情期。

看着景黎吃癟,捉夢就高興,又喜滋滋地補充道:“我跟景黎說姻緣一事乃是天機,不可洩露。但是景黎非讓我說。”

捉夢搖搖頭,一副很為難地樣子。

時寧一時有些驚訝:“你還知道這個?”

捉夢得意忘形地說道:“當然了,天犬是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的。”

“那景黎的姻緣在哪裏?”時寧抱着吃瓜地心态問道。

捉夢視線在時寧和景黎之間來回打轉,悄咪咪地說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