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狐耳

看着景黎沉默不語的樣子, 時寧心都涼了半截,撇着嘴問道:“真的不能變回去了嗎?”

看着時寧都要哭出來的表情,景黎才醒神連忙說道:“好好修煉, 馬上就能變回去的。”

不僅如此還安慰了好幾句, 時寧這才勉強放心。

百裏楹被捂住嘴,嗚嗚嗚地想要反擊時寧,結果被玄武一個拳頭砸暈了倒在地上。

衆人視線齊齊看向玄武, 玄武趕緊把手背在身後,露出個無害的笑容說道:“不小心力氣用大了。”

淩徹嘴角微微勾起, 一副心情很好的樣子, 笑道:“他還要留着有用。”

玄武拍了拍胸膛保證道:“他肯定還活着, 主人放心。”

淩徹揉了揉玄武腦袋, “真乖。”

玄武的腦袋還蹭了蹭淩徹的掌心,景黎看着這一幕不由得望向時寧,狐貍耳朵, 好可愛。

時寧此刻把兩只手放在狐耳上, 将立起來的狐貍耳朵壓平,用手擋住, 十分不滿意的樣子。

時寧捂住狐貍耳朵, 走到淩徹面前,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淩徹低頭看了時寧一眼,說道:“你先回去好好休息。我過幾天去看你。”

時寧有些為難地點點頭。

“怎麽了,是還有什麽事情嗎?”淩徹不解道。

時寧支支吾吾道:“有什麽法術能把我的耳朵和尾巴不要讓別人看見嗎?”

淩徹還沒回答, 景黎就幹脆利落地說道:“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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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寧喪着臉, 可憐兮兮地說道:“好吧, 沒有就沒有。”而後看向金葉和景黎, “你們誰帶我下山?”

時寧來的時候, 是蹭着淩徹的劍飛上來的,但是淩徹現在暫且不回去。時寧只能看向金葉和景黎。

……

湛藍的天空之上,金葉禦劍在後面罵罵咧咧道:“不就是龍嗎,有什麽了不起,本姑娘還不稀罕坐呢。”

時寧坐在龍身上,寒風吹過她毛絨絨的大尾巴,時寧将尾巴纏在身上,第一次感受到了尾巴的好處,那就是還挺暖和。聽着金葉在後面罵罵咧咧的聲音,時寧有些不放心地問道:“真的不帶上金葉嗎?”

景黎金黃色的瞳孔眯成一條縫,目視前方道:“她有劍,不需要我。”

時寧看着金葉禦劍四平八穩地樣子,覺得自己都是有求于景黎飛下去的,再讓景黎帶上金葉,似乎也不太合适。沒有多說話,只是緊緊握住長長的龍角末端,避免掉下去。

景黎動作很快,不消多會,便甩開了金葉,帶着時寧飛回了随雨院中,把身子放得很低,确保時寧能夠安全下來。

時寧剛站穩,山柰就從一旁撲了過來,“寧寧,你回來啦!”

“對。”時寧把山柰抱在懷裏,揉了揉她黑芝麻糊一樣的小腦袋。

山柰着急地問道:“你取出定魂……”話還沒說完,山柰就愣住了。伸出一只黑乎乎的爪子指了指時寧的頭頂,“寧寧,你怎麽長耳朵了。”

不僅如此,山柰的餘光發現地上多了條紅色的狐貍尾巴,趕緊跳下去圍着時寧看了一圈,不可思議地說道:“寧寧,你還多了條尾巴。”

山柰不知道自己腦補了些什麽,驚恐道:“寧寧,你難道也是靈獸?”

“想什麽呢?”時寧拍了拍山柰胡思亂想地小腦袋,“我是人,不是靈獸。”

“那你的耳朵和尾巴怎麽回事?”山柰一邊問一邊用爪子輕輕摸了摸大尾巴,是真的。

景黎的眼神盯着山柰鬼鬼祟祟放在時寧尾巴上的爪子,不太樂意地說道:“時寧吃了百裏楹的內丹,等內丹完全融化後就好了。”

山柰這才反應過來哦了一聲,“吓死貓了,我還以為寧寧是火狐呢。”

“想什麽呢?”時寧戳了戳山柰道。

“寧寧!”

時寧還沒見到嚴煥明的人,就聽到他略帶興奮的聲音。下一瞬,時寧就看到嚴煥明出現在了門口,臉上是難以抑制的激動。

難道師兄知道自己取出了定魂針,特意來看自己的?一想到記憶裏少年時的活潑調皮的師兄如今也變得如此穩重成熟。以及這些年時寧對自己的照顧,思及此,時寧只覺得感概萬千,難掩激動得喊了句師兄。

嚴煥明走到時寧面前,期待地看向時寧。

“寧寧。”

“師兄,我有話和你說。”時寧只覺得有一肚子事情想要問師兄個清楚。

嚴煥明看上去也十分激動的樣子,“寧寧,我也有話要和你說。”

時寧禮貌地說道:“師兄,請講。”

嚴煥明有些不好意思,扭捏了下道:“我能摸下你的狐貍耳朵嗎?”

時寧:?

景黎:???

這個師兄怎麽能提出這種無理的要求?流氓。景黎默默地在心裏吐槽道,虧自己之前還覺得嚴煥明是個正人君子,看來自己看走眼了。

這怎麽和她預想的不一樣,她以為取出定魂針後,師兄妹情深,肯定要互訴一下這麽多年的委屈。結果這人想什麽呢,見面第一句話,問能不能摸狐貍耳朵?

怎麽可能?沒門!

時寧兩只手當機立斷地捂住了耳朵,嚴厲地說道:“不行。”

嚴煥明嘆了口氣,“可惜了。”看着嚴煥明期待的眼神,時寧咬緊牙關,搶先一步說道:“不可以,門都沒有。”

“你都不關心我取沒取出定魂針,你只關心狐貍耳朵。”時寧控訴道。

嚴煥明尴尬地笑了下,“這不是聽金葉說了你無事,我也就放心了。”

時寧哼了一聲,轉身進了屋內,很明顯對這個解釋不是很滿意。景黎也跟着進了房間,在心裏默默對嚴煥明哼了一聲,流氓。

嚴煥明在後面追着說道:“真的,我還是很關心師妹的。”狐耳。

當然後面兩個字嚴煥明沒有說出來,不然時寧肯定要生氣了。

看着嚴煥明總是把視線望向狐貍耳朵,時寧嚴肅道:“不許看耳朵,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問師兄。”

為了增大氣勢,時寧甚至還故意把茶杯用力地放在桌上,傳來一聲響動。或許是聲音太大,把自己吓着了,茶杯放下的瞬間,紅色的狐貍耳朵還跟着抖了抖。仔細看,還會發現,紅色的耳尖上還有一縷白色的聰明毛,看着就很可愛。

嚴煥明見時寧表情認真,也就不再和她開玩笑,“什麽事情?”

時寧回想起記憶中的場景道:“父親和母親,到底是因什麽而死。”

只要一想到父母倒在血泊中的場景,時寧眉頭就不自覺地皺起,狐尾也焦躁地拍打着地面。

聽到這個問題,嚴煥明神色立刻變了變,剛才還嬉笑的模樣頓時陰沉了許多。

“魔修作亂,義父義母帶着我和趙掌門,黃長老以及承天門弟子前去剿滅魔修。沒想到魔修居然使出了同殺陣。”

同殺陣顧名思義一同殺掉,無論是敵是友,全都得死,同歸于盡的狠辣招式。

嚴煥明眼神中閃過一絲痛苦的神情,“為了保護大家,義父義母在陣法內拖住了魔修,使得其他人有時間在陣法啓動前逃出來。”

後面的話,嚴煥明沒有再說,時寧已經親眼在百裏楹的識海中看到了。

短暫的沉默後,時寧繼續問道:“那祖父祖母呢?”

“祖父祖母是壽元已盡,活了九百多年,沒有再次突破,仙逝而去了。”

相比于時慈夫婦,時眠夫婦死之前則安詳許多。

對于修士而言,壽元已盡仙逝而去算得上喜喪,終歸無病無災沒有痛苦。時寧心裏也好受了許多,只是還有一人,一閉上眼,時寧就想起血泊中的人質問自己,為什麽要殺了他。

“那,師尊呢?”

嚴煥明擡眼看向時寧道:“師尊,師尊也是壽元已盡。”

時寧不确定道:“真的?”

嚴煥明:“是的,我每日會去和師尊例行請安,有一天去了後,發現師尊已經沒了氣息,安詳地躺在床上。和祖父祖母仙逝時一樣。”

時寧動作緊繃,神情憂慮。

景黎在一旁注意到時寧神情又不對勁,輕聲提醒道:“都是百裏楹布的幻境,假的。孔枝是壽元已盡,走得很安詳。”

時寧擡眼看了看景黎,默默點點頭。

嚴煥明看着一人一龍,不解道:“怎麽回事?”

時寧将識海中的事情一一告知了嚴煥明。

嚴煥明道:“別相信百裏楹,都是假的,師尊走之前我親眼去看了的。怎麽都和你沒有關系。不要去想了。”

“好。”時寧耳尖微微聳動,乖巧地答應道。

嚴煥明嘴上說是要摸時寧耳朵,其實還是更關心時寧身體。“最近好好修煉,不要懈怠。這狐貍耳朵總歸長在身上不太好,尤其是你服用了火狐的內丹,更要趕緊調養好,知道嗎?”

嚴煥明又絮絮叨叨的交代了幾句才離開,等人走後,房間內只剩下了時寧和景黎兩人。

時寧想起,如果景黎沒有出現,恐怕自己要被百裏楹一直困在識海裏了,感激地望向景黎。

“謝謝。”

景黎還盯着狐貍耳朵看,自己從前怎麽沒有發現狐耳這麽可愛,在心裏想了下,如果是其他人腦袋上冒出來狐耳。光是想想,景黎就嫌棄得不行,但是換成時寧,他就覺得好可愛。

“景黎?”時寧看着景黎發呆的樣子喊道,“你在想什麽呀?”

景黎醒神道:“沒什麽,不用謝,都是小事。”

對于景黎來說是小事,對于時寧來說就完全不一樣了。

時寧認真地感謝道:“不管怎麽說,還是謝謝你。”之前時寧還懷疑景黎會不會是內應,沒想到景黎還救自己,心裏一時更加過意不去了。

景黎:“沒事。”

景黎如此坦然,時寧更加愧疚了,“你以後有什麽事,盡管跟我說,我能做到的一定不會推辭。”

景黎:“真的?”

“真的。”

“那……”

時寧:“什麽?”

“那我能摸摸你的狐貍耳朵嗎?”

作者有話說:

景黎:流氓竟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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