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真如你所言，那幕後主使定是軒轅昊了，為的就是以你失蹤以此才有攻打雲朝的借口。”陸凝然微微皺眉，思付着，照此說來，今日她問軒轅昊時，那就更加肯定了，他只是要一個事出有名罷了，現在不管宜妃有沒有回來，已經與他無關，事已至此，這場戰場是不可避免的了。
“姐姐，我們接下來該如何？”宜妃看着陸凝然沉默不語，繼而幽幽問道，“既然我相安無事，是不是要回宮了？”
“你老實告訴我在你失蹤這段時間，是不是還有事情隐瞞我？”陸凝然看着宜妃有些悲傷的雙目注視着自己，在她問道有無隐瞞時眼神的躲閃，陸凝然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我……沒……”宜妃猶豫地回道，待對上陸凝然探究和肯定的雙眸時，她已經猜到陸凝然定是看出些什麽了，事已至此，也沒有辦法隐瞞了，索性說出來，即使此刻去死，她可無怨無悔了，下定決心，便擡眸，對上陸凝然的雙眸，起身，即刻跪在地上，說道，“臣妾失蹤的這段時間，藍将軍一直保護臣妾與左右，幾經生死，對臣妾更是關懷備至，臣妾與藍将軍彼此心生愛慕之情，臣妾自知有罪，但臣妾毫無怨言，請娘娘賜臣妾死罪。”
“此事我知道了，妹妹你起來吧。”陸凝然幽幽嘆息，看來自己所猜測的居然是真的，彎身，将宜妃扶起，“你可知此事洩露出去的話，你跟藍将軍都必死無疑，而且，還會牽連藍丞相一家。”
“臣妾知道，只是，臣妾知道此事必定瞞不過娘娘，而且，此次回來，臣妾也抱着必死的決心，還望娘娘成全。”宜妃沒有料到陸凝然居然将她扶起，心裏更加的肯定，此次回來是正确的，眼前的陸凝然是唯一能夠幫助自己的。
“你來到軍營，還有誰知曉？”陸凝然緊接着問道。
“臣妾是混在藍将軍的軍隊之中回來的，除了娘娘和皇上，還有李公公，五人知曉。”宜妃淡淡地說道，是的，為了安全起見，她都沒有輕易地暴露自己。
“那麽你與藍将軍的事情呢？”陸凝然緊接着問道。
“我與藍将軍發乎情止乎禮，不敢有逾越，除了我二人，無人知曉。”宜妃說起此事，面頰泛着淡淡的紅暈，雖然彼此已經确認了情愫，卻不敢越雷池一步。
“好，我知道了。”陸凝然沉思片刻，“妹妹，以後你便是我的妹妹，陸凝煙，此次前來是為了看望我的，明白了嗎？”
“娘娘？”宜妃先是片刻的呆愣，緊接着反應過來，再次跪在了地上，早已淚流滿面，感激地看向陸凝然。
“怎麽還叫娘娘呢？我是你的姐姐，以後你我姐妹相稱，對外你不再是宜妃，而是我的妹妹，陸凝煙，聽明白了嗎？”陸凝然将宜妃扶起，這是她來到這個世上交到的第一個朋友，不顧自己生死，來到軍營，讓她很是感動，她知道，面前的女子有着自己的驕傲，她既然尋到了自己的幸福，自己為何不能成全與她呢？
“是，姐姐。”宜妃擦幹淚水，握緊陸凝然的雙手，破涕而笑，對于陸凝然她是萬分的感激，這些時日的提心吊膽終于放下，她明白，自己回來是沒有錯的。
“你且先在一旁，不要說話。其他的事情我來處理。”陸凝然看向宜妃，叮囑道，然後揚聲喚道，“李公公可在門外？”
“是，奴才在。”李公公随即走了進來，跪在陸凝然的面前，“皇後娘娘有何吩咐？”
“請皇上過來一趟，本宮有要緊事與皇上相商。”陸凝然淡淡地說道。
“是，奴才這就去。”李德福連忙應道，退了出去。
室內恢複了一片寂靜，陸凝然看着宜妃淡淡地笑容，她也露出一抹笑容，好在宜妃一直在深宮內院，而随她一起去的人都已經死了，認識她的人除了宮中的便不會有其他的了，接下來的事情便好辦了。
君墨寒正在詢問藍羽這一路上的事情，聽到李德福的禀告，便迫不及待地趕了過來，一路上也沒有問李德福任何問題，自顧地以為陸凝然已經與宜妃家常完了，心中不禁竊喜，腳步也變得輕快不少，大步流星地闖入大殿，滿臉歡笑，對上陸凝然的雙眸，正要說話，卻看見宜妃也在，收起笑臉，讪讪地問道，“皇後有何要緊的事？”
“臣妾參見皇上。”宜妃起身，微微福身。
“起來吧。”君墨寒淡淡地說道，對上陸凝然的雙眸，即刻變得溫柔，徑直坐在陸凝然的一旁，“說吧，何事？”心中也是滿腹疑惑，宜妃沒有回去，那麽她為何喚自己過來，說有急事呢？
陸凝然沒有對宜妃有任何的避忌，斜身附耳向君墨寒娓娓道來，君墨寒起先蹙眉，冷聲着宜妃，待聽到後面，勉強有些笑意，雖然他知道面前的宜妃不是他所愛之人，包括那些宮中的人，對于她們，君墨寒也沒有任何的感情，碰都沒有碰過她們。只是，自己的妃子居然與別人有情，這讓他一時也沒有接受，但是，陸凝然所說的那句，讓他又釋懷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是啊，自己對于宜妃是有所虧欠的，女子美好的年華，都在宮中浪費了，他再次看向宜妃時，不免有些愧疚。
“就依然兒所言吧，李德福，傳藍将軍。”君墨寒最終還是不忍，對于陸凝然的他不忍，而且，藍羽可是難得一見的良将，宜妃，他确實虧欠，既然，他決定與然兒雲游四海，又何必讓宜妃孤苦到老呢？現在成人之美，豈不更好？
“是。”李德福在外應道。正好，藍羽一直擔心宜妃的安危，看到皇上急匆匆地離開，稍作思付，便也趕了過來。
李德福遠遠看到藍羽走了過來，即刻迎上前去，“藍将軍，皇上正好要召見您，真巧了，您還愣着做什麽，趕緊進去吧。”
“啊！”藍羽有些驚訝，皇上為何此刻召見我？難道宜妃她？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但是轉而想道，既然已經做了壞的打算，又何須擔憂呢？想及此，也放松了許多，帶着微笑，“好。”
“皇上，藍将軍已經在帳外候着了。”李德福連忙回道。
“來的還真快。”君墨寒調侃地說道，與陸凝然相視一笑，“傳。”
帳簾緩緩掀開，藍羽一身銀色铠甲，俊朗非凡，即刻半跪在地上，“末将藍羽參見皇上！”
宜妃雙手絞着手中的手帕，緊張不已，目光始終落在藍羽的身上，但是，壓抑着自己內心的激動，面色緋紅。
陸凝然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小女兒姿态的宜妃，以往的宜妃都是沉靜淡雅，對于任何事情都是冷漠，沒想到會有如此的神态，不禁啞然失笑，更是親切了。
“皇後，還是你說吧。”君墨寒直視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藍羽，再看向宜妃嬌羞的模樣，終是搖頭，如果然兒對我也有這般表情那就好了。
“是。”陸凝然淡淡應道，繼而看向藍将軍，“藍将軍平身，本宮有事要問藍将軍。”
“謝皇後娘娘。”藍羽沉穩起身，擡眸，待對上宜妃氤氲的目光，心下一沉，低頭乖乖地立在原地。
“藍将軍，不必拘束，坐吧。”陸凝然強忍住笑意說道。
“謝娘娘。”藍羽現在大腦一片空白，不知所措，木讷地回道，選了一個離自己最近的椅子坐下，如坐針氈。
“本宮早就聽聞藍将軍乃是雲朝難得一見的少年奇才，也是雲朝最年輕有為的将軍，不知如今可有婚配？”陸凝然看向藍羽雙拳緊握，定是知道他此刻也是緊張不已。
“回娘娘，臣一心想着精忠報國，現在國未平，怎談兒女之事？”藍羽說的是真心話，而他雖然與宜妃相互愛慕，但是，也約定待平定邊關戰事之後，才可兒女情長。
“好一個忠義的青年将軍，只是，本宮有一妹妹，現正在營中，素問藍将軍的威名，對藍将軍傾慕不已，而本宮也覺得與藍将軍實屬天作之合，故而與皇上商定，将本宮的妹妹賜予藍将軍做夫人，不知藍将軍意下如何？”陸凝然一直注視着藍羽的表情，從适才的緊張到現在的低沉，讓她更覺得好笑。
藍羽聽完陸凝然所言之後，即刻起身跪下，“末将謝皇上與皇後娘娘的美意，只是，末将不敢領旨，望娘娘降罪！”
“為何不可？”陸凝然故作沉聲問道。
“末将……末将已經有心上之人了，末将答應過她，今生只娶她一人，一生一世一雙人，與她相伴終生。”藍羽面帶柔和，憧憬地回道。
“難道藍将軍不知道欺君之罪可是要滅九族的嗎？藍将軍即便不為自己着想，也要為藍将軍的家人想想。”陸凝然緊接着問道，她倒要看看藍羽對宜妃到底是不是真心。
“一人做事一人當，藍羽願以死謝罪，但求皇上能放過末将的一家，只是現在邊關戰事吃緊，末将請皇上能夠等邊關戰事平息之後，末将自會自行了斷。”藍羽不卑不亢，抱着必死的決心說道。
“藍将軍可想好了？”陸凝然提高聲音确認道。
“末将答應之事必不會反悔，請皇上、皇後娘娘明鑒。”藍羽有力地回道，如果不能與她白頭到老，那麽活着又有什麽意義呢？
“那可惜了，妹妹啊，你看藍将軍如此執意，寧可死都娶你，你讓本宮該如何？”陸凝然一臉的為難，看向一旁的宜妃，實則憋着笑意。
“姐姐，這……既然藍将軍如此執着，那妹妹也只好……”宜妃此時心中滿心歡喜，感動不已，曾經她以為自己就一輩子如籠中鳥，困在皇宮之中，孤苦到老了，她也已經認命了，可是，現在她知道，原來這個世上還有這樣一個人為她不惜犧牲自己，她何德何能擁有如此美好之人，轉眸，看向陸凝然眸光中的狡黠，随聲附和。
“這……妹妹……？”藍羽當聽到宜妃的聲音之後，即刻擡頭，一臉的愕然，大腦又一次陷入空白之中，怎麽會這樣。
“是啊，她便是本宮的妹妹，陸凝煙。”陸凝然故意說的很大聲，然後一臉可惜地說道，“只可惜神女有心襄王無夢啊，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啊……”
“姐姐……”宜妃一臉地羞澀，擡眸，對上藍羽還未回神的表情，“姐姐，既然藍将軍執意如此，那妹妹便一輩子呆在姐姐身邊吧。”接着，埋入陸凝然的懷中，早已笑顏如花。
“這……皇上……”藍羽還是無法相信，怎麽宜妃變成了皇後的妹妹了呢？他對上君墨寒一臉高深莫測的雙眼，不可置信地指着宜妃，“她……是皇後娘娘的……妹妹？”
“不是她還有誰？既然藍将軍已經拒絕了，那朕只要給凝煙另外指一門好親事了。”君墨寒強忍住笑意，看着藍羽由黑變紫的臉。
“那個……皇上……末将适才沒有反應過來，末将願意。”藍羽即刻回神，再看向宜妃一臉的欣喜，馬上反悔。
“剛才是誰肯定地說即便是死也不要娶本宮的妹妹的？”陸凝然不依不饒地說道。
“末将……皇後娘娘……”藍羽有些語無倫次，他實在是不知啊！一臉無奈與無辜地看向陸凝然。
“姐姐……”宜妃柔聲地喚着陸凝然，一臉的乞求。
“真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這麽快就把姐姐給忘了。”陸凝然一臉的傷心，宜妃早已面色發紅，此刻在她的臉上發一個雞蛋，都能即刻煮熟。
“藍羽、陸凝煙接旨！”君墨寒斂起笑容沉聲說道。
“末将接旨。”藍羽連忙應道。
“臣女接旨！”宜妃自陸凝然的懷中離開，匆匆來到藍羽的身旁，跪下。
“陸氏凝煙，賢良淑德，溫順娴靜，特賜予骠騎将軍藍羽為妻，擇日成婚。”君墨寒沉聲宣道。
“末将謝皇上！吾皇萬歲萬萬歲！”藍羽此刻激動不已，原以為不可能的事情，此刻成真了，他怎能不興奮。
“臣女謝主隆恩！”宜妃按捺住心中的狂喜，她與藍羽抱着必死的決心來到這裏，沒想到現在卻是如此的結局，對于陸凝然與君墨寒她心生感激。
“李德福，傳朕旨意下去，讓藍丞相好好高興一下。”君墨寒向站立在身旁的李德福的喚道。
“老奴遵命！”李德福自随藍羽進來，便覺得帳內透着一股詭異，适才發生的事情他是親眼所見，親耳所聞，讓他着實的不敢相信，可是面上依舊像沒有任何事情發生一樣。
“好了，你們姐妹兩好好聊着，朕與藍将軍還有軍事相商。”君墨寒看着陸凝然面露笑容，自是開心。
“臣妾告退。”陸凝然與宜妃退了出去。
兩人有說有笑地來到陸凝然的營帳，宜妃充滿感激，看向陸凝然，進入帳內，萍兒迎了上來，看到宜妃，即刻下跪，“奴婢見過宜……”
“萍兒，你認錯人了，她是本宮的妹妹，陸凝煙，你當是誰呢？”陸凝然還未等萍兒說完，即刻打斷。
“這……她跟宜妃娘娘也太像了吧。”萍兒有些不敢相信，仔細地端詳着面前的宜妃，還是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也覺得像，當初本宮第一眼見到宜妃的時候，就很親切，總覺得她跟我的妹妹一樣呢。”陸凝然再次打斷了萍兒的打量，“凝煙知道本宮來到邊關，她便特意趕來看本宮的。”
“哦，奴婢見過凝煙小姐。”萍兒将信将疑地福身說道。
“好了，萍兒，去預備茶點，以後凝煙便與本宮住在這裏了。”陸凝然拍着萍兒的腦袋，說道。
“是，奴婢這就去。”萍兒連連應道，還是沒有忘記多看宜妃一眼。
“姐姐，你說萍兒會不會？”宜妃不免有些擔憂。
“無礙的，你從頭到尾都是我的妹妹，皇上都應允了，還有誰敢懷疑，而且，等戰事平息之後，你便奉旨嫁給藍羽了，而且，除了宮中之人，沒有人見過你，不會有人懷疑的。”陸凝然看向宜妃，安慰道，“宜妃失蹤，不知去向，這是衆人皆知的事情。”
“嗯，希望我想多了。”宜妃安心了不少，但是，她看向萍兒總覺得不對勁，不知道為何？難道是自己這段時間的神經繃得太緊了？
“時間不早了，我們吃點東西，你一路上奔波辛苦，早點休息。”陸凝然握着宜妃的手，讓她別太擔心，“這裏有我和皇上呢，不要想太多，現在你就安心的待嫁便是。”陸凝然調笑道。
“姐姐取笑我。”宜妃面帶羞澀，扭捏地甩開陸凝然的手，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難道是我說錯了嗎？”陸凝然随即湊了過來，“那人可說了，非卿不娶的，一生一世一雙人，真是羨慕死了。”
“皇上不也是對姐姐關懷備至嗎？”宜妃即刻岔開話題，“現在的皇上完全不像是我當初所見的皇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