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7棋魂

最後,白蘭還是和夕樹繭進行了複盤,那認真的表情和平時判若兩人,甚至在結束之後他還獨自坐在棋盤面前沉思良久,最後才笑嘻嘻地表示下次會再來。

送走了那尊瘟神,夕樹繭和藤原佐為皆不約而同地松了一口氣。

“小繭,那人……”藤原佐為有點惴惴不安,雖然他是很想下棋沒有錯,但是他并不想給小繭帶來麻煩,那少年一看就知道不會是普通的人物。他的人大概也和他的棋一樣,極具侵略性。

“沒事的,佐為,他未必知道你。”那人裝神弄鬼的本事可一流了,“下次他再來的話還是你下吧,你給我狠狠虐他。”

白蘭說剛才的黑子不像是她的風格。她的風格?她的棋算起來還是佐為教的,說到底那家夥不過是在搞忽悠,而她剛好在心虛而已,于是便被他瞧出了端倪而已。

不過就算讓他知道又能怎樣?他看不見佐為,而原著的劇情裏也沒有他。她要做的不過是在劇情正式開始之前将他帶來日本這個地方而已,她會想辦法讓劇情回到原來的軌道上來。

雖然她很想知道家教世界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眼下她能做的亦只有守好這個世界。

如果可以,其實她并不想對這個世界的白蘭做些什麽,雖然那欠扁的性格和其他世界的并無太大的差別,但是從他下棋時候的态度她卻可以看出,這個世界的白蘭是真心喜歡圍棋的。她沒有資格剝奪任何人的夢想,哪怕她是NPC,哪怕他是這個世界的入侵者。

兩個星期之後,緒方精次終于與白蘭終于走到了世界少年圍棋大賽的決賽場上,主持人冗長的開場白并沒有影響這兩人的情緒——一個由始至終緊繃着一張臭臉,一個卻笑得沒心沒肺,仿佛眼前的不過是一場再普通不過的游戲,于是緒方精次的臉色便更加難看了。

夕樹繭在不遠處眯着眼睛将一切收于眼底,在心裏幽幽低嘆——那孩子的情緒已經完全被對方牽着鼻子走了,估計今天這一局會輸得比她先前所預計的還要慘烈。

雖說漫漫長路受點打擊未嘗不是好事,但是如果實施打擊的對象是白蘭那厮的話,換了是她也覺得特別難以咽下。

猶記得剛才在進入會場之前,那孩子堅定地告訴她說一定會把勝利拿回來——

“我們約好的。”面對他幾乎已是注定的失敗,那一刻夕樹繭真的說不出心裏到底是什麽情緒,她想要選擇相信,然而理智卻始終清醒得很。

嗓子就像是塞了一團棉花,她只能艱難而幹澀地勉強道了一句“加油”,甚至還不敢再對上他的視線。

夕樹繭收回了視線,眼角的餘光卻無意中瞥見一抹眼熟的身影,定眼看去——竟是身穿高中校服的塔矢明子!看到自己找了這麽久的人居然憑空出現在自己面前,夕樹繭非但沒有高興,而且一股不太好的預感悠然而生……

只見臺上的白蘭像是發現了什麽似的,忽然向臺下看去,目光最後落在了塔矢明子的身上,勾唇便是風華絕代的妖孽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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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蘭,加油!”只見塔矢明子同樣回以一笑,并朝他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

夕樹繭眼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白蘭那家夥什麽時候和塔矢明子扯上關系了?而且看起來還關系不錯……夕樹繭心中郁結頓生,擡頭便看到了白蘭竟正沖着自己猛笑,于是很不客氣地賞了他一記白眼,于是白蘭少年笑得更歡了,然後坐在他對面的緒方精次臉更黑了。

大概是注意到二人的互動,塔矢明子遲疑了一下便走到夕樹繭身邊搭話,臉上的那抹笑容猶如春日的陽光,溫暖而極具感染力:“請問,這位小姐認識白蘭君嗎?”

“算是吧,有過數臉之緣。”在這個世界的話。夕樹繭在心裏補充,“不過我跟他的對手比較熟,你呢?”

“白蘭君是我的表弟,今天我是特意過來替他打氣的。”面對自家表弟對手的親友團,塔矢明子的表情沒有絲毫的別扭,反而顯得很高興的樣子,“對了,我叫西村明子,你呢?”

“夕樹繭,很高興認識你。”夕樹繭自然比她還要高興,少女時代的塔矢明子,她終于找到了——雖然是托白蘭的福。塔矢明子的表弟,這身份很好很強大。

“夕樹小姐也是來替弟弟打氣的嗎?”塔矢明子,不,西村明子笑着問,白蘭君對面的那少年看起來也很優秀,“雖然我不是很懂圍棋,不過白蘭君他很喜歡,所以我也很想看看他在臺上下棋的樣子。”

“西村桑和白蘭君感情真好,”夕樹繭實在不知道要怎樣才能将眼前這位與塔矢行洋那棋癡搭上線,尤其還要在那“表弟”不插一腳的情況之下,“對了,如果不介意的話等下的大盤講解我們坐一起吧,我會一點圍棋,可以跟你解釋一下等下的比賽。”

西村明子眼前一亮,握住夕樹繭的雙手:“真的可以嗎?”

“嗯,如果西村桑願意陪我的話。”在場只有她們倆是看起來年紀相仿的女孩,而西村明子又不懂圍棋,所以夕樹繭自然有把握對方會答應。

對臺上某人回以挑釁一笑,夕樹繭拉着西村明子向着大盤講解的的會場走去。熙熙攘攘的人群裏盡是各色異國的身影,他們無疑是今天這一役裏最大的觀衆群體,畢竟這樣的比賽的确有點難以引起職業世界的足夠重視,起碼在踏進大盤講解會場之前她都是這樣認為的,直到——

“诶,夕樹小姐,我們不是要進去嗎?”西村明子奇怪地問,她不明白為什麽對方會突然愣愣地站在了門前,順着對方的視線,她亦看向了臺上,卻是除了幾名棋士之外并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如果硬是要說有什麽不一樣的話,大概是其中有一名棋士身穿的是深綠色和服,因為是世界少年圍棋大賽,所以幾乎所有人穿的都是西裝,使那人看起來尤顯特兀。

夕樹繭小姐……是在看他吧?西村明子的視線游走在兩人之間,一時之間卻還是有點不明所以。

大盤講解的老師居然是塔矢行洋!這樣的安排完全出乎了夕樹繭的意料,按道理那男人應該不會将這樣的比賽放在心上,而即使是棋院的有意安排,他亦未必會答應。

“抱歉,剛才走神了,我們進去吧。”回過神來,夕樹繭拉着西村明子進去找了兩個比較靠前的位置坐下,視線卻一直盯着臺上那抹嚴肅的身影。

她還真沒想到這兩位會在這樣的情況下第一次見面,她以為應該是……更狗血的,畢竟一般情況下,這兩個人實在很難起什麽瓜葛。

夕樹繭還沒來得及進一步胡思亂想,一旁的西村明子卻是忽然輕輕地推了推她,“夕樹小姐,臺上那位穿和服的先生也是棋士嗎?”

聞言,夕樹繭挑眉,難道有戲?“嗯,是被譽為日本棋壇最有實力的年輕棋士。”

“聽起來很了不起!”西村明子低呼,臉上的笑容似乎有點意味不明,“對了,他叫什麽名字?”

“塔矢行洋。”也是你日後的丈夫。夕樹繭在心裏補充了一句,扭開水瓶喝了一口水,視線很自然地落在了臺上。不過是塔矢行洋擔任大盤講解也好,起碼當他親眼看到這一局之後,應該就不會再認為緒方精次參加這個比賽是“浪費時間”了。

雖然連帶的,她亦無法避免白蘭那厮進入了他的視線裏。

“那,”就在她望着臺上沉思之際,目光流連于臺上與夕樹繭之間的塔矢明子忽然靈感一閃,臉上随即挂上了然的笑容,湊上來低聲地耳語,“那他是夕樹小姐的心上人嗎?”

“噗,咳、咳咳……”差點就給嗆死了。咳得滿臉通紅的夕樹繭差點就噴上前排的那個光頭了,于是不由得側頭怒目而視,也顧不得其他人異樣的目光——她什麽時候給她這樣的錯覺了?

“抱歉,夕樹小姐你沒事吧?”見狀,塔矢明子不好意思地連忙為她順氣,只是看到對方的表現心中也多了幾分肯定——她果然沒有猜錯。

“西村桑。” 一個念頭忽然在腦海裏一閃而過,夕樹繭的臉上褪去笑容,雙手搭在西村明子的肩上,表情很是嚴肅。

“是!”于是西村明子下意識地正襟危坐。

“如果能夠得到塔矢行洋的引薦,白蘭君應該就可以順利當上院生了。”夕樹繭低聲地說着。即使沒有塔矢行洋,白蘭也會想盡辦法成為日本棋院的院生,她知道自己阻止不了,既然如此,她還不如順勢好好利用一下。

“真的嗎?”西村明子興奮地低呼。雖然白蘭君說只要今天能夠贏的話,就有很大機會可以留在日本當院生了,只是萬一有變數呢?

“不過——”夕樹繭忽然低頭,聲音壓得更低了,“你覺得白蘭君的形象能夠讨他喜歡嗎?”

“呃,這……”西村明子飛快地往臺上瞄了一眼,那樣嚴肅的人應該對白蘭君那樣嘻嘻哈哈的少年沒有太大的好感吧?

“我倒是有個辦法,你可以考慮一下……”夕樹繭在她的耳邊嘀咕嘀咕地說了幾句。

“诶,這樣真的可以嗎?”西村明子驚喜地問。

“不試過的話怎麽知道?而且今天的比賽,無論輸贏,塔矢行洋對白蘭君的棋都會留下印象的,難道你對白蘭君沒有信心嗎?”夕樹繭掩唇輕笑,而且看情況輸的大概還是他唯一的弟子,他能不留下印象麽?

15年之後,這男人可是在和座間王座對上的時候很順道地親自替自家兒子複仇了,偏偏他還毫不忌諱地直接說出來,人家倒也不好說他什麽。

說到底,這個看似嚴肅正直的男人,其實也有不為人知的護短一面。十五年之後尚且如此,更何況是現在的他?

只要塔矢行洋能記住白蘭的棋,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作者有話要說:突然不知道說神馬……我記得我以前很話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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