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36家教
“夕樹……繭？”這把聲音？夕樹繭抿緊嘴唇,卻是不敢回頭——他怎麽會在這種時候出現？
“水島小姐？”草壁哲矢不明所以地看着眼前這臉色忽然變得蒼白不已的女孩,卻見她額上還沒止住的鮮血，似乎猛然明白了什麽，“如果不介意的話,請讓我為你處理一下傷口吧，請跟我來吧。”
說着，草壁哲矢便引着她往神社走去，沒走出幾步，卻發現對方只是怔怔地站在原地，似乎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思緒——
“水島小姐？”
“可以讓我獨處一會兒嗎,草壁君？”夕樹繭知道草壁哲矢并沒有聽到身後的那把聲音,但是那卻是确确實實存在的。
草壁哲矢愣了一下,雖然有幾分不明所以,但還是體貼地答應了，“那我先去裏面準備一下紗布和消毒藥水吧，水島小姐的傷口最好盡快處理一下。”
夕樹繭呆呆地摸了摸額上的痕跡，刺痛的感覺卻讓她一下子就撒了手——都是雲雀那孩子的錯！
“小繭，”沒等草壁哲矢走遠，身後的那道聲音便再度響起，這次卻已然沒有了剛才的不确定，連稱呼也立即變了，“沒想到居然還能看到你，我很高興……”
“但是我卻并不高興，”夕樹繭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終于在一瞬間鼓起了全部的勇氣，旋身回首，然後慢慢睜開眼睛，視線不再閃避地撞入那抹溫暖的橘黃，“Giotto。”
眼前的靈魂與記憶中的那人完全重合，仿佛這百年來的歲月不過是眨眼之間的事情，可惜誰也明白一切早已是滄海桑田，“我并不想看到你。”
Giotto看得出，眼前這人還背負着當初的包袱。他一直知道她是特別的，卻沒想到一百多年之後的今天他卻還能看到她，“我知道，但是當年的事情……”
“當年的事情我不後悔！”夕樹繭打斷了對方的話。
“Primo，你在和誰說話？”同樣處于靈魂狀态的G忽然現身，奇怪地看着站在自家首領對面的女孩，這人竟然能看到他們？她是十代家族所認同的人？只是這人給他的感覺……
“好久不見，G，”夕樹繭側頭，卻是忽然如釋重負地笑了，“我是夕樹繭，你大概不會忘記我吧？”
大概會恨之入骨才是，對吧？
“什麽？！”G訝然地看着她，又轉頭看向正微微點頭的Giotto，滿腔的怒意卻是洶湧而至，在看到這人之前，他也以為自己已經放下了當年的事情，只是他發現竟是完全沒有，比起斯佩多，眼前的她顯然更不可原諒：“你這女人居然還敢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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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時，初代的其他守護者也來了，除了斯佩多沒有出現之外，全部都圍在他們的身邊。
“G，小繭她沒有背叛過彭格列。”Giotto卻仿佛計算好了時間，偏偏挑在這個時間開口。
“Giotto，我自己做過什麽我自己清楚，我不需要你為我辯解，我說過我不會後悔的。”哪怕曾經有過一丁點的後悔，此刻也不能表現出來。夕樹繭挺直了腰背。
“小繭記得嗎？我最後給你的那封信。”Giotto笑着問。
“丢了。”夕樹繭別過臉，事實上，從那日她離開彭格列的大本營之後，那封信就已經不知所蹤了，雖然她也沒有想過打開就是了。
“你沒有看過吧？”雖然是問句，但是Giotto的語氣卻是十分肯定，因為他後來知道那封信被斯佩多拿走了。
“沒有這個必要，不是嗎？”夕樹繭笑了，她環視四周衆人的表情，G的憤怒是那樣的顯而易見，還有朝利雨月和納克爾臉上的不贊同，藍寶看似慵懶注意力卻不曾轉移半分，而站在衆人幾步之遙之外的阿諾德則是依然表現出一副事不關己的做派——
如果真的打算置身事外的話，他又怎麽可能會在此刻出現？雲雀少年可是完美地繼承了這位的口是心非——當然，這跟她的教育一點關系也沒有。
“那是一份文書，雖然你沒有看，但你還是順利完成任務了。”夕樹繭愕然擡頭，那橘黃色的溫柔一如記憶般……無恥。好想咬他啊混蛋！
“協助斯佩多讓彭格列二世順利接管家族——這是我所委派給你的任務，”Giotto上前一步，“一直以來沒機會向你道謝，謝謝你順利完成了這個任務。”
“Giotto……”夕樹繭忽然說不出自己此刻到底是什麽心情，一切的确如她當初所想，這家夥什麽都知道，但是她卻沒有料到他會做到這種地步，為彭格列也為她做到這種地步。
差點就毀掉了他親手建立起來的王國，眼前這人居然還……
“嗯？”歡迎回來，小繭。抱歉，當初丢下了你。
當日在碼頭上沒有等到那波預期的襲擊，他就知道小繭不會來了——她在以自己的方式為他們殿後，卻背負上了背叛者的身份。他想要回去找她，最後卻被打昏帶走。當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他的腳下已是雨月的故土，而衆人的眼神卻讓他明白一切的解釋已是蒼白無力。
當信任已經産生裂紋，所有的補救也不過是徒勞。在他們的眼中，小繭的背叛是不争的事實。
“我可以揍你嗎？”夕樹繭閉上眼睛，她開始明白當初事成之後為何斯佩多會笑得那樣陰險地跟她說有人在碼頭等她了。只是當時她的任務已經完成，她是一刻都不願意留在那個地方了，卻沒想到居然還有這樣的後續……
“可以啊，要不要我拜托十代讓我變成實體讓你揍？”Giotto眨了眨眼，似乎真的要付諸行動，雖然被一旁的G止住了，誰知他卻突然朝着夕樹繭深深一鞠躬，“謝謝你，一直以來用自己的方式守護着彭格列家族。”
“我、才不是為了彭格列家族，”夕樹繭別過臉，眼睛卻有點迷蒙，一直積壓在內心的重量好像突然消失了一般，那毫無預警的失重感讓她覺得很不真實，而且——
“告訴我你們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連同這些靈魂，彭格列力量的繼承資格測試不應該出現在這種時候。
“小繭不知道嗎？”Giotto總算露出了一絲意外的表情，他以為她會和以前一樣，什麽都知道，什麽都計劃好。
“我剛回來。”如果她知道初代及其守護者的靈魂都在這的話，打死她也不會來并盛神社。
“那麽小繭知道一個叫白蘭傑索的人嗎？”Giotto若有所思地問。
“你可以直接告訴我他做了什麽。”夕樹繭扶額，她知道白蘭會亂來，但是她沒想到居然連他們都這麽快就扯出來了，事态到底發展到何種地步了？
“他借助十年火箭炮到了未來，将未來的武器和力量帶了回來，”Giotto頓了一下，卻發現對方的臉上居然沒有一絲意外，“他要統治所有世界。”
還是那個深度中二的目标。夕樹繭在心裏嘆了一口氣，“而他所能預見的未來，彭格列是他實現這一目标最大的障礙，對嗎？”
讓實力落後十年的沢田綱吉對上擁有未來武器的白蘭，這現實比原來的劇情聽起來似乎并不比原著糟糕，但是——
沢田綱吉在未來之戰的覺悟來自于要帶着所有人平安回到十年後的現在，如果戰場在這裏的話……他還有足夠的覺悟去支撐他的勝利嗎？而且沒有十年後的武器，彭格列在對手絕對的實力面前，想不被炮灰都很難。
難怪連初代這些老人家都不得不出動了。
“事實上，只要十世和他的守護者能夠通過測試，我們會給予他們繼承的力量，但是關于力量的載體，我們目前還在考慮之中……”無視G頗有微詞的視線，Giotto還是選擇沒有任何隐瞞地全盤托出。
“藍波的十年火箭炮呢？”估計是也出了問題吧？不然眼前這些不至于沒有想到那一點上去。
“故障了，目前修複不了。”Giotto亦知道這不會是巧合，但是就目前來說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知道了，關于武器的事情，就交給我吧。”夕樹繭自然知道其中的利害關系，而且白蘭也不會給彭格列多少準備時間，所以她亦沒有什麽好猶豫的——唯有她，才能夠通過時空之門為沢田少年他們取得匣兵器。
她必須這樣做。
“沒想到還能和小繭并肩作戰，只是太危險的事情還是和從前一樣交給我們來做吧。”Giotto顯然也沒有料到對方會如此幹脆地攬下這件事情，而即使沒有他的超直感，他也知道她接下來的行動将會有多危險。
“誰說要帶上你？”夕樹繭挑眉，先別說時空之門非緊急情況下僅能讓NPC人員通過，而且——
“你還真放心再次将後背托付給我嗎？”在彭格列最初建立起來的時候，她的工作屬于半軍師半後勤性質，她的存在就是為了确保在戰場上的他們能夠将損失減到最低，并不會有任何後顧之憂。
哪怕得到了Giotto的維護與解釋，她曾經幫助斯佩多從他手上奪取彭格列的果實也是鐵一般的事實。就算他願意原諒，也不代表其他人可以忽略那樣的背叛。看他們的表情就知道了——
哪怕臉色早已因為Giotto的話而有所緩和，但是那樣的信任卻是早已一去不複返。
“小繭真的就這麽介意嗎？”Giotto無奈地低嘆，不過如果不固執的就不是小繭了，“不過即使是那樣也不重要，我們不過早已不屬于這個世界，能夠創造出新的未來的，不是我們。”
夕樹繭沒有說話。
“小繭知道嗎？只有被彭格列家族所認定的人，才能夠看得到我們，你懂我意思嗎？”哪怕他始終對小繭心懷信任，但在此之前他畢竟不知她亦存在于這個時空，所以……其實在剛才看到她的時候自己對她的身份還有一瞬的不确定，所以才會試探性地開口，而她的表現卻明顯告訴他她是小繭，而且能夠聽到他的聲音。
Giotto的話卻讓在場的其他人都愣住了——只有被無條件地信任，才能得以這樣的待遇，這不僅是為人的認同，還有能力的承認。
“這一次，認定你的人不是我們。”而是彭格列第十代雲守。光是這一點，就已經完全沒有什麽好擔心的了。
“我相信小繭依然是以前的小繭。”是彭格列的一份子，一直都是。
作者有話要說：我會告訴乃們，這一章本來展開寫可以寫幾萬字的麽……甩大綱的感覺真爽（喂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