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如果喜歡你可以像是帶着開關的水龍頭随意控制，我就不會讓自己濕個通透了，對麽？
——摘自卓言的博客《言心》
因為自己心中被謠言攪得紛亂，所以再次面對錢欣然時，卓言顯得有些慌亂的心不在焉。
“小言……”錢欣然欲言又止。最近過去的事不斷暴露在衆人的視線下，讓自己很害怕，害怕那些事會破壞自己在卓言心中的形象。如果被她知道了，她會怎麽想？
“欣然。”卓言想了想還是開了口。
卓言的突然開口，讓正擔心着的錢欣然心中不詳的一跳。
“……怎麽了？”錢欣然故作自然的回問。
“你說……你比較喜歡你的男朋友一些？還是比較喜歡我一些？”卓言的腦袋其實是放空的狀态的，可是這些話竟然像是有着自己的意識一樣，就那麽從卓言的口中跑了出來。卓言自己問完這一句也是一愣，不自然的将頭轉向了背對錢欣然的那個方向。心裏像是糾結了一團亂麻，自己完全理不出頭緒，只是感覺心頭沉重。
“……這……”錢欣然像是被人兜頭潑了一盆冷水，心裏冷得說不出話。
“呵……其實你還是喜歡他的吧？”卓言轉過頭，看着錢欣然表情落寞的側臉微笑道。
“承認了吧，又沒有什麽大不了，我不是說了麽？我們還是朋友，對不對？”卓言轉回頭，表情有些釋然，她就知道，是不會有女生就那麽毫無理由的喜歡上自己的。
錢欣然把自己的頭埋進雙膝，抱緊了自己，低沉着嗓音‘嗯’了一聲。
可是卓言卻好像已經看見了又回到了孜然一身的自己。她彎了彎嘴角，可是還是沒能笑出來。于是站起身，撲了撲褲子上的灰塵。向縮成個團坐在原地的錢欣然伸出了手。
“吶，我們回去吧……”天色已經暗了很多，溫度也在下降中。
“……”。沉默，錢欣然依然保持着那個動作，像是個毫無生氣的擺設。終于，過了半晌，錢欣然擡頭，才看見舉在自己面前的卓言的手，手指細長，幹幹淨淨，于是也伸出手握住，起身。
以往兩個人牽手走路的時候，卓言的手都是暖暖的，就像是她面對錢欣然時，永遠暖暖笑着的那張臉。而錢欣然的手，始終是涼涼的，像是永遠也捂不暖一樣。那時，錢欣然還會歉意的笑，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卻被卓言用力的握住，疑惑的錢欣然對上卓言的眼光時，卓言還是暖暖的笑，然後道：“我怕熱，涼涼的，握着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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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此時錢欣然握住卓言的手卻發現，她的手，不知為什麽，變得和自己的一樣涼。
……
從那天之後自己聽到的關于錢欣然的風言風語更多了，而自從那天之後，卓言果真回到了孜然一身的生活，錢欣然再沒有主動找過她。一個人當被所有人關注的時候，她的一舉一動都将會變成焦點，當然，她身邊的人也跑不了被八卦的命運。
在那之後，某一天，楊喻和卓言單獨在寝室的時候，楊喻看着躺在床上看書的卓言，支吾了半天還是問出了她想問的話。
“卓言，你……和那個錢欣然是什麽關系？”楊喻問完這句緊張的盯着對面下鋪卓言，像是期待卓言的答案，卻又像是害怕聽到那個答案。
聽到錢欣然的名字，卓言拿着書的手不自覺的輕輕一抖。舔了舔唇，裝着随意的答道：“算是朋友吧……”
“今天上午我回寝室的時候，剛好碰見她，她說……晚上讓你去她們寝室一趟。”楊喻收拾着自己床上的書本，雖然不想轉告，但還是說了這件事。
卓言皺了皺眉，還是平靜下來，輕聲回道：“嗯，我知道了。”
可是卓言沒想到，楊喻居然還會有下文。
“你……別去，好麽？”。
卓言聽到這句話，腦袋有一瞬間反應不過來，下意識的放下書問道：“嗯？你說什麽？”楊喻在卓言的生活裏的角色一直就像是一個姐姐，從住進寝室開始，就一直是楊喻在半遷就半照顧着她，而實際上她的年齡也真的比卓言大上一歲。所以平時楊喻說的話，卓言都不會反駁，因為她知道楊喻只是在關心她，幫助她，不會害她。所以此時楊喻突然來這麽一句，讓卓言很是納悶，感覺完全的摸不清頭腦。
“我說你不許去！”楊喻咬了咬唇，換了語氣，倒是讓卓言更加疑惑了。
“為什麽？？”卓言是真的糊塗了。為什麽我不能去見錢欣然，至少給個理由吧？？
“沒有為什麽，如果你今晚走出這個門，我就跟你絕交！”一硬到底的語氣，讓身為聽衆的卓言小心肝不由得一顫。
這……這這怎麽個情況？？有這麽嚴重麽？？
“不信你就試試。”這話落地，楊喻就一頭倒在了自己的床上，背過身子不再理卓言。
這這這……卓言真的十分無奈，這對話，怎麽就越聽越像一個老婆對老公說的呢？卓言覺得自己可能是在寝室中呆傻了，應該出去溜溜，順便轉換下思維。也許都只是錯覺……對的，是錯覺。
卓言一邊在心底裏給自己做着精神催眠，一邊放下書，從床上起身，想要出去轉轉，可是手剛搭到門把，就聽見楊喻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還帶着些哭腔：“你走就別回來了。”
卓言僵在門邊，一點點把頭轉回去，就見楊喻不知什麽時候又坐了起來，看着自己的眼睛，眼圈微微泛紅。
卓言感覺自己的心咯噔一下，不知該怎麽形容，反正是徹底投降了，女孩哪，你可不可以不這麽脆弱？
低下頭弱弱的辯解着：“我只是想出去轉轉……”
“別走，好麽？”見卓言态度真的很誠懇，楊喻的語氣才緩和下來，可是依然固執的要求道。
對于一個一直在照顧自己的女生，卓言實在是無能拒絕。況且，話說回來，錢欣然已經那麽久沒有聯系自己了，兩人之間的交集少之又少，她要自己去看她，又能有什麽事兒呢？徹底說開事情，再次回到男友身邊，然後和自己斷交麽？那麽，為什麽要去呢？就這麽斷了，豈不是更好？關于不能再做朋友的原因，大家都懂，互相又沒有留下壞的記憶，皆大歡喜，是個好結局，不是麽？卓言再次坐回自己的床上的時候，不禁如是想到。
“你上來。”就在卓言低着頭想着關于錢欣然的事兒的時候，今天格外話多的楊喻居然又開口了。
“啊？什麽？上哪兒？”卓言擡頭，茫然的看向紅着臉邀請自己的楊喻，腦中的處理系統有一瞬間的脫軌。
窗外的天色逐漸暗了下去，是入秋的氣候導致白天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