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1)
我想對你負責到底,想和你一路走下去。如果可以,請給我這樣的機會。
——卓言《言心》
卓言知道蔣欣欣矛盾的心情,所以對于她能做出這樣的選擇,她感覺心底有種說不出的感動。
或許是蔣欣欣真的放松了自己,又或許卓言的前戲終于做得更像樣了一些,總之,這一次待到卓言的手指穿山越嶺的來到了卓言懷着種神聖的情感去看待的入口時,蔣欣欣的身體之門終于給她開了一個縫隙。這一次,至少卓言找到地方了。
蔣欣欣的身體再一次緊繃了一些,因了卓言突兀進入自己身體的指尖。
卓言的身體挨着蔣欣欣的,所以她能清楚的感應到她的身體一點一滴的變化,而現在,她的身體明顯還是有些排斥卓言的指尖的。
卓言停住自己的手,擡頭親吻蔣欣欣的側臉,在她的耳邊輕聲探詢着問:“疼麽?”
“不疼,你進來了?”蔣欣欣輕聲細語的問話單純得讓卓言想笑,這也就間接的告訴了卓言,在她之前,蔣欣欣的身體是沒有人碰過的。
也就是說,蔣欣欣的第一次完完全全的交給了自己。
“還沒有……要是疼,你就讓我停下,好麽?”卓言的心都快被蔣欣欣這副難得一見的乖巧樣子給萌化了,更不想傷害到她,于是再一次叮囑她道。
卓言知道,僅僅這三分之一的指尖進入是傷害不到蔣欣欣的身體的,所以對于接下來的動作更加小心翼翼了。
“疼嗎?”卓言輕輕摩挲着蔣欣欣的皮膚,下面的指尖也在專注的感受着蔣欣欣身體的濕潤度。
黑暗中的蔣欣欣咬着唇搖了搖頭。
卓言感覺時機差不多了,手指就又前進了一小段。
“唔”。蔣欣欣發出一聲輕哼。
“怎麽了?疼了吧?我出來?”卓言吓得不敢再動,一連抛了三個問題給蔣欣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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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繼續……能、能不能快點兒進?”問完這句,黑暗中的蔣欣欣的臉紅得都能煮蛋了。
啊???????
蔣欣欣的急性子似乎又冒了出來,居然給卓言提意見叫她快些進。
“可是、可是我怕你疼……”卓言真是敗給這丫頭了。這東西是說快就快的事兒嗎?
“沒事兒,我能挺住,快。”蔣欣欣當然不知道現在卓言連一節都沒有進去,當然除了少許的異物感是感覺不到疼的了。這個單純的丫頭以為接下來也沒問題,于是催着卓言快進。
“真的沒問題?”卓言怕傷到蔣欣欣不由得再三确認。
“嗯,來吧。”蔣欣欣紅着臉自信道。
結果……
“啊、唔……”短促、輕聲的叫聲過後便是一小陣痛哼。
“怎麽了怎麽了?”卓言忙停住了動作,她的手指已經進去一節半了,正是這關鍵性的一節半讓蔣欣欣情不自禁的痛哼出了聲。
“唔……疼……”蔣欣欣的身體再度緊繃了起來,而卓言也能感覺到她的手指被緊緊的裹挾着。
“你出來……嗚……疼。”蔣欣欣受不了疼痛,哭着跟卓言撒起了嬌。
“不行,我出來你還會疼的。”卓言皺着眉,既心疼蔣欣欣又手足無措。
“你快出來啦……唔……”蔣欣欣的聲音小聲啜泣着,不顧卓言的反對,已經急着伸手下去拉卓言的手腕去了。
“好好好,我出來。你別動……我來,不然會傷到你的。”卓言用另一只手給蔣欣欣擦了擦淚,另一只手控制着力道,慢慢将指尖從蔣欣欣的身體中抽了出來。
“好了好了,沒事了沒事了。”卓言抽出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伏在蔣欣欣的身上輕聲不停的安撫着蔣欣欣。
“嗚……好疼。”蔣欣欣委屈的摟緊了身上的卓言,抓着卓言的睡衣哭訴。
“嗯嗯,我知道我知道。不哭了,不哭了,乖。”卓言一邊心疼的安慰着蔣欣欣,一邊下意識的撚了下右手的指尖,沒有,沒有黏膩的感覺,也就是說……沒有血……
卓言也糊塗了。為什麽沒流血?如果沒破,蔣欣欣為什麽會感覺疼?
但是此時,她的腦袋沒空考慮這個了。
因為蔣欣欣在黑暗中摟着她,對她說了一句這輩子最讓她心頭觸動的話——她說:“卓言,我給你了。我都給你了。我把我自己都給你了,求你別離開我,別不要我。”
別不要我。
別不要我。
別不要我。
卓言心頭的陰霾似乎都因為這句話煙消雲散了。蔣欣欣是需要她的,蔣欣欣不能沒有她,不是麽?
我怎麽會不要你呢?我就算不要自己了,我也不會扔下你。卓言将自己的身體嚴絲合縫的貼上蔣欣欣的,讓她感覺到自己的溫度,讓她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她在自己的心底這樣對蔣欣欣承諾道。
“我不會……我不會不要你。我……愛你。”不知是為蔣欣欣這種卑微的态度,還是為已經完全栽到了蔣欣欣身上的自己,總之,卓言哭了。
“我不會不要你。”她堅定的重複着自己的承諾。眼淚滴在了蔣欣欣耳邊的枕頭上。
我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久的壽命,所以在還在世的時間裏說一些自己想說的話,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愛一個自己想愛的人本就是一件幸福的事。至于需要平衡的得到和失去,還在乎它幹嘛?你愛過,你活過,這已經夠了。再想其他不過是庸人自擾罷了。
……
第二天卓言醒來的時候只有她一個人睡在自己床上,她揉了揉有些酸疼的眼睛,坐了起來。腦袋還有些遲鈍,回想起昨晚的事來她甚至覺得像是做了一場春秋大夢。
但是不一會兒,寝室的門開,從門外探進頭來的蔣欣欣就打消了卓言的全部疑慮。
“啊,你醒了?要不要洗什麽?我、我在洗衣服……”蔣欣欣似是沒有想到卓言也醒的這麽早,慌亂間紅着臉問卓言。
“洗……洗衣服??”卓言的神智還有些混沌着,完全沒反應過來蔣欣欣為什麽突然變得這麽勤勞大清早的爬起來洗衣服……
“嗯,有……要洗的麽?”蔣欣欣在門外沒進來,小聲的問。因為是周末,寝室裏其他人還在睡着,兩人也就壓低聲音說話了,怕吵醒其他人。
“沒有,我自己的我自己洗就好了。”卓言完全沒聯想到別的什麽,笑笑推拒了蔣欣欣的征詢。然後下了床,走向門外。
門邊的蔣欣欣後退兩步,給她讓開了門:“怎麽了?”
“怎麽……就是上廁所啊……”卓言不明白蔣欣欣怎麽突然一下子好像變了好多,今天也對自己格外關注,自己一舉一動她都要問問。
“哦……那你去吧”。蔣欣欣站在一旁,像是個任勞任怨的小媳婦兒一樣,乖巧得不像話。
卓言一邊往廁所走,一邊撓頭想:蔣欣欣今天這是怎麽了?好奇怪……是因為昨晚的事麽?
結果從廁所出來回寝室的路上,她就明白了為什麽蔣欣欣的舉止會奇怪了。因為她在寝室門邊堵到了正抱着她的床單往外走的蔣欣欣。
“呃……你拿我床單幹嘛?”卓言直到這個時候還懵着呢。
“洗、洗呀!”蔣欣欣慌亂的看了一眼手中的床單,梗起小脖子裝作理直氣壯道。
“我上星期才洗過的,不髒,給我吧。再鋪一星期也沒事的,寝室裏灰也不大。”卓言自以為有理的道。
“那也、那也得洗!”蔣欣欣抓緊了懷裏的床單,繼續跟卓言犟道。
“不用了,多累啊,乖,給我。”卓言伸手去抓床單,蔣欣欣立馬後退了兩步,躲開了卓言伸過來的手。
“不給。”蔣欣欣紅着臉,拼死護衛着手裏的床單。
“……”卓言的手還伸着,不過她的腦袋裏忽然靈光一閃,她好像有點兒明白了,蔣欣欣今天這麽反常的原因。
恍然大悟的她收回手,擡起手背靠近并擋住了自己已經彎了起來的嘴角。然後隐藏好自己的笑,放下手皺眉裝模作樣道:“讓我看看我的床單哪兒髒了。”
“不讓看不讓看!!”蔣欣欣一聽卓言這麽問就知道她已經猜到了原因,紅着臉躲開卓言的手,跑向了水房,繼續洗她的衣服去了。
卓言慢騰騰的轉過身時,嘴角的笑都快咧到天邊去了。害羞了害羞了呢。賤兮兮的跟在蔣欣欣的屁股一起去了水房。果不其然,蔣欣欣見卓言不死心的跟了過來,更加急了。
“你別……別過來!我要洗衣服!床單不給你!”蔣欣欣防備得躲着卓言。
“讓我看看哪兒髒了嘛!這麽小氣……”卓言明明臉上帶着猥瑣的笑,口氣卻裝得像是多委屈似的。
“別過來!別過來……”蔣欣欣又急又羞,小臉兒通紅的嚷嚷。
更愛你
我以前不知道一個人的獨占欲會達到什麽樣的程度,但是愛上你之後,我瞬間就明白了。那是種想要把你揉進身體裏讓你除我之外完全與外界隔絕的感覺。
——卓言《言心》
得到了蔣欣欣的第一次對于卓言來說比自己失去第一次的意義還要重要得多。
卓言這幾天只要是想到這件事就連睡覺都能笑出來,不過,這并不代表一切就都萬事大吉了。蔣欣欣是為了她跟那男生分手了,她也如願以償的得到了蔣欣欣的第一次。可這并不代表她和蔣欣欣就能高高興興的生活在一起了。
原因?當然有很多,但是卓言現在還沒有時間去注意,她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兩人暫時性的恩愛上了。
對于卓言來說,得到了蔣欣欣的第一次就像是已經在她身上烙下了屬于自己的印記了一樣,所以沒有辦法不開心不興奮。說來卓言開心的理由也有些蠢——她認為,這樣別人就搶不走蔣欣欣了。
所以對待蔣欣欣的感情一下子就升級到了連親人都無法比拟的親密程度。
唯一讓卓言念念不忘也不能釋懷的一點就是——她帶給蔣欣欣的第一次感受不是愉快的。以至于當她再次跟蔣欣欣躺上了一張床時,蔣欣欣下意識的有些害怕她的觸碰。這可讓卓言愁壞了。
于是得了空,卓言就開始默默的研究蔣欣欣身上的敏感部位,當然,是在晚上的時間裏慢慢摸索的。好在雖然最開始兩人還是朋友的關系睡在一張床上時,蔣欣欣有些排斥卓言,但似乎随着時間越來越長,蔣欣欣也慢慢習慣了被卓言摟着睡的姿勢。特別是成為了情侶之後,偶爾卓言規規矩矩的躺在一邊時還會被蔣欣欣二話不說的拉過手摟住她自己。而蔣欣欣的室友們剛開始只當是兩人感情太好了才每晚睡在一起,後來也就慢慢習慣了每晚卓言都會在熄燈之後跑來她們寝室睡的舉動了。只不過有些人是神經大條的習慣了,而有些人則是心知肚明了之後自然的選擇了沉默了。因為卓言平日裏雖然話不多,但并不招人煩,偶爾還會成為大家的開心果,所以另外七個人誰都沒有拿她當外人,甚至當寝室內部有什麽集體的活動時,還會叫上卓言一起。
日子很快到了期末,季節也進入了初冬。外面還沒有下第一場雪,但是凜冽的寒風卻吹得正起勁,卓言和蔣欣欣還穿着入秋時的衣服難免會感覺冷。經過兩人商議,決定這個周末就去商城置備過冬的衣物。兩人的關系越來越好,已經好到了眼尖的人看一眼就會明白兩人時什麽關系的那種地步了。不過兩人正在熱戀中,完全顧及不到這些,甚至就連之前很在意別人怎麽看的蔣欣欣也仿佛抛下了所有的精神包袱一樣,偶爾會在人多的地方跟卓言做一些親昵的互動。所以兩人上街時,也像是真正的情侶一樣,手指交叉緊緊相牽,四目相對愛意盈盈。整個系裏已經有大約百分之六十的人都知道兩人的關系了,但是卻沒人在兩人背後指指點點。要問原因,可能就只有因為兩人很相配這一點了吧。旁觀的人看着都感覺毫無違和感,甚至心裏已經忽略了兩人同為女生的這一點了。又或者,正是因為都是女生,才多了種唯美的感覺。可能,這也是兩人最終會在一起的原因之一吧,因為彼此帶給對方的吸引力是無法忽視的。雖然大多數時候卓言之所以會站上衆所矚目的舞臺都是被動的,但不可否認,她天生就有很好的舞臺駕馭能力,即便是比賽時大獲好評的蔣欣欣也無法否認這一點,這也可以說是卓言的魅力之一了。
所以那個時候卓言被淘汰之後,蔣欣欣曾說了這樣一句話:“你要是改變下形象,你的成績會比我還好。”因為學校的評委都是一些老男人,審美眼光真是傳統得不能再傳統了,當然看不上卓言這種短發叛逆類型的,他們就是想選乖乖女當冠軍然後再整個學校一起捧着哄着的。
……
蔣欣欣拉着卓言轉了好多圈下來才告訴卓言:“現在開始我指哪兒你打哪兒,OK不?”
其實卓言早就想向蔣欣欣投降了。轉了這麽多圈下來,兩人一件衣服一條褲子都沒買,這不相當于浪費鞋底兒來了麽?這下蔣欣欣終于下了指令,卓言當然就坡下驢、說一不二了。
“OK,都聽你的。”其實在穿戴這方面,卓言算得上是個怪物了。平常節省的時候就什麽都不買,衣服褲子穿破了也不介意,但是如果真的決定要買什麽了,那就一絲一毫都不會猶豫。所以她所謂的砍價就是自己覺得差不多的價位,又能讓商家在兩句之後同意成交的範圍之內。所以當然買什麽都很快。
但是蔣欣欣不一樣,她看中的東西不管多少圈轉下來她都得講下來價才買,一般情況下都是把商家鬧煩了,就讓步給她了。但是今天偏偏讓兩人碰上了一家死鴨子嘴硬除一口價不賣的奇葩老板。
買的是一件短身修型小棉服,是蔣欣欣為卓言挑的。說到卓言的穿衣品味只要兩個詞就可以概括了——簡單、舒适。簡單就是說衣服褲子都不能太花哨,不管是顏色還是做工,太花哨了卓言心裏的審美觀接受不了,即便別人好心給她買了她也不會穿,這是卓媽多年來積累出來的經驗談了。舒适就是說什麽緊身衣緊身褲之類的東西卓言都不喜歡,要問原因,當然就是穿着太累了。其實嚴格說起來,修身這類的衣服跟緊身類的相比也寬松不到哪裏去,所以卓言第一眼看到的時候就不是很滿意。
但是,最重要的一點并不是她喜不喜歡,而是——這是蔣欣欣為她挑選的第一件衣服,先不說卓言對這衣服的印象怎麽樣,光是這點心意,卓言都該笑容滿面的接下,還挑什麽挑,惹怒了老婆,幸福的日子一去不複返了怎麽辦?所以雖然卓言第一眼看到的時候不是特別喜歡這衣服,但是因為是蔣欣欣為她挑的,當然就要心甘情願的試穿上了。
出乎卓言意料的是,衣服穿上身之後并沒有她想象的那麽讓她難以接受,雖然比她平時的衣服緊實了一些,但是舒适度還可以。而且因為是黑色修身版型,穿上之後很顯瘦又帶了些小帥。本來蔣欣欣看中這衣服時是沒有抱着必買的決心的,但是看了卓言試穿之後,她馬上就敲定了購買的念頭。
卓言從蔣欣欣的眼神中就能看出她對這件衣服的滿意程度。卓言倒是沒什麽主意,她對于衣服的追求不高,有新的就穿,沒新的舊的也能湊合。所以她就老實的待在一旁看蔣欣欣如何發揮她的三寸不爛之舌來跟老板砍價了。
從二百四講到二百二,再從二百二講到二百,最後敲定的價格是一百六。卓言在一旁看得是目瞪口呆,簡直想沖上去抱着蔣欣欣狂親一小時了。
老婆你太厲害了吧……卓言在心裏瞠目結舌的感嘆。
“一百六是不是還有些貴?可是她不讓價了,估計應該是到位了,而且別家沒有這款衣服,她估計是掐準了這點才不放價的。怎麽樣?買還是不買?”蔣欣欣見女老板已經不再讓價了,湊到我身旁小聲的詢問我的意見。
“……咱們買的是棉服不是小衫,這個價格可以了。”卓言汗顏,合着蔣欣欣熱火朝天的跟這兒講半天價最後連買還是不買都沒決定呢。
“要不咱們再轉轉?”蔣欣欣拉着卓言的手又要走。
“哎哎,就這個吧……就這個,我挺喜歡的。老板,幫我把這件包起來。”卓言是徹底服了蔣欣欣了,還轉?她腿都要累折了,反觀蔣欣欣,人家不見疲态反而神采奕奕,真是……讓卓言不知該說什麽好。
跟蔣欣欣逛了整整一天下來之後,卓言終于領悟到了跟蔣欣欣逛街的要點。
之一,蔣欣欣看中的,适合她的衣服,都不用卓言插嘴,她一個人搞定、收工、付錢。之二,蔣欣欣看中的,适合卓言的衣服,卓言都要毫無怨言的換上供蔣欣欣點評一番,最後決定要不要講價。之三,蔣欣欣是喜歡講價的感覺而已,省錢只是次要原因。之四,蔣欣欣雖然喜歡講價但在選擇卓言的衣服時,十分尊重卓言的意見,卓言說買,就算沒把價講到位,她也不會攔着卓言不讓她買。之五,蔣欣欣的審美能力比卓言強得不止一星半點。
不過總的說來,跟蔣欣欣在一起的卓言是快樂的,不管是任她擺布也好,還是袖手旁觀也好,對于卓言來說都是對愛情的一種享受,她享受着蔣欣欣帶給她的別人無法給予的愛的感覺。那是種奇妙的難以言喻的感覺。就好像,終于等到了命裏的那個人一樣的感覺。
微末事
我知道承諾和誓言都是十分脆弱的存在,但我願意盡我微薄之力盡可能的去守護好這兩樣。特別是有關你的那部分,我希望自己堅守到死。
——卓言《言心》
季節很快跨入了初冬,氣溫也很快的降了下來,大一第一個學期的學習生活也終于到了末尾時刻。課上老師不斷提醒着要好好複習的書上重點,但是明明她就把整本書都畫成重點了。卓言又看了幾眼小說的結局,才擡起頭看向老師,而老師的目光剛好掃到她這邊,嘴裏還說着:“回去好好把重點看了背了,要不然你讓我不爽了,能過我也讓你挂着回家過年去。”卓言忙在臉上堆起笑裝出一副好好學生的樣子露出谄媚的笑配合老師。老師的視線掃過她之後,滿意的點了點頭:“嗯,就這樣,下課。”
蔣欣欣則跟卓言不一樣,她上課的時候一直很認真,總是記很多重點,相比之下卓言的态度就要敷衍得多,她從高二開始就失去了對學習的興趣,覺得學習太麻煩,所以懶得去動筆記筆記。但是唯一沒有讓卓言失去興趣的一件事就是寫字,當然不是寫好看的字,也并不等同于練字,她從初中起就喜歡上了寫故事,寫一些幼稚的,語感混亂的東西,只是腦袋裏有沖動要去寫這些東西出來,她也就一直寫了這麽長時間,直到入了大學之後同寝室的老六告訴她有一個很贊的網站支持沒有名氣的人在上面寫作,而且有機會成為正式的作者,她才動了當作者的心。開始構思故事大綱和框架,然後動筆開寫。這次她覺得自己好像找到了一個向上的方向,而且這個方向是光明的,不同于追求那些虛無缥缈的東西,這條路很實在。
蔣欣欣得知卓言要走這條路的時候也很支持,她也一直覺得卓言太過放縱自己了,至少這是一件很有意義的事,不是麽?
所以當課上的大家都在認真聽課埋頭寫筆記的時間裏,卓言一直在本子上寫她的故事。是的,談不上是小說還是散文,她覺得那只是她想要寫給那些賞識自己的人看的故事,并沒有把它擡到那麽高的高度,她一直覺得人可以不自卑,但是也不能太自負,自負的人招人讨厭,她本身也不喜歡那樣的人。況且,她也沒覺得剛走這條路的自己就已經厲害到了什麽程度,她只不過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透明,一個需要時間和經驗錘煉的小新手,所以讀者的意見她都會虛心接受,并且認真糾正自己不成熟的地方。
與卓言不同,蔣欣欣一早就很注重在學校裏和老師的關系,也知道在大學中跟老師相處好的重要性,所以當然不會在課上撫了老師的面子,相反,課上互動時,經常是全班就她最積極。
于是,理所當然的,到了期末的時候,卓言整個人就淩亂了,一科一本書啊,就算不是一本書也有好幾本筆記,這可怎麽背啊???雖然她在很久以前的時候就一直以自己的背誦能力為傲,但是現在這樣臨時抱佛腳根本就相當于抓瞎啊,她連那些名詞和名詞間的關系都不明白,怎麽背??!!不過雖然心裏有個暴躁的小卓言在咬牙切齒的追悔莫及,但是表面上來看的卓言依然不緊不慢,卓言想得倒是豁達:“大不了就挂嘛,不是有人說沒挂過科的大學不算真正的大學麽?!”其實卓言不知道那些只不過是學渣們安慰自己的說辭罷了,要不然怎麽一到期末大家都求神拜佛的求全過不挂科?要是挂科真是小問題的話,還用求什麽全過啊?你挂嘛!都挂掉又怎麽樣?
從這一點上就能看出兩人間最大的不同了。卓言是那種一切都得過且過的人,就連感情都是,只要喜歡,就不較真兒。但蔣欣欣就不一樣了,她的未來雖然也是未知的,可她此刻所做的所有事都是有着明确目的的,有着清晰的指向性,我想幹什麽,我首先要幹什麽,接下來要怎麽做,她都有計劃,就連對待兩人間的感情都是,她只是現在喜歡,那麽現在就選擇跟卓言在一起,未來的事情難以掌控難以預料,那麽就不去想,先度過大學這幾年再考慮接下來的事就好了。當然,現在的卓言是不知道蔣欣欣的想法的,是在之後的幾次吵架中卓言才逐漸明白了蔣欣欣的打算的。她從來沒抱着兩人能走到最後的美好幻想,她的眼睛只看向眼前的現實。
所以眼看着就要到考試的時間了,蔣欣欣急得仿佛火燒眉毛一樣,她雖然有聽課,但是有些東西也是懵懵懂懂的,也不敢保證自己會過,也就是說要靠這幾天的時間好好夯實一下之前聽過依稀記得住一些的東西,所以她雖然也為自己急,但是卻不是特別急。她真正急的是卓言。
停課前複習的第一天,她一整天的空閑時間都在補遺漏了重點的筆記,而卓言還優哉游哉的躺她床上看小說呢。
蔣欣欣寫兩筆擡眼看看卓言再嘆口氣,然後低頭接着寫,一會兒再擡眼看卓言再嘆氣……如此反複幾次之後,卓言終于發覺了蔣欣欣的異樣,從床上爬起來湊到了蔣欣欣身旁賤賤的輕聲問:“老婆……你怎麽啦,什麽事這麽愁啊總這麽唉聲嘆氣的……”
“你到底能不能複習了?”蔣欣欣見卓言終于肯跟自己搭話了,索性放下了筆,捧起一旁卓言的臉,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問。
“可是我什麽都不會,怎麽複習??”卓言聽了蔣欣欣的話立馬也皺起了整張臉,癟了癟嘴跟蔣欣欣‘期期艾艾的哭訴’了起來。
“那我們就先從最基礎的名詞解釋來複習好不好,這樣,你只需要把我整理過的要點一點兒一點兒的背下來就行了,好不好?乖,這兩張先給你,我這兩張都已經背得差不多了。只要你把我圈下來的這部分全部背下來你就不能挂科了。好了,你拿去背吧。”卓言仔細的聽着蔣欣欣的話,細細的打量着她的表情和動作,越發得覺得蔣欣欣應該是類似于天使之類的生物來着,她分明就是拯救自己脫離黑暗堕落的一道光啊,亮到刺眼。
根據蔣欣欣的安排,卓言一板一眼的開始了自己的漫漫複習路,好在現在她的腦袋裏關于記背東西這方面的能力還沒有蛻化,短時間內的超強記憶能力也還在,很快就把蔣欣欣給她分派的兩張要點給背完了。
“媳婦兒,我背完了。”卓言很快就背完了兩張要點,邀功似的再次湊上前去道。
“背完了??真的??”蔣欣欣對于卓言學習方面的能力認知還僅止于‘喜歡拖拖拉拉不愛學習的學渣’而已,對于卓言這麽快就背完了要點的‘創舉’明顯還有些不能消化。
“當然真的!不是我跟你吹哦,你老公我當年可是班裏數一數二的背誦王呢,不管是語文還是英語,是歷史還是政治,只要我想背都能簡單搞定,厲害吧,哈哈哈……”卓言瞪大了眼睛,跟蔣欣欣吹噓起了自己的光輝歷史,絲毫沒有臉紅心跳。不過話說回來,十幾年的讀書生涯中,貌似卓言唯一可以引以為傲的就只有這一項能力而已了。
“是麽?老公你太棒啦。我這裏接下來已經整理出半本筆記了,該背的也給你畫完了,你可以繼續背了。我呢,接下來要整理另外的科目。”蔣欣欣推了推鼻梁上的鏡框,一副學者樣道。以往的日子裏為了美,蔣欣欣是不帶有框眼鏡的,但是現在屬于特殊時期,沒有多餘的時間用來帶隐形眼鏡,也為了用眼衛生,只能拿出閑置了許久的眼鏡戴上了。
“我的……娘啊……這這這……都是這一科的???蒼天啊,殺了我吧……”卓言翻着拿到手的筆記本,一張臉又皺成了苦瓜相。
“你說錯了,這些還只是一科的一半而已,我還有一半沒整理出來呢。乖,快去背吧。”蔣欣欣的嘴角微微彎了彎,一臉‘你太天真了’的樣子補充道。
“啊……哎,那你呢……你不是也還沒背呢麽?”卓言将筆記糊上自己的臉,仰天哀嗷了半天才反應過來,蔣欣欣可是一直都在整理筆記,還沒空出時間來背呢。
“你就放心背你的吧,我在整理的時候已經記下了一部分了,而且我可不像你,我有聽課啊。晚上再陪你一起背。”
“嗚嗚……媳婦兒你真是……嗚嗚……快來讓老公親親。”卓言抹着臉上不存在的淚,從蔣欣欣的身後将她整個抱住,雖然沒有淚,但是感動是發自內心的,卓言感覺得到內心裏暖暖的,像是被注入了一泓溫泉水。
“哈哈,別鬧啦,趕快去背你的,那裏別……那裏癢,不鬧了……”蔣欣欣被卓言圈在懷裏,一個勁兒的求着饒。
“你們兩個能注意下影響嗎?”同寝的姜丹等人終于看不下去了,笑着開兩人的玩笑道。
“對呀對呀,我們聽得牙根兒都酸了。”
“欣欣,我們的筆記都還沒整理好呢,要不你來幫我們一道整理了?”
“我看你們是嫉妒我待遇好吧,來,我幫你們寫吧……”卓言壞笑着對另外幾人道。
“去死啦。”另外幾人趕忙摟過了床上的枕頭笑罵卓言道。
瑣碎情
一切有關于你的,我都會細心珍藏,即便日後再想起時,會淚流滿面。
——卓言《言心》
“媳婦兒,你冷不冷,我回屋給你取件衣服去?”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大學裏都是這樣,大家用一個學期的課上和課餘時間來瘋玩瘋鬧,然後到了最後一個星期再決定臨時抱佛腳,為了不挂科就差在額頭綁上白布條上書‘奮鬥’兩個血紅大字了。這個時候什麽裝屁什麽扯淡都比不上背書來得重要,作為玩了一學期的代價如果不在這最後的一個星期裏拼了老命,那麽挂科這事兒算是妥妥的沒跑了。
于是就在這拼了老命的前提下,明明已經過了熄燈的時間,整條走廊上還是坐了滿滿一個過道的人,人手一本筆記埋頭苦背,因為只有這裏有免費的光源,用不上鑿壁偷光,不過卻需要以咳換光,因為走廊上的燈是聲控的,即便是整層樓斷了電也影響不到走廊上的燈,這在物理上叫什麽來着?并聯?串聯?反正是不相幹的聯。
于是就能聽見整條走廊會不時的傳來刻意的咳嗽聲,方位還不一定,偶爾也有人拍手或者跺腳。卓言和蔣欣欣因為覺得走廊裏太吵,就跑到了樓梯間裏,坐在臺階上背題。當然,樓梯間裏也不止有卓言和蔣欣欣兩個人,往往隔上兩三級臺階上面就坐了一個人。大家這個時候已經懶得計較什麽吵不吵了,只要考試能不挂,你就算在大家面前跳脫衣舞都成。所以這個時候大家的學習效率是大學的所有時光裏學習效率最好的,可以說真正的做到了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
當然,對于蔣欣欣來說,這寶貴的背書時間也是得來不易的,因為要安排好卓言要背的內容,才能安心的背自己的,不過基于自己在課堂上打下的基礎比卓言要好,所以她也沒什麽怨言,兩人默契的背誦着考試要點。
卓言的速度要更快一些,背好了要點,就開始操心蔣欣欣冷不冷。
寝室裏的供暖是地熱,所以很溫暖,但是樓梯間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