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等一切準備好了，塞希爾和伊斯裏再次出門，因為發生了一連串的綁架殺人案，現在的街道上只剩下寥寥幾個人。

伊斯裏跟在距離塞希爾三米遠的地方，他本想更近一點，可是為了完成任務，他還是忍了忍。

塞希爾穿過好幾個沒有人巷子，外面的冷空氣吹得他脊背直涼，回頭往後看的時候，已經不見伊斯裏的人了，不知道跑哪去了。

塞希爾忍着內心的恐懼，雙手環抱着自己，迫使自己繼續往前走。

巷子裏濃霧彌散，像雪堆似的從一個個山頭崩落，時不時可以聽到風吹樹葉的沙沙聲，除了偶然一兩聲狗的吠叫，冷落的街道是寂靜無聲的。

仿佛寒氣把光也阻隔了似的，黑沉沉的夜，像是無邊的一個巨獸長大了嘴巴一樣，一不留神就會把你整個人連人帶骨的吞進去。

遠處的小巷看不到盡頭，天空并不是正常的深藍，倒是深藍中透出一片無垠的深黑，霧蒙蒙的，一直伸向遠處。

塞希爾沒走幾步，耳廓陰森森的就傳來斷斷續續的歌謠，磨着貝齒，像是小孩的啼哭。

“娃娃，娃娃走丢了。”

“娃娃，娃娃找媽媽。”

“娃娃的媽媽不見了。”

“媽媽怎麽剩下頭。”

“原來爸爸砍了頭”

聲音很小，但在着空無一人的巷子裏，所有的事物都被放大了好多，塞希爾站在原地不敢動，嘴上喘着粗氣讓自己靜下心來。

“汪汪汪！汪汪汪！”

猛的一只瘋狗從塞希爾眼前奔了過來，尖嘴獠牙，上面還挂着剛吃掉不久的生肉，牙齒上還挂着血絲。

塞希爾被吓到了，轉身就跑，卻在下一秒轉身的時候，就被身後的那雙純黑帶有雙瞳的眼睛吓的直接坐在了地上。

是個小孩，小孩神情緊張，一把抓住塞希爾的手，将人從地上拉起來：“姐姐別怕，跟我走。”

說着，小孩就朝着牆上扔了一塊帶着血絲的肉，那瘋狗像是着了魔，徑直的朝着牆上撞了上去，瞬間，那只瘋狗的腦袋直接被撞的四分五裂，血水橫流。

塞希爾看了一眼，胃裏一股惡心就泛了上來，腳下加快了步伐跟着拉着自己的小孩。

這一切都太詭異了，街道上空無一人，就連常在夜裏開的酒館也都關了門，塞希爾被冷風吹的直打哆嗦，視線回到面前這個孩子的身上。

孩子放眼望去，是穿着破破爛爛的衣服，但是自己瞧，孩子的腰間竟然能別着價值千元的寶石。

兩人一路跑到了另一個小巷子裏，常年沒有跑步的塞希爾被這兩下弄得上氣不接下起。

小孩轉過頭，臉上挂着笑：“姐姐，現在沒事了。”

塞希爾擡起頭看着小孩，即使他笑的在溫柔，眼睛的雙瞳孔也是看的人脊背發亮，心裏發毛。

小孩好像意識到塞希爾的畏懼的點急忙将眼睛捂住，聲音着急：“對不起，吓到姐姐了。”

塞希爾緩了半天，擡起手輕輕摸了摸孩子的頭：“沒關系，剛才謝謝了。”

小孩猛的擡起頭，即使雙瞳孔依就恐怖，但至少塞希爾表情忍住了，臉上挂着笑。

突然，塞希爾身體僵了半秒，他好像從這個孩子眼底看到了一絲惡心和不屑，但也只是一剎那。

“你叫什麽名字？”塞希爾先提出話題，不然這個氣氛太恐怖了。

小孩的手攥着衣服。聲音小極了：“我叫菲力，我是惡魔的孩子。”

塞希爾疑惑着看着菲力，提到惡魔的一瞬間他就想到了伊斯裏。

“惡魔？”

菲力低着頭，随之猛的又将頭擡起來，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塞希爾：“我的眼睛，我一出生就是這樣，所有人都認為我是惡魔的孩子。”

塞希爾嘴角微微抽動，打算避開這個話題：“你晚上怎麽還在外面亂跑？”

菲力聽見塞希爾這樣說，唇角終于勾起了弧度，在陰森的小巷裏顯得詭異極了：“我迷路了，我想找到媽媽，姐姐，你陪我找媽媽好不好。”

塞希爾他想拒絕，現在伊斯裏不知道在什麽地方，自己還要作為誘餌引蛇出洞，但是看着畢竟是個小孩，終究還是沒忍心。

“你家在哪？”塞希爾問道。

菲力的唇角都快要咧到耳後了，黃色的牙齒暴露在空氣中，笑眯眯的說道：“我家好像在西邊，但是我忘了，姐姐這是答應陪我了？”

“嗯，我們走吧。”塞希爾呼出一口氣，走在前面。

菲力眼底閃過一絲得意，飛快的跑上前拉住塞希爾的手，菲力的手很冰，塞希爾不自覺的又打了一個冷顫。

“姐姐，你好香啊！”菲力臉側漸漸紅潤起來，時不時的擡頭看了看塞希爾。

塞希爾并沒有回答菲力說的話，畢竟是出自小孩之口，就當是依偎自己的借口罷。

西邊的街道是案件多發區，塞希爾臉上表情沉重，生怕現在遇到殺人兇手。

然後，細心的菲力首先發現了塞希爾的表情，瞬間，菲力來臉色一沉，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塞希爾而被菲力的動作頓了一下，回過頭：“怎麽不走了？”

菲力皺着眉頭，拳頭緊緊的攥着：“姐姐，你是不是也不喜歡我。”

“沒有。”現在的塞希爾只覺得小孩真的很難對付。

這一次菲力擡起頭，瞳孔中看不清任何情緒，似生氣，似委屈，又似殺戮。

“那姐姐剛才的表情是什麽意思？不是嫌棄我嗎？”

塞希爾臉上的笑容僵住，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回答菲力的話，頓了半天，終于在自己的詞彙庫裏編出謊言。

“沒有，是姐姐太冷了。”

聽着塞希爾拙劣的謊言，菲力不可置信的竟然相信了，臉上陰沉的表情瞬間開朗起來，又一次上前拉住塞希爾的手：“那姐姐，我們走吧，我記得我家快到了。”

終于糊弄過小孩，塞希爾心裏終于呼出一口氣，跟着小孩繼續往前走。

前面的是沒有路燈的，西亞大陸的夜晚也越來越冷，塞希爾都幾乎感受不到自己身體上的溫度了。

伊斯裏真的是瘋子，怎麽會想着準備這種衣服！塞希爾暗罵着伊斯裏，跟着菲力一路朝着更黑的地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