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陷害
北宮墨揚一踏進廂房,雪女馬上掙脫開來,狠狠地踩他一腳,再瞪了他一眼,然後坐到夙青身邊,房內火藥味很濃郁。
劉長功随後進來,看見那麽多人,随和地笑了笑,“在下劉長功不知各位如何稱呼。”
北宮墨揚為他一一介紹,當介紹到雪女的時候,他壞壞的笑了,像帶毒的罂粟,“她是我的婢女。”
啪!雪女手中的筷子斷成了兩截,夙青笑着看着這兩個人,有時候感到很無奈。劉長功知道北宮墨揚什麽性子,再看看雪女的反應,知道了事實,卻只笑不言。
夙青拍了拍雪女的手臂,雪女不再理會北宮墨揚。他們在敘舊,另外兩個女的毫不留情地吃,夙青下意識地看了看伯洵,伯洵正好對上她的目光,兩人都有一絲不自然,雪女一看這情況,偷偷地笑了,夙青有點兒惱怒,夾起一塊糕點就往雪女的口中塞,眼神充滿警告,可這并沒有阻住雪女的笑意。
“聽說思成在北樂,我便來了這裏,那小子無心于正業,整天想着闖蕩江湖,至今仍未成家,讓我這個大哥不知如何是好。”劉長功無奈的嘆了口氣。
北宮墨揚在友人面前雖正經不少,但這個人的風情萬種的笑仍是能使人頭皮發麻,他有着一種正氣,偏偏被他的慵懶和魅惑活生生的破壞了,加上他穿的是紅色的衣服,使得他這個人看上去很是陰沉,特別是那雙眼眸,看似柔和似水,實則淡漠無情,因為花想容的事,他的性格更加詭異,讓人難以接受,然而在朋友面前,他會毫不吝啬地付出,難怪伯洵這種淡漠無心的人能和北宮墨揚交上朋友,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劉長功應該會是個值得交的朋友。夙青看着劉長功,他的容貌雖然不算上乘,身體也微胖,但是此人特別随和,容易親近,只要不有意得罪他,他都會誠心對待,若與他為敵,此人必定毫不留情。在她心裏,劉長功應該是這樣的人。
這些都不是胡亂猜測的,從他言行舉止與北宮墨揚的态度中,夙青暗暗地分析了這個人。
“墨揚兄,我看你回到東秦要小心些,剛剛那個女人自稱東秦郡主,心高氣傲,你下來的時候她早就盯上你了。”提起那個瘋女人,劉長功火氣就上來了,就算他容貌不出色,但他好歹也是夜肆山莊的莊主,哪能任憑一個女人踐踏他的尊嚴!
伯洵挑了挑眉,這個東秦郡主他曾經聽過,聽說跟巫月族有些關系。“羅燕?聽說她十分難纏。與她一起出現的還有那個新的丞相。”
夙青眸子黯了黯,連伯洵都開口了,這連個人恐怕不簡單吧?
北宮墨揚聽到伯洵提起那兩個人,心知瞞也瞞不了多久,還是告訴他們好了,也要有個心理準備。“羅燕和魚昆的出現很偶然,父皇很喜愛他們兩個,把羅燕封為郡主,把魚昆封為丞相,但這兩個人都不是東秦人。”
依照父皇的心思,只要把這兩個人利用完了,他們的死期就到了。
伯洵抿了口茶,看着夙青,淡淡地開口,“是輪廓深,高鼻梁,皮膚偏白的人?”
現在夙青的這張臉也恰好符合這個特征。夙青摸摸這張臉,內心更加想見見那兩個人,而其中一個就在樓下。
入夜了,北宮墨揚為大家安排了房間,夙青一個人在房內,照着銅鏡,第一次細看鏡中的人,一張臉很純真、可愛,帶着年輕少女的細嫩,卻因為夙青本身性格淡漠低沉,與這張臉格格不入,就像一個已經死亡的可愛少女成了傀儡,那一雙眼很空虛,像個無底的黑洞,充滿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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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女怔怔的說道,“阿青姐姐,這便是你以前的模樣?真美。”夙青蹙蹙眉,這話中帶有苦澀的味道。
“你比我更美。”夙青打從心底裏覺得,雖然雪女是妖,但她的心很善良,她的修煉是吸收天地精華,而不是迫害生靈來提高自己,這很難得,她是很好的妖,夙青打從心裏覺得雪女比她美多了。
“是嗎?男人不都愛美麗的女人麽?為什麽他要傷害我……”由于最近被北宮墨揚打傷了,一百多年前的事本來已經沉到了心底,卻再次被撈上來。
“誰?”這個問題夙青一直不主動去問她,只是想雪女自己把事情說出來罷了。
雪女咬了咬紅唇,有些為難,“阿青姐姐,我不想提他,嗚……”雪女抱着夙青,淚水滾滾而下,她的淚很冰涼,落在了地上,變成冰珠,啪啪啪地打在地上。
夙青拍了拍她的肩膀,內心很複雜,究竟是什麽人能使雪女傷心成這個樣子?想到當年認識雪女時她身受重傷的樣子,心裏很不舒服。“好了,就是一個臭男人而已,別哭了。”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嘈雜聲,夙青幫雪女擦了擦淚水,不滿地說,“走,去看看。”
雪女點點頭,揚起一抹牽強的笑,只有在夙青面前她才會哭,在旁人面前,她仍然是堅強高傲的雪女。
“砰!”是陶瓷破碎的聲音。
“本郡主的珍珠項鏈去哪兒了!不交出來,我就燒了你們的酒樓!”
衆人倒吸一口氣,好狂妄的郡主,她還不知道這天竹樓是北宮墨揚的吧,知道了她還敢燒嗎?
夙青随便抓了個人問了個大概,原來是郡主不見了一條珍珠項鏈。
“郡主,搜到了,是這位姑娘的房間!”一個小厮指着雪女。
這是夙青就明白了,今天北宮墨揚可是摟着雪女出去了,想來是栽贓嫁禍,想消滅情敵吧?
羅燕揚起毒辣的笑,一巴掌想雪女扇去,還沒有打到,就聽見她尖叫的聲音,一支簫打向了那只玉手,下的力道可不小,估計骨頭是斷了。羅燕心中一把怒火燒得旺盛,擡起頭,火就滅了,好美的男子!
伯洵不理她,看着夙青和雪女沒事,才暗暗的放心。
夙青心裏很是複雜,為何是伯洵出來,她不懂?
羅燕楚楚可憐的哭了,哭得梨花帶雨,“公子……”什麽叫嬌媚,這就是很好的教材。看來又移情別戀了。“本郡主的手可是被你打斷了,你可要負責。”
伯洵依然看也沒看她一眼,只是對着夙青和雪女說了句,“走吧。”
這時羅燕才想起自己要做的事,“這兩個女人不能走,她們可是小偷啊,公子為何要幫着小偷說話?”羅燕特別突出“小偷”二字。
雪女明白了,就是那混蛋給她惹的禍,這下可好了,麻煩來了!她雖然可以一手劈了那個醜女人,但她更加想證明自己的清白。
“自導自演就罷了,什麽破珍珠,狗都不稀罕的東西。”夙青冷冷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正因為她的冷靜,便惹火了眼前這個人。
“來人!給本郡主抓住這兩個小偷!”
“等等!”陰冷的聲音響起,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夙青很不悅。“說偷也不一定吧?你仗着自己是郡主,看上了樓上第三間廂房那個紅色衣服的美男子,看見他今天摟着我隔壁的這位姑娘,便心生嫉妒,想出栽贓嫁禍的方法來消滅情敵,你二話不說走上來想打人,結果被這位公子阻止,看你的眼神你好像又喜歡上他了?怎麽,想除掉我這個情敵?”
這樣的話說出來雖然不太好,但這是實話,根據羅燕看到伯洵之後的所作所為,樓中的人都覺得這個說法似乎更加可信,畢竟羅燕的所作所為非常讓人厭惡,特別是劉長功。
劉長功知道有機會打擊這個嚣張潑辣的惡毒女人,便給她制造些風浪。
“就是啊,水性楊花的女人。”
劉長功的話一出,在天竹樓內的算是有頭有臉的官宦公子和江湖俠客都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看那兩個小姑娘也是高傲的人,怎麽會做出偷竊之事?”
“這個郡主喜好男色,要找個身手好的人嫁禍也不是不可能啊。”
夙青覺得不夠,然後再添一把火,反正以前在丞相府這種事出現過不少,她在皇宮的時候也曾經遭到嫁禍,她之所以能夠化險為夷,靠的,是證據,還有群衆的想法。“能夠住得上天竹樓的都是非富即貴的,為什麽要貪戀你的珍珠項鏈?”夙青從小厮手中搶過珍珠鏈,“着珍珠鏈也不是上等,賣出去也只是一百兩,可能還少于一百兩,怎麽會貪圖這種財物?要偷的話,這天竹樓裏有的是好東西,要你的東西幹什麽。”說完,便把珍珠鏈丢會給那個小厮,“也就是說,你要定我的罪,那也是你的身份在起着作用。”
羅燕氣得臉通紅,夙青向趁機懂點手腳,在藥丸将要彈出的時候,手卻不能動了,夙青看向伯洵,警告意味濃烈,伯洵施法定住她的手,使她不得動彈,下藥的好時機就此錯過。
畢竟羅燕心機不夠深,現在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她了,她一句話也沒說,憤怒地進了自己的房間。戲完了,人散盡,夙青拉着伯洵的手,可以說是強硬把他拉進房間,雪女就在這時悄悄地走了,走之前還收到了夙青想要殺人的眼光。雪女拍拍心口,阿青姐姐真可怕,伯洵公子,嘿嘿,祝你好運。
“趕忙要阻止我?”殺氣外洩,整個房間充滿危險的感覺。
“在敵人面前要隐藏自己,暴露太多無疑是把自己推到刀尖上。”伯洵對她的殺氣毫不意外,臉上除了無表情還是無表情。“報仇,還是要在暗中來。”
一語驚醒夢中人,原來伯洵這家夥比她還要陰啊,看不出來!看不出來啊!
房內就剩他們二人,殺氣沒了,兩人頓時感到非常尴尬。夙青擡頭一瞥,驚奇地發現伯洵的耳根有點紅,為什麽?
再看看夙青的動作,端來她的雙手捉着他的雙臂,兩人非常的近。
“呃……”夙青本來就不是什麽多話的人,如今更是詞窮了。
“沒事我就先走了。”伯洵轉身就走,墨發拂過她的臉龐,“記着,要學會隐藏自己的怨念與怒氣。”
門關上了,夙青滾燙的臉蛋漸漸冷了下來,回頭一看,發現房內今日送來正盛開着的百合已經凋謝了,伯洵對她說那句話,是這個原因啊。
怨念,是個很可怕的東西。若不會操縱,将是生靈塗炭。
作者有話要說: 求收藏......